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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经验和新时期文学的突围路径——从张欣小说创作入手

2012-08-15杨慧琼

遵义师范学院学报 2012年6期
关键词:张欣纯文学经验

杨慧琼,管 宁

(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严格说来,现代生活在中国完全拉开幕布是1978年之后的事了。市场经济制度赋予金钱资本强大的解放性,它很快表现出取代一切成规和标准的能量,撼动着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价值观和信念。这在西方社会本是早已经历的阵痛,但在上世纪80年代的中国,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人生初见。文学,这一苦难与荣光兼具、具有某种永恒性质的领域,留给我们或者将留给我们什么呢?时间历来是文学创作的重要前提,文学,尤其是现实主义文学,必须解决过去如何和现在怎样的问题,以面向未来。时间要求文学至少有两个方面的责任:一是在精神上不趴下,正视过去,无论它黑沉如地狱还是光亮如白昼,抑或其他;二是将流动的各种现实经验纳入文本,在意义的迷宫中搭建出一些优先的意义,以飨现在的和以后的世人。新时期,中国现当代文学对于前一方面,在宏大叙事的主题下,伤痕文学、寻根文学、先锋文学、改革文学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对于后一方面,历史性的断裂已经形成。这里,笔者将选择突出的现实经验,一种现代社会的普遍经验——漂泊,结合同时代作家中较为特殊的作家张欣二十多年来的小说创作,分析这种历史性的断裂中,最为坚硬的核心是什么以及有什么特征。

一、众生漂泊

作家吴苏楣指出,仅一年只差,就将一个人划为70后还是80后,不合乎情理。[1]另一方面,不同世代确乎有不同的可聚类的特别经验。矛盾之处在于世代又不可凝固为不可逾越的边界,因为总有外来的种种力量将时间在这里或那里武断地分开或者合上。漂泊这一当代经验并不能代表所有的70后以及以后的世代,但是改革因素从根本上引发大规模的漂泊,却是从70后开始,且一发不可收拾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在我国历史上,少有像70后及接下来的世代那般,诞生之初就拥有了漂泊的权利。在法律上的确没有任何一个条款明确规定所谓的漂泊权,但这并不意味着可观察的社会现实和可经历的经验层次上,漂泊的权利就从未面世过。所谓漂泊的权利是指由于个体被纳入漂泊的制度之内,这种纳入赋予个体自由选择一个物理所在安置身体的权利。在我国漫长的历史里,安土重迁的观念根深蒂固,任何漂泊都指向落叶归根。封建社会里,漂泊是一种残酷的处罚。在社会观念和价值观里,漂泊是一个遭到否定和贬抑的词。上世纪60年代,知青下乡是历史上比较少见的强制性人口流动。建国以来,农民这一庞大的底层社会群体为了谋生,有目的地异地流动,他们被称之为“盲流”。

对漂泊不再持歧见色彩而持鼓励态度,在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慢慢形成气候。漂泊首先受到制度层面的刺激和鼓励,这是实行市场经济制度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的。和国际接轨的市场经济制度在资金和人力两个方面要求流动。市场经济作为一个行之有效的社会力量,它会寻找能够带来更大利润的资源配置方式,人力的配置是首当其中的一个问题。这方面最好的例子是大学生就业制度的变化。计划经济体制下的毕业分配模式与市场配置错位而导致了大学生就业制度的改革。就业制度的这个变化——从计划分配到用人单位和毕业生之间的“相亲”制度,意味着漂泊不仅作为一种命运、一种义务由每个个体承担,而且还是每位大学生踏入校门那一刻就被赋予的一种权利。在制度转换中,60后和更早的世代中的一些人成为漂泊权利的受益者。“下海”一词最初是用来描述他们对身份转换的自主选择。时间的车轮往前行驶,随着每年7月一批批大学生被打包塞入社会,大学生们所苦恼的不再是想在社会中从容选择而不得,而是试图拒绝浪迹社会而不能如愿;不是想自由安置身体而不能如愿,而是想在获得一个期望的所在安置身体而不能如愿。前途和未来的不确定性使得漂泊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性命运。

在制度的鼓励和经济的刺激下,文盲、半文盲、中考和高考的落榜生、农村人口/城镇人口、下岗再就业人员、试图在另一种生活模式里实现人生价值的知识分子等等——中国社会的各色人等被汇集到“打工/雇人打工”的漂泊模式里。在漂泊中,人们获得了靠自己努力获取一种社会身份的自由。这种解放连同市场经济制度一起,所带来的社会变迁之巨大,以至于社会学家们对于一个似乎早有共识的概念“社会阶层”,再也找不到共识。民工到底是工人,还是农民?一个雇佣了6个人的个体户的经营收入中到底有没有剩余价值(剥削)?这样一种身体的普遍流动,所带动的各种迁徙:身份转换、价值观变化、信念改变、社会关系改变,构成一种迷人的漂泊。

二、张欣的文学主题:精英的漂泊

文学创作必须根植于具体的经验。当代文学创作无法回避中国现代社会普遍的漂泊经验。漂泊,应该成为当代文学创作的背景和一个主题。然而,遗憾的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作家们虽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个问题,但作品却表现出了高度的封闭性。作家对当下经验的疏离、隔膜、无力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人们将文学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一点点清退的很重要的原因。在这一点上,早早在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读者群稳定、多部作品被改编成电视剧的作家张欣,因为其对当代的漂泊经验的重视,而有特别的意义。

在文学界对资本兴起的时代一味地忽略或者进行不遗余力的感叹和批评时,张欣选择了正视这一时代,并对之进行文字的拥抱。张欣坦承,“广州是个现实的城市,它教会我一种务实的精神。而现实生活本身就是我的老师。”[2]事实上,张欣小说创作特征正在于时代性:她一直试图把握时代变迁的复杂律动,积极关照当下经验和人生,探索基本人生命题的答案。这几乎构成了她不同阶段创作变奏曲下的核心旋律。张欣小说恒久的生命力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此,张欣在纯文学作家中别具一格的地位也来自于此。

三十年创作中,张欣认为只有近十年的创作才是比较成熟的。然而,即便在她自认为成熟起来的作品中,我们还是看到了作家与当代普遍经验的隔膜和生疏。与其他作家的经验贫乏不同的是,在张欣的小说中,经验的贫乏被一系列无意为之的技巧掩盖了。下面将从张欣作品的一贯特点分析之。

漂泊,作为改革开放以来芸芸众生所共同面对也理当最能分享之的普遍经验,在张欣小说里获得了一以贯之的地位。从早期的《爱的恒久是忍耐》、《爱又如何》、《你没有理由不疯》、《首席》到成熟期的《原来是你》、《真纯依旧》、《深喉》、《沉星档案》等作品来看,市场经济鼓励和刺激下的人们主动或被动的选择漂泊过程和流动后的人生际遇,一直是张欣的创作素材,也是作家求解烦扰现实的钥匙。那么,作家笔下的漂泊能否代表前述根本的现代性经验?

对张欣笔下的诸种人等做一个社会学分析后,结论是张欣异常醉心于社会精英的经验领域。在三个阶段的个人写作者生涯里,作者最初写自己,接下来写自己所置身或曾经置身的某一类群体,再接下来才将触觉微微延伸出边界,在文本中让社会上的边缘人等作了主角。按照张欣自己的说法是,“我的作品可分为三个时期,一是1984年专业初期,仍写一些部队生活。第二个阶段是1990年前后,开始注意写都市、女性,以及她们多层次的内心世界。三是近十年的写作,应该是比较成熟的写作。”[3]“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知道不美的东西有美的因素,有英雄行为的人未必是英雄”。“残缺、颓废、糜烂、恶之花,会有一种文学之美,我觉得过去太被我忽视。我写不来这种通到骨子里的东西,但我被这种东西吸引”。[3]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能够参军的青年在社会地位和身份上,本身就有一股优越感。有过军旅生涯的作家写作起来得心应手的是“官二代”、社会名流在社会转型期的生活选择和人生际遇。这一点充分表现在她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作品中,如《爱的恒久是忍耐》、《你没有理由不疯》、《爱又如何》、《岁月无敌》、《伴你到黎明》、《仅有情爱是不能结婚的》、《爱又如何》等,其中人物的出身和阅历主要是部队高级将领、知识分子、过去的明星、通俗文学作家等。这些人生来衣食无忧,社会转型期并不从根本上危及他们的基本生存问题。芸芸众生所面临的基本漂泊问题,比如:晚上住十块钱一晚的旅馆,还是去一个同学的工厂宿舍临时下榻一晚;身上的钱快用完了,还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等等;鲜少出现在张欣笔下。简而言之,那些体制外生存的人们,对于作家的生活经验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庞大群体,强烈的内群意识将作家眼皮底下的社会生活领域狭隘化了,接着用文字构筑了狭隘的纸上城市。

在经验上,作者无法超越自己所属的群体,导致了丰富立体的世界在作品中被扁平化了。在张欣前两个时期的作品中,下层社会偶尔出现,也被置于俯视的位置,下层社会人等的生存境遇和心理体验完全被省略掉。在《你没有理由不疯》中,收水电费的小彭、家里的保姆小红、大门口的馒头仔被军队高官后代谷兰称之为“下下人”,小彭对股票的看法被谷兰点评为“下下人有上智。”在《爱又如何》里,当丈夫不许保姆学习用电器,不许保姆看书时,可馨坚定地站在了保姆菊花这一边,但她对菊花的偏袒,“并非是追求所谓的人格平等,不过是对自己家庭出身的一种维护,因为她实在觉得沈伟对菊花大喊大叫有失身份。”在《首席》里,作家化身为省玩具公司的一位业务员,一位出身好、情路不顺、美丽、能干、善良的女子。粤北山区的玩具加工厂老板罗小虫是一个农民,创业之初带着手缝的玩具到省城找机会,晚上路宿街头。在飘雪的帮助下,罗小虫将工厂办了起来。由于整篇小说的视角均是飘雪的视角,结果读者对于罗小虫及其工厂、工人的存在,必须借由飘雪的眼光而获得认识,也就是必须通过作家本人的看法而获得认识。换句话说,农民企业家罗小虫及打工的人们在文本中无法获得言说主体的地位,社会精英在爱恨情仇之余对他们的几句评点,深刻反映了他们在地位和身份上的不值一提。

在后期的创作中,她终于将眼光略微下移了一些。《依然是你》终于将笔触放到了一个家世坎坷的底层小人物身上。焦阳出身富贵。15岁时惨遭灭门,焦阳因在游戏室而幸免于难。17岁离开对他并不好的叔叔家,外出混社会。在以偷盗为生中,一次意外的遭遇使得他作了性服务工作者,因此被一位顾客的丈夫破相。此后又因偷盗而入狱。这是一位生活在黑暗中的社会边缘人。另一位主角是工作体面、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财务总监管静竹。《依然是你》揭示的是漂泊不定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基于各种前提而将自己束缚、又略有不甘的状况。但作家处理为管静竹一个人的体验,对于漂泊男主角的心理过程一笔带过。

张欣在长达二十余年的创作中,其个人的经历、心理体验若隐若现,下层社会的展现并非是下层社会自然而然的展现,而是借助社会精英如何看待和认识下层社会展现——下层社会在张欣的作品中从来没有获得主体性。由此,作家屡屡与广阔而深刻的众生漂泊失之交臂。

三、被忽略的众生漂泊之相

“今天,生活色彩的多元和迷乱,以及人性的复杂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拿什么拯救你,物欲横流的现实?……我觉得当今的小说与以往最大的不同是它的滞后性,像新时期的小说,不管我们现在怎样评价它,当初都是起到了引领人们反思过去和指导现实的作用。”[2]在这个意义上,作家张欣可贵的一点是抓住了1978年以来中国主动融入现代性进程中后人们的漂泊经验。

遗憾的是,她对广州社会现实的触摸和领会在一个狭隘的群体和层次上滑动。在广州,汹涌而来的全国各地人众每日生活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吃喝拉撒,生老病死,在经验上和数量上,他们本应当在文学中获得一席之地。社会转型从根本上让人们的本体性安全置于一种没有根基的漂泊中。在生存感受上,更为匿名而庞大的中下阶层的漂泊经验,更为紧张、彻底、丰富和具有普遍性,也更能作为一个时代和一种历史进程的代表而存在。

将普遍性的漂泊经验狭隘化,将社会精英的漂泊经验加以放大,而将其他各阶层的漂泊经验压缩至几近于无的地步,这意味着张欣对于社会转型期的关照与社会生活领域仍然深深割裂。

与张欣相比较,其他作家将自己画地为牢的程度就更大了。在创作实践上,寻根文学、伤痕文学和先锋文学的经验参照点是过去,而不是当下,是对过去经验的沉重反思和在时间长河的重新定位,而不是解决扑面而来的现实问题。先锋文学虽然达到了迄今无法超越的高度,它的文本实验性质使得它走向了内部的封闭,对外关闭了和当代经验对话的可能性。因此,总体上,作家们更多的是个人经验和中国式政治经验的居多。众多作家虚构历史长河中的人事时游刃有余,展现文革时代得心应手,颠覆中国的传统叙事也异常轻松,作品中蕴含的上山下乡时期的真挚情感饱满如欲裂的葡萄。但是,一旦作家与当下实际面对面,作家本身的经验就变得无用武之地。纯文学本应占据的地方,无形中让位于诸种平庸的叙事,导致纯文学日见寥落,成为少数人的自娱自乐。

纯文学在当代社会的阵地日益萎缩,文学界对于传媒界的态度,一如它曾经对当代经验一样,所犯的错误在于,在不深入理解试图与它对话的对象的前提下,轻率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传媒能够每每成功拿文学界开刀,设置话题将大众往远离文学的方向拉远一步,很重要的根由之一在于纯文学对普遍经验的不触及,已经酿成了社会成见。

四、迷人的漂泊和当代文学的突围之路

这一个众生漂泊的时代在中国历史上尚属首次。为了生存和实现个人价值,现代人所面临的不确定性是以往的世代所未曾面临的。

漂泊,一直是艺术的母题之一。中国文学从《诗经》到民初的经典作品里,军旅行愁、天涯漂泊一直提供绝好的题材,留下了诸多绝唱。当下活生生的漂泊经验更不应该被文学所忽视。因此,张欣文学创作的漂泊母题在新时期文学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积极意义。评论界多年来对其不屑一顾,而忽略了张欣的小说创作实际上可能是纯文学走出迷途的一个方向。

文学依然有强大的生命力。在媒介选择丰富多元的今天,网络文学和畅销小说的成功表明我们依然需要通过文学思考人之所以为人。漂泊这一巨大而普遍的现代性经验应当引起当代文学的充分注意。

事实上许多作家注意到了漂泊主题的艺术价值和现实价值。作家孙惠芬一直孜孜不倦的关注家乡农民们的生活变迁,她的歇马山庄系列作品对农民在现代性进程中的漂泊体验有所把握;作家邱华栋则创作了以北漂为主角的小说《白昼的躁动》;作家盛可以在《北妹》中塑造了一位胆大心细、质朴、正直、原始的打工妹刘小红,刻画了她漂泊路上的悲剧性命运;以知青小说闻名的梁晓声在2010年发表了以打工妹回家兼为雇主办事的小说《回家》;贾平凹关注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人口迁徙,迁徙地就是城市,并据此创作了小说《高兴》,刻画了一位进城农民谋生的动机、想法和如何处理个人和外界关系的过程。

还有一个文学创作群体也将漂泊作为艺术母题。打工文学是其突出的代表。“打工文学”出现在世人面前,是随着诸多分布在各行各业的文学青年粗糙的文学作品出现的。它们的出现和成功还得益于中国文化市场上已经成熟的文化市场化模式。“打工文学”的成功推广,根本原因一是在于“打工”一词直接与当今牵涉人数最多的漂泊经验联系起来了,二是纯文学领域对漂泊经验的隔膜和无力长久以来在人们心灵深处形成了有待填充的意义缺口。

和张欣的作品一样,上述作品尚不能填满那道与当代生活隔离的鸿沟。纯文学作家群体的创作在经验上往往失去了漂泊本身的鲜活,表现出经验上的隔膜无力。“打工文学”文本依然无法超越“写自己”的狭隘经验,且患着新生代写作者叙事苍白的通病。

众生皆动如转蓬,生命历程本有相通之处。现代生活似乎将人们隔离成孤立的原子,按照阿多诺的说法,这些孤立的可怜人,在现代生活中已经向表层娱乐缴械投降了,其后果是产生了无数被操纵的自我。阿多诺的自我衰落理论一直饱受质疑。在后现代主义看来,自我并没有衰落,而是碎裂了。人们各自从不同的思想和经验里,分领了属于各自的碎玻璃一样的自我。然而,只要社会依然还是社会,国家依然还是精神上的存在,民族并非虚设的神位,自我和自我之间的联系之紧密,超过我们的想象——我们总是拥有相似的经验、情感和认识。对于中国当代社会来说,与漂泊和抵抗漂泊的经验相比,没有什么能作更好的黏合剂了。这应当是文学打通雅俗对立、大众和小众分野的途径。

但是,人们还是免不了忧心忡忡。在资本面前,文学还有多少力量坚挺着脱颖而出呢?这个问题要看资本是否将摧毁一切。资本将摧毁我们数千年建立起来的文化、价值观于一个社会变迁过程之中吗?资本是否将让我们不再思考生老病死和人生价值问题?不可否认,资本让现实和社会更为强大,让个体更加渺小无力。但我们必须看到资本还具有内在的妥协性。在利益和需求结合好的地方,资本依然会因其妥协性而为其他形态留得一席之地,比如为艺术创作的独创性要求保留一方神圣净土。基于这一要求,纯文学也可以拥抱商业,并“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概言之,这个时代提供了中国的漂泊经验。它虽早已有之,然而在现代性进程中,它成为社会个体分别经历又同有体味的共同经验。在结构上,它和古代和异国的漂泊经验是不同的。这本来为文学本体提供了最好的读者——他们拥有某种近似的期待视界。在众多作家中,张欣的可贵之处在于以其独特的敏感把握了时代的脉搏,提供了前瞻性的视野。后来的作家相继进入,在作家群落上表现出纯文学和原生态的打工文学的差异,这对未来文学创作有积极的意义。据巴赫金的复调小说理论以及资本的妥协性和艺术创作的独创性要求,当代文学的突围之路必将从漂泊经验开始。

[1]李辉斐.70 年代作家菊开那夜:野生的女子[DB/OL].www.people.com.cn,2003-2-08.

[2]张欣.我的定位是纯文学作家[DB/OL].http://book.sina.com.cn/c/2005-01-12/3/152330.shtm l.

[3]张欣.浮华背后附录[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275-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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