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教育的民主与专制

张敏

偶然的机会，读了李迪老师和李镇西老师关于“教育民主”的讨论，总感觉对“教育民主”问题有些话要说。

一、“民主是个好东西，……民主是一种保障主权在民的政治制度。”[1]只有民主，人民才能够当家做主，才能够体现自主权利。但当家做主，需要具备一定的素质基础。

首先，它必须具有做主的能力，给“阿斗”主权他也只能做傀儡。政治或管理是一个专业，顾准认为： “现代社会高度分工，一个工程师……如果你和他谈政治，极可能是极其愚蠢的”[2]。其次，民主必须具有良好的道德基础，必须懂得平等、宽容、尊重。第三，民主是人民的一种主权权利，同时也是人民的一种主权需要，它是随着人们的基本需要得到满足后的又一种高级需要。

随便在任何一个搜索引擎上输入“民主选举村长”，你就可以发现，很多人认为村民素质太低，根本不适合民主。这就是李迪老师所说的“民主需要高素质”，李镇西老师的“教师对学生的引导主要体现在平时大量的、各方面的、或潜移默化的教育……培养良好的班风”，[3]也是提高学生整体素质的问题。没有高素质，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学生的许多见解受年龄、意志限制，必然出差错，到头来班级管理难免困难重重，学生自己走上社会也会屡屡碰壁。”[4]李镇西老师只是看到了民主的好处，并没有针对“民主需要高素质”做出反对论证。如果不能够推翻这一点，民主的“好”只能是相对的。因此，我们就要明确什么样的民主是我们需要的、理想的，什么样的民主我们需要改进，甚至是不需要的。

在我国教育事业的现阶段，要求完美理想的民主是很难的，不要说我们在校受教育的学生如何如何，大学毕业后的高级干部又如何呢？美国宪法之父麦迪逊说过：“如果人都是天使，就不需要任何政府了。”[5]他说明人并不都是完美的、高尚的。海选体现的只是选民的主观意志，其手中的选票究竟是选优秀，还是选财富、选关系就很难说了。况且，優秀并不是选出来的，优秀是优秀的人做出来的，他聪颖勤奋、遵纪守法、乐善好施、敢做敢当。因此，这就要求我们，在学生管理中，要实行科学管理，量化优秀标准。

二、民主是个好东西，只有民主，才能够防止权力的独断专行、为所欲为。但民主作为一种政治体制形式，与组织的形式有着密切的关系。不理清权力的组织形式，泛泛而谈民主与专制，是没有多大实际意义的。

以组织主体的权利存在形式，可以把组织分为三类：主权制、合作制与混合制。

主权制，如家庭，监狱，军队等等，这一类组织中主体的权利地位是不对等的，他们往往都是以专制面目出现的。家庭中家长与子女的权利什么时候都不对等；而监狱中的监管人员与被监管人员的权利也不可能是对等的，他们不可能与罪犯实行民主。

合作制，如国家、行政区、文化和社会团体、经济合作社等等，他们的权利地位是平等的。这种伴随着组织的产生所产生的权力，是所有合作者权利的部分出让。这种权力，真正的主权在民，组织的当权者只不过是接受全民的委托，是全民的权力代理者。因此，正如洛克所认为的：当政府与人民发生冲突时，人民是最高的裁判官，因为政府只是接受人民委托的受托人，其行为是否正当，是否适合于对他的委托，只有委托人即人民才是理所当然的裁判官。[7]因此，这种体制最适合民主。

主权制组织与合作制组织，可以说是权利存在形式的两端。但有些组织，其权利形式既具有主权制形式，同时又具有合作制形式，我称之为混合制组织形式。

学校究竟是属于哪一种组织，是需要讨论的。我认为，他即便属于混合制组织，起码也是偏主权型的混合组织，因为，学生与学校的权利地位是绝对的不对等的，因此，在学校或教师对学生的管理中，民主的成分不可能很多。现实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一点，没有一个学校的管理是学生平等参与管理的。当然，在权利平等的学生组织中，或学生组织的生活中，其民主还是必须的。

三、民主是个好东西，但民主并不是社会或人们的终极目的，更不是教育的终极目的。

民主是个好东西，只是与专制体制比较起来看。民主自身“绝不是十全十美的，它有许多内在的不足。”[1]从两位老师对民主的表述中，可以看出两位老师把民主看得多么神圣，真正的民主似乎应当是纯粹的、高贵的、理想的，如果结果不理想，那么就是变味的。李迪老师认为“当民主变味时，我们要专制。”而李镇西老师“一看这标题我就很惊讶。如果民主真的‘变味了，我们需要的是让民主名符其实，而不是‘要专制。”[3]其实，现实中的民主并没有那么神圣，他只不过是“多数人意志”的表达。

民主只是一种权力形式，是一种组织治理手段，其目的是为了防止权力腐败。但作为学校教育，应当以解惑授业为天职，以追求真善美为宗旨。“当‘民主已经变味为‘错误时，我们的退让，会让优秀的学生失望、寒心，却让有错误行径的学生得寸进尺，不思己过。”[4]因此，作为教育工作者，在是非、善恶、美丑问题上，不能够有任何的让步。（作者单位：山东省鄄城县第二中学）

注释：

[1]俞可平.民主是个好东西[N].北京：北京日报，2006-12-28.

[2]顾准.顾准文集[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368-370

[3]李镇西.只要民主，不要专制[J].郑州：河南教育，2008（06）：23-24

[4]李迪.当民主变味时，我们要专制[J].郑州：河南教育，2008（02）：36

[5]姜朝晖.权力论：合法性合理性研究[D].苏州大学，200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