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围城,令人揪心的世界生态困局

雨辰 龚常

导读：由于无害化、减量化、资源化的垃圾管理理念未被城市居民广泛接受，垃圾分类没有普遍实现，城市政府亦缺乏一套完整的规范垃圾处理的干预制度，“废品回收”成为城市维持健康生态环境所面临的难以破解的棘手问题，也对部分城市的地下水系构成严重威胁。垃圾围城，正成为令人揪心的世界生态困局。

DOI:10.3969/j.issn.1674-7739.2012.02.020

关键词：垃圾围城 减量化 无害化 管理理念

当“垃圾围城”作为核心语词在百度检索时，近170万相关条目令人非常不悦地在屏幕上滚动，搅乱着稀释着人们对城市生活的各种美好憧憬。城市规划下的几何地形被废纸塑料、菜皮骨头、电子弃物、碎砖残瓦等极端污秽的物质侵蚀着吞噬着，将原本应是交错蜿蜒的美学构图变成欲望与恐惧的现代城市乱象。垃圾不完全焚烧所形成的烟雾瘴气和二恶英等毒素，严重危害人与动植物的健康，使城市的生态环境趋于恶化。

如何消除城市的垃圾危害？目前我国主要采用三种方式处理，即垃圾焚烧、填埋和生化处理。由于投资成本及操作管理的原因，前两种是我国现阶段垃圾的主要处理方式。据有关部门2011年统计，我国城市人均垃圾年产量440公斤，且以每年超过10%的速度增长，垃圾堆存累计侵占土地5亿平方米，有三分之二城市被垃圾群包围。由于无害化、减量化、资源化的垃圾管理理念未被城市居民广泛接受，垃圾分类未被真正推广，城市政府亦缺乏一套完整的规范垃圾处理的干预制度，“废品回收”成为城市维持健康生态环境所面临的难以破解的棘手问题。再加上城市的垃圾综合治理厂在运行中面临资金昂贵等成本因素，许多城市的大量生活垃圾因此只加以简单填埋或随意堆放，也对部分城市的地下水系构成严重威胁。

加拿大摄影家爱德华·伯丁斯基在本世纪初用照片记录下了我国拾荒者每天徘徊于大街小巷的各个角落，以三轮车为工具，衣衫褴褛地边摇铃边叫喊“回收旧彩电、旧冰箱、旧空调、旧洗衣机、旧电脑”等镜头，记录下了经过多年发展，逐渐成为棚户区、城中村的那些垃圾回收站。现实的残酷并不妨碍那些拾荒者每月可以获得千元以上的收入，但我国对城市垃圾处置方式的原始使我们很难在源头上保护我们的家园。也因为这样的制度性匮乏，我国已成为世界垃圾推销的首选地，各种洋垃圾汹涌而来。据估计，北美80%的电子废料流向海外，其中90%流向中国。

有专家称，北京的生活垃圾堆积起来相当于一个景山的体积，而上海一年的生活垃圾与五幢金茂大厦的体积相当，“垃圾围城”正在成为一种城市危机。快节奏下的城市顽疾，是否能疏解转化为低碳环保的创意体验呢？

一、国外城市垃圾围城的骇人困境

（一）意大利——非法控制垃圾引发政治暴乱

2007年，意大利南部城市那不勒斯爆发了“垃圾危机”，街头垃圾成堆，有些学校因为老鼠横行而停课，旅馆客房入住率明显下降。人们愤而放火、焚烧垃圾，暴力冲突造成数十人受伤。2010年10月，那不勒斯再次爆发严重的“垃圾危机”，当地居民抗议政府在维苏威火山山坡上倾倒垃圾，并与警方发生冲突。2011年5月，由于已有垃圾场超负荷运转，市政府决定在城东20公里外的地区开辟一个新的垃圾场，此举遭到了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对，那不勒斯三度爆发“垃圾危机”，意大利政府不得不派军队去解决这个问题。有分析认为，那不勒斯垃圾问题无法根治的重要原因就在于黑手党，因为他们把垃圾看得“像黄金一样值钱”，用威胁、利诱等手段，非法承包或以其他形式控制了那不勒斯至少一半的垃圾运输和处理业务，不仅借此大量侵吞公共资金，还将回收废品简单清理后偷偷运往非洲和亚洲销售，从中谋取巨额暴利。意大利环保联盟主席讽刺打着“绿色产业”旗号的黑手党是“最稳固和强大的企业”，也是该国惟一对金融危机具有免疫力的组织。

（二）英国——多重危机导致垃圾滞收

2008年11月，受金融危机影响，英国大批可再利用的回收垃圾无人购买，堆积如山。尽管废塑料废铝的回收价格一路暴跌，但仍无人问津。由于垃圾填埋税的提高，地方政府因此不愿把垃圾送往垃圾填埋场，而是存放在卫生条件往往欠佳的商业库房或军事基地，以待市场回暖。有报道说，这些垃圾被卖掉前还要存放至少6个月。2011年1月，政府因为大雪、假期和罢工等原因，积压了大量遍布城镇街道的垃圾袋。如在英国贝德福德郡，垃圾收集工作已经停滞了约1个月，而爱丁堡的一些垃圾箱有5个星期没有得到清理。英国环境健康特许协会的斯特芬·巴特斯警告说，老鼠、狐狸和猫会撕破积压的垃圾袋，以寻找食物，人类健康将因此面临很大威胁。

（三）美国——垃圾填埋场超“服役期”运行

坐落在美国纽约自由岛上的自由女神像，右手高举着长达12米的火炬，这个大火炬曾被纽约斯塔腾岛上的垃圾堆场比了下去，那里有一家名为“Fresh Kills”、占地890公顷的垃圾填埋场，曾每天接受20个驳车、每车650吨垃圾的倾倒量，垃圾堆最高时高出自由女神火炬25米。这家垃圾填埋场从1948年就开始启用，此后一直超负荷堆放城市垃圾。按计划，它本来只有20年的“服役期”，结果直到2001年3月22日，才迫于当地居民的反对被关闭。不幸的是，6个月之后发生的“9·11”恐怖袭击事件，使它又成了世贸中心残骸的堆放分理处。2008年10月，政府当局开始修建“Fresh Kills”公园，准备把昔日的垃圾填埋场打造成“21世纪大型垃圾场改造的典范”。但这么大的垃圾场关了以后，纽约市每天新增的近5万吨垃圾不得不运往其他州市。在邻近纽约的宾夕法尼亚州垃圾场，每天要收容来自28个地区的垃圾，其总量已是该州垃圾量的3倍。

（四）法国——政治危机导致街头垃圾为患

2010年9月开始，为了反退休改革，法国接二连三地发生罢工。马赛的清洁工罢工半个月之后，这个法国第一大港口的城市垃圾就以几何级速度堆积。示威活动愈演愈烈，市区一片脏乱，早已爆满的垃圾桶四周堆满垃圾，居民楼前的铁栅栏上挂着各色垃圾袋，商店门口堆起了一人多高的空纸盒，一些沿街角落成了临时垃圾堆，易拉罐、啤酒瓶躺在路中央，废纸随风飘。绝大部分商店关门谢客，沿街建筑的大门上均贴着“反对垃圾填埋场”的标语。示威民众还设法拦截过往的垃圾车，从而和警察发生冲突，一些过激的抗议者乘机点燃垃圾车泄愤。

（五）菲律宾——暴雨袭垮垃圾场致数百人死伤

帕亚塔斯是菲律宾最大的垃圾堆放点，占地约22公顷，奎松市及其他一些城市的垃圾都堆放于此。由于很多垃圾得不到及时处理，这里的垃圾山有时可高达20米。在垃圾堆放点周围居住着近5万户穷人，他们大多数以拾废品为生。2000年7月，一场暴雨导致近20米高的垃圾山倒塌，结果活活掩埋了200多人，使500多户人家无家可归。2011年8月，在首都马尼拉，一座大型垃圾填埋场因强台风“南玛都”带来的暴雨发生垮塌，导致大量垃圾流出，一些房屋被冲毁，造成3人死亡，1人失踪，还有1人受伤。据报道，马尼拉市25万居民几十年来都在使用这座位于山坡上的垃圾填埋场，有一些流民甚至在垃圾场边缘的挡墙下盖起了棚屋，最终遭遇家破人亡的惨剧。

（六）印度——拆解设施简陋，残液弃物困扰城市

位于印度西部坎贝海湾西海岸的城市阿朗则是全球最大的船舶拆解场，每年拆解来自全世界的数百艘大型船舶。旧船每天在涨潮时被运上约6英里长的海滩，退潮后，数以千计的工人攀上船体，用极其简单的工具将其拆分。虽然这些人工资很低，但这个行业为阿朗提供了3万个就业岗位和每年数百万吨的回收钢材，不过这一行业也给当地环境带来了严重危害。这些报废船只的软管、泡沫绝缘材料和油漆中往往含有石棉和多氯联苯等有毒化学物质，大多数船舶中还含有铅、汞、镉等大量重金属，不断侵犯水域。印度的拆船业等污染源甚至破坏了被称为“印度圣母”的恒河生态环境。印度卫生部门统计，经常在恒河中朝拜、沐浴的大量印度教徒中有40%至50%的人患上皮肤病和消化道疾患。

二、中外城市垃圾处置的成功举措

对于城市垃圾，最有效的管理方式是分类处理，即通过筛选和加工进行回收再利用，如：将金属、玻璃等分离出来提供给相关工厂进行冶炼与回收，将纸张、塑料、破布、木屑等可燃物进行干燥、发酵后制出再生煤，从而实现对城市生活垃圾进行无污染、无废弃物、低二氧化碳排放的处理。发达国家在经历了高度城市化发展后，许多城市对于城市垃圾问题有种种良好的处置对策，而我国也正在逐步加快垃圾资源化步伐。

（一）美国——“减量、分流和再生利用”的垃圾处置方针

美国在城市垃圾的处理上注重从源头实现垃圾减量，因此在综合处理过程中通过可靠的技术手段实现废旧资源的循环利用与再生利用，并将城市生活垃圾污染防治与再生利用作为一项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目标。美国的垃圾处理中，废物回收再利用（包括直接回收、综合利用、堆肥、路边分类收集等）50%，填埋40%，焚烧（包括生物制能）10%。美国除了垃圾分类管理外还采取收费制度，如全美填埋费平均每吨37美元，全国平均焚烧费为每吨70美元。像旧金山市，对垃圾管理实行三项措施：一是实行家庭垃圾分类收集，其中资源垃圾被卖掉后得到的钱用来抵付下个月的垃圾处理费；二是实行抵押金制度，装碳酸饮料和啤酒的玻璃瓶、铝制易拉罐容器等被回收再熔炼加工利用；三是实行垃圾收费制度，除资源垃圾的收集免费外，其它垃圾的收集全部收费。

（二）德国——“减量、循环与再利用”的垃圾管控理念

德国的垃圾处理体系以其设计的周密性和运作的高效性而领先世界。早在1972年，德国就通过了首部《废物避免产生和废物管理法》，开始对垃圾进行环保有效的处理。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德国将废物处理的管理理念确立为“减量、循环与再利用”，要求各厂商在产品的设计阶段就考虑到产品的可回收性和再利用价值，尽量减少垃圾的产生。德国非常重视包装废物的回收利用，纸张和纸板的回收率已达到67%；德国的生活垃圾，大约有30%在进行了再回收再利用后实行焚烧处理，并由此获得能源，如发电、远程供热等；大约60%被填埋处理，填埋场的底部铺设了管道，以便收集垃圾降解生成的可燃气体，并进一步回收利用，如发电、供气等；大约10%易腐有机垃圾经堆放、高温发酵生产成堆肥，用于农田。德国各城市每个居民生活小区都设有大型专用垃圾分类收集箱，用于回收各类垃圾；商店里还设有废旧电池回收箱，对金属易拉罐和一次性塑料饮料瓶实行押金制度；对企事业单位和个人废弃的电子垃圾及废旧家具等垃圾，一般采用统一收集、集中处理的方式进行管理。

（三）日本——“简洁、高质量与循环化”的垃圾处理机制

由于国土面积狭小，人口密度大，对废物处理对策只能以焚烧为主，因此日本很重视开发旨在降低废物残渣填埋数量的工艺技术，积极开发出废物熔化和固体处理技术，推行干预政府的绿色采购消费制度，制定实施严格的污染气体排放标准，推进再生资源的国际循环战略，以谋求建立“以可持续发展为基本理念的简洁、高质量的循环型社会”的环保机制。一是实行垃圾分类。如东京市政府统一发放回收桶，要求居民按玻璃瓶和铁、铝罐分类，把用过的瓶罐洗净晾干，放入回收桶待收，其它垃圾则分为“可燃物”和“不可燃物”分类投放，并被市民认为是体现一种“国家规定，公民必须执行”的责任。二是通过税收政策鼓励企业建立循环经济生产系统。如对废旧塑料制品再生处理设备在年度使用期限内，除普遍退税外，还按使用情况的14%实行特别退税；对回收利用废旧纸张、玻璃杂物、铝制品再生等制造设备实行3年退还固定资产税。三是通过法律规范废旧物资商品化收费制度。如在《个别物品再生利用法》中，规定了废弃者必须支付旧家电处理、旧容器包装、旧汽车收集等循环利用的再商品化相关费用。

（四）英国——“避免、减量和资源化”的垃圾控制目标

英国对城市固体废物的管理主要围绕避免、减量和废旧资源再生利用展开，其核心就是拓展废物再利用材料市场以及为废物再生清除一切障碍，尤其为建筑垃圾、玻璃废纸、有机垃圾、塑料金属制定了资源再生利用的目标。此外，英国还建立若干个废物回收网站，让访问者在网上数据库里找到离家最近的废物回收点及回收废物的种类和注意事项，还帮助企业建立最佳垃圾分类回收模式，包括回收机械标准、供货商通讯录、废品交换事例、填埋场遥感勘察、解答各种垃圾处理问题等，使英国有数十个大型废旧物资再利用项目成功运转。每个英国家庭都有3个垃圾箱：一个黑色，装普通生活垃圾；一个绿色，装花园及厨房的垃圾；一个黑色小箱子，装玻璃瓶、易拉罐等可回收物。每周拉走的普通生活垃圾主要是填埋，花园及厨房的垃圾用作堆肥，可回收物则有限度地分类再利用。

（五）澳大利亚——“减量、再生、循环”的垃圾回收原则

澳大利亚的垃圾处理是以“政府-企业-家庭”三位一体的有机复合体系，尤其是公司与家庭在垃圾处理回收方面起到了决定性作用，公司履行对政府的承诺，国民自觉自愿履行各种义务，有85%的澳大利亚人参与街道废物资源的回收工作，遵循减量、再生、循环的垃圾回收原则，积极倡导垃圾减量化和资源再生循环优先。澳大利亚居民的院子里，都会有3个深色大塑料桶，盖子的颜色分别为红、黄、绿。绿盖子的桶里，存放清理花园时剪下来的草、树叶、花等；黄盖子的桶里，则放可回收资源，包括塑料瓶、玻璃瓶等；红盖子的桶放其他垃圾。为了促进废物再利用效率，澳大利亚生产的七种塑料根据利用程度用数字标明确：可循环利用的多聚物塑料中，PET被标记为数字“1”、HDPE被标记为数字“2”，聚丙烯被标记为数字“5”，而不能循环再生利用的塑料则以3、4、6、7这些数字标识。

（六）法国——“收集、清运、处置”的垃圾治理程序

法国的城市垃圾处理以降低城市污染和提升循环再生水平为垃圾管理的主导方向，以分类收集、分类清运、分类处置为垃圾综合治理的程序，有效促进了垃圾废物的再循环。目前法国开始酝酿指定新一轮垃圾管理计划，该计划将要求厂家在设计和生产产品之初就考虑到如何减少其在使用后可能会产生的垃圾，同时教育公民适当改变消费习惯，少扔垃圾，从源头上控制垃圾增长。同时政府还鼓励开发和利用风能、太阳能、地热、垃圾焚烧等各种再生能源发电，缩小现有核能、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等能源发电比例，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法国还将大型垃圾和废弃家电的处理和循环再生的费用平摊在大部分销售产品的价格中，以促进各种垃圾从收集、运输到最终处理都有章可循，既降低了资源的重复减耗，又使国民自觉建立环保的低碳意识。

（七）印度——有机垃圾的生物转化

在世博会城市最佳实践区的第一案例联合馆里，来自印度的案例馆展示了印度对付固体垃圾的有效做法。该馆总负责人、印度历史建筑遗产保护专家阿吉特·科乌佳吉介绍说，当地一个垃圾场平均每天运来的15吨垃圾中约5吨是有机垃圾，由当地经过培训的妇女从事垃圾分拣工作，银行通过发放小额贷款来支持这一垃圾处理项目。她们的工作包括分拣有机垃圾、培育蠕虫、将蠕虫吞噬垃圾排泄的有机肥袋装后销售出去。这既减少了印度化肥的使用，分拣收入又帮助了这些妇女补贴家用。

（八）台北——垃圾分类成理念与习惯

1996年台北推行“垃圾不落地”行动，培养民众形成定点送交垃圾的理念和习惯。2000年，推出垃圾处理费“随袋征收”办法，要求市民使用收费垃圾袋，除了不收费的厨余垃圾，别的垃圾，扔的越多收费越高。可回收的家庭垃圾，如纸、塑料、玻璃、易拉罐、旧衣服、废电池等，都可以免费送交，前提是必须分类。2009年，台北全市家庭日均产生垃圾1009吨，而2000年，这个数字为2970吨，10年减产三分之二。在台北，旧家具、旧自行车整修后可作“二手货”出售，“厨余垃圾”也能物尽其用，有的可以喂猪，有的可以制成肥料，免费发给市民养花，焚烧垃圾的灰渣可做环保水泥等。“一件物品在此地是毫无用处的垃圾，但是换一个位置或许就是一种宝贵的财富。”这种观念在台北被市民普遍接受。

（九）杭州——“实名制”促进垃圾分类精准自觉

和很多东部沿海发达城市一样，杭州也深受“垃圾围城”困扰。统计显示，仅杭州市区产生的垃圾量，6年就可填满1个西湖。自2010年3月25日开始，杭州启动垃圾分类试点，将垃圾分为有害垃圾、可回收垃圾、厨房垃圾和其他垃圾，分别对应不同颜色垃圾桶，并开始尝试推行垃圾“实名制”，在小区楼道下回收厨房垃圾的垃圾桶里，绿色塑料袋上标明了每袋垃圾的门牌号。居民每天扔厨房垃圾时，旁边还有专人验收打分，得分情况定期公示在小区的“垃圾分类试点积分示意图”上。如湖滨街道公布的“垃圾分类试点积分示意图”是对垃圾分类的考核，以绿、黄、红三色区分，当天80%以上的垃圾进行准确分类的家庭用绿色标注，60%的用黄色标注，低于40%的则用红色标注。截至目前，共在843个小区推行，约占杭州所有小区的55%。居民小区试行垃圾分类“实名制”后，垃圾分类投放准确率、分类准确率一般都能提高到80%以上，这两项指标均比普通小区高出20%以上,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十）南京——废弃矿场兴建垃圾焚烧厂

据统计，南京市每天产出生活垃圾平均达4500吨，并以每年7%-8%速度递增。目前，在生活垃圾的处理方式上基本采用相对落后的填埋方式。南京市现有的三座生活垃圾填埋场的使用寿命只有三年左右的时间，重新选择填埋场地的难度更大。南京市作为长江三角洲的中心城市和六朝古都，又是国家卫生城市、环保模范城市和全国文明城市，必须从根本上解决城市垃圾处理的难题。经专家反复论证，只有新建垃圾焚烧发电厂才能破解“垃圾围城”的困局。经过多方比较，最终将江北生活垃圾焚烧发电项目，选在位于浦口区泰山街道黄姚村附近一座废弃采石场。这座废弃的采石矿区，三面是数十米高的石崖，往西有海螺水泥厂和变电站，南有三处铁道口。因开山采石和水泥厂、填埋场存在，臭气、粉尘污染严重，环境十分恶劣，当地居民深受其害。在此新建垃圾焚烧发电厂，既可相对经济地解决江北地区垃圾出路问题，又可彻底改善黄姚村村民居住环境，是一举两得的环保措施。

（十一）倡导垃圾减量、资源、无害化的“艺术手法”

在艺术家的想象里，“废物变宝”还是一个享受与刺激的过程。1996年，德国艺术家H.A.Schult，利用其丰富的想象力用各种垃圾材料制造出了一批来自未来的垃圾军队，他的口号是用地狱的形象来征服世界，宣扬推行环保主义。2006年建立的美国BRC创意工作室，利用废旧的轮胎与链条、铁质线路板、电脑芯片等废弃物资制作了各种二进制家具小品，传达对绿色自然的感恩情怀和对奔波人生的心灵修缮。2010年，荷兰WHIM建筑学公司的一组科学家计划从太平洋中收集4400万公斤漂浮的塑料瓶和其他塑料垃圾，然后用它们建造一个将依靠太阳能和海浪能提供能源的面积大如夏威夷的“人工岛”，积极倡导人们过低碳、低消费的幸福生活。

由于我国垃圾无害化处理水平低，城市垃圾管理体制还缺乏综合治理经验，一些发达国家十九世纪已引发并消解的垃圾围城问题，在我国正快速蔓延。摄影师王久良于2008-2010年期间拍摄的系列北京城周边垃圾场的“垃圾围城”现状，以连接商品消费与城市困局之间的震撼影像，揭示了垃圾既是污染又可变为能源、既蛰伏利益又可变成政治面具，质疑了城市日益严重的污染问题、浪费问题与扭曲问题。当然，垃圾围城的根本还在于处理垃圾的观念，因为所有发达国家的垃圾运行轨迹基本上就是减量化、资源化与无害化。

日本风景画家东山魁夷在《听泉》里曾寂寥地渴求：“人人心中都有一股泉水，日常的烦乱生活，遮蔽了它的声音。当你夜半突然醒来，你会从心灵的深处，听到悠然的鸣声，那正是潺潺的泉水啊!”

城市，何时能消除至今飘荡在空气中的街头拾荒者的摇铃叫喊和居民家门口讨价还价的呕哑嘲哳？

责任编辑：张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