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心理学对体育运动心理学研究的启示
2012-04-29洪晓彬刘欣然
洪晓彬 刘欣然
摘要:积极心理学是20世纪末兴起于美国的一种积极思潮,与传统心理学相比,它更关注人的美德、潜力、力量等积极品质。积极心理学的观点正在全世界范围传播,它引起了心理学界的广泛关注。本研究结合积极心理学的相关内容,分析了积极心理学运动对体育运动心理学的三大研究领域的可能的启示,旨在为体育运动心理学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积极心理学;积极情绪;积极人格;运动心理学
中图分类号:G80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2076(2012)01—0067—06
Abstract:Positive psychologyis a kind of positive ideological trend that sprung up in American in the late 20th century。 Contrary to traditional psychology, it gave more concentration on positive character such as virtue,potential and strength。 Its opinion is spreading around the world,and it attracts more attention in the field of psychology。 This paper analyzed effects of positive psychology on sports psychology, to offer reference for sports psychology research。
Key words:positive psychology; positive emotion; positive personality; sport psychology
积极心理学是20世纪末兴起于美国心理学界的一个新兴研究领域。最早由美国心理学会前任主席塞里格曼教授在1998年美国心理学会年度大会上首先提出来的。积极心理学反对心理学一直将注意力集中“问题”、“症状”等消极因素上,主张将研究重心放在“美德”、“幸福”等人的积极因素上,它的出现引起了心理学界的广泛关注,尤其是美国心理学界。目前,已经形成了一场“积极心理学运动”,这场运动正在世界范围内传播,已经波及了中国心理学界。2010年8月,清华大学成功召开了首届国际积极心理学大会,这必将引起更多中国学者对积极心理学的关注[1]。作为心理学的应用分支学科,体育运动心理学的发展依赖于母学科心理学的理论与方法的发展和创新。因此,本研究采用归纳分析法,综合积极心理学的相关内容,分析积极心理学可能对体育运动心理学发展产生的影响,为体育运动心理学的未来研究提供参考。
1积极心理学简述
1。1积极心理学定义及产生的社会背景
实际上,积极心理学(positive psychology)这个词最早于1954年出现在马斯洛的著作《动机与人格》中,当时该书最后一章的标题为“走向积极心理学”(Toward to Positive Psychology)[2]。由此可见,积极心理学的思想由来已久。但是,这在当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直到美国心理学会前任主席Seligman先生在1998年的美国心理学年度大会上明确提出把建立积极心理学作为自己任职APA主席的一大任务时,积极心理学才开始正式受到世人的关注。尽管塞里格曼首先在1998年美国心理学年会上提出了“积极心理学”一词,但对于积极心理学的确切涵义,心理学界当时还没有十分确定的定义。一般认为,谢尔顿和劳拉·金(2001)对积极心理学下的定义诠释了积极心理学的内涵,他们认为积极心理学是致力于研究人的发展潜力和美德等积极品质的一门科学[3]。
关于积极心理学产生的社会背景,我国学者任俊(2005)对此进行了总结,他认为积极心理学的产生源自三个方面:一是对当前世界愈演愈烈的种族和宗教冲突反思的结果;二是缘于人们对当代科技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困惑;三是源于广大普通民众对自己生活质量的要求不断提高[4]。
1。2积极心理学的研究内容
1998年1月上旬,由塞里格曼出面邀请了心理学家西卡森特米哈伊、福勒等人到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的艾库玛尔共商积极心理学的内容、方法和基本结构等问题,所以这次会议也称“艾库玛尔会议”。这次会议最终确定了积极心理学研究的三大支柱,也就是积极心理学研究的三大主要内容,并分别指定了相应的负责人。第一大支柱是积极情感体验,负责人是狄纳。这一部分内容主要以主观幸福感为中心,着重研究人针对、现在和将来的积极情感体验的特征及产生机制。第二大研究支柱是积极人格,负责人是西卡森特米哈伊。第三大研究支柱是积极的社会组织系统,负责人是杰米森。这一部分内容就是确定如何使社会、家庭、学校以及单位等有利于一个人形成积极地人格并产生积极情感,主要涉及国家的方针政策和各具体单位的各种规章制度等问题,其内容明显超出了心理学的研究范围,单靠心理学学科本身已不能胜任。因此会议建议邀请社会学、人类学、政治学和经济学等领域的专家一起参与到研究中来[5]。
2积极心理学对体育运动心理学研究的启示
随着现代科学的快速发展以及研究领域的不断细化,新的交叉学科不断进入我们的视野。体育运动心理学作为分支学科亦受到这一趋势的影响,研究领域越来越细化,如体育社会心理学、临床运动心理学、运动认知心理学以及体育运动跨文化心理学等等[6—9]。即便如此,国内仍习惯于将体育运动心理学分为三大研究领域,即竞技运动心理学、体育教育心理学以及锻炼心理学[10]。本研究将遵循国内分类习惯,从这三大研究领域分析积极心理学对体育运动心理学研究的启示。
2。1竞技运动心理学
竞技运动领域的心理学研究主要围绕运动员的心理评定、心理选材、心理训练和心理咨询工作进行的[11]。心理评定与心理选材在过去一段时间里非常盛行,特别是以人格为研究的心理选材一度受到运动心理学家的高度重视。希望通过优秀运动员与一般人群进行比较,从而找出一些所谓的“成功因素”。然而,由于存在方法学上的缺陷以及实际效用欠佳等多方面的因素,有关运动员人格的研究逐渐沉寂下来。与此同时,运动心理学家逐渐将注意力集中于如何使运动员创造优异运动表现的竞赛心理准备与心理训练两个方面。有关运动表现的竞赛心理准备多以赛前情绪状态为研究视角。下面笔者将从积极心理学的视角对情绪与运动表现以及心理训练进行分析。
2。1。1情绪与运动表现
有学者认为可以将运动心理学领域中运动表现研究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关于最佳运动表现的研究,另一类是关于运动表现失准的研究。在最佳运动表现研究中,运动心理学领域的研究者做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丰硕的成果。分析现有研究成果可以发现,受主流心理学的影响,最佳运动表现相关的理论大都是从消极情绪的角度来勾画最佳竞技状态,如多维焦虑理论、焦虑方向理论、最佳功能区域理论以及突变模型等。
如果说竞技运动心理学领域中还包含积极的视角,那么Jackson的流畅理论[12]应首当其冲。该理论描述了一种心理上的高峰体验、并提出在条件合适的情况下流畅状态就是一种理想竞技状态,能带来最佳运动成绩,该理论定义了流畅状态的心理结构并探讨导向最佳运动成绩的关联因素。可以说,流畅状态是第一类研究中的最具代表性的研究,也是竞技运动心理学领域中从积极的视角探讨运动员的积极情绪体验的一类研究。最佳体验、最佳表现、高峰体验、注意力完全集中,这些都是流畅状态更为常见的标签[13]。自Jackson和Marsh把流畅状态理论引入到运动心理学领域后,国内外学者对此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刘微娜(2009)对体育运动领域中流畅状态研究现状进行了分析与总结,认为流畅状态还存在缺乏跨文化的对比研究,流畅模型的实证研究尚属空白,研究方法局限于定性或问卷调查方法,缺乏干预性研究四个方面的局限性[14]。因此,流畅状态研究尚有很大的研究空间。特别是随着积极心理学在世界范围的广泛传播,竞技运动领域中诸如流畅状态等积极情绪将得到更多的关注。
2。1。2心理训练
体育运动领域中传统心理技能训练技术可以归为两类,即认知技术与躯体技术。认知技术包括心理演练、心理表象、想象,视—动行为演练,认知—行为疗法;躯体技术包括生物反馈技术、渐进放松训练以及冥想[15]。这些心理训练技术受主流心理训练与咨询的影响,主要以缓解焦虑,调节肌肉紧张等病理性治疗为特征。积极心理学的思想只是偶尔在诸如表象(表象一幅成功的画面以提高自信、调动情绪)以及自我谈话(积极的认知重构)中出现。此外,传统的心理技能训练更多强调赛前、赛中的应用,如赛前放松训练、冥想、表象或心理演练等,或者赛中完成某个动作前的表象、自我谈话等,而很少从竞赛成就情景对运动员心理影响的角度去进行心理训练。
众所周知,竞技运动领域是一个充满竞争的的领域,更是一个以成败论英雄的舞台。这个舞台中的主角——运动员经常面临着各种运动成就情景,或是日常训练,抑或是运动竞赛。各式各样的成就情景必然导致运动员对成败寻求原因解释,而成败解释对未来竞赛情景中的行为模式具有重要的影响作用。这种成败解释的研究就是归因研究。自归因理论引入体育运动领域后,曾经引起过广泛的关注,在上个世纪80年代成为风靡一时的研究热点。运动领域归因研究的成果表明,归因对于管理运动员的情绪,改善运动员的自我效能,提高行为的坚持性具有重要的作用[16—18]。如鼓励运动员将失败归因为内部的、可控的和不稳定的,而不要归因为外部的、不可控的和稳定的。通过归因再训练改变运动员的归因方式,从而改变其未来的行为模式。可见,归因再训练(attributional retraining) 中蕴含了丰富的积极心理学思想,即以一种积极的方式去解释成就情景,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
归因再训练的思想与积极心理学中的解释风格极其相似。解释风格是指人们对发生于自己身上的事(也就是外在的刺激)的理由所做出的一种持续一贯性的解释方式。塞里格曼认为,在面临失败和挫折时,所有人都会自我去寻找其原因。乐观型解释风格的人会认为失败和挫折是暂时的,是特定性的情景事件,是由外部原因引起的,而且这种失败和挫折只限于此时此地;悲观型解释风格的人则会把失败和挫折归咎于长期的或永久的原因,具有普遍性,是由自己内在原因引起的,并认为这种失败和挫折会影响到自己所做的其他事[19]。从积极心理学的解释风格理论与归因训练理论的核心思想来看,它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它们的效用来看,则是殊途同归——强调将行为原因解释为积极的方面。归因领域的研究成果与积极心理学的解释风格理论提示,心理训练不仅要缓解焦虑、紧张,也要发展一种积极的认知观念;不仅要从赛前、赛中的心理调控出发,更要关注竞赛结果对后续行为、心理的影响。
2。2体育教育心理学
体育教育心理学的研究主要是围绕如何有效地掌握运动技能和如何通过学校体育课培养良好的人格品质两个问题进行的[11]。中学体育新课程标准的总体目标包括五个方面:增强体能,掌握和应用基本的体育与健康知识和运动技能;培养运动的兴趣和爱好,形成坚持锻炼的习惯;具有良好的心理品质,表现出人际交往的能力与合作精神;提高对个人健康和群体健康的责任感,形成健康的生活方式;发扬体育精神,形成积极进取、乐观开朗的生活态度[19]。对这五个目标进行整合与分析可以发现,中学体育新课程标准的总体目标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促进健康,另一方面是形成积极品质。由此可见,学校体育课程目标中也蕴含着积极心理学的思想。下面将从积极心理学的视角对体育教育心理学的两个主要研究内容进行分析。
2。2。1动作技能学习
积极心理学中积极情绪的扩建理论认为,消极情绪限制了人的思想和行为,使人的思想和行为缩小在以保护自己的生存为核心的几种特定方式上;而积极情绪则与之正好相反[5]。这一理论在学业领域已经得到了相关研究的证实。如李淑娜的研究验证了积极情绪能够促进创造性思维的发挥,消极情绪则起阻碍作用[20]。卢家楣、贺雯的研究也得出了相似的结果,即低状态焦虑的个体在创造力的流畅性和变通性上好于高状态焦虑的个体(低状态焦虑的个体情绪表现大多为放松、愉悦、积极的,而高状态焦虑的个体情绪表现大多为紧张、消极的)[21]。
既然积极情绪能够促进智力或学习领域的行为表现,那么积极情绪在体育运动中能起到多大作用,是否能够促进运动记忆和技能的掌握?有研究者曾对某学校体育专业大学生的跨栏课实施积极情绪培养的教学手段,经过一学期的教学实验,学生的技评成绩、及格率显著高于对照组[22]。这说明积极情绪对于技能的掌握有积极作用,可以将培养积极情绪的教学手段融入体育教学中,也可以作为一种辅助教学手段。
从以往体育教育领域动作技能学习的研究趋势来看,主要集中于动作技能学习与反馈、学习方式(内隐与外显学习)与学习策略(分心与无分心)以及动作技能学习与元认知等领域[23]。因此,积极情绪或积极情绪体验对动作技能掌握以及对动作学习认知特点的影响都是未来需要给予关注的研究领域。
2。2。2积极的人格品质
李京诚(2005)在对体育教育领域中心理学研究现状进行分析后得出,进入21世纪后,有关体育教育的心理建设功能研究在不断增加,该文特别总结了中国学者在这一研究领域的贡献[23],既有调查研究,也有实验研究;既有探讨个体层面的身体自我概念或身体自尊,也有探讨整体层面的团队凝聚力。这说明,作为学校教育之一的体育课程的教育功能以及体育锻炼的健心功能逐渐成为研究者关注的焦点。
然而,在利用学校体育教学发展学生良好的心理品质以及探索其促进不同年龄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途径与方法成为所有体育教育心理学研究者和体育教学实践者关注的焦点的同时,人们似乎将体育教育领域心理学研究中更为重要一个领域遗忘了,而且该领域与体育课程本身的目标紧密相连,这就是体育课程的目标之一——培养学生良好的人格品质。李京诚(2005)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指出,在体育教学的心理建设功能研究方向上,我国学者发表的探讨心理健康作用的文献较多,而在其磨练意志,丰富、调节情绪情感,完善个性方面的研究较少[23]。体育课程不仅要使学生掌握基本的动作技能,更要完善学生的人格品质。不言而喻,这种人格品质应当是积极的。这与积极心理学主张是一致的,即人格研究不仅要研究问题人格特质和影响人格形成的消极因素,更要致力于研究人的良好人格特质以及影响人格形成的积极因素,特别是研究人积极的现实能力和潜在能力在个体良好人格特质形成或发展中的作用。就目前的统计来看主要有24种积极人格特质,并对其中的一些积极人格特质进行了实证研究。其中,三种主要的积极人格特质分别是主观幸福感、自我决定性以及乐观[24]。
这些积极的人格特质如何形成或实现呢?积极心理学认为,尽管先天的生理因素不可缺少,但人格的形成主要还是依赖于后天的社会生活体验,正是不同的人在后天有着不同的社会生活体验,人与人之间才出现了不同的人格面貌,因此,积极心理学把增进个体的积极体验作为培养个体积极人格的最主要途径[24]。另外,在积极人格特质的培养过程中,与自我有关的自尊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因此,发展个体良好的自尊也是实现积极人格的一条重要途[25]。
作为积极心理学运动的首先发起国——美国已经开始将积极心理学的知识与理论应用于中小学的课程教育[25]。近期,我国学者已经意识到积极心理学在体育教学中的意义,且呼吁将积极心理学的理论与知识应用于体育教学过程中[26—27]。然而,这种对积极心理学的回应还只是停留在思想与呼吁层面,相关的实证研究还未见报导。因此,将积极心理学的知识与理论应用体育教育领域是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研究领域。我们希望运动心理学工作者能够在这个领域作出应有的贡献。
2。3锻炼心理学
锻炼心理学是一门关注运用心理学原理、促进和维持体育锻炼,以及关注由体育锻炼引发的心理效应的科学[28]。锻炼心理学的研究内容涉及两个领域,一个领域是研究参与或退出体育锻炼的原因和影响体育锻炼动机的因素两个问题;另一个领域是研究一次性体育锻炼对心理状态的影响,长期体育锻炼对健康人心理特征的影响,长期体育锻炼对患者心理疾病的治疗作用,体育锻炼促进心理健康的机制等问题[29]。前者指影响体育锻炼的心理前因,后者指参与锻炼的心理效应,而心理效应又多从认知与情绪两个维度评定。下面将从积极心理学的视角对体育锻炼的心理效应研究进行分析。
2。3。1情绪效应
从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对积极情绪研究的忽视不仅表现在竞技运动领域,大众健身领域也不能幸免。体育锻炼的情绪效应研究多以缓解焦虑、抵抗抑郁以及调节应激研究为主[30]。截至2001年,国际上至少已有6项关于身体锻炼与缓解焦虑的元分析研究;身体锻炼与抑郁的关系领域的元分析研究至少已有6项。由于心境评价量表本身的缺陷(如POMS的6个分量表中只有一个精力分量表属于积极情绪),体育锻炼与心境关系的研究实际上也可以归类为消除消极情绪的消极心理学研究范畴。而对主观幸福感、生活满意度、流畅(国内有学者译为福乐)以及乐观等重要的积极情绪体验研究较少。此外,身体活动和体育锻炼有时还能使参与者体验到“尖峰时刻”的机会,如高峰体验、流畅体验以及跑步者高潮(跑步锻炼者的一种尖峰时刻)等。对于这些特有的积极体验,锻炼心理学研究也给予了较少的关注。
依据积极情绪的扩建功能,积极情绪扩大了一个人在特定情景条件下瞬间的思想和行为指令系统,也即它能在当时特定的情景下促使人冲破一定的限制而产生更多的思想,出现更多的行为或行为倾向[5]。BarbaraL。 Fredrickson和Christine Branigan(2005)的研究验证了积极情绪扩展和建设理论,该研究表明积极情绪下的被试想要做的事情多于消极情绪的被试,中性情绪的被试也有很多想要做的事。体验到积极情绪的被试更愿意参加户外体育运动、体育锻炼、游戏和社会性活动。而体验到消极情绪的人则表现出愿望减少并伴随反社会或求助于他人愿望的增加[31]。而依据积极情绪对心理紧张的消解功能,积极情绪能使人释放由消极情绪造成的心理紧张,从而使人的机体保持健康和活力。有研究显示[32],获得乐趣和愉快感是青少年参加体育运动最重要的原因,如果体育运动使参加者产生乐趣,参加者将更自觉、更投入地坚持运动。显而易见,从体育锻炼中获得的积极情绪体验反过来能够促使人们不断地去参与体育锻炼,从而再次获得积极情绪体验,循环往复,从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因此,今后锻炼心理学研究不仅要围绕如何提高和促进锻炼参与者的积极情绪体验,如主观幸福感、生活满意度、高峰体验、跑步者高潮等;也应当采用质性研究方法对参与者的积极体验进行现象学分析。
2。3。2心理健康
1946年第三届国际心理卫生大会上明确了心理健康的标准:身体、智力、情绪十分协调;适应环境,人际关系中能彼此谦让;有幸福感;在学习和工作中,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过着有效率的生活。(转引自季浏,体育锻炼与心理健康)美国心理学家奥尔波特提出了心理健康的六条标准:力争自我成长;能客观地看待自己;人生观的统一;有与他人建立和睦关系的能力;能获得生存所需的能力、知识;具有同情心,对生活充满爱(转引自季浏,体育锻炼与心理健康)。季浏(1995)认为心理健康至少应该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智力正常;适当地情绪控制能力;对自己能作出适当的评价;能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33]。从以上的观点可以看出,不同的心理理论流派、不同的研究者对于心理健康的标准有着不同的观点,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即心理健康不仅指没有心理疾病或障碍等消极的一面,而且还应具有良好适应能力的、精神愉快的、充满活力的等积极的一面。
然而,在实际研究中,心理健康的操作定义常被扭曲。应用于心理卫生领域的各种心理症状量表或心理障碍问卷被用来作为心理健康的评定工具,这种状况在国内的研究中表现得尤为突出。以SCL—90的应用为例,从国外对SCL—90的应用情况来看,SCL—90的测量人群多是心理疾病患者、生理疾病患者以及经历了突发性重大应激事件的个体,只有很少的研究采用SCL—90作为心理健康评定手段,而且都是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与国外不同,普通人群在我国是SCL—90的主要测查对象[34]。另外,我国SCL—90的普通人常模是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建立的[35],20多年过去了,该常模显然已不能适应现代社会环境背景下的普通人群。受主流心理学的影响,SCL—90在90年代后期后,逐渐被应用于体育领域。有研究表明,SCL—90在体育领域也存在滥用、误用的现象,将它用于竞技领域、学校体育以及大众健身领域作为评价心理健康的工具。高旭(2008)认为SCL—90测量的不是“心理健康”,而是“心理不健康”程度,比较谁的“心理不健康”更少[36]。分析原因在于两方面,一方面是受传统主流心理学思想的影响,以症状、问题作为评价心理健康的方向;另一方面,缺乏正向的心理健康评价工具,这种“拿来主义”既简洁,也方便。
值得欣慰的是,我国学者陈勇嘉和殷恒婵(2003)敏锐地意识到这一问题,他们率先从积极方面探讨体育专业大学生的心理健康,并提出了一个6因素结构模型[37]。该研究为心理健康评价注入了积极心理学的理论与思想,也明确了今后对心理健康评价不能仅考虑“心理不健康”维度,更要考虑“心理健康”维度。
3结语
从1998年积极心理学运动发起到2002年积极心理学的正式形成,再到今日,也不过短短10余年。在这10余年里,积极心理学以一种蓬勃的姿态影响着社会的许多领域,并在全社会掀起了一场积极运动,积极心理学的一些观点已经渗透到社会学、教育学、经济学、管理学等领域,并对其中的许多理论产生了重大影响。它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崭新的看待问题的视角,同时也给体育运动心理学研究带来一定的启示。作为心理学的分支学科,体育运动心理学应当对这场积极心理学运动给予一定的回应。但我们也必须清醒地意识到,积极心理学它只是对传统主流心理学的补充,以保持心理学发展的平衡,而不是替代。因此,体育运动心理学的发展只能将积极心理学的思想视为其发展的一种拓展,而不是拯救,甚至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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