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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钱陆灿的“和陶诗”

2012-04-02毛文鳌

常熟理工学院学报 2012年5期
关键词:湘灵陶诗陶渊明

毛文鳌

(华东师范大学 古籍研究所,上海 200241)

在陶渊明诗歌接受史上,苏轼的“和陶诗”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不仅当时苏辙、秦观等亲友门弟纷纷效法继和,而且此后历朝都不乏追和者,如金代有赵秉文,元代有郝经、刘因等,明代有戴良、黄淳耀等,清代有施闰章、姚椿等。可以说,和陶俨然成为中国诗界一独特脉象。清初常熟人钱陆灿(1612-1698),字尔弢,一字湘灵,号圆沙,人称圆沙先生。湘灵酷爱陶诗,康熙初尝追和陶诗殆遍,尽管脱稿之初,即深得文友吕留良、倪灿、施闰章、何采等称赏,无奈其文名不著,以致迄今未为诗学界关注。事实上,湘灵的“和陶诗”既记录了明清易代之际其本人的生活经历、心理嬗变与审美观念,也反映了清初陶诗接受的一种情状。

湘灵的“和陶诗”非成于一时一地,是其扬州、金陵两地三个时期塾馆生活与情感体验的诗性实录,其载体有三:一是《圆沙集》稿本,仅收作于顺治十三年(1656)的《丙申九日邗江舟中,和陶己酉九日》一诗,时湘灵授徒扬州,此系湘灵和陶的处女作。二是清抄本《调运斋诗集》,内收咏于康熙五、六年间(1666-1667)的和诗六首,时湘灵移馆金陵,此是选和之作。三是创作于康熙十年(1671)的《圆沙和陶诗》,共117题,其中《游斜川》、《饮酒》之三、之六、《咏荆轲》、《归园田居》、《示周续之祖企谢景夷三郎一首》、《拟古九首》其五(首句“东方有一士”)及《癸卯岁十二月中兴从弟敬远》各两和;另有“再和”诗两首,即《再和东方有一士》与《再和癸卯岁十二月中兴从弟敬远》,而后一首实有题无辞。湘灵时仍授业金陵,此为其用心结撰之作。

刻本《圆沙和陶诗》有康熙初吕留良单行本,但传布不广。今人邓之诚《清诗纪事初编》“钱陆灿”条云:“又《和陶诗》一卷,则吕留良辛亥康熙十年所刻者。”①吕刻《和陶诗》前有倪灿、吕留良两篇序文,倪序结语曰:“康熙十年岁在辛亥五月,年家同会弟倪灿闇公序。”邓先生的推论或即从此而来。版本鉴定上,除非确证,否则断难以撰序之年等同刻梓之年。此处,邓先生似正犯此忌。身为出版发行人,晚村序却不载刻年,故无从参证。不过,康熙十二年(1673),湘灵往常州任老友董文骥家西宾。仲秋,晚村来访,二人却“交臂失”。湘灵有《语水吕晚村自金陵访余常州,值归南村,有子之丧,比来,见所留寄家刻〈朱子遗书〉、杂文及序余〈和陶诗〉,怅然追记》诗记其事,内云:“且序《和陶诗》,倾倒嗜痂好。”观此,则此《和陶诗》宜为晚村天盖楼新雕之物,甚或正剞劂于是年。参见清抄本钱陆灿《调运斋诗集》卷四。吕刻《和陶诗》或因雍正时曾静案而遭禁,天壤间已殊罕觏,今日传存的《和陶诗》,无论刊本或抄本,要皆祖祧晚村天盖楼初刻本。康熙二十九年(1690),常熟后学朱茂初汇集湘灵诗文旧版,重予绣梓,都曰《调运斋诗文随刻》(以下简称《随刻》),计有《调运斋集》、《和陶诗》、《调运斋文钞》三种。湘灵自题《随刻》曰:“《和陶诗》,先友吕晚村序而刻于金陵,生受其版,附之《调运斋》焉。”[1]636则朱本乃据吕本翻刻。乾隆十五年(1750),钝闲斋又据朱本翻刻,《和陶诗》附焉。1998年,北京出版社影印中国科学院图书馆庋藏的《随刻》,内亦含《和陶诗》,作为《四库未收书辑刊》的一种。可见,后出的《和陶诗》皆奉吕刻为祖本,故存其原貌。这是本文主要的文献依据与考察重心。

湘灵和陶,多缘事之作。具体而言,其创作动机如下:

其一是激于清初“崇陶”之时代文化气象。明清之际,“天崩地坼”,钟石变声,当此之时,忠义之士以陶渊明忠于旧朝、耻事异姓,而竞相推崇之。于是“崇陶”蔚然成风,明遗民“仿效陶渊明甲子纪年,桃源避秦,隐逸力田,在诗歌创作上和陶学陶。”[2]145甚乃失节之士亦靡然从之。徐珂曰:

太仓吴梅村祭酒伟业,曾为莆田余澹心怀作山水立帧,极萧疏澹远之致,并题《菩萨蛮》词一阕,下署庚寅重九前五日。庚寅为顺治七年,不着年号,殆与渊明仅书甲子之意相仿。[3]54

冯班曰:“陶彭泽之人品,高矣!美矣!其诗文亦称其为人。”[4]710非惟人品,靖节之诗亦广为师法,明末清初和陶、学陶风行骚坛。著名诗人如黄淳耀、方文、吴嘉纪、施闰章、方以智、钱澄之等无不有“和陶”、“集陶”之作。如:

野人(按,吴嘉纪)学杜学陶,几于具体。其真率处,与陶尤近。余谓彭泽替人,二千余年只有野人![5]522

方嵞山(按,方文),桐城人。居金陵,……以己壬子生,命画师作《四壬子图》。中为陶渊明,次杜子美,次白乐天,皆高坐,而己佝偻于前,呈其诗卷。余为题罢,语座客曰:"陶坦率,白令老妪可解,皆不足虑;所虑杜陵老子,文峻网密。恐嵞山不免吃藤条耳。一座绝倒。[6]270

湘灵浸染于风会,又与诸人为诗友,相与研习诗学、诗艺,遂亦崇陶、和陶。

其二是缘于人生境遇与祈向的转变。湘灵出身常熟名门,幼抱凌云之志,铭座右曰:“公卿之后,必复其始。”崇祯二年(1629),年十八,冠军童子试。两年后,以明经贡入国学。俄遭父丧,不得已而中辍举业,旅食四方。四年后,又贡入南雍。又七年,乡试副榜,公车未上。顺治十一年(1644),入补廷试,考授府通判,不就。秋试又落榜。十四年(1657)正月,偕妻陈氏同日受戒,皈依浮屠。旋春试第二。冬,江南科场案发,牵及之。明年,廷试午门,名列第十,“仍准作举人”。翌年,瀛台御试,名列第八。熟料,七月坐族弟朝鼎湖理事,受弹章南还。此后三年候勘羁縻西湖之上,期满还家,当年七月又以奏销案除名。又两年,陈氏妻病殇,湘灵痛彻心扉,自跋《圆沙集》云:

踵是而往,至于今日。其间颠踣道路,牵连弹射,进寸退尺,雷震匕箸,慬而不死,托于立明、伯玉之契。更罹死丧,塞井夷竈。仰视白日,拊心长夜,虑叹变慹,一一呈态于予诗。[7]

此诗正是此际生活与心理的写照。湘灵一路艰辛,壮志难酬,以致心气日衰。康熙元年(1662),奏销除名后,湘灵遗落名利,不复寄望于科途,转而企羡归隐,追慕宁静、平和、淡远的闲情生活。其《圆沙集》“自题三”云:

悬拟南村今日,风风雨雨,无复往时晴好,畅人怀抱。匏系秦邮,两地相念,惟诗有云:“心之忧矣,聊以行国。”天既或尼之矣,鱼在于沼,亦匪克乐。又复何时,返我初服。耕薄田,长子孙,饱吃天然之饭,坐烧无事之香耶。[7]

此时,湘灵的生活态度、人生祈向渐与陶渊明趋同,陶氏“以自己对人生道路的抉择为世人提供了一个重志节、重精神追求的典范,他以自己独特的思想个性及行为经营出一片心灵天地,这是一个经历矛盾冲突之后而达到宁静和谐的一个境界,……给后世官场失意的人们以深刻的启迪和无限的慰藉”[8]25,以是,湘灵将陶氏视为知音,进而追和其诗。前揭吕氏序云:“虞山钱湘灵乍婴尘网,澡雪氛垢,快然可无遗憾,殆天所以成其和陶乎。”[1]653金陵倪灿序则云:“予友钱子湘灵,少挟济时之才,老得一第,复以他务牵连斥去。行者恻焉,情境相迫,愤激萌生,作而为诗。”[1]652二友异口同调,皆谓湘灵和陶乃基于其人生觉悟与文化认同。桐城何采也说:“湘灵高致,大似陶公。所少者东皋耳,似又过之,……然则予岂独知湘灵之诗似陶,亦且知湘灵之人似陶矣。”[1]655今人袁行霈则总结说:“和陶在不同程度上表明了对清高人格的向往,对节操的坚守,以及保持人之自然性情和真率生活的愿望。”[9]149

其三是心折于陶诗的艺术风格与苏轼和陶诗的示范性。湘灵视陶诗为“神品”,故而和之。其《蔚菴诗序》曰:

盖予论诗,以为有诗之神品,诗之圣品。诗之神品者谁?陶靖节先生是也。愿学而不可学者也,……靖节萧然物外,田园寄托,时序流连,今犹得以想见其胸次。靖节之人品,靖节诗品之所从出也。未有靖节之人品,固已瞠乎其诗后矣。……学者既已身废不用,退而治诗,则当陶写靖节之性情而发摅其学问之力。[10]

论者以为,湘灵诗学老杜,而在湘灵心中,陶诗胜于杜诗,且陶的胸次、人品更是高蹈超拔。缘此,陶诗成为湘灵揣摩诗艺的蓝本,时而“日诵陶公诗”,时而“灯前读陶诗”,而和陶正是其诗学主张的践履与体现。

苏轼为古今和陶鼻祖,既提供了和陶诗的母本,于次韵手法、陶诗的接受又多所垂范。“苏轼的‘和陶诗’引起了世人的关注之后,‘和陶’终于成为绵延不绝的一种风气。”[11]191湘灵和陶就多体现其接武东坡之处,如《和和郭主簿二首有序》序曰:“东坡和此诗,……余亦感东坡之言,和此以贻儿辈,所谓随意所寓,无复轮次者也。”[1]657又如《和拟古九首》之五,湘灵自注云:“东坡和此诗,自注:‘东方一士正渊明也,知从之游者谁乎,若了得此一段,我即渊明,渊明即我也。’余爱坡语,故广其意。”[1]662

《圆沙和陶诗》意蕴丰富,颇具哲思,试论之。

一是旅食异乡、眷念故土之作。湘灵“幼孤贫苦”,甫冠,“抱经出为人师,阅历诸公卿士大夫,皋比六十年。”[12]和陶之日,旅居扬州、金陵间,教习之暇,或移居,或登高,或弦琴读书,或饮酒赋诗,《和陶诗》多记之。《和移居二首》为“五月九日移馆万竹园作”,《和己酉岁九月九日》则因“补戊申同瞿昙谷、张瑶星、张青来登高”而作。[1]666湘灵虽曾携儿挈女,“寄家口于万竹五年,去冬挈累南还”[1]660,然聚少散多,时“感旅人之无常处也”,故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慨然念旧居”。《和饮酒二十首》序曰:“偶念故乡,缅怀畴曩,亦见于篇。”之五又曰:

群卉花已落,绿荫鸟犹喧。念我让塘曲,西桥小筑偏。沙势如圆玦,背山仍面山。红叶杂玉蕊,候我久无还。遥想柴门外,田父相与言。[1]653

湘灵酒后触景生情,遥忆故乡的山水人事,诗中“让塘”、“西桥”、“红叶”与“田父”交织如画,承载其不尽的思乡情。《和庚子岁五月从都还,阻风于归林二首,五月怀南村旧居也》、《和陶归田园居》等诗亦见湘灵桑梓情深。

二是酬赠友朋、缅怀骨肉之作。明清之际,扬州、金陵是繁华锦绣之乡,名士俊彦荟萃,湘灵多与交接,故《和陶诗》酬赠之作甚多。考之,所涉师友子弟多达四十余人,其著者有熊开元、施闰章、倪灿、孙宗彞等人。事由或为迎来送往,如《和于王抚军坐送客》副题云:“送吴野人、汪秋涧、舟次、吴仁趾还广陵”;或酬谢款待,如《和停云四章》序云:“饮周法护、长康兄弟秦淮水榭而作”;或推美品藻,如《和咏二疏》副题云:“呈栎园公”。凡此种种,均见湘灵交游广众,情比石坚。

对于兄弟、儿女,湘灵饱含手足、舐犊之情。《和归园田居五首》序曰:“今独来作客于此,行饭树下,慨焉念昔儿女满前时也。”[1]660《和责子》曰:

灯前旅怀净,所愿无一实。我亦五男儿,所恨好纸笔。阿虎似攻文,阿魁与之匹。阿甘喜篆籀,游戏穷其术。阿曾了尚书,其年已十七。只有阿元小,叔父给枣栗。后生何闻哉,不识五谷物。[1]666

虽瞋怪诸儿不事农桑,终究却是一副慈父心肠。《和止酒》诗则以酒为喻,告慰、缅怀家居诸兄弟勿念。湘灵还借助家书,与故乡联络,《和拟古九首》之四曰:“昨书寄乡里”,《和饮酒十二首》之九则为接读“村信”而作,湘灵获悉麦收在望、亲人起居平安后,喜道:“可以宽老怀”。由是,《和陶诗》极富人情味,感人至深。

三是隐逸力田、淑世爱民之作。陶渊明视躬耕垄亩为效法圣贤之举,湘灵对于人生、劳动亦持平实之见,认为“柴桑与下潠,差胜功名途”,主张“种秫复艺药,读书亦园田”,憧憬“耕种还读书”,向往耕隐生活,与陶氏心有灵犀,因而《和陶诗》中此类诗作不少。湘灵欲隐逸力田,既惩于“佣书四十年,徒为口腹驱”的遭遇,又因惟其如此,方能“端居学道义”。

湘灵“不委屈而累己”,欲自耕自食,但绝非明哲保身。相反,他怀抱淑世精神,关注民瘼,体恤民情。康熙初年,江南多旱,农事不兴,农民生活惨淡,《和陶诗》多寄同情之语。《和劝农六首》之二、《和庚戌岁九月中于西田获稻时将夏至日,不雨》皆为民代言、为民请命之作,感情真挚。康熙七年(1668),金陵火灾,人民被害,湘灵疾赋《和戊申岁六月中遇火》予以声援,揭繁华之假象,怒火灾之无情,哀百姓之不幸,望其早度难关,情辞恳切。

四是论史评人、学道论理之作。湘灵尝以陶自况云:“陶也真吾师”,《和陶诗》亦兼论陶的人生态度、为人处世。如《和乞食》赞同陶氏兼顾“谋道”与“谋食”。而《和读山海经十三首》之十三曰:

陶公讵高尚,自顾诚拙才。观其与子疏,所以归去来。折腰既不可,束带生嫌猜。既在义熙前,何心于仕哉。[1]659

如此解陶,无疑深切而允当,较苏轼“欲仕则仕,欲隐则隐”之见为胜。此外,《和陶诗》品评的历史人物尚有老聃、孔丘、惠施、公孙龙、郦食其、陆贾、二疏、二仲、两龚、袁粲、刘晨、殷浩、董荣等,不下三十人。

袁行霈曰:“关于陶渊明的思想,前人早已有所论述,但所论大抵限于其所受儒家或道家之影响这个范围。”[13]1不过,近年来研究者重提陶氏与佛家之关系,并举证谓渊源匪浅。湘灵《和读山海经十三首》诗引亦曰:

江西苏桓曰:“陶与浮屠疎,其义宗周孔,老死栗里庐。”余尝辟其说,未读陶家书。不入远公社,时命东林车。峚阳亦神游,采玉如漱蔬。岂独综儒术,探微二氏俱。我侍黄山老,又佩岳形图。腐儒何可语,三教同所如。[1]659

湘灵力辟苏氏拙见,以为陶渊明当日即浸濡儒、释、道。推其实,湘灵恐难脱以己解陶之嫌,因受明末三教归一思潮的影响,湘灵主“三教同所如”说。其《和饮酒二十首》之十六更明白无误地道出自己的思想历程与信仰:

幼承先公训,佩雅衣礼经。仰企孔顔席,旦莫几大成。晚逃子仙佛,所历如践更。十八游庠序,二十违鲤庭。三十至六十,不蜚亦不鸣。老罢从渠懒,飘薄万古情。[1]654

湘灵“幼读灵宝经,已爱元丹丘”,和陶之日,则早遁佛海,对功名亦灰心,正醉心于服饵、炼丹。湘灵家有草创大还堂,乃是“予方治养生,因取李白草创大还歌名其堂。”缘此,湘灵此时的人生态度极其超远,或曰“达生岂无事,任意各知足”,或曰“但乘虚无游,漂泊任其处”,或曰“幻灭真亦灭,何况真亦幻”,等等,要皆从自我体验与深沉思索中来,富有智慧,给人启迪。

对于和陶诗,诗评家向以“似”或“不似”论其艺术水平之高下。湘灵誉陶诗为“神品”,其“和陶诗”亦淡雅高远,不乏似陶之作,如《和饮酒二十首》之五,冲淡自然,气息近古,尤其结二句形神似陶;之九平实而绮,清癯而腴,所以似陶;之十九谈玄阐道,口吻似陶;《和癸酉岁始春怀古田舍二首》,平易而深远,置之陶集,几不可辨。此类诗作尚多,且句中喜用玄学词汇,语言平淡,意境空明静穆。“和陶诗”标志着湘灵平淡诗风的完成。湘灵晚岁追和陶诗,除艺术追求外,也有透过这种诗歌创作活动来效仿陶渊明为人处世、安顿自己灵魂的动机。“后代文人越是在受到社会的压迫而难以反抗时,就越容易想到陶渊明,用他的人生观来化解而不是冲破社会的压迫。这样,既满足了精神上、道德上的自我安慰,也避免了在冲突中容易遭到的危险。”[14]566正是在读陶、和陶中,湘灵从陶渊明身上汲取智慧,重新审视出世与入世、仕与隐、忧道与忧食,从而在精神上实现“归隐”。

[1]钱陆灿.和陶诗[M]//四库未收书辑刊第7辑第23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98.

[2]李剑锋.明遗民对陶渊明的接受[J].山东大学学报,2010(1).

[3]徐珂.吴梅村画山水[M]//清稗类钞第30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17.

[4]冯班.钝吟杂录[M]//丛书集成新编:第8册.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6.

[5]神州蕃主.独树斋见闻随笔[M]//吴嘉纪.吴嘉纪诗笺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6]王士禛.诗友诗传录[M]//何文焕,丁福保.历代诗话统编:第四册.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

[7]钱陆灿.圆沙集稿本[O].常熟图书馆藏.

[8]韦佩娟.论陶渊明的境界及其所代表的文化模式[J].文学遗产,1994(2).

[9]袁行霈.论和陶诗及其文化意蕴[J].中国社会科学.2003(6).

[10]钱陆灿.调运斋集[O].清抄本.国家图书馆藏.

[11]金甫暻.苏轼“和陶诗”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08.

[12]钱陆灿.调运斋诗集[O].清抄本.藏常熟图书馆.

[13]袁行霈.陶渊明的哲学思考[M]//陶渊明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14]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上卷)[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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