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的审美构成与艺术贡献
2012-04-07陈思广
陈思广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成都610064)
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的审美构成与艺术贡献
陈思广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成都610064)
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的审美构成源自于文学经典审美构成的四个要素,即审美性、时代性、典范性和永恒性,以之审视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经典性及艺术贡献将使我们对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历史地位有更为清晰的认识。
现代文学;长篇小说;审美构成;艺术贡献
谈及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首先我们必须明确什么是文学经典。这是每个谈论经典者所必须回答的问题。虽然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理解至今众说纷纭,但我认为,将文学经典视为出色的超越时空的经久耐读的文学作品,是深刻地影响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甚至整个人类的优秀文本,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公认的引以为傲的创作范本,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时代高度的文学纪念碑,应该是可以被接受和认可的。也就是说,审美性、时代性、典范性、永恒性是文学经典必不可少的四个要素。文学经典具有其内在的审美本质规定性,虽然外力可以暂时改变经典的历史浮沉,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它作为经典的审美特质。文学经典不属于某个阶级或某个利益集团,而属于整个时代、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甚至整个人类。它是一个民族文学智慧的卓越体现,是全人类文学智慧的艺术结晶。深邃的思想和精湛的艺术使它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巨大的阐释空间使它为无数读者提供了无穷的视野与说不尽的话语,成为读者永远的向往与期待。也正因此,文学经典成为衡量一个作家、一个时代、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创作高度与创作成就的重要标尺。以此来衡量1922-1949年的中国现代长篇小说,能够跻身文学经典殿堂的确实屈指可数。受文学体裁自身的演变规律与时代的动荡以及作家的创作才情等多种因素影响,自1922年2月才起步发展的现代长篇小说,至1949年9月的27年间,共出版300部左右。这其中,可以代表时代高度,被认可为经典的大约有张资平的《苔莉》、茅盾的《蚀》和《子夜》、苏雪林的《棘心》、叶圣陶的《倪焕之》、巴金的《家》和《寒夜》、谢冰莹的《女兵自传》、老舍的《骆驼祥子》、李劼人的《死水微澜》、萧红的《呼兰河传》、沙汀的《淘金记》、钱锺书的《围城》等10余部作品。这看起来似乎与新文学的总体成就不太相称,却是那27年间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创作水平的真实体现。当然,它们是否都能够真正汇入中华民族的文学长河中,成为我们民族宝贵的精神遗产,还有待于历史的淘洗。但如果我们说它们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和久远的文学魅力,曾经对一个时代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已成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发展史上宝贵的历史记忆,在当时乃至今日甚至将来仍拥有广大的读者并为人们所接受、所赞叹、所传承,应该是切合实际的。可以说,这10余部作品构成了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中坚,成为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审美接受的代表性文本。
为什么认定这10余部作品是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发展史上的经典之作呢?这是由中国现代经典长篇小说审美本质的四个要素所决定的。
一、审美性
一部堪称经典的长篇小说,毫无疑问应该充分展现出这一文学体裁应有的内在审美质素,即在充分的叙述长度中传递出深邃的主题,以完整的艺术长度刻画出鲜明生动、具有典型性的人物形象,以高超的语言驾驭力体现出文学语言形象生动、精粹鲜活的艺术特性,以严谨匀称的艺术结构实现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统一。这也是一部长篇小说堪称经典的基本要素。《苔莉》是张资平的成名作,作者通过对女青年苔莉争取恋爱自由、个性解放悲剧命运的艺术描写,展现出作者对新道德的建构与对旧道德的抨击,而“新道德实质上就是‘五四’传统中‘个人的发现’的体现和深入”。[1]《蚀》表面看来是写一些青年男女在动荡不安的社会与时代中,个人的感性的精神诉求难以实现,孤独与失望、悲观与幻灭往往是他们不得不承受的结果。但其实,茅盾在这里思索的是:革命是什么?什么是革命应该依靠的?革命的手段应该是什么?什么样的革命者才能成为革命的领导者?“左”如果幼稚,那么“右”又当如何呢?这种深刻的对革命、对时代、对人性的思考,不仅见出深度,见出力度,也使同时代同类题材的作品相形见绌。《骆驼祥子》透过祥子的悲剧所反映出的人性在金钱锈蚀下美质的泯灭与恶质的浮泛以及对人类尊严与价值的拷问,力透纸背。它不仅是老舍的代表作,也是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重要收获之一。同样,论及抗战时最为深刻地讽刺和鞭挞了四川农村和小城镇的黑暗现实的力作,非《淘金记》莫属。《围城》的本义是: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人生也罢,婚姻也罢,莫不如此。但作家没有单纯地停留在这样一个简单的爱情套式里,而是从哲学的视野将人视为一个不断探索“我将何为,我将何去,我将何在”的存在物,将人生看作不断探索这一目的而循环往复的过程。主人公方鸿渐的人生之旅:出国——回上海——去三闾大学——再回上海,也就是进城——出城——再进城,即:何为(做什么)——何去(去哪里做)——何在(意义何在),意在表明:人生充满不确定性,生活充满无目的性,婚姻也与盲目和偶然相关联。因此,生存的危机也随之而来,焦虑与不安、悲观与失望、孤独与寂寞、空虚与惆怅等思绪就上升为主导情绪,并迫使人们不得不思考存在的价值与意义。由于人本身的意义与命运的必然性被无意义与偶然性所替代,对过程、结果、手段、目的的探寻就失去了对意义本身的探寻,人生不是一个个有希望的联结点,而是一个无意义的虚枉的再生点。这就是《围城》对人的非理性的深入思考,也是对人生处境的荒诞性的哲学思考,即对存在主义哲学的形象诠释与准确表达。其他如巴金的标高之作《寒夜》、李劼人的《死水微澜》等,之所以成为家喻户晓的经典就是因为其深刻的思想为广大读者所叹服,所传颂。当然,仅有深刻的思想而没有栩栩如生的典型人物,小说的经典性也无从谈起。民族资本家吴荪甫、知识分子倪焕之、封建顽固势力的象征高老太爷、“作揖主义”的牺牲品觉新、人力车夫祥子、敢做敢当的蔡大嫂、色厉内荏又心毒手辣的白酱丹、聪明但不学无术的方鸿渐等等,都因作家入木三分的刻画而为广大读者所耳熟能详,也成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人物画廊中光彩夺目的人物典型。这些作品所显现出来的卓越的语言艺术同样为人称道。老舍因之被称为“语言大师”,钱锺书妙语连珠、充满机智的叙事艺术无人能及,巴金、沙汀、李劼人的语言驾驭力炉火纯青。正是这些作品充溢着长篇小说内在的美的质素,才使它们当之无愧地成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经典并屹立于中国新文学史。当然,鉴于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发展实貌,我们并不苛求上述文本在这四个方面都达到完美的统一。换言之,上述作品虽在主题、人物、语言、结构四方面达到了较高的艺术水准,但又在其中的某一侧面存留着令人遗憾的瑕疵。如《苔莉》中作者将人等同于动物,将人的情爱起点等同于原欲的实现与性欲的满足的观念,还是背离了“五四”反封建的时代精神而沦为小市民庸俗层面上低级媚俗的描写;《蚀》缺乏贯穿始终的主人公,结构之间也有失衡之感;《子夜》农村部分的艺术描写脱节于全书等,但总体来说还是体现了现代经典长篇小说的审美品格。
二、时代性
时代性是衡量长篇小说是否具有经典性的又一个标尺。所谓时代性主要指作品所展现出的时代精神与时代的要求相一致,与历史的指向相契合。谈到张资平的小说,李长之说:“我们承认,张资平是抓住艺术上的时代的,因为:像。我们读他的作品时,我们绝不以为那时代是不曾有的。他表现的时代,是现代;现代的时代精神,也约略写得出,那就是理想的禁锢的悲哀,和机械的人生之发觉了的苦痛”。[2]《蚀》则因强烈的时代性而轰动文坛,茅盾因之一举成名,文本的时代性也成为最先引发共鸣并很快确定为既定视野的接受视野。[3]《一个女兵的自传》因其昂扬的时代旋律打动了无数时代青年的心扉,成为铭记那段历史的一支豪迈的时代壮歌。其鲜明的时代性及其意义正如论者所说:“《一个女兵的自传》记下了一个天真、幼稚、倔强的女孩子,在‘五四’新思想的熏陶下,她终于从一个封建家庭的少女,变成新时代的女战士。跳跃在她作品里的思想和感情,是充满着一个新女性的青春的活力,抒发了她对美的生活的向往的激情,我们从作品的字里行间,可清晰地听到‘五四’运动后中国知识妇女要求个性解放和追求美好生活的心声,看到了她们在寻求美、探索美、追求美的历程中跋涉的步履。尤其感到珍贵的,她的作品给我们展现了大革命时代中国女性在时代洪流里激流勇进的画面,她们正担负着和男子一样挽救民族的命运,出生入死的奔波在北伐战争的疆场上,这里激荡着那个时代的历史涛声,加上作者真实的记叙,情真意切的描绘,给作品带来了感人的艺术魅力。”[4]它的时代性同样为众多接受者所认同并生成既定视野,至今毫无争议。[5]《围城》在主体价值的取向上,作者将反抗虚无与自我拯救相一统,以一种彻底的虚无主义的态度洞察人生,剥夺人们对意义本源的探寻,撕破人们对终极意义的关怀,将尘世间的荒凉、虚无与荒诞直白地坦示于人间,以反讽与悖论的形式传递人的现代荒谬感,体现出鲜明的存在主义写作姿态。小说出版于1947年,正是存在主义哲学盛行世界之时,钱锺书敏锐地以存在主义思想营构主题,以现代主义思想准确而出色地传递出现代人的观念,从而使中国现代长篇小说与世界意识同步构建,映现出独特而强烈的时代色彩。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所说的时代性还包括作品因思想与艺术较完美的统一而达到的时代高度。例如《棘心》,小说通过醒秋在法国的生活道路与情感悲欢,表现了“五四”时代部分知识女性压抑个性、恪守旧制、牺牲自我的悲剧情怀。作者在东西方双重思想的观照中,通过自我克制、转移或宗教的洗礼改造心灵,化解主人公情感与理智的矛盾的艺术,殊为高超。虽然后半部也存在着理性化倾向,多少影响了文体的一致与统一,但将《棘心》视为1929之前文坛的优秀之作绝不为过。《呼兰河传》亦是如此。萧红以诗意的笔法真实地再现了生活在呼兰河小镇上底层百姓的众生相:他们自在乐天的卑微的生存方式,他们善良却又愚昧麻木的自然秉性。作者寓同情与批判于笔端,将其中孕含的巨大的文化含量和深刻的生命体验诗意地写出,在文体上承前启后,对中国抒情小说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显然,我们上述所提及的其他经典作品,都无一例外地代表了那个时代长篇小说创作所达到的艺术高度,也因之成为一个时代的文学标志。
三、典范性
现代经典长篇小说具有典范性是一个无需证明的公理。也正因此,近百年来无数传播者通过各种媒介传播上述经典的文学意义,众多的出版传媒机构也将它们遴选为优秀的新文学范本,不断地以各种形式予以播扬(“文革”这一特殊历史时段除外),或再版,或精选上述作品的精彩篇章,或将片断选入相应层次的教科书,使一代又一代的读者精心阅读,细心品味,赞叹文学的妙趣,感悟经典的力量。可以说,它们成为广大读者交口称誉的经典离不开文本自身的典范性。而经典长篇小说的典范性除了上述所提及的思想之深刻、人物之典型、结构之匀称、语言之灵动以及富有时代感之外,主要的应指思想之纯正,以此熏陶读者求真爱美的人生信念及向善进取的人间情怀。《家》作为巴金的青春体长篇小说,打动读者的并不单是洋溢其中的青春激情,而是作者不可遏止的血泪呐喊,是汹涌澎湃的反封建激流。读者从高老太爷身上看到封建宗法制度的丑恶与吃人的本质;在觉新身上看到忍让与懦弱在封建观念裹挟下的凄凉与无奈;从鸣凤、瑞珏、梅的身上看到广大妇女被礼教吞噬后的愤懑与悲哀;从觉慧的身上看到“五四”青年挣脱封建桎梏走向新生的希望,看到自由、民主的力量在青年一代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历史必然。因此,反抗封建思想,荡涤礼教观念,就成为从旧社会走过来面向新时代的无数青年的时代共鸣,成为一代又一代读者呼应五四启蒙思想、反抗封建专制的期待视野,成为一代又一代有良知的现代知识分子勇担肩头、奋斗终生的历史使命与不懈追求。《骆驼祥子》为人所称道同样不独是语言艺术的精湛,还有老舍对以祥子为代表的底层民众的深刻同情,对他们朴素而真诚的人生理想暖色而温馨的赞美,以及对他们最终破灭的悲剧予以无情批判的现实主义精神。对此,美国新闻处前总编华思说得好:“这本书不但把普通中国人民表现得真实而且平易可解,并且把中国人民写得温暖,不单调,谦和而又勇敢,全世界都可以从本书理解到,为什么那些深知中国人民的外国人,这样的(地)珍爱他们。”因为“在本书的朴素风格中,一个好人的形象不朽的雕型出来了,一个伟大的民族和一个伟大城市的心灵被描绘出来了,一个阶级的悲剧,忍受长期痛苦的勇敢被表现出来了,一个动荡变乱的国家的狼狈之况也被具体而微的(地)表现出来了。假若我说,你读过本书以后,你对于中国普通人民再不会感到陌生,这不是过奖,是对本书应有的评价。”[6]我们还要提到的是《一个女兵的自传》。在这里,人们懂得了劳苦大众特别是广大妇女只有将个人的命运同民族的命运相联系,将个人的幸福与国家的幸福相联系,将个人求翻身得解放的追求与国家民族求富强求独立的伟大历史要求相联系,才能焕发出夺目的光芒,才能体现出历史的必然,才能升腾起伟大与崇高。这种纯正而高尚的情感,这种与时代、与人民、与民族、与历史同脉的创作诉求,使《一个女兵的自传》成为传记文学中真实性与时代性、历史性与现实性、作家的现实主义精神与传主人性光辉相统一的典范之作,也成为20世纪上半叶中国传记文学最重要的收获之一。
四、永恒性
永恒性毫无疑问是指一部作品具有穿越时空的永久魅力,这不仅是作家梦寐以求的终极追求,也是衡量一位作家是否经得起历史淘洗的重要指标。这就要求作家不仅要本着内心的诉求而创作,还要求作家站在人民的立场上,为时代而讴歌,为民族而讴歌,为人类而讴歌。一部作品如果仅是某个阶级或某个集团利益的价值诉求,虽然在表现手法相对艺术的情况下,可以借助政治与权力话语的推力成为这个阶级或这个集团所推崇的“经典”,但实践证明,它只能存续一时,而不能传存久远,它至多是文学的“伪经典”而不是真正的文学经典,最终退出历史舞台是它的必然归宿。只有那些表现出人类共通的价值理想、精神诉求——在现代社会中表现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人在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等多重因素困扰下产生的精神现象与时代问题,表现出一个现代人迈向现代世界时必须直面的精神体验与现实困惑等多重复杂心绪的文学作品,才能激起人们的广泛共鸣,才能跨越时空彰显出文学不朽的生命力并享有文学的永恒意义,才能最终成为人类精神的宝贵财富。因此,《倪焕之》并非是一部反封建势力的教育小说,而是一部表现现代人内心意义失衡与彷徨的书。[7]作者在书中思考的是,倪焕之作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人在现实与精神的双重困扰下所产生的精神现象与时代焦虑;是一个现代人如何从物质到精神、从理想到现实、从个人到家庭、从家庭到社会的过渡与转换中所应完成的身份认同,他所经历的幸福与快乐、失望与忧愁、痛苦与迷惘、焦灼与悲伤,是现代人迈向现代世界时必须直面的精神体验与现实难题。同样,今天人们转换《骆驼祥子》的接受视野,从人的价值与尊严的视阈发掘文本的意蕴,从现代人的价值观念中考量祥子的悲剧命运,也是敞开作品本身所蕴含的人学意涵,使《骆驼祥子》焕发出永恒的艺术魅力。更具说服力的是《女兵自传》。这是一部具有革命意味的传记小说,但它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褪去原有的光泽,反而历久弥香。意识形态的不同没有造成两岸的接受者接受视野截然对立,反而十分相近,接受环链相互承续,相生相长,就是因为它表达了中华民族为争取解放不屈不挠的顽强意志,打通人类共同的价值理想与精神诉求。[5]拥有强烈地方色彩的《死水微澜》虽然因其方言书写在一定程度上妨碍了它的传播,但它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民族化与现代化做出了重要贡献却是不争的事实。作家以蔡大嫂、袍哥首领罗歪嘴、教民顾天成三人构成的多角冲突为主线,通过对四川的风土人情、市民阶层的心理状态和生活方式维妙维肖的刻划,充分展现了甲午战争到辛丑条约签订这一时段的历史氛围,深刻地揭示了教民和袍哥两股势力的相互激荡和消长,透视出欧美资本主义文明侵入后,在如同“死水”一般的四川盆地内激起的微微波澜。作者以邓幺姑——蔡大嫂——罗情妇——顾三奶奶的思想品行为中心,写历史转捩于男女情爱中,寓政治风云于乡风民情里,将历史性的人与人的历史表现得淋漓尽致,堪称那一时代人性的史诗。至于萧红的《呼兰河传》,日本学者平石淑子说:“因为在她所描述的世界里编织进了人类共同的一种原始感觉。我以为这就是萧红作品超越时空具有普遍性的原因吧。”[8]而《围城》对存在主义哲学的形象诠释与准确表达所透出的现代意义更为接受者所公认,并成为“钱学”拓新、深化的既定视野,亦因之而永恒。
总之,审美性、时代性、典范性、永恒性是现代经典长篇小说审美构成所必不可少的四个基本要素,以之审视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经典性及艺术贡献将使我们对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历史地位有更为清晰的认识。需要说明的是,上述十余部现代长篇小说虽不能说都非常精湛地实现了四者的有机统一,但至少是同时兼备且在相当程度上达到或接近了有机统一,因之我们视其为经典。我认为,这一认识是建立在审美的、历史的、客观的基础上的,是可以被接受的,也是可以被认可并成为定论的。
[1]徐仲佳.新道德的描摹与建构——张资平性爱小说新探[J].中国文学研究,2004,(1):8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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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陈思广.审美之维——1928-2008年《〈蚀》的接受研究[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5):78-84.
[4]陆文采,宋子泉.论谢冰莹的《一个女兵的自传》[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5,(6):55-59.
[5]陈思广.认同与触发——《女兵自传》的接受研究[J].解放军艺术学院学报,2011,(4):18-23.
[6][美]华思.评《骆驼祥子》英译本[N].扫荡报,1945-08-27(4).
[7]顾彬.德国的忧郁和中国的彷徨:叶圣陶的小说《倪焕之》[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2):75-78.
[8][日]平石淑子.萧红作品的魅力——一个外国读者看萧红[J].学习与探索,2011,(3):209-213.
Aesthetic Structure and Artistic Contributions of Modern Chinese Classic Full-length Novels
CHEN Si-guang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64,China)
The aesthetic structure of modern Chinese classic full-length novels derives from four elements of the aesthetic structure of literature classics,namely:aesthetic,epochal,exemplary and permanent nature.A greater awareness of their historical status will be got by scrutinizing the classic character and the artistic contribution of modern Chinese classic full-length novels with those four elements.
modorn literature;full-length novels;aesthetic structure;artistic contribution
I206.6
A
1672-3910(2012)02-0071-05
2012-02-12
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12YJA751003)
陈思广(1964-),男,四川南充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