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的轨迹
2012-04-07岳佐华
岳佐华
(河南科技大学 经济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经管索微】
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的轨迹
岳佐华
(河南科技大学 经济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自从进入文明社会,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与研究就不断进行着。这种认识历史悠久,呈现出由简单到复杂的特征。它一方面反映了人类对未知世界认识的不断进步,同时也是人类社会文明程度不断提高、经济发展阶段不断变迁的客观要求,反映出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不断接近真理的过程。研究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的过程对研究解决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生产要素;经济思想;技术进步
生产要素是生产发展的基本依赖,其结构变化决定着生产力发展的水平。目前,我国粮食主产区和主销区之所以存在生产效益的差别,除生产结构差别外,生产要素结构的差别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研究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的轨迹,对分析粮食主产区和主销区发展失衡问题具有理论意义。
一、演进轨迹
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历史呈现出由简单到复杂的特征,一方面反映了人类对未知世界认识的不断进步,另一方面也是人类社会文明程度不断提高,经济发展阶段不断变迁的客观要求,反映出人类对经济活动动力要素的认识不断接近真理的过程。
(一)二元论
在漫长的原始经济和农业经济阶段,甚至直到产业革命初期,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基本上一直停留在二元论上,即土地和劳动是经济增长的生产要素。西方最早出现的经济学说产生于古希腊。马克思说:“因为历史地出现了政治经济学……所以与此有关的原则和定理,也能在例如古希腊社会的著作家那里见到……他们的见解就历史地成为现代科学理论的出发点。”[1]
1.古希腊、古罗马经济思想中的土地和劳动
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思想家色诺芬(公元前430-前335年)以及古罗马的思想家克龙斯·加图(公元前235-前149年)、玛尔库斯·铁伦提乌斯·瓦罗(公元前116-前28年)等都形成了早期的经济思想。他们的经济思想有一个共同特点,土地和劳动是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因为当时处于奴隶制的自然经济社会,农业基本上是唯一产业,所以农业与劳动是主要研究对象。
色诺芬公元前387-前371年间以记录苏格拉底与别人对话的形式写成《经济论》一书,提出了有关农业的观点。他认为:“农业是其他技艺的母亲和保姆。”[2]这揭示了农业是人类生存的基础的思想。由于土地是农业的载体,所以色诺芬经济思想中土地就成了主要生产要素。他还在书中论述了关于劳动的观点:参加劳动,从事农业最为高尚,人们只有从事劳动才能在生活上“获得必需品”,从事农业劳动“最愉快”也能最大限度地“使身体健美”。他认为手工艺是一种“粗俗的技艺”,所以他用较大篇幅论述了农业从种到收,从家务到田间劳动的过程,并详细说明了如何管理庄园经济。
古罗马思想家加图和瓦罗的经济思想中,土地和劳动对财富的增加也是重点研究的对象。加图生活在罗马奴隶制兴盛的年代,大量战俘和被征服的居民被送到罗马充当奴隶,奴隶主们力图巩固和扩大奴隶制经济。为反映这一要求,他著了《论农业》一书,认为在一切经济部门中农业是罗马人最宜从事的职业,奴隶主的主要任务就是监督、强制奴隶劳动和管理庄园。瓦罗在其《论农业》中也明确地把奴隶看作劳动工具。
古希腊、古罗马的思想家虽然没有十分明确地阐述土地和劳动是重要的生产要素,但从他们重视农业、重视土地、强制奴隶劳动的著述中,可以看出他们经济思想中隐含着这一思想。
2.威廉·配第经济思想中的生产要素
从公元5世纪罗马帝国灭亡到公元15世纪,被西方历史称为“中世纪”。当时的生产仍以农业为主,土地占有和利用方式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占有突出地位,经济思想较多地反映在体现封建统治者权力、意志的法典、赦令与条例等文献中。直到17世纪初期,威廉·配第(公元1623-1687年)作为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创始人诞生。他的经济思想中有关生产要素的研究,主要反映在1662年出版的《赋税论》一书中。一个开创性的观点就是,他意识到了产出品的价值源泉归于劳动。他认为:各种税赋无论经过多少转折,最后总要落在土地和劳动上,财富的最终源泉是土地和劳动。
配第在研究商品价值时,曾从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两个角度考察商品或财富。在研究交换价值时,他发现商品之所以能交换,是因为商品之间肯定存在某一个可比的共同性,这个共同性就是劳动。在研究使用价值时,认识到作为物质的财富,不仅凝结着人类的劳动,而且还要依靠自然力,即土地。因此,配第得出了他的著名论断:“土地为财富之母,而劳动则为财富之父和能动要素。”[3]虽然配第考察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时,用土地和劳动来说明似有矛盾之处,[4]但他关于土地与劳动作为生产要素的结论性认识相对于当时的社会和经济发展水平来说是正确的。他还认为:一国财富的多少要取决于人口数量、勤勉程度和技艺水平。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有了初步的人力资本思想。
(二)三元论
被马克思称为法国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创始人的巴蒂斯特·萨伊(公元1767-1832年),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产业革命发展迅速的背景下,面对资本主义经济制度逐步建立,资本这一生产要素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日渐增强,其《政治经济学概论》一书拓展了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对象,提出了三分法、效用论、生产三要素、三位一体的分配论和销售论等经济学观点。较为完整地研究了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生产方式和经济活动。其中土地、劳动和资本生产要素的“三元论”,反映了那一经济发展阶段人们对生产要素的基本认识水平。
而在萨伊之前,认为只有农业才能创造财富的认识论有较大影响,萨伊认为这是“偏见”。他认为各种生产和沟通,不论是农业、工业、商业都是财富的源泉;人们的劳动不是创造物质,而是创造效用。他在《财富的生产》一文中说:“人力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改变已经存在的物质形态,所改变成的新物质形态,或提供此前所不具有的效用,或扩大原有的效用。因此,人力所创造的不是物质而是效用。”[4]从这一基本观点出发,他认为生产就是提供服务,任何有效劳动(包括提供服务的劳动,如教师、律师、医生、科学家等的劳动)都具有生产性,而在生产领域,劳动、土地和资本就是三个基本生产要素,因为他们都提供了服务,共同生产出了产品,创造了效用。可以看出,萨伊从他的生产定义出发,所提出的生产三个要素在生产中协同发生作用,在生产中同样进行生产性服务,共同生产产品,创造效用。这是生产要素认识史上的一个进步。
(三)“索罗残差”的发现
17-18世纪欧洲发生了第一次工业技术革命,尤其是几个有代表性的工业技术革命的成果,如纺纱机、蒸汽机等,成为工业技术革命的标志。这次技术革命带来了工业的大发展,从而使农业为主导产业的社会向工业为主导的社会转变,进而引起社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变革,人们对技术进步之于经济增长的认识也逐渐加深。但此时,把技术作为一个独立的生产要素来认识尚未清晰。然而到了19世纪,以电的发现与利用为代表的第二次工业革命,使人们对技术进步促进经济增长的认识产生了飞跃,技术进步是一个独立的生产要素的认识也逐渐清晰起来。
美国是第二次工业革命最大的受益国。“工业总产值在1860年位于世界第四,到1894年跃居第一位。从1870年到1900年的30年间美国工业产值年均增长7.1%”,[5]美国的工业为什么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增长?是什么力量在推动之?这引起了经济学家的思考,探讨经济增长的动因已逐渐成为经济学家研究的对象。1957年,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索罗(Robert M Solow)的著名论文《技术变化和总量生产函数》在生产函数中引入外生的技术变量,试图解释经济增长的奥秘。而在此前的20世纪40年代末,英国经济学家哈罗德(Harrod R)和美国经济学家多马(Dormar F)几乎同时提出了长期经济增长理论,经济学界称为“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按照他们的理论,经济均衡增长的基本方程为
g=s/c
可以看出: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表示了单一的稀缺要素与资本存量和单一的同质产出之间的动态关系。也就是说,一个时期的投资或资本形成是下一个时期产出增长的源泉,投资创造了未来生产增长的动力,而增长的生产动力反过来又促进了产出或收入的增长,从而为进一步扩大资本形成开辟源泉。实际上,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归结到一点,就是资本的不断形成是经济持续增长的决定因素。
但是,仅靠资本这一单一要素解释经济增长似嫌不足。谭崇台等认为根据其模型的内涵,经济要实现均衡增长还必须满足如下的恒等式:[6]
gw≡ga≡gn
gw:均衡增长率;ga:实际增长率;gn:人口或劳动力增长率。
实际上这是很难实现的。正像罗宾逊夫人(Robinson.J)评论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型时所说:该模式“只代表一种在任何实际经济中都不可能达到的神话般的境况”。[7]
索罗在《对经济增长中的理论贡献》一文中,批评哈罗德-多马经济增长模式的均衡增长的条件非常脆弱,是“刃锋上(Knife-edge)的均衡。”[8]为了克服其理论缺陷,索罗在传统的生产函数:y=F(k,L)中,增加了一个技术变量,其生产函数变为:
y=F(k,L,t)
其中t表示技术变化。而且索罗认为:经济的加速或减速,劳动力素质的改进,各种各样影响生产函数的因素都可以归入“技术变化”之中。这样,经济的增长就不仅取决于资本和劳动的投入,还取决于技术变化因素。他用增长会计的方法,对美国1909-1949年的统计数据分析发现:这期间美国产出水平增长了1倍,其中只有12.5%的增长源于资本和劳动投入,其他87.5%的增长无法用资本和劳动投入的增长解释,这个“增长剩余”被经济学界称为“索罗残差”(Solow’s residual)。索罗把“增长剩余”都归因于技术的变化,尽管这个研究结果对“什么是技术进步”、“技术进步的源泉是什么”都未给出满意的解释,而只是将技术假定为外生决定的、偶然的、不需要成本的,但是,这一发现极富挑战性,它使人类认识到了技术进步作为一个独立的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宋萌枝的硕士论文《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蔷薇花——袁昌英戏剧研究》[2],也论及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女性主义和唯美主义对袁昌英戏剧创作的影响,此外,还涉及到袁昌英对于莎士比亚浪漫戏剧和现代主义艺术手法的借鉴。
(四)制度要素的发现
在过去的很长时间中,制度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在经济学研究中认识是比较模糊的。正如谭崇台等人认为的:“从理性上讲,制度几乎与人类社会经济活动有着同样的悠久历史,哪里有人类的政治、经济活动,哪里就会出现某种形式的制度安排。”“可以说,制度的作用在经济发展中无处不在,有效的组织和制度安排造成了一种激励,给个人的经济努力变成经济发展活动的一部分,使经济发展的愿望变成现实。”[6]1111937年,英国的科斯(Coase R)在对经济活动过程的长期观察与思考中发现:经济活动过程中,企业是主要载体和有效的组织形式,企业的存在肯定有其合理性和客观必要性。因此,他试图回答经济学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即:企业的本质是什么?它何以有存在的必要性和必然性?它在经济活动中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是什么?在《企业的性质》一文中,科斯开创了交易成本—产权分析的新思路,实质上就是研究的制度问题。1960年,科斯又发表了《社会成本问题》,对其理论观点进一步作了阐述。正如科斯1991年在诺贝尔讲台上演讲时所言:我所揭示的就是可称为“‘生产的制度结构’的东西对于经济体系运行的重要性”。科斯所研究的正是把经济活动中十分明显,而又通常被人所忽略的经济体系的特征融汇到经济分析之中。他坚信:“一旦这些特征纳入到经济分析之中,就会带来经济学理论——至少是所谓价格理论或微观经济学结构的彻底变革。”[9]
科斯的“生产制度结构”实质上是人类对经济活动认识的一大进步,他使人类对经济活动的认识由市场深入企业内部,认识到资源如何在企业中通过管理决策和制度安排而得到配置,企业运作的绩效又是如何与经济体系的效率相联系等问题。科斯发现:企业出现和运转的关键是交易成本的存在。
科斯对企业性质的研究是人类对经济活动规律认识上的一次飞跃。它使人类去认识、研究在一个经济体系中制度结构是怎样形成的,怎样才能创造最佳的制度结构,以保证企业利润的最大化。科斯认为:要实现这样的一个愿望,真正的问题是要设计各种可行的制度安排,以协调各种生产要素,形成和谐有序的生产要素集合,而不对任何生产要素效能的发挥产生负面影响。
尽管科斯对企业性质和社会成本的研究涉及到制度对经济增长作用的知识,但人类并未对此形成共同的认识。直到20世纪70年代初,美国的诺斯(North C)直接把制度作为研究对象,并将之纳入经济史分析之中,人类对制度的认识才进一步深化。1990年,诺斯出版《制度,制度变革与经济表现》一书,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进一步阐明了制度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
(五)新增长理论的形成
20世纪80年代中期,人类对经济增长的认识又有了新的突破。以罗默(Romer P)和卢卡斯(Lucas R)为代表的一批西方经济学家,在反思新古典增长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内生技术变化”为核心的新增长理论。其显著特征是:强调经济增长不是外部力量,而是经济系统的内部力量作用的结果。特别重视对知识外溢、人力资本开发和研究与开发(R&D)、收益递增、劳动分工和专业化,边干边学(Learning By doing)等问题的研究,为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翻开了新的一页。
1982年和1988年,麦迪逊(Maddison A)和赫斯顿(Herston A)分别对多个国家经济增长和国民收入数据进行比较分析(赫斯顿竟用了世界上130个国家的数据),得出了与新古典经济理论相悖的结论:(1)生产率或人均GNP的增长率的长期趋势是递增的而非递减的,(2)不同国家经济趋同现象没有发生,(3)储蓄率与长期经济增长有一定的相关性,(4)资本不是从富国流向穷国,而是从穷国流向富国,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这种趋势犹甚。[6]379-381他们的研究成果动摇了此前经济增长理论的基石,为新增长理论的产生增加了动力。
20世纪60年代出现的人力资本理论为新增长理论的形成提供了有益的启迪。1961年,舒尔茨(T.W.Schultz)在对印度等国农业经济发展的研究后认为:“改进穷人福利的关键因素不是空间、能源和耕地,而是提高人口质量,提高知识水平。”[10]他在《论人力资本投资》一书中提出,人力资本就是体现在人身上的技能和生产知识的存量,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中最强有力的动力。在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中,人们对资本的认识存在同质资本的简单化假设,舒尔茨通过对人力资本的研究首次将资本进行了区分。他把资本按形态分为两类——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并把索罗发现的增长余值(Growth Residual)视为人力资本投资的结果。人力资本概念的提出在人类认识生产要素方面产生了巨大反响,使人类在关注经济增长中认识到了人类自身的价值。那么,人力资本是如何积累起来的呢?舒尔茨认为是教育和培训投资获得的。
至20世纪80年代,一个较为完整的经济增长理论——新增长理论的大厦基本建成。在以知识和人力资本为核心的新增长理论中,罗默和卢卡斯的研究成果代表了当时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的最高水平。
罗默在知识外溢长期增长模式中,提出了一个具有内生技术变化的竞争性均衡长期增长模式。他认为:生产性投入的专业化知识(知识资本)的积累是经济长期增长的决定因素,它不但自身具有递增的边际生产力,而且能使资本、劳动等其他要素也产生递增收益,进而使整个经济的规模收益递增,正因为存在这个“知识外溢”才促进了经济的长期增长。然而,知识是无形的,它需要一定的载体才能表现出来,那么,知识积累的载体和源泉是什么呢?卢卡斯在1988年发表的《论经济发展的机制》一文,引入舒尔茨和贝克尔(Becker G)的人力资本理论,提出了一个以人力资本的外在效应为核心的内生增长模式,成功地解释了知识的源泉问题。[11]
在这个增长模式中,卢卡斯研究了人力资本具有的两种效应——内部效应和外部效应。内部效应是指人力资本投资对自身知识水平的提高和收益机会的增加,外部效应是指通过自身人力资本的增加,而对他人施加的正面影响,它能使人的知识水平和收益机会增加,并通过连锁效应而实现整个国民知识水平的提高。在这里,卢卡斯特别强调人力资本的外在效应——社会劳动力的平均人力资本水平的增加对经济增长的核心作用。由于人力资本外在效应的存在并在全体社会劳动力中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因而对其他生产要素的生产力都有贡献,这种贡献与罗默知识能改变生产要素的组合进而形成新的生产力的观点是一致的。只不过卢卡斯在罗默的基础上更深入了一步,把知识的进步具体化到了人力资本。人力资本是知识积累的载体与源泉。因此,卢卡斯得出结论,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
进入21世纪以来,人与自然和谐发展已成为世界发展的主体,人类对经济增长要素的认识已经超出了经济学领域,生态学理论已经融入到经济发展理论之中,任何经济活动效益的评价不仅受直接经济效益的制约,而且还受环境效益、生态效益、社会效益等综合效益的约束,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正在向更宽广的范围拓展。
二、演进特征
综观人类认识生产要素的历史可以发现,自进入文明社会以来,人类对经济增长源泉的探索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在人类文明进步的历史长河中,不同的社会文明阶段,不同的经济发展水平,形成了代表当时生产力水平的对经济增长的认识和理论。新的生产要素不断被发现,并在经济发展的实践中被挖掘。通过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过程的研究,我们发现呈现如下特征。
(一)认识不断深化
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在较早时期一直停留在定性的描述上,对经济活动的认识尚不深刻,认识的方法多是直观反映和逻辑推理,并以此来认识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标志着经济学作为独立学科的诞生。其劳动分工促进经济增长的观点一直到现在“专业化”生产方式都闪耀着斯密劳动分工理论的光芒。其对市场“无形之手”的认识更成为经济学的经典思想,但通览《国富论》,其研究思想主要是靠对经济现象的观察和逻辑推理而形成。自新古典经济学产生以后,边际分析法在经济学分析中被广泛使用,人类对经济增长要素的认识逐渐可以进行定量分析,特别是数学知识引入到经济学之后,计量经济学的产生使人类能够清楚地反映各生产要素对经济增长的份额,人们对不同经济阶段主导生产要素的认识更加清晰。这表明,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在不断深化,对经济活动的效益由定性的判断达到了定量分析的阶段。
(二)认识域不断拓宽
人类认识生产要素是一个动态过程,在人类文明早期,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长时期停留在土地和劳动两种生产要素上。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人类的生产目的由自用为主转变为交换为主,资本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逐渐被人类认识到。进入20世纪,世界经济增长速度加快,生产方式、生产规模进一步变化,特别是制造业在工业中处于主体地位之后,技术作为一个独立生产要素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引起人类关注,特别是泰勒制的生产方式出现之后,标准化生产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对技术进步的需求进一步增强。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域得以拓宽。二战后,受到重创的德国和日本迅速崛起并成为国民经济最发达的几个国家,使人类对人力资本和制度在经济增长中的作用有所认识。以计算机为代表的“第三次浪潮”的出现并迅速传播,人类对人力资本(知识)和制度在经济增长中的主导作用进一步清晰。进入21世纪,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成为世界发展的主旋律,新的生产要素将会不断被认识并利用。这些都说明,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域将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不断拓宽。
(三)认识出现新的“拐点”
由物质性要素向知识性要素,由物质资本向人力资本,由客观倾向性向主观倾向性转变,完成了人类生产要素认识的一个周期。在现代经济背景下,由于经济产业的分化与综合,经济增长要素仅有物质性要素的投入已远远不够,后者已不能对经济增长进行合理的解释,人类对生产要素的关注点也发生转移——从人类自身潜力寻找新的经济增长要素。人类的知识积累及由此创造的制度安排正成为新的经济形态的助力点。
(四)认识与研究已超出经济学范畴
人们正在利用生态学、心理学、管理学、社会学甚至政治学的相关理论去认识和理解生产要素。研究的触角已延伸到几乎所有的学科。正如我国科学史家董光壁教授所说:“当代科学所面临的三大挑战——人类生存环境的恶化、高技术评估的困难和科学与人文的发展不平衡,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科学未来发展的方向及特征。价值理性正在成为科学行为规划的重要组成部分,科学的总体范式业已在转变之中,一种与传统理解和科学不完全相同的科学类型正在形成。这种种迹象昭示了科学可能不再完全沿着17世纪确定下来的路线前进,将从其以科学与人文相分离为特征的现代性转向其以科学与人文相结合为特征的后现代性。”[12]作为经济学科的重要组成部分——生产要素的研究也必然走向多元化路径。这些研究的不同路径必将进一步加深人类对生产要素的认识,确切反映生产要素与经济增长与发展的本质规律。
三、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从人类对生产要素认识演进的特征看,人类研究的侧重点在于“是什么”?即人类一直在探索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中是什么生产要素在起着主导作用,研究呈现出有浅入深的特征。为什么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会形成不同的生产要素?这与该经济发展阶段经济活动的性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在现代经济发展中,人力资本显得异常重要,成为经济增长的动力源泉?这与现代经济活动的性质有无必然联系?生产要素由前资本主义社会的“二元论”发展到资本主义初期的“三元论”以致到现代经济发展阶段的“多元论”,有人最近又提出了新的生产要素的观点。[13]那么,各生产要素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他们在经济增长中扮演什么角色?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互动性质的有机结构?类似这些问题均需进一步的研究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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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Trajectory to Production Factors
YUE Zuo-hua
(School of Economics,He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Luoyang 471023,China)
Conducting research into production factors has been carried out sincemankind entered the civilized society and it has a characteristic of experiencing from simple to complex.This reflects not only mankind’s continuous improvement on knowledge of the unknown world,but also non-stop advancement of human social civilization and objective demand of changes in economic stage.And at the same time,it is a process approaching the truth.Studying on human cognition process of production factors is of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to solve the disequilibrium problems of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production factors;economics theory;technical evolution
F014.1
A
1672-3910(2012)05-0066-06
2012-06-03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2BJY104);教育部社科基金项目(12YJA790180);河南省社科基金项目
(2010BJJ012)
作者简介:岳佐华(1957-),男,河南开封县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和农业经济领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