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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辩证统一

2012-04-29李龙强李桂丽

关键词:自然观历史观生态文明

李龙强 李桂丽

摘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现实表现,蕴含着丰富的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思想。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一方面关注唯物主义自然观的伦理学意义和对自然研究的生态化转向,另一方面坚持对自然的历史分析方法,强调对认识和实践的历史性把握。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是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的辩证统一,自然观和历史观的统一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理论支撑,也提供了实践途径。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自然观;历史观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示码:A 文章编号:1671—6604(2012)05—0075—07

从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生态文明是继渔猎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之后出现的新文明形态,它包括了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等文明结构,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然趋势。生态文明是新的文明形态,这一判断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生产方式的变革是判断文明形态更替的根本标准,其中生产力表征着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发展程度,是生态文明的物质内容;生产关系体现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发展程度,是生态文明的社会形式。胡锦涛同志在十七大报告中提出的生态文明是新的文明形态,是为现在和将来中国发展指明的大方向,囊括了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和社会文明等诸多方面的内容,是一个综合性的系统整体。中国不能继续西方工业文明的发展道路,也无法承担工业文明带来的负面效应。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是生态文明与社会主义的紧密结合,体现着社会主义制度的性质和特点,也是中国国情的必然要求。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蕴含着丰富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包括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历史观,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产物,也是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继承和发展,是这一理论本身应有之义。

一、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中的唯物主义自然观思想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吸收了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基本思想,认为人具有自然与社会的双重属性,与大自然是内在统一的;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伦理价值应该被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所吸收,并在此基础上加以发展,充分利用现代科学技术,以推进对自然研究的生态转向。

(一)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吸取了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基本思想

第一,生态自然观坚持人的双重地位的思想。马克思主义认为,作为自然界产物和社会组成部分的人具有双重属性,即自然性和社会性。这种双重性特征赋予了人以双重地位。其一,人作为自然界的产物必然具有自然属性。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告诫人们要摆正自身在自然界中的位置,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既表现在对物质和精神、人与自然、灵魂和肉体相统一的认识上,也表现在人类对自然的作用和自然对人类的反作用相统一的认识上。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是自然科学的直接对象,自然科学就是自然界的社会现实。自然界是关于人的科学的直接对象,无论是从肉体生活还是从精神生活分析,自然界同它自身都是相联系的。其二,人作为社会关系的一分子不可避免地具有社会属性。马克思认为,社会是人与自然之间彻底的本质上的统一,是真正的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的有机结合。自然一人一社会三者组成了一个巨系统,人们应该从社会基本矛盾运动中去剖析生态危机,用联系的观点去观察和分析问题,避免旧唯物主义做法。人与自然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是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抛开人与人的关系而单纯地分析人与自然关系,显然是形而上学的。

第二,生态自然观坚持实践基础上人化自然的思想。马克思从实践出发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形成了“人化自然”的思想,认为有人类足迹渗入其中的自然界已经不是纯粹的自然界,而是“人化”的或“人的现实的”自然界,这种融合了人类因素的自然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学自然界。马克思认为,人是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主体,自然界是人类主体认识活动和改造活动所指向的客体。作为人类认识和改造对象的自然界不是抽象的自然界,而是现实的自然界,是人的本质力量参与其中的自然界,那种被抽象化的孤立的自然界即与人相分离的自然界是不存在的。所以,自然界要成为感性的客观存在就需要“人化”过程,只有在“人化”过程中,人的实践活动才能成为一种对象性活动,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也才能成为一种对象性关系。在“人化”过程中形成的感觉、知觉、想象等精神活动是人的本质力量的表现,也是对自然界的解读。马克思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虽然费尔巴哈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了基本正确的描述,但他的立足点是感性(直观)。费尔巴哈把自然界作为独立于人的实践活动之外的存在物,抛开了实践以及人的能动作用,因此他的唯物主义只能是不彻底的唯物主义。

第三,生态自然观坚持人与自然和人与人之间内在统一的思想。作为特殊的类存在物,人一从自然界中分离出来就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与此同时,人与自然界其他事物之间的对象性关系也没有停止。自然、人、社会三者之间形成一个相互联系的有机整体,整体中包含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等诸多方面。相比较而言,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更为根本的、基础性的关系,因为人本身就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不可能从自然界中超脱出来。而人的社会性则是以人的肉体存在作为表征的,并在与自然界的物质、能量和信息变换中获得生命力。人与自然的关系离不开人们之间的社会关系,也只有在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之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才能具有积极的意义。从表面上看,生态危机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危机,但本质上却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危机。生态危机的根源在于,人们对自然规律的认识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之间的不协调,以及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不协调造成的。只有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高度,人们获得了自由而充分的条件之后,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才会和谐,自然、人、社会三者才能达到完美统一。

第四,生态自然观坚持自然优先的基本原则。马克思认为,无论是物质资料的生产还是再生产,也无论是人类自身的生产还是再生产,都离不开自然界的健康发展。人是自然界的产物和直接的自然存在物,他通过感性对象来表现自己的生命,确证自身的本质力量,包括能动和受动两个方面。作为受动的存在物,人隶属于自然并且取决于自然,受自然规律的约束。人们欲望的满足需要人之外对象的存在,这些对象是满足人的需要和确证人的本质力量必不可少的。而这些确证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如果由于人为破坏而干扰了作为类和作为个体的人的生存环境的话,人类就必须反思自身对于自然界的态度、人类的价值取向、社会关系的性质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了。但是,作为自然界特殊类存在物的人并不总是屈从于自然,他还有主观能动性。在实践过程中,人们能够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而有效地改变环境,改变环境的同时也改变着自身,从而使人与自然之间实现对立面的统一。人们已经越来越正确地理解自然规律,也看到了人类活动对自然界的影响,而动物的“工具”及其“生产”作用在自然界面前几乎等于零。人类不但改变了自然界的面貌和气候,改变了动植物本身,也改变了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环境,因此,生态自然观坚持自然优先的基本原则,提倡可持续发展。

(二)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注重马克思主义自然观的伦理价值

第一,生态自然观更加关注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作为一个巨生态系统的地球包含着复杂的结构和丰富的内容,如生物圈、水圈、岩石圈等;如有机物、无机物、生产者、消费者等;如物质、能量、信息等;如发育、生长、成熟、衰落、死亡等。从伦理学意义上分析,生态自然观要求人们把地球作为人类真正的家园,利用系统化的观点来分析地球巨系统的结构、功能和规律,控制废物的排放量,减少人类对地球的熵输出,以确保地球生态系统的物质、能量和信息变换渠道的畅通。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人类以及相应的社会关系与社会环境也应该是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考察的对象之一,而不能仅仅把伦理学的重点放在自然的属人世界上。伦理学意义上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并不满足于纯理论上的逻辑分析,如果脱离了社会现实,任何理论都将失去生命力和存在的价值。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要以揭示生态危机的深层原因为己任,并理应成为自然观与伦理学意义上双重转向的坚实基础,这是生态自然观的价值所在。

第二,生态自然观坚持自然资源有限的观点。从理论上分析,自然界是无限的,人类只能探究其中有限的一部分而无法穷尽对自然的认识。但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自然界所能够提供给人类生存发展的物质资料是有限的。这种有限性表现在:其一,可供利用的自然资源的总量有限。自然资源分为可再生性和不可再生性资源两种,不可再生资源的利用是绝对的,而可再生性资源的再生也不是无条件的、绝对的而是有条件的、相对的,这个条件就是人们合理有序地利用和更新。现代工业的飞速发展与人口快速膨胀的负面影响不容小觑,可再生与不可再生资源都面临着巨大困境,生态资源环境状况不容乐观。其二,就短期来看,自然资源自身的生产有限。许多自然资源是经过成千上万年才形成的,有的甚至需要几十万年。虽然地球有生产这些资源能源的能力,但生产的速度和规模却远远落后于人类对它的索取。其三,地球生态系统的自净能力有限。人们生产生活排放的大量废弃物是很难被自然界净化的,超出了自然界的自净能力,如化学合成材料等,这些不断积累的污染对地球生态系统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第三,生态自然观坚持自然环境资源有价的观点。自然资源的有价有三层含义:其一,自然资源和环境具有满足人类需要的价值。其二,自然资源和环境的价值是可计量的。1997年5月15日《自然》科学杂志发表文章,在有13位科学家参与的实验中,科学家们把地球广袤的栖息地划分为深海、森林等16大类,然后又把这些栖息地所提供的各种“生态服务”分成文化、娱乐、生产、防止水土流失和调节气侯等17项,再分别估算出了每类栖息地平均每公顷所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的年价值,认为地球每年为人类服务的价值是20万亿英镑。其三,自然具有难以估算的内在价值。内在价值是指“自然的性质”以及从其中生发出来的特质,是蕴含在自然界内部的、客观的、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部分。我们应该尊重自然的内在价值,树立生态自然观,这是伦理学在自然界的实际体现,也是生态自然观的哲学基础。

(三)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支持对自然研究的生态化转向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认识自然的视角方面有所不同。马克思从人与自然之间的动态实践关系出发揭示了人与自然的辩证统一关系,揭示了自然规律与社会发展规律的内在关系,为人类研究自然开启了新的视角,也为我们正确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建设生态文明指明了方向。恩格斯利用当时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去解释自然界的辩证法特征,提出了唯物辩证的自然观。现代自然科学对自然观的丰富和发展,主要体现在人们利用现代自然科学成果对传统机械自然观的批判上,包括熵定律、相对论、量子力学及系统论等的运用。首先,熵定律对机械论自然观产生了强大的冲击。熵定律给人类的启示是:对自然能源的研究、开发和利用必须达到能够使最终产生的异质系统保持一种特殊的平衡状态,即经济增长和资源开发、环境保护、人口控制必须协调发展。其次,相对论对物质、运动以及时空关系进行了解释,指出在宏观高速领域中牛顿力学的局限性,从而动摇了机械论自然观的科学基础。再次,量子力学的出现揭示了自然界物质运动的不确定性,批判了机械论自然观在微观粒子运动中的局限性。第四,系统论及其相应学科的发展,使人们明白,系统内部各构成要素之间的相互联系和作用是非线性的,所以人们在研究系统的结构、功能、价值以及生成、发展时,只能采用非线性的方法。非线性系统具有非单一性、多元性和复杂性特征,非线性关系的非加和性以及非线性导致系统的创生与自组织的形成,使机械决定论的线性局限性更加明显,从而在更广的范围内丰富了辩证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方法论。

二、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中的唯物主义历史观思想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坚持在实践的基础上对自然进行历史性分析,重视对人与自然关系的变化及发展趋势的研究,把实践看作是自在之物向为我之物转变的桥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历史观坚持对人与世界关系的总体性把握,体现了哲学与社会历史进程的有机统一。

(一)生态历史观坚持对自然的历史分析方法

马克思认为,人类发展史是以人与自然的关系史为基础的,是人的真正的自然史。生态历史观把人看作是社会存在的历史,自然存在的历史,也把人与自然相互作用的历史纳入其理论研究中,用历史的分析方法把握人与自然的关系。

第一,生态历史观坚持用历史方法分析人与自然关系的初始状态。在人类社会的早期,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社会文明程度较低,盲目性力量占据绝对优势,人相对于自然来说是被动的,这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原初形态,也是人与自然关系的主要特点。早期人类的主体性意识和对象性意识都较弱,认知能力有限,因而这时的自然界“是作为一种完全异己的有无限威力的和不可制服的力量与人们对立,人们同它的关系完全像动物同它的关系一样,人们就像牲畜一样服从它的权力”。这一时期,人与自然的原始统一是通过自然对人的统治与人对自然的绝对服从来实现的。在人们不能对自身和自然现象做出科学解释的时候,他们往往会把目光转向某种先验的、神秘的东西,并赋予它人格化的特征和超人格化的力量,以期通过对自然的顶礼膜拜求得生存发展,此类现象集中体现在早期的自然宗教和图腾崇拜之中。当然,这些现象也反映着祖先对养育人类的大自然的感激与敬仰,珍惜与维护。这种原始统一是人与自然关系发展的必经阶段,它将随着生产发展、社会进步、人与自然之间新型关系的出现而逐步被取代。

第二,生态历史观坚持用历史方法分析人与自然关系的历史变迁。人与自然的关系史是以人对自然的征服和支配思想的出现为转折点的。随着科技发展与人类主体性意识的增强,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出现了转向,即从人对自然的动物式屈从转移到对自然的支配上。马克思认为,工业文明之前的社会发展只是地方性的发展和对自然的崇拜,而资本的出现、“资本的伟大文明作用”才真正使人们对自然和社会联系本身的占有成为可能,使自然界变成人的对象或有用物,服从于人类的需要。马克思在批判人对自然的支配观念和行为的同时,又辩证地指出,受人类支配自然观念的影响,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变化客观地推动着人类社会由蒙昧走向文明。通过对自然的支配和改造,“自在自然”变成了“人化自然”,成为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人类对自然的支配和改造有利于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发展,也使生产过程直接地从自然科学中获益。马克思一方面肯定了人对自然的支配对历史发展的重要价值,另一方面又批判了人类支配自然的无序化带来的危害。任何事物都包含着自己的对立面,人类在驯服自然、奴役自然的同时,也造成了资源的短缺和对自然的破坏,诱发了生态危机。

第三,生态历史观坚持用历史方法分析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趋势。“天人合一”是中国古代思想家所设想的人与自然之间的理想状态,也是人与自然之间本质上的统一形态。这种统一是人与自然关系发展变化的内在逻辑,也体现了作为自然类存在物的人的价值取向和发展要求。马克思在批判工业文明带来的人与自然之间的异化关系时,也对人类社会的理想状态进行了科学预见,认为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存在于社会性的人中,因为社会化了的自然界是联系人与人的纽带,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和人自己的存在基础,是人的自然存在,也是人的人的存在,这时的自然界才成为人。人与自然界在社会实践基础上实现的本质上的统一是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世界历史是劳动的历史,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即从人的角度理解的自然界的生成过程,这样就否定了对自然界和人的非实在性的承认问题,否定了有神论。人与自然交互作用的理想形态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是人的自然本质与自然的人的本质的内在统一。共产主义是人的解放和复原的必然结果,是作为否定的否定即肯定,因此共产主义是将来的必然形式和有效原则。

(二)生态历史观坚持对认识和实践的历史性把握

马克思认为,实践不仅是人们认识的来源和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而且是社会生活的本质。哲学具有阶级性和实践性,它的社会作用不仅在于正确地解释世界,更在于合理地改造世界。通过对实践的深入分析,马克思科学地揭示出人与自然之间这种“为我而存在”的否定性矛盾关系,实现了唯物论与辩证法、唯物主义自然观与历史观的有机统一。生态历史观坚持对认识和实践的历史性把握,并把“实践”作为科学范畴纳入其中,从而对认识和实践关系的理解实现了历史性飞跃。

第一,生态历史观认为实践是自在之物向为我之物转变的桥梁。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论述了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凡是有某种关系存在的地方,这种关系都是为我而存在的;动物不对什么东西发生‘关系,而且根本没有‘关系;对于动物说来,它对他物的关系不是作为关系存在的。”这表明,存在是先于思维而存在的自在之物,它之所以成为思维认识的对象,是因为它是“为我”的存在物,即是“被建立”起来的存在物。人在实践的基础上与自然界发生着联系,使自然物成为人的生存条件,即人通过实践使“自在自然”转变为“人化自然”,“自在之物”转变为“为我之物”。人类实践改变的不仅仅是自然物的形态,更重要的是它把人类的需要以目的的形式外化到自然界中,把自身的观念转化为物质存在,从而不断扩大着人化的对象性世界;当然,人化自然的过程同时也是自然的人化过程,是人的肉体组织、生理功能、思维方式等的被改造过程。人类实践活动的对象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实践对象的客观性使自然界的客观性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并在验证过程中赋予自然界以社会性,从而使自然和社会之间呈现出历史性特征。

第二,生态历史观实现了哲学与社会历史进程的有机统一。马克思主义哲学立足于实践,以对现实世界的改造为使命,以人类世界为实践对象,发挥着实践的创造性和革命性特质,实现了哲学与社会历史发展的有机统一。生态历史观充分扬弃了哲学对社会历史进程的先在性,并使之成为实践活动的一部分。从根本上说,实践是人类认识的来源和发展的基础。社会主义从诞生到茁壮成长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也显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强大生命力。马克思主义是与时俱进的理论,它可以通过实践验证自身的真理性,也可以指导社会主义实践的纵深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本身是马克思主义强大生命力的体现,也是马克思主义创新本质的体现。--

第三,生态历史观坚持对人与世界关系的总体性把握。生态历史观要求在实践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既尊重自然规律和社会发展规律,也承认客观规律对人的制约,提倡在合规律性前提下实现人的合目的性,即生态历史观是一种需要对客观性原则与主体性原则进行总体性把握的历史观。马克思主义哲学既不同于现代西方哲学中的人本主义,也不同于其中的唯科学主义。唯科学主义的局限性在于,它在超越思辨哲学束缚的同时又在认识论上陷入了自相矛盾。它认为真理是能够对大量的经验事实做出论证的,但它又否认科学理论的权威性。这些矛盾的解决离不开社会实践,因为社会实践是科学理论的最终来源和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生态历史观改变了哲学的思维方式和出发点,蕴含了人类对生活于其中的整个世界的根本观点,从而实现了哲学世界观的现代化转换,实现了生态历史观与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和认识论的辩证统一。

三、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是

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的辩证统一

生态世界观不是以自然界为本体建立起的纯粹自然观,也不是以人为本体建立的纯粹社会观。世界是由人、社会、自然三者组成的复合生态系统,离开了这个整体,自然、社会、人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生态自然观是社会化的自然观,生态历史观是生态化的历史观,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中辩证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和历史观是统一的。

(一)自然观和历史观的高度统一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理论支撑

生态自然观与传统自然观不同,它提倡生态系统的“大自然”思想,即马克思所揭示的“自然—人—社会”相统一的思想。“大自然”思想为我们正确认识和处理人、自然、社会之间的关系,建设生态文明提供了理论支撑。生态文明建设需要维护好“人—自然—社会”这一生态巨系统的健康运转,需要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等子系统内部以及子系统之问的协调,在协调中共同发展,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理念。人与自然关系的和谐离不开人与人关系的和谐,只有人际关系实现了和谐,人与自然的和谐才具有社会性的价值和意义。因此,生态文明建设必须立足于人,以人类的根本利益为出发点,以调整人们的社会关系为主要手段,不断改善生态人文环境,通过人类的实践活动创造出一个更加和谐的世界。

自然与社会的关系问题是马克思生态思想的重要内容,也是现代生态学关注的焦点。如果不能对唯物主义自然观与历史观进行正确的解读,就无法全面理解马克思生态思想的深刻内涵,也谈不上有效地解决生态危机,因为这种做法人为地分割了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分割了马克思的生态思想和社会思想。在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实践是人与自然的中介。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出了人的“联合”与“联合产品”的概念,这对于消灭私有制及私有制下的异化劳动具有重要影响。马克思把早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土地、人口和工业看作一个整体,这本身就蕴含着现代生态学的系统论观点。马尔萨斯把人口过剩的原因归结为他的著名推断,即谷物是按照算数等级增长而人口则是按照几何等级增长的。马克思对这种观点进行了严厉的批判,认为与谷物的过剩相比较而言人口的过剩是相对的,这种相对过剩是因为资本剥夺了土壤的肥力并且无法恢复造成的。同时,社会化大生产把人口集中到了工业中心,土壤的肥力变成了谷物,谷物变成了人们口中的粮食,最终成为排泄物被留在了城市的排泄系统中,这就割断了人与自然的物质、能量和信息的变换。马克思认为财富的来源包括自然界和劳动两大部分,自然界是财富的重要来源,因为资本的原始积累就是始于对土地的掠夺;工人阶级的劳动是财富的另一个来源。资本对劳动的剥削造成了劳动的异化,也造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两极分化、阶级对立以及社会再生产的中断,使自然界整体系统的物质代谢和循环发生紊乱。所以,资本与私有制的存在破坏了自然社会这一生态系统,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深层次根源。

(二)自然观和历史观的高度统一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出发点

马克思主义中关于辩证唯物主义自然观和历史观、自然的人化和人的自然化等思想是我们深刻剖析生态危机,建设生态文明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在人类还处于纯粹的动物阶段时,人与自然界具有本质上的绝对一致性,无所谓主体与客体。在从动物界中分化出来之后,人通过劳动逐步确立了与自然之间的主客体关系,成为了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主体;而自然界则成为被认识、被改造的客体。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必须以“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这一主体性原则为前提,因为人的主体性就是人的实践性,人们可以通过实践活动来展现自身的主体性特征,即人可以通过改造自然来展现自身的能动性,而动物则只能被动地顺从自然。人类所特有的主体性决定了人类在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必须肩负起关爱大自然的神圣责任,做自然界的真正保护者。但是,人们保护自然不是为了维护自然的野性和完整,而是为了使人类能够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维持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马克思的生态思想中包含着丰富的辩证法内容,他主要不是从思辨的角度去规定物质的属性,而是从经济属性去考察。在马克思那里,物质概念与自然概念经常互换,但这些理论具有明显的实践性特征。一切自然存在,都不是纯粹的自然存在,而是已经在经济上被分割过,从而被占有了的自然存在。无论是从哲学还是从自然科学上分析,我们对自然的理解是与实践维度对自然的作用联系在一起的。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把自然作为“一切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第一源泉”来对待;在《资本论》中,他把自然作为“不变资本的物质存在形式”来看待,即作为人和归属于人的生产资料所施予的对象来看待。因为人类具有主观能动性,自从人类产生之后自然就成为了具有辩证法的自然,而人也成了具有“自然力”的人。于是,劳动资料与劳动对象在人的劳动中被合二为一,自然也因此成了主客体的统一体。由于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使得自然界越来越成为满足人类需要的存在,自然界的外在性逐渐地被弱化了。

(三)自然观和历史观的高度统一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实践途径

马克思的生态思想包含了人与自然相统一的社会历史形式。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体现在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发展上,因而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实现,必须以人与人和谐关系的实现为前提。马克思认为要实现这种和谐关系,必须消灭剥削制度以及存在于其中的剥削关系,使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实现平衡,而不是作为一种盲目的力量来统治人类自身。人的劳动过程就是自然界的演化过程,自然界的辩证法也因此成为一般意义上的人类史的辩证法。生态文明建设需要人们重构现有的价值理念,需要改进现存的经济发展方式,也需要改善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这就要求人们在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每一个环节中,以及这些环节中的每一个产业、组织和个人,都要自觉地改造自身以符合生态发展的要求,化解生态环境危机,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矛盾的真正和解。

第一,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和循环经济。改革开放促进了我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但也带来了资源环境的危机。长期以来,我国采用的是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不但浪费大量的资源,而且产生大量的废弃物污染环境。所以,改变传统的经济增长方式,大力发展绿色经济和循环经济,理应成为新时期经济发展的主流模式。第二,转变不合理的消费方式。消费问题是涉及民生的基本问题,消费过程中出现的矛盾应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我们坚决反对那种为了满足扭曲的欲望而对自然进行的乱采滥伐和肆意污染的行为。人们消费的目的不应只是为了满足日益膨胀的欲望,还要考虑到个人与社会的正常发展,这是衡量消费最基本的价值尺度。第三,促进科学技术的生态化转向。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利用得好就可以造福于人类,利用不好则会危害人类。我们必须从传统科技至上的思想中解放出来,克服那种认为科技是人类征服自然的工具的想法。不可否认,一些科技产品的出现不但吞噬掉了大量的自然资源,同时也制造了大量的自然界无法“消受”的垃圾,无法“消受”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大自然对人类越来越多的“报复”。我们应超越传统的科技观念,大力促进科学技术的生态化转向,以实现自然、人、社会的协调发展,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

(责任编辑 张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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