明清小说对八股因素的直接容纳
2012-08-15王玉超刘明坤
王玉超,刘明坤
(云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昆明 650500)
明清小说对八股因素的直接容纳
王玉超,刘明坤
(云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昆明 650500)
明清小说作者借鉴八股文的文体特征是多角度、多样化的,比照明清小说与八股文可以发现,很多小说都融会了诸种八股要素。小说作者讲论儒家经典实属平常,他们频繁、大段地讲论经书,常常针对朱熹《集注》讨论句意,甚至直接将八股术语纳入小说当中,有意借鉴八股要素的意图十分明显。
明清小说;八股文;经典术语
很多明清小说作者在叙述中频频讲论《四书》《五经》,时常针对朱熹的《集注》,完全是八股文阐释儒家经典的态度和口气,并且故意拿八股术语作比。小说作者一面借小说批判八股文,一面又借小说大试八股身手,小说几乎成了他们宣泄不平和展示八股才能的平台。
1 明清小说对儒家经典的讲解
八股文自明代实行起,对考试内容《四书》《五经》,以及每部经典的相应注本就做了明确规定,这在《明史·选举志》中有清晰的记载。依经遵注是应试举子写作八股文的重要前提和要求。《礼部志稿》载:“(嘉靖)十八年令,今后乡试进到试录,礼部详阅举奏,如有叛经离道诡辞邪说,定将监临考试等官罪黜,取中举人辨验,公据得实,革退为民。”[1]据此可知,应试举子必须遵从经注,谨守儒理,不敢悖谬,经书和注本成为了八股文的核心和明清文人研习的焦点。
明清小说作者讲论儒家经典与写作八股文一样,多准经传,从不信口曲解,有违经注。《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二十一回写姊姊解释“内言不出于阃,外言不入于阃”时,一篇议论借古训释古训,口不离周公制礼、《诗经·国风》,姊姊虽为女子,但她对儒家经典的熟悉和透彻的理解丝毫不逊色于举业中人。《石点头》中的白秀才、《歧路灯》中的惠养民、孔耘轩、《红楼真梦》中的贾政、《续子不语·有子庙讲书》中的周驾轩等,都时常对儒家经典有所讲解,这些讲解显见小说作者对儒家经典的熟悉和尊崇。
小说作者讲解儒家经典以《四书》为主,因此朱熹的《集注》也时常出现在小说中。《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六十回写述农和“我”的对话,“(述农)道:‘是啊。他那条笔记说的是癞,怎么拉到麻疯上来?’我道:‘这个是朱子的典故。他注‘伯牛有疾’章说:‘先儒以为癞也。’据《说文》:‘癞,恶疾也。’’”这段对话虽然简短,但很明显他们解释《四书》语句时谨遵朱熹《集注》,这说明明清文人对朱注十分熟悉,即使“我”素来不喜八股文,也可以一眼看出这条笔记出自朱子典故。诚如《白圭志》中秀英所言:“吾闻有才者必有德,有德者必有行。令妹既读诗书,自负才名,必尊习孔孟之训,守朱程之规。”明清读书人依经遵注是八股文的要求,朱注与儒家经典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当时很多举子“以直抄传注为书旨”,《两般秋雨盦随笔》卷五载“全钞朱注,一字不移”之事,可见明清文人对朱注的研习甚至超过了经书本身。
写作《四书》题目的八股文不能脱离朱熹《集注》,在阐释经典的过程中,必须经过朱熹《集注》搭建起的桥梁,这一要求有其特定目的,王慎中说:
今日取士之制,使士必尽出于经术,而患学不纯师经说,无所统一,人人得竭其所见,而异端并起于其间,欲一以折衷之,则无可取正,非所以一道德而同问学,故使治经者一以宋儒朱考亭先生之说为宗。……行之几二百年,海内同风,不讲于朱氏之说,不名为士。[2]
对朱注的要求是为了统一经术人心,但是,依朱注解释经典未必能够真正地透析《四书》原旨,朱熹也难以抛弃所处时代的局限,他的集注并不能完全回归《四书》的本意,他在序《大学章句》时就说道:“采而辑之,间亦窃附己意。”这一点对八股文作者来说深有体会。清人蠡庵在《女开科传·引》中说:“然要知真圣贤必不作腐事。所谓谙于大道,而为学士大夫者,当不必徒尚口中之朱程焉,可矣。”他的观点代表了很大一部分明清文人的思想,他们认为只要能够真正理解经典原意,可以不用以朱注为纲,甚或只有摆脱朱注的局限,跨跃时空到圣贤时代,才能真正理解经典本旨。
小说作者在讲经论典时将这种观念融入其中。袁枚在《续子不语·有子庙讲书》一则中写道:
(有子)曰:“汝西江名士,可知《论语》第二章‘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作何解?”周(驾轩)曰:“仁为五德之首,孝弟又为仁德之首。”有子曰:“非也。古字‘人’与‘仁’通,我首句‘其为人也孝弟’,末句‘孝弟也者,其为人之本欤’,其义一也。汉、宋诸儒不识‘仁’字即‘人’字,将个孝弟放在仁外,反添枝节。”[3]
“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出自《论语·学而第一》,作者借有子之口讲解此句之意,同时指出朱子的舛误,否定朱子的解释,认为“仁”“人”相同,不可将“仁”与“孝弟”分开解析。纪昀《阅微草堂笔记》记何励庵先生言,一书生见狐道学者所习之书“皆《五经》《论语》《孝经》《孟子》之类,但有经文而无注”。狐道学者不看传注是因为他认为注与经意不符,只有研读本经才能明理。《镜花缘》中紫衣女子讲“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一句时,对朱注也提出了疑意,朱注解释为“椁,外棺也。请为椁,欲卖车以买椁也。”紫衣女子认为不是请卖子之车以买椁,而是“以车之木要制为椁之意”。明清小说作者讲论《四书》时,不同于朱注的议论很多,有时甚至反对朱熹的注释,《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中姊姊称谨遵朱注为“中了宋儒之毒”,《孽海花》中唐先生大讲《春秋》,主张依自己的体悟还原孔子《春秋》的真命脉,批判“后儒牵强附会,费尽心思,不知都是古今学不分明的缘故”。即使《儿女英雄传》中安老爷这样的正统儒士也认为:“过信朱注,则入腐障日深,就未免离情理日远。须要自己拿出些见识来读他,才叫作不枉读书。”在对待朱注的问题上,一大批明清小说作者都有相同的感受和态度,这种感受和态度正是来自于长期的八股文习业中。
明清小说作者很容易将写小说当成科场作文。他们讲说经典不仅长篇大论,还一本正经地模仿八股文的写作方法,一字一句,有板有眼,依经遵注,论述周正。《儿女英雄传》第三十三回写安老爷与安公子讲“吾不如老农”“吾不如老圃”两句,他认为这是“‘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的铁板注脚”,他尊重本经,甚至用以经注经的方法确保理解的准确无误,接着又从孔子的角度去考虑,像八股文代言一样。把他的话与八股文比照,首先,二者都围绕儒家经典进行论说、阐述道理,态度严肃,用语庄重;其次,作者都需要经历一个设身处地感受人物心理的过程,即“代心”过程,小说中的安老爷从孔夫子的当时境遇出发,真切体会他的心情;再次,二者都以入口气的方式论述文题,安老爷自己也说“这才是圣人口气”。这一情节是作者的有意安排,借鉴八股代言讲解儒家经典也显系作者的有意为之。
小说作者对儒家经典的大段讲论不是一味地秉持正统态度,有时也以戏剧性的方式来表现。他们调侃儒家经典、圣贤人物,使论说极富喜剧色彩,与游戏八股文十分相似。这类讲论即使在《儿女英雄传》这样比较正统的小说中也难以避免,第三十九回叶通讲说“子华使于齐”一章道:
叶通道:“当日孔夫子送人东西,都是打八折。不信,师爷算那个‘与之釜’的‘釜’字,朱注注的是‘六斗四升’,那是个‘八八六四’;‘与之庾’的那个‘庾’字,朱注注的是‘十六斗’,……所以老爷送这位前任河台的礼,也平了个三八二百四十两,正是八折的三百两。”……叶通道:“那也是个八折。孔夫子给子华他们老太太的米,那是行人情,自然给的是串过的细米,那得满打满算。给原思的米,是他应关的俸禄,自然给的是没串过的糙米。……到了‘与之粟九百’的小注儿里,就含糊着说‘九百不言其量,不可考’呢!”。
这段讲论融合了八股文要素和小说特质。一方面叶通作为长随,却对《四书》、朱注如此熟知,这当然是小说作者习惯的八股文笔法的体现;另一方面叶通讲论经传完全是游戏的态度,戏说孔夫子送人东西都打八折,并因人情和俸禄的不同来分送细米和糙米,同时戏引朱注为证,将朱熹注释的不同斗数,一律算作八折,朱熹注的“‘九百’,不言其量,不可考”,被他说成是朱子替孔夫子的有意掩饰。叶通扭曲了《四书》和朱注之意,以调侃圣贤为能事,这种讲论经典的方式与小说本身的游戏特质十分切合。
明清小说作者对儒家经典的讲解频繁、集中,方式多样,无论是依经遵注讲论《四书》《五经》,还是借讲解经典提出自己对经书注本的看法和质疑,也无论是模仿八股文的入口气,还是戏说经书,都显见八股文对小说作者的影响。他们熟悉儒家经典,有着八股文式的惯性思维,也有对八股文的不满态度,这些方面无不综合体现于讲论经典的文字中。
2 明清小说对八股术语的运用
八股术语是指在科举范畴内具有特定意义的专门用语。八股术语包括的内容比较广泛,一部分是关于八股文结构和写作技巧的用语,如破题、起讲、挽渡、犯下、钩琐等;另一部分是与八股文相关的《四书》《五经》和科举考试中的用语,如右传之八章、连中三元等。明清小说作者能够自如地运用八股术语,是因为他们长期生活在科举社会中并习业于八股文,使用八股术语造成不同的语言效果,则取决于他们对待科举和八股文的不同态度。
有关八股文结构的术语在明清小说中比较常见,它的运用相对集中,一般都与题目和破题相关。题目和破题在八股文写作和科考选文中起主导作用,因此,它们在小说作者所使用的八股术语中占有较高的比例。如《儿女英雄传》写安老爷对何玉凤谈及安公子的亲事时,作者解释道:“安老爷这一开口,原想姑娘心高气傲,不耐烦去详细领会邓九公的意思,所以先把他这三句开场话儿作了个‘破题儿’,好往下讲出个所以然来。”作者将安老爷先前的一番话比作八股文的破题,意思是先提出事情的主意,之后再详细论析。第二十八回写安公子与何玉凤成亲之日,作者又叙说:“公子只得用大题目来正言相劝,……心想,这要不作一篇偏锋文章,大约断入不了这位大宗师的眼。”这里作者将安公子正言相劝的话比作八股文的“大题目”。八股文有大题、小题之别,大题句意完整、雅正,小题或割截、或截搭,题意时有割裂;大题一般用于乡、会试中,用以检验举子对儒理的理解和阐发,小题用于平时的练习和小试当中,用以测试举子对经典的熟悉程度和思维的敏捷性。小说中所谓的“大题目”正是八股文中明白正大的大题,作者意指安公子要用一番雅正的话来劝说何玉凤这位“大宗师”,八股术语的运用与安公子和何玉凤正统的性格特征恰好相符。
八股文写作方法和技巧的相关术语,也是明清小说作者熟悉和喜好引用的对象。这些八股术语有其存在的时代性和特定的使用人群,当科举逐渐退出读书人的视线时,这些八股术语也随之变得陌生,并且不容易被理解。《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写到题画诗时有:“我一想,这个题目颇难,美人与石榴甚么相干,要把他扭在一起,也颇不容易。这个须要用作‘无情搭’的钩挽钓渡(答题时文章的前后必须照应整个题目,所以叫钩挽钓渡)法子,才可以连得合呢。”这里作者由美人与石榴这个画面想到了八股文的截搭题,而且是无情截搭。截搭题是将两个本不相干的语句截取、搭连在一起作为八股文题目,如果题目的意思还算完整就是“有情截搭”,如果截搭题目没有任何意义就被称为“无情截搭”。小说中美人与石榴同在一幅画面上却没有任何关联,因此,“我”称之为“无情搭”。无情截搭题目比有情截搭题目的难度要大得多,写作这类“无情截搭”的八股文往往要采用一定的写作技巧,“钩挽钓渡”即技巧之一,它是通过钩上、挽下、过渡等方法将题目中的前后句意联系起来,赋予“无情”题目以文意。类似的八股术语,如果对一个不熟悉八股文写作方法的小说作者而言,很难运用得如此自如,同样,对于一个不了解八股文的读者来说,也很难读懂。
小说作者对八股术语的使用,也涉及到与八股文相关的儒家经典和八股文所属的科举制度等方面,并且小说作者常常有意借用前者造成一种喜剧效果。《歧路灯》中写衙役打管贻安时,作者写道:“打了十个‘右传之八章’”,[4]所谓“右传之八章”是古代刻板的《四书》每章末尾的结语,指以上八个章节,小说作者却将其用于此处,作为衙役打管贻安的一种描摹。实际上“右传之八章”与打人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存在可类比性,但作者偏偏将二者结合起来,借《四书》的语句描摹小说人物的粗鄙行为,依靠语句和行为的跨类反差造成一种喜剧效果。《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写武松在狮子桥下的酒楼中打西门庆这一情节,其中写道:“(西门庆)跌得个‘发昏章第十一’”金圣叹评云:“奇语,指带俗儒分章可笑。独恨大雄氏之言,亦被盲僧分章裂段,真发昏章第十一也。”小说中的“发昏章第十一”是模仿《四书》的分章习惯,如《论语》有《学而篇第一》《为政篇第二》,“发昏章第十一”正由此而来。如果说“跌得个发昏”还算描述准确,作者继而如俗儒一般分起章节就不免令人发笑了,而且它与“右传之八章”一样,可笑之中又语带讽刺。《快心编》中也有:“大凡读书人,极会翻驳议论,转转折折,百般的绵搭,絮歪厮缠,……七张八嘴,闹得你个‘发昏章第十一’。”《八洞天》写学台将甄福童试试卷拿给郤待征看,“郤待征见了这白卷,气得发昏章第十一”[5]。《广陵潮》第二十二回也写道:“可怜这母女二人,直哭得发昏章第十一。”这类八股术语在明清小说中十分常见,它们不但是属于儒家经典的专门用语,甚至在小说中也形成了特定的感情色彩,成为了小说的描写术语。
明清科举中的术语也频繁出现在小说当中,称这类术语为科举术语似乎更显准确。它们与儒家经典的术语一样,如果术语本身与小说描写无关,作者的目的就在于营造喜剧效果;如果术语本身正符合小说的描写,其中则隐含了小说作者的科举态度。如《孽海花》中写道:“那会元只得站起来,退缩着走,冷不防走到台级儿上,一滑脚,恰正好四脚朝天,做了个状元及第。”“状元及第”与“四脚朝天”没有必然联系,只是因为“状元及第”要行跪拜大礼,故有此一比。联想小说作者所绘的情状和“状元及第”之语,确实令人忍俊不禁。小说中术语与描写内容相关的情况则与之不同,如《儿女英雄传》中有:“发甲发科这件事可是先赌下誓,后作得来的?万一事到临期,有个‘文齐福不至’,‘秀才康了’,想起今日这桩事来,公子何以自处?”《聊斋志异·叶生》也写道:“频居康了之中,则须发之条条可丑;一落孙山之外,则文章之处处皆疵。”他们都提到了“康了”一词,所谓“康了”即落第之意,据《说郛》卷二引宋代范正敏《遯斋闲览·应举忌落字》说:柳冕秀才性多忌讳,应举时,同辈与之语有犯“落”字者,则忿然见于词色,仆夫误犯辄加杖楚。常语安乐为安康。忽闻榜出,急遣仆视之。须臾,仆还。冕即迎问曰:“我得否乎?”仆应曰:“秀才康了也。”[6]
因为“康”与“乐”意近,“乐”与“落”音同,“康”字便成为了应考举子们的忌讳,举子落第也因此被说成是“秀才康了”。小说作者不明说科举落第,而以“康了”隐寓其意,这正显露了他们对科举的重视。《觉后禅》第五回写未央生:“我想天下女色,岂有有了榜眼探花,而无状元之理,毕竟有第一位在那边,我还不曾遇着。如今看来看去,这些妇女只好存在这边做个备卷。若还终久遇不着,亦可拿来塞责。”第十五回写香云:“听了这话,就像科场后不中的举子,遇着新贵人一般,又惭愧又羡慕。”更多小说作者像情隐先生一样,频频拿状元、新贵等术语作比,无不表现了他们对高中科名的艳羡。
明清小说作者大量使用八股术语有其特定的条件和环境。小说作者对八股文及相关方面的熟悉是使用八股术语的前提,明清时人普遍接触八股文又是它被广泛接受的基础。正因在明清科举社会中小说作者与读者同时具备了解和熟知八股文的条件,八股术语才如此紧密和多样地融入小说当中。
明清小说对八股文的各种要素都有所渗透和吸纳。小说作者从讲解儒家经典、评论八股技巧,到杂用八股术语,八股文要素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和姿态与小说结合起来,虽然有些要素不免使小说显得呆板,但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它们也使小说在内容和形式上更富多样化。同时,小说凭借对八股文诸种要素的容纳,得到了更广泛的阅读群体和接受群体,从而提高了小说的文学地位。
[1] 俞汝楫.礼部志稿:凡文字格式[M]//四库全书:第597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426.
[2] 王慎中.遵岩集:易经存疑序[M]//钦定四库全书荟要.长春:吉林出版集团,2005:237.
[3] 袁枚.续子不语:有子庙讲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742.
[4] 李绿园.歧路灯[M].济南:齐鲁书社,1998:379.
[5] 五色石主人.八洞天[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5:96.
[6] 陶宗仪.说郛:应举忌落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1189.
On the Direct Accommodation about the Novel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to the Eigh-legged Essay Factors
WANG Yu-chao,LIU Ming-kun
(Department of Chinese and Literature,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China)
The novelist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benefit from literary characteristics of the eight-legged essay style in multiple perspectives and diversification.Comparing the novel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nd the eight-legged essays,we can find that many novels combined various kinds of eight-legged essay factors.It is really ordinary for novelists to discuss the Confu
cian classics:they frequently discussed the Confucian classics and often elaborated Zhu Xi’s Jizhu or even quoted directly eight-legged terminology in their novels.Their intentions to benefit from eight-legged essential essay factors were quite obvious.
novel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the eight-legged essay;classical terminology
I207.41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672-349X(2012)02-0034-04
2011-11-20
2011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1YJC751084)
作者简介:王玉超(1982-),女,讲师,博士,主要从事元明清文学研究。
(责任编校:夏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