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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趣·伪革命与多角恋:1928年—1929年的张资平小说

2012-08-15陈红旗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文学院广东梅州514015

名作欣赏 2012年17期
关键词:革命小说

⊙陈红旗[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文学院, 广东 梅州 514015]

作 者:陈红旗,文学博士,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兼职研究员,文学院教授、副院长,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张资平是一位有着浓厚俗趣的作家,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从事通俗文学创作。实际上,张资平的创作是非常复杂的,这种复杂性的一个重要表现就是:他走向通俗文学的过程并非直线式趋近,他不但认同新文学的艺术形式和启蒙诉求,还积极追随时代精神和热衷于探究社会热点问题,并且他的价值观、艺术观和世界观经常发生变化。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张资平并不是一个善于创新和探索的作家,而是一个嬗变和趋时的时髦作家。如此,他与革命文学之间产生矛盾绞缠也就无足为奇了。

1928年3月,张资平被成仿吾邀请到上海参加创造社出版部的工作,他携眷离开武昌,从此定居上海。与此同时,他的创作步入了成熟阶段,这意味着他的风格境界、美学追求和创作技巧都已经定型。但值得注意的是,张资平走向自己人生的高峰是通过文学商业化道路和随着新海派的日渐崛起而完成的。

对于张资平的这种发迹原因,沈从文在当时就已经看得非常透彻,他在挑起京海之争前就注意到了张资平创作中的商品化倾向,并对其将新文学拉向低级趣味的做法提出了严肃批评:“张资平的作品,得到的‘大众’,比鲁迅作品为多。然而使作品同海派文学混淆,使中国新芽初生的文学,态度与倾向,皆由热诚的崇高的企望,转入低级的趣味的培养,影响到读者与作者,也便是这一个人。年青读者从张资平作品中,是容易得到一种官能抽象的满足,这本能的向下发泄的兴味,原是由于上海旧派文学所酝酿成就的兴味,张资平加以修正,却以稍稍不同的意义给年青人了。”①沈从文发现了张资平的创作与上海旧派文学(主要是鸳鸯蝴蝶派小说)之间的渊源关系,这是非常敏锐和深刻的。当然,沈从文将新文学趣味走低的原因全部归罪于张资平的影响就未免太过苛责了,尽管张资平在这一过程中确实起到了很坏的带头作用。相比而言,笔者倒是更认同某些现代学者的分析:“由张资平开始,从新文学的创作群体中分裂出一支连绵不断的创作新型大众读物的作家流派,即新海派。他们迎合上海市民的世俗欲望,煽情媚俗,使新文学与商业性文化联姻。”②这种观点是有道理的,因为即使是创造社中的人在当时也已将张资平视为“在革命期中的中国社会当然会没落到反动的阵营里去”③的“通俗作家”,而张资平的这种倾向及其通俗化和大众化的艺术取向完全可以通过他的中后期小说得到印证。

张资平进入创作成熟期和丰产期之时,正值中国文坛爆发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论争,革命文学浪潮也正在兴起。我们知道,革命文学是对文学革命的重大发展乃至精神超越,它反映了中国革命情势的剧烈变化,表现了中国工农为求生存而日益高涨的革命诉求,展现了底层民众反抗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剥削压迫的斗争情形,进而成为中国文学史上风骨极为刚硬的文学形态之一。张资平本来是一个疏离政治的作家,但在武汉、上海亲眼目睹了诸多政治事件之后,他还是很自然地感受到了革命风云和政治突变的气息。再者,由于创造社在1928年大力提倡“革命文学”和建构普罗文艺理论,这就使得张资平的创作有了新的发展可能性。张资平应成仿吾之邀参与创造社的事务,使得他不得不直面创造社后期理论骨干李初梨、冯乃超、朱镜我、李铁声等人,这些马列主义理论新锐让他感到有些“自惭老朽”,出于“好友们的忠告”和多重考虑,他公开赞同创造社的“方向转换”,甚至为了避免其他成员对自己的“误解”而主动提议停印他在武汉创作的那几本畅销小说,并“决绝”地对王独清说:“若以为是不革命的时,把纸版烧毁了就完事了。”④后来,他在创作上明显向激进的革命文学倾斜,并创作了一些“革命加恋爱”小说,《柘榴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小说写文科大学生谭雪翘与龙君果本是一对恋人,但因为谭雪翘长得异常美丽,所以先是受到了大学教授的热烈追求,后又被军阀团长古国魂所霸占,终致离开了恋人龙君果,可是谭雪翘在古国魂那里难以忘情于龙君果。当她再见到龙君果时,他已成为一个革命者,于是她和他一道参加革命活动。谭雪翘为了爱情接受了龙君果交给她刺杀古国魂的任务,但刺杀任务失败,她和龙君果都被枪决了。小说涉及到了国民党发动反革命政变时的一些情况,但张资平写得比较隐晦,明显对当时恐怖的政治环境心存惧意。

也就是说,尽管张资平意欲向“革命文学”转向,但他的思想、态度其实非常犹豫和矛盾,这不仅表现为他“一面在提倡普罗列搭利亚文艺,一面又想写这样无聊的小说”,更表现在其言行不一上:“我承认我的矛盾,矛盾,十二分的矛盾。/然而无论谁人都难免此种矛盾。/看吧,世间几多言论与行动不能一致的人啊!/我竟变成他们里面的一个了!/以后我要刻苦地克复我自己!/克复我自己的小资产阶级的劣根性!/当然,是在行动上,同时是在言论上!/对于这篇无聊的作品,/我不敢遽然地说是旧的我死前的作品。/更不敢说,我藉此篇来敲我自己的丧钟。”⑤反观《柘榴花》,因其前半部分写于武昌,所以小说人物充满了革命激情,而后半部分写于反革命政变之后的上海,是故男女主人公均日渐走向死亡。这种结构和书写印证了当时大革命从高潮走向低潮的过程,也折射出了张资平转向“革命文学”时犹豫彷徨、游移不定的心态。

1928年9月,张资平创办了乐群书店和《乐群月刊》,与转换方向成功的创造社分道扬镳。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在此前后他对“革命文学”的态度却突然明朗和热情起来,他明确宣称自己要沿着“革命文学”之路前行,且“不住地更新”⑥,具体表现为:他不仅翻译了一些日本无产阶级文学作品,如加能作次郎等的短篇小说集《衬衣》和藏原伸二等的短篇小说集《草丛中》,而且创作了《长途》《青春》《爱力圈外》《上帝的儿女们》《无灵魂的人们》《欢喜陀与马桶》《恋爱错综》等夹杂着混乱的反抗意识的“革命”小说。

《长途》写乡村姑娘涂碧云在父亲病逝后,与母亲一起投奔在H埠的姐姐晴云,一路舟车劳顿,幸好有小学同学吴兴国帮忙,才算顺利到达目的地。没想到当旅长姨太太的姐姐非常冷漠、自私,并不怎么理会碧云母女俩。碧云被激怒后去投奔收毛发的兄长秉东,到了哥哥家里后,她才发现哥哥家的环境很差,生活质量很低,加之哥哥鄙吝、嫂嫂歇斯底里甚至怀疑她偷钱,于是她离开了哥嫂家,并通过萧四哥的朋友夏主任的帮忙进入军后方办事处当秘书,不久沦为夏主任的玩物。夏当上师长后抛弃了怀孕的碧云。碧云流产后去做售货员,接着与兴国同居,最终在H埠流落了。小说告诉读者,兴国等所谓革命青年才是碧云人生悲剧的渊薮,作者还借碧云之口讥嘲道:“所谓革命青年,所谓少年将校,都是最卑劣不过的动物。他们做事不负责任,每天只是要钱,今天想钱,明天想钱,无日不想钱,责任是不尽的。他们的日常惯用的手段也只是诬陷及放冷箭,而没有勇气作正面的理论的斗争。”⑦应该说,《长途》展现了当时“少年将校”玩弄女性的恶劣行径,也通过省城总指挥部的庶务股员萧作人之口揭露了国内军阀口头反帝而私下里将搜刮到的民脂民膏储存在外国银行的卑劣行为。《长途》是张资平宣布转向之后思想意识比较积极进步的一部小说,国民党当局指认它为“普罗文艺”,并于1930年6月予以查禁⑧就是证明,但小说的缺点也非常突出,即:描写技巧“粗浅和生硬”⑨,故事线索不够清晰,结构松散,结尾仓促。《欢喜陀与马桶》写主人公陆阿汉的父亲惨死在日本人的铁甲车下,陆阿汉决定去刺杀日本军官报仇雪恨,后来他与自己的情人以及其他同志共十六人被日本海军逮捕杀害。《爱力圈外》则是一部情节转变得“快极了”的小说。祝梅筠被父亲祝万年许配给梁博士之子梁卓民为妻,但她坚持与从德国留学归来的柯名鸿谈恋爱并结为夫妻。后来她父亲促使二女儿菊筠与卓民结婚。由于婆媳矛盾激化,梅筠与柯名鸿离婚后回到娘家。梅筠很快与放荡的卓民有染并怀孕,为了维护祝家的名声,父母让菊筠忍耐,这让菊筠对家人彻底失望。出于报复家人的心理,菊筠主动与男佣筱桥发生了性关系。此后,名鸿与梅筠和好,梅筠打掉孩子与名鸿复婚。菊筠则与筱桥外出同居和游玩。钱花光后,筱桥决意去广州参加北伐革命,菊筠则迫于生计到女子师范学校当了校长。三年后,柯名鸿做了外交总长,卓民则靠梅筠的关系成功外放做了某国公使。

通过上述作品可知,张资平在小说中接触到了一些社会和政治问题,展现出了某些严肃的艺术倾向,并在结构设置、情节构建、气氛营造、语言描写和形象塑造等方面显示出了不凡的艺术功力。或者说,时代精神的追求、后期创造社价值取向的触动、政治意识形态的宣传以及出版业的发展诉求,诸多元素叠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共谋,促使张资平在他的小说中不断加入革命元素,这成了他一生中非常重要的“转机”,也使得他的创作在短时间内有了一些新内容,如《柘榴花》《黑恋》等展现了大革命时期的一些社会情状、《长途》描写了沙基惨案时的一些情景、《爱力圈外》和《上帝的儿女们》叙写了辛亥革命时的一些场景、《无灵魂的人们》以“一二·八”抗战为背景表达了一些抗日情绪和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欢喜陀与马桶》讲述了一个抗日救亡的故事、《恋爱错综》则侧面描写了工人为自身利益组织罢工时的情形。这些小说夹杂着很多革命叙述,具有一定的宣传鼓动性作用,但艺术缺陷同样非常突出,尤其是人物的所谓“革命”行径不过是作者情爱描写时的浪漫尾巴而已。比如在《长途》中,当碧云因姐姐态度冷漠而想去投奔哥哥但又担心在哥哥家也待不住时,她想到的居然是“:假定哥哥家里也不能住,再听从兴国教给自己的方法,自己就找职业去。兴国说,现在是革命的时代,女人和男人一样很容易找职业了。”⑩小说结尾,碧云走尽了“人生的长途”,她感慨道“:在故国的劳苦民众正在努力建设他们的新国家,自己怕不能及身见了。”⑪表面上看,这喻示着碧云产生了某种新的阶级意识,但小说生硬地给主人公涂上“革命”亮色的痕迹还是太过明显了。又如,《黑恋》中的知识分子圣人是如此看待革命和恋爱问题的“:革命问题就是争饭吃的问题。没有饭吃,谁不怕呢!现在的紧要问题,是在想方法使大家都有饭吃。有一小部分的人没有饭吃,就不是好办法了。“”现在的青年革命情绪早已麻醉了,只有恋爱的心情,还没有疲倦吧。”⑫而《跳跃着的人们》中的质彬之所以能够成名乃至与自己垂涎已久的紫芸夫人发生性关系,完全是因为“革命潮流”的到来:“时势造英雄,所谓革命的潮流又给了他一个好机会。他的宿命思想,机会主义,终于给他造成了一个名人了。”⑬显然,如此轻率地构建小说人物之间的性关系以及他们的革命和恋爱意识,未免将恋爱生物化和革命简单化了。

应该说,张资平在大革命失败后的特殊历史时期里,没有排斥社会革命或者迷信国民党的军事宣传,自觉地对革命文学形态表示某种认同,因此其“革命转向”和“革命加恋爱”小说引起了一些批评家的注意。比如,张资平的茜社同人丁丁强调说:“在狂风暴雨的革命的现时代,我们总希望张资平动人的笔来多写几部时代的作品贡献给中国落寞的文坛。”⑭而太阳社的钱杏则表示“:张资平先生现在是转换了方向了。以对于青年读者有忒大的影响的张资平转变他的方向,朝着大多数的被压迫者方面走来,这自然是值得我们庆幸的事。我是很能相信,在张资平先生的面前,不久定会有一个扩大的新的局面产生出来的。”⑮然而,张资平辜负了思想文艺界对他的期待,他的“革命转向”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因为他很快就转回到了自己俗套的艺术作风和“媚世逐利”的价值取向上。

出于迎合市民低级趣味的需要,张资平的写作情趣在20世纪20年代末开始日益走低,他认为写多角恋爱小说天经地义,结果其庸俗低级的艺术格调招致了进步文艺界的批评,可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神经过敏”⑯地认为这完全是出于批评者的忌妒、报复或者发泄私愤,认定对方的态度恶劣和动机不纯,比如他曾暗示读者,蒋光慈之所以在《文艺生活》上撰文批评其小说“目的只是三角恋爱四角恋爱”,是因为他拒绝在《乐群》上刊发蒋光慈介绍的稿件所致⑰。同时,他多次在小说中借人物之口对批评其小说者进行驳斥:

不妨碍革命,三角恋爱四角恋爱是没有一点可以非议的,因为这是在社会上不可避免的现象。他们在摆革命文学家的脸孔,骂三角恋爱四角恋爱的小说,因为这类小说暴露了他们的虚伪,暴露了他们的小资产阶级劣根性。他们实在是猪偷狗窃,连三角恋爱四角恋爱都没有资格呢。总之,他们是以为只有他们能够做革命小说,别的人就不许写革命小说的。他们还自吹自擂,这枝菊花在羡慕自己的革命文学家的大名,那朵兰花又佩服自己是个名扬四海的革命文学大家。走到这块地方又谈谈革命的事情,走到那个地方又谈谈革命的现象,就成功了他们的革命文学!⑱

从事革命,不一定要否定恋爱。尤不必去否定三角恋爱四角恋爱。你要知道,许多的真正革命人才是从三角恋爱四角恋爱关系造成功的。但是因恋爱而妨碍了革命工作,就不可了。如果天天拥着情人,忘却革命的责任,纵令你会说你的恋爱不是三角四角的,而是直线的,那你仍然是假革命!⑲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到了30年代,张资平对当时左翼文艺界的批评更为恼火,所以在《明珠与黑炭》中借主人公质如之口驳斥讥嘲他写多角恋爱小说的青芙说:“要你们——平日只管是‘哥呀’,‘妹呀’,‘珍重呀’,‘努力呀’地叫的俗不可耐的青年男女们——读我的小说,才说是几角恋爱的小说。你要知道,William Blake所绘的热烈地在拥抱着的两性的画面,是表现上帝和心的接触。但是卑俗的观者对它会发生猥亵之念。你们就是和那个卑俗的观者相类似的人物了。”⑳张资平的言下之意是:他的小说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读者的接受视域。又如,他在《红雾》中也借机讽刺,当小说中的某医科大学教务长在受到子璋的“中国的科学那一件不是从外国书上抄来的”话语顶撞后居然说道:“的确,他们一班日本留学生——所谓普罗文艺理论,所谓社会科学,抄了二三年已经抄得可以了,到了饱和的状态了。”21此外,他还在《恋爱错综》中借骆师孔之口教育刘昌化道:“革命两个字和艺术两个字根本上是联结不上的!请你不要矫揉造作去造成什么革命艺术论来。”22这种对革命文艺疾言厉色的攻击背后所表征出来的信息是,张资平已经对左翼文艺界的批评变得非常不耐烦和极端厌恶,所以他干脆借小说人物之口否定了革命文艺的存在可能性与合理性。及至《糜烂》的出版,张资平已经不再利用小说批判官僚资本家的经济压迫和帝国主义的军事侵略以及军阀、政客奴役百姓的正义之声,而是借助小说大肆讥嘲、恶讽乃至诅咒左翼文艺界,这就完全否定了他之前转向“革命文学”时的立场和诚意。

张资平因被左翼文艺界批评为趣味低下而愤怒或可被理解,但他对革命文艺的全盘否定就未免丧失理性了。本来,他的俗趣非常明显,且其俗趣的形成有着明晰的根源,这是他根本否定不了的,正如他在一些自述文字中所说的那样:“读了《再生缘》、《天雨花》、《红楼梦》后,便模仿着写些‘遗帕遗扇惹相思’一类的章回体小说。”23他又说:自从读了《茶花女》《迦茵小传》这两部言情小说之后,“我对于文学的鉴赏也自然转了方向”,而这方向就是模仿着写些“莺声燕语”的小说。24郭沫若也曾发现张资平对于旧式章回体艳情小说极其迷恋,尤其是对于当时以“淫书驰名”的《留东外史》青睐有加,不但夸赞该书“写实手腕很不坏”25,而且就把它放在卧铺旁,可见其经常浸淫其中。所以有学者说:“他从古近代小说中,首先闻到脂粉味,专嗜其中的相思和哀情的泪水。这反映了情趣低下的市民社会和受殖民地风气侵蚀的学生群的审美趣味,其间或含某些平民思想因素,但扑鼻而来的是庸俗低级的酸腐气。”26这种剖析是非常深刻的,因为庸俗与酸腐的确是张资平小说的两大弊病。

总之,张资平小说的叙述动力或曰情节发展推动力,绝非什么黑暗社会或者阶级矛盾,而是种种通俗文学形态中最为常见的情爱描写,如:底层人的性压抑和性心理,知识分子的性苦闷,社会青年因性欲得不到满足时产生的忌妒、狂躁情绪,上流社会温饱思淫欲中生出的滥情、争宠、吃醋、通奸、偷情、多角恋、失恋、单相思以及性变态现象,等等。如此再反观张资平上海时期的多角恋爱小说,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明知自己笔下的革命和恋爱是两张皮但还是坚持如此书写的真正原因了。

①沈从文:《论中国现代创作小说》,许道明编著:《中国文论选》(中),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47—48页。

②颜敏:《在金钱与政治的漩涡中——张资平评传》,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156页。

③冯乃超:《艺术与社会生活》,《文化批判》创刊号,1928年1月15日,第6页。

④张资平:《读〈创造社〉》,饶鸿竞等编:《创造社资料》,福建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89页。

⑤张资平:《卷头臭诗》,《柘榴花》,乐群书店1928年版,第1—3页。

⑥⑰张资平:《编后并答辩》,《乐群》第1卷第2号,1929年2月1日,第207页,第208页。

⑦⑩⑪张资平:《长途》,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24页,第33页,第126页。

⑧倪墨炎:《现代文坛灾祸录》,上海书店1996年版,第152页。

⑨皮凡:《转变后之张资平氏的〈长途〉》,史秉慧编:《张资平评传》,开明书店1933年版,第67页。

⑫⑱⑲张资平:《黑恋》,宁夏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7页,第44页,第49页。

⑬张资平:《跳跃着的人们》,复兴书局1930年版,第232页。

⑭丁丁:《明珠与黑炭》,史秉慧编:《张资平评传》,开明书店1933年版,第62页。

⑯蒋光慈:《致张资平君的公开信》,史秉慧编:《张资平评传》,开明书店1933年版,第116页。

⑳张资平:《明珠与黑炭》,光明书局1931年版,第130—131页。

21张资平:《红雾》,孙志军选编:《张资平作品精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3年版,第475页。

22张资平:《恋爱错综》,中华书局1939年版,第56页。

23 24张资平:《张资平自传》,江苏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第233页,第234页。

25郭沫若:《创造十年》,《郭沫若全集》(文学编第1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42页。

26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598页。

[1]颜敏.在金钱与政治的漩涡中——张资平评传[M].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9.

[2]彭小妍.海上说情欲——从张资平到刘呐鸥[M].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1.

[3]鄂基瑞,王锦园.张资平——人生的失败者[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1.

[4]史秉慧编.张资平评传[M].上海:开明书店,1933.

[5]张资平.张资平自传[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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