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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情绪状态下运动员执行控制的特点

2012-04-29李雪松黄琳

首都体育学院学报 2012年3期
关键词:消极情绪积极情绪运动员

李雪松 黄琳

摘要:情绪如何影响人的认知加工过程和执行控制能力成为心理学研究所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以运动认知过程为切入点,结合不同情绪状态(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综述运动员的执行控制能力的特点。结论显示:积极情绪对运动员执行控制能力有促进作用,消极情绪则起负面作用,但影响程度有限;不同情绪状态对运动员认知加工进程各部分的影响及影响程度将是今后研究的热点。

关键词: 积极情绪;消极情绪;执行控制;运动员

中图分类号: G 804.82 文章编号:1009783X(2012)03027103 文献标志码: A

收稿日期:20120206

基金项目: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科技创新重点项目资助(11zz158)。

作者简介:李雪松(1970—),女,辽宁铁岭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体育教育训练;黄琳(1984—),女,湖南湘潭人,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运动认知心理学。

作者单位:1碧岭高等师范专科学校,辽宁 铁岭 112001;2鄙虾L逵学院 上海 200438

1盩ieling Normal College;Tieling 112001, China;2盨hanghai University of Sport; Shanghai 200438,China.在竞技对抗的赛场上,运动员需要随时根据对手的情况进行判断,作出下一步动作的决策,不断针对对手的技术转变而调整自己的攻防策略。在这种情况下,运动员常需要转变自己的习惯性思维,抑制不再适应当前需要的惯性反应,而运动员亦是有社会性的人,在赛场上不可避免地会有着各种的情绪体验。在争夺奖牌的时刻,情绪状态对运动员能否取得优异成绩有着很大的影响。经常出现优秀运动员由于紧张、焦虑等负面情绪因素影响而导致比赛发挥失常,错失奖牌的情况。归结原因,是不同的情绪状态影响了运动员认知的某些环节。我们推测,这些情绪体验影响了运动员的决策以及执行控制能力,反映在比赛成绩上,因此,研究不同情绪影响下运动员的执行控制能力是非常有必要的。

1 执行控制的概述

1.1 执行功能

外界环境是不停在变化的,大脑皮层根据感觉、知觉输入的有关刺激的信息适时调整动作输出,以达到预定的目的或效果。在这样一系列的输入输出过程中,必须保持着机体内外信息的平衡,还必须对与当前任务无关的信息进行过滤、排除或者抑制其进行进一步的加工,保证合理有效的决策。

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即完成上述活动所必不可缺少的高级认知功能——在对复杂的认知任务进行执行的时候,对各种不同的认知过程进行调配,以达到保证认知系统能够以一种更优化的、更灵活的方式来实现其特定目标的、有共性的控制机制[1],是个体使用意识达到控制自己的思想和行动的心理过程[2],是一种积极协调各个流程的运转以完成某一特定目标的、复杂的认知过程[3]。

针对执行功能这一协调多个认知子成分的复杂系统,许多研究者从自己的研究角度出发对其作了更精细的划分。

Zelazo等根据神经解剖学,以及不同皮层在参与执行功能过程中的一些基本差异,将执行功能分为“热”执行功能与“冷”执行功能。“热”执行功能主要由框前额叶皮层(OPFC)来完成,需要更多的情感和动机等因素的参与;“冷”执行功能主要由背外侧前额叶皮层(DLPFC)来完成,是由去情境化的、相对抽象的问题诱发的。[4]

更多的研究者受工作记忆与行为控制理论的影响,将执行功能划分为具有不同特征的过程或阶段。比如Smith与Jonides认为执行功能包含着“注意与抑制、任务管理、计划、监控、编码”这5个过程;Rabbitt认为执行控制具有7个特征等。

1.2 抑制功能及其研究范式

无论哪种执行功能的分类,无一例外地将抑制功能列入其中,并将其置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有学者认为执行功能的核心成分即抑制控制。Nigg将抑制功能又进一步进行了细分——对干扰的控制、对行为的抑制、对认知的抑制和对眼动的控制[5]。Barkley在《ADHD与自我控制》一书中提出,行为抑制应该是包含3个相互关联成分的:对于个体固有优势反应的抑制,对于个体外源性的或者内源性的干扰的适度控制,适时停止正在发生的与最终目标无关的或无效的一些行为[6]。

1.3 冲突控制

控制过程,即个体根据内外环境刺激提供的信息,经信息加工后对自身反应的协调。一般认为对认知进行控制有3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即“对内外信息保持动态的平衡;对信号进行选择与更新;对个体行为进行监控与调节”。而现有研究多集中于对注意的控制、调节和对冲突的监控、抑制与协调。

研究冲突控制,主要采用以下经典实验范式。

1) Simon效应范式:在描述刺激与反应的关系对信息加工的影响时,有一个基本的概念——刺激—反应相容性。影响认知操作的众多因素中,刺激与反应之间的空间一致性是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Simon等人首先发现了刺激出现的空间位置的不同与反应速度之间的关系,因此,将这种效应称之为Simon Effect(即西蒙效应)[7]。

如果靶刺激的特征(比如指向左或者出现的位置在左边)与任务设定的反应(比如右手按键)不相匹配时,一般情况下,其反应时会要长于匹配情况下时。2种条件(一致与不一致)下反应时上的差异,称之为冲突效应,亦称之为“刺激卜从σ恢隆毙вΑ

关于Simon效应的理论解释有注意理论与编码理论。

注意理论认为,人有着一种倾向于对刺激源自动反应的机制,与低等动物直接对刺激源反应[8];因此,Simon等人认为,吸引人注意的,是刺激源本身的特征,这些特征会使人自动诱发出对刺激源的自动反应,并且,当这一倾向与实验要求的按键反应一致时,会加速完成反应,显示为反应时间的缩短。

编码理论由Wallace提出,由于刺激位置与反应位置存在的对应性关系而产生Simon效应。刺激呈现后,人眼接受刺激,相应大脑皮层对其进行编码。编码为空间坐标,同时与正确反应的空间坐标作一个对比:若空间编码方式相同,则加速了反应速度;若空间编码方式不同,则减慢反应速度。

2种理论都不能单独用以解释Simon效应;因为,注意理论只重于刺激本身的固有性质,编码理论只重于反应,要合理的解释Simon效应,需结合多个理论综合解释。

2) Stroop效应范式:最初是在1935年由美国心理学家Stroop发现的[9]。比如用不同颜色的墨水书写出另一颜色的字义,但要求忽略字音而报告字的颜色。结果发现,报告字的颜色的实验任务会受字义干扰。这种干扰称之为Stroop效应。后来在此任务的基础上又发展衍变出了其他的变式[10]。

3) Flanker效应范式:在中央呈现的靶刺激的两边呈现或与靶刺激朝向一致或不一致的干扰刺激,被试仅需对中央呈现的靶刺激进行反应而忽略干扰刺激。当靶刺激与干扰刺激朝向一致时,被试的反应时间显著短于朝向不一致时的情况。Flanker效应即侧抑制效应,指中央靶刺激受两侧干扰刺激的影响。

4) 反眼动任务:此任务要求被试注意与靶刺激出现的空间位置相反的空间位置,即反向眼动。结果发现反应时明显变长[11]。

1.4 冲突控制的可能机制

前人对于冲突控制的脑机制的研究已经有许多,但由于各个研究者研究目的不尽相同,所用的研究范式、被试的选取、研究关注点不同,无法最终确定参与特定的冲突类型的特定皮层区域;但是,在许多冲突控制的脑机制研究中都谈及前扣带回皮层与前额皮层的激活及其扮演的角色。

众多研究都表明,前扣带回皮层参与了冲突控制,但就其在控制中是如何发生作用的,观点却不统一。比较有代表性的是2种理论模型:一是,冲突监控模型,认为前扣带回皮层是通过监测冲突的发生,同时将冲突信号发送给外侧前额皮层来完成整个控制过程;二是,错误检测假说,即检测错误,比较正确反应与实际反应,当面对错误时,通过产生动机或情感信号处理冲突情境[12]。

另外,还有许多研究证实,前额皮层在评价是否需要执行控制和对冲突的解决上有着重要的作用[13]。

2 情绪状态分类

鉴于情绪内涵的复杂性,对于情绪的实质,心理学家们有着各自不同的观点。有一种较普遍的看法:情绪是一种心理活动,是以个体的愿望与需要作为中介的[14]。

情绪的分类,如同情绪的定义一样,亦是一个备受争议的问题。曾经有一段时期,将情绪划分为不同的、具体的情绪,比如高兴、愤怒、悲伤等。然而在对这样划分的情绪进行测量时发现,尽管是不同的情绪,却存在着高度的相关,例如,高兴与愉快、兴奋存在着正相关;因此,情绪心理学家开始转向用维度模型来进行划分。情绪的维度,即某些固有的特征。

现在被广泛接收、采纳的是“大二(big two)”模式。这个模式也存在着2种观点:一种观点是,情绪分为2个维度,一为愉快和不愉快,二为活跃或唤起。另一种观点是,按照“效价—唤醒度”将情绪划分为积极情绪(也称为正性情绪,即个体对某种积极的情绪体验到的程度)和消极情绪(也称为负性情绪,即个体体验到的消极的或者厌恶的感觉的程度),再根据唤醒的程度不同区分强弱。现在大多数的研究采用后者的维度模型。因为其很好地独立了不同程度的情绪体验,也为实验室内研究不同情绪状态及不同情绪状态对其他认知功能的影响提供了良好的理论支撑。

3 不同情绪状态对运动员执行控制能力的影响

关于情绪状态与运动员比赛成绩的关系,前人认为:良好的情绪状态有益于运动员取得优异成绩,紧张、焦虑等负性情绪对运动员动作实施、比赛发挥产生负面影响、干扰甚至起到破坏性的作用。赛场上比分的领先、落后变换频繁会导致情绪不停变化;因此,如何调整运动员赛前、赛中的情绪状态成为研究者们关注的问题,研究焦点集中于情绪的控制,即保持最佳情绪状态、克服不良情绪状态,研究方法多采用文献资料法、访谈法、观察法、逻辑分析法。而这类研究又多集中于紧张、焦虑一类的负性情绪,确定负性情绪对运动员技术动作发挥有负面影响。

这是由于相较于正性情绪,负性情绪能够得到更快的识别,即负性偏向。焦虑是负性情绪体验中最常见的一种,其产生常伴随着各种认知加工过程的改变,会占用个体的部分认知资源,当有限的资源被占据,则同时用于其他认知操作的资源减少,所以,当个体产生焦虑等负性情绪时,认知操作的效率就会下降。

有文献指出这种负性偏向性可能发生在认知加工的注意阶段、反应准备阶段等时间点。也有不少研究结果显示并非如此,在对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刺激的注意分配上并不存在显著性差异。黄宇霞、罗跃嘉教授经研究发现,若是在注意资源充足的时候,机体可以调节使得正性情绪刺激与负性情绪刺激均得到充分的加工;而当注意资源有限时,则是负性情绪刺激占有加工优势地位[15]。

在比赛前后及比赛时,运动员都会有着各种情绪体验,不仅是负性情绪。渐渐有研究将焦点集中于正性情绪对于运动员的积极影响,如胡效芳等人以竞技体操运动员为研究对象考察正性情绪对其动作稳定性的影响。通过诱发竞技体操运动员的正性情绪后采用仪器检测和量表测量发现,正性情绪对于体操运动员保持其动作的稳定性有促进作用[16]。

但此类研究多采用行为观测、问卷或量表等主观指标,这可能是由于研究方法及实验仪器限制的原因。

由于只有实验室研究能够确定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因此研究不可能全在自然条件下探讨情绪状态对运动员执行控制能力影响的问题。现在常用实验室情绪诱发来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最常用的实验室情绪诱发方法是给被试呈现具有某一特定情绪特征的图片、声音、词语、嗅觉或者是影视片断。通过视觉通道呈现的图片,有面部表情简体画、面孔图片、具体情境图片等。现在已有国际情绪情感图片系统(IAPS)、英语词情绪情感规范(ANEW)、国际情绪情感数字化声音系统(IADS)可供研究者选择其所需要的情绪诱发材料。而关于以嗅觉作为情绪诱发材料的相关研究还比较少[17]。

于洁[18]以情绪激活抑制模型依据,以体育图片为诱发材料,采用西蒙任务,运用事件相关电位技术发现:1)运动员完成决策任务时受情绪状态的影响;2)正性情绪状态下运动员冲突控制发生慢、但控制力高;而负性情绪状态下冲突控制发生快,但控制力弱。黄琳[19]采用专家-新手范式、具体情境下篮球运球图片,从中国情绪图片系统(CAPS)中选取情绪诱发图片,运用事件相关电位记录技术研究运动员的冲突控制能力发现:1)情绪状态、任务难度影响篮球运动员任务执行的反应时和信息加工的进程。2)负性情绪比正性情绪对认知过程产生更多的干扰和负面影响,这可能是由于认知与负性情绪争夺注意资源有关。3)与执行一致性任务相比,执行冲突性任务需要投入更多的认知资源。

5 结论

综上所述,对执行控制的研究可以使得决策质量有所提高,而决策不仅是建立在分析、逻辑上,还建立在人的情感、理念和经验基础上。正性情绪对运动员执行控制能力有促进作用,负性情绪则起着破坏作用,但影响程度有限;因此,在针对运动的认知过程研究蓬勃发展的同时,研究不同情绪状态对运动员认知加工进程各部分的影响及影响程度也将是今后研究的热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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