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剧老艺术家口述史(成都卷)之廖小宣篇
2012-03-31殷晓燕吴念群
殷晓燕 吴念群
(成都大学,四川成都610106;成都市川剧院,四川成都610021)
川剧老艺术家口述史(成都卷)之廖小宣篇
殷晓燕 吴念群
(成都大学,四川成都610106;成都市川剧院,四川成都610021)
廖小宣,国家二级演员,四川省戏剧家协会会员。1960年,被选入成都市戏剧学校川剧班学习,受到著名丑角演员李笑非指导,后被统分到成都市川剧院随团学艺,拜丑角表演艺术家周企何为师,此后丑角行当伴其一生。曾随川剧团赴法国、德国、香港演出,并全国巡演多次,成功塑造了多部戏剧丑角一职,并参演拍摄戏曲电视片、电视剧,曾获成都市青年演员二等奖、金鹰电视大奖荧屏奖,在戏剧舞台上呈现出了丰富的表演经验。
廖小宣;丑角;川剧
廖小宣,1943年生,男,汉族,四川成都人,国家二级演员,四川省戏剧家协会会员。
1960年春,成都市戏剧学校破例在全市中小学选招了一些较有艺术潜质且嗓音条件稳定的学生,当时就读于三十五中初三·五班的廖小宣因在小话剧《苗苗》中扮演淘气孩子被选中。
入戏校后分配在川剧班,发蒙戏《小放牛》由著名丑角演员李笑非传授,从此归行丑角终其一生。因小小年纪学演《秋江》,能较好地把握老艄翁风趣幽默的艺术形象,被老师们夸为“少年老成”,遂被著名丑角表演艺术家周企何选中并拜师学艺。得自周老师亲授的剧目有:《迎贤店》、《夫妻桥》、《柴市节》,并特地规范加工了《秋江》,该剧曾获建国后首届戏曲观摩一等奖,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排成《川剧集锦》全国上映。
曾随团赴法国、德国、香港进行演出,并多次全国巡演,成功塑造了《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乔太守)、《夫妻桥》(周继常)、《不糊涂》(阮尚元)、《白蛇传》(艄翁代小和尚)、《四川好人》(卖水老王)等舞台形象。
参加拍摄的戏曲电视片有《王熙凤》(贾芸)、《乔太守乱点鸳鸯谱》(乔太守)、《白蛇传》(艄翁)、《中国公主杜兰朵》(皇帝)、《四川好人》(卖水老王),在学乌兰牧骑小分队上山下乡演出时期,唱歌跳舞耍魔术说相声,服务大众,一专多能。同时还演出现代小戏《俩亲家》、《金钥匙》、《送牛》等。
曾在《春草闯堂》扮演胡知府获成都市青年演员二等奖,《迎贤店》扮演店婆获金鹰电视大奖荧屏奖。
采写时间:2011年3月23日
采写地点:成都市川剧院
采 写:殷晓燕 吴念群
摄 录:韩晓微 张 正
殷晓燕(以下简称殷):廖老师,您好!非常高兴今天有机会采访到您,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您的演艺生涯。
廖小宣(以下简称廖):我是1960年学戏,当时才16岁吧。到现在为止都五十多年了。当时我在中学读书,我们老师写了一个小话剧,叫做《苗苗》,我演了一个调皮鬼,就被戏剧学校选上了,现在回过头看,我们这批娃娃,是我们领导非常有战略眼光来选择我们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从小学戏,为了练基本功,文化课就缺失了。另外长大了要换嗓,小时候嗓子很好,换嗓后就没有了,非常失望。所以当时的领导是站在一个战略的高度来考虑这个问题,就是让我们既有知识又有文化,又有保证让我们换嗓以后不至于被淘汰,所以现在回想起来,领导关心的很细致,而且非常明确。我们这一代是党培养起来有知识有文化的新一代文化工作者,回忆起这过去的五十多年,我确实比较听党和组织的话,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现在。
我除了在舞台上继承了老师教给我的戏,至于在川剧改革方面,我也适应这个改革方式,演了一些戏,而且这些戏老老实实地说,给了我很大的素养,以至于最近几年我们戏里面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一些情况,由于现实太残酷了,以至于我们面临着的一些观众不是很踊跃,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为了生活,也是其他一些原因吧,我也是逐渐陆陆续续涉及影视拍了一些戏。所以老老实实地说,我之所以还能去承担一些影视,去塑造一些角色,川剧这片沃土抚育了我,孕育了我,所以有很多元素我都把它派生在我所演的角色里面。
我记得我学戏的时候,对川剧还比较陌生,但是那个时候组织上的工作做得很仔细,就让我们每天都去观摩。每天白天,老师就给我们讲当天晚上看什么戏,是啥子故事,哪些人演,它的特点是什么,引导我们,我们就这样逐步喜欢上了川剧,但是当时,老师们是很注意投我们的口味,就是主要看一些改编了的剧目,特别是加上了音乐伴奏的,所以以至于我们开始学习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发蒙戏,就是非常好听的、有伴奏的,叫《小放牛》。
我的发蒙老师是李笑非老师,也是我们川剧一个不可多得的老师,1959年他就代表川剧到当时的社会主义阵容国家演出,我们川剧一出去,就得到很大的欢迎,他跟我讲,他当时出去演的就是《秋江》。很快,他把这个戏也教了我。后来我们川剧院向全国,北京、上海等方面学习,就是由跟师学艺,就是由北京、上海他们先带头,我们成都市川剧院选择了12名老艺人收徒学艺,我非常荣幸地被我们川剧著名的丑角表演艺术家——周企何选上了。他选上我,我当时不晓得,但是还有一个娃娃在峨眉电影制片厂,正在拍我们川剧中一个非常有名的喜剧,叫《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当时演我们乔太守的是我们川剧一个著名的老师,叫刘成基,刘成基老师喜欢我,就托那个娃娃回来问我:“廖小宣,有没有老师选你?”我说,听说周老师好像已经选了我了。刘老师就说:“哦,那就不用说了。”因为两位老师都是互相很尊重,刘老师想选我,他听说周老师选了我了,就不选我了,他就选了另外的学生了。但是呢,作为一个娃娃,我那个时候还不是很懂,但是现在回过头想,我太幸运了,我也太幸福了,被一个川剧表演艺术家选上,而且让我跟师学艺。
确实,正是因为我年龄要小一点,我还有另外一个师兄,他岁数要比我大点,老师教他戏都是给他念戏,或者给他说戏,或者看了他演出,再下来给他讲戏。我就不同,因为我年龄要小,所以要手把手这样子教我,我就有幸手把手地学,学得比较踏实。这样子,我在继承老师的戏方面,先先后后就学远了。刚才我说的《秋江》是另外的老师教的,但是因为拜了他过后,他就要规范到他的那个戏路子,你们其他观众不是很熟悉,认为《秋江》就是《秋江》,就是这样演,其实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区别。比如周老师是注重表演人物,就是风趣、幽默这方面擅长,所以我在这方面,得益匪浅。包括我先前说的,现在还引申到了我的影视表演当中去。说到这儿,我还是非常感谢,如果老师在天有灵的话,我都非常感谢这些老师对我的一些提携以及期待。那么,老师很快就给我规范了这个《秋江》,京剧的《秋江》就是通过观摩川剧的《秋江》来演的,周老师演的艄翁。周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就跟我们说演《秋江》要有生活气息。外国的评论家非常敬佩中国的戏曲,就说,台上什么都没有。他们因为有技术,可以在舞台上布置跑马场,而且是真的马儿上去跑,可以布置一个游泳池,演员在那里游泳。他们就没有想到中国的传统美有这么美,这个台上没有一只船,一个艄翁拿一个桡片出来,就让观众绝对地相信他在撑着船,一起一伏,然后把这个岸上的尼姑接上船,两个人还做了若干动作。观众相信了,他们带出来的是给观众美好的享受,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诗情画意,非常丰富的联想,很美。像戏曲当中,戏曲是以诚实来表现内容的,所以说,表现爱啊什么这些都是要把手绣甩起来,表现哭这些很伤心的事,都用一个很巧妙的技巧。观众都感到震撼,不可思议。现在时过境迁,出现了一些形式的变化,我们川剧也受到了冲击,但是我仍然坚守在这个阵地。我到外边参加活动,我都介绍我是川剧院的演员,我是周老师的学生,在这个传承方面,现在面临这么艰巨的任务,在我有生之年,我争取只要观众需要,我们的戏有需要,我力所能及地争取多做点事情。当然,我学周老师的戏除了《秋江》,还有他的《画梅花》、《迎贤店》,以至于还有一部当时作为我们成都市川剧院挖掘整理的一部戏,叫《飞龙寺》。
我也意识到了有关方面很重视非物质遗产文化,对我们各方面开始关注了,我们的压力也更大,因为现在时代不同,人家可选择的太多了。所以我们的领导非常关心我们这些职工,就是这个劳动与报酬实不相符合。尽管报酬少,我们面对观众还是认认真真地演好戏。然后还有一个压力就是,原来我们是请观众来观看欣赏我们的艺术,我们是艺术家。现在我逐步意识到,我们要放下架子,如何为他们服好务,要想点办法,开个玩笑说,叫做“眼高手低”,眼光一定要高,我这个“手低”是要打引号的,低在让大家能看的懂,容易接受,在这个方面来想一些办法看行不行。当然这是我一个简单的初衷想法,如果能行的话,我就和我们川剧院的一些师兄、师弟在一起再经过努力,拍出更好更多的节目,来报答关注我们的观众,谢谢。
殷:从您的经历里,我们知道您在丑角艺术表演上,有着很大的造诣,并且出演了很多著名的剧目,带给观众很大的快乐。我们知道,丑角是以搞笑、幽默为主,您之前由李笑非老师传授技术,后来又跟着周老师,当时让您选学丑角,您是愿意的吗?
廖:对,后来我就拜周企何老师为师了。当时选丑角是服从分配,那个年代都是服从分配。我到戏剧学校,就是因为在中学里面演了一个小话剧,而被选上了,演的是一个调皮娃娃。可能我在这方面还有一些天赋吧,有点喜剧天赋,演个调皮娃娃。其实追溯到长点,我在幼儿园就演过坏蛋,当时我就演个魔鬼去吓公主,然后被一个王子用宝剑把我驱赶跑了。那时候我才五岁哦。我就感觉到演员,确实还需要点天赋。我学第一个发蒙戏,是李笑非老师教我的。李老师在我们川剧院是一位比较有名的老师,也是党培养起来的一位干部,是他把我们选到了,当时我分配到这个专业,还哭了一场,为什么呢?因为当时我也不懂,我也没有想到我要学川剧。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想演话剧。为啥子?因为我爱看电影,我就想当电影演员,当电影演员就要说普通话,只有说普通话才能演电影啊!我就想到演话剧也要说普通话,结果我填那个专业的时候,我四个栏都填的是话剧,话剧,话剧,话剧,话剧。好,这样子分配下来了,川剧,川剧,川剧。我伤心哭了,川剧我又不懂,还有呢,在社会上还有点旧脑筋、旧思想,戏剧演员地位不高,但是解放以后,戏剧演员地位很高。我们这些老师,真的是对党非常感谢。旧社会是穷愁潦倒,年轻的时候挣得到钱,老板就用你,当人老珠黄了,就不要你,死在哪个地方都不晓得。解放过后,这些艺人就被共产党组织起来,收编成立了西南川剧院,省川剧院,还有就是我们成都市川剧院,这种编制,都是党拨经费,党派干部,党还派文化教员,很扶持戏曲。所以说当时,艺人们配合党的运动,土地改革,以至于各种运动,都是背起铺盖卷,到艰苦的地方,就是配合共产党工作。我当时作为一个娃娃,想学话剧,就是想学普通话,当电影演员。结果当时一位老师就说,组织考虑了你的,你要服从分配。我就想到,万一以后没有前途,我又是一个单亲家庭,妈妈带我很辛苦,但是不敢说,心里想,要努力学习,将来当一个人民演员,多挣点钱,好供养我妈。那位老师说了,就算以后没有前途,也可以分配到博物馆,公园,最后说了也可以分到电影院。我一下就高兴了,就算不演电影都有免费电影看,我就高兴了。
殷:看来廖老师您是“干一行,爱一行”,从年少初入川剧的懵懂,到后来深深地潜入到川剧中,都体现出川剧的魅力所在。那廖老师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在您演的川剧剧目中,还有哪些角色是您比较满意的呢?
廖:这就要说到改革开放了。改革开放,小平同志到四川来,最先看川剧,因为开了这个头,所以全国才解禁,解禁的剧目都是解放过后甄别了的一些优秀剧目,慢慢这个口子就开大了。我们川剧院当时一些剧目是很受欢迎的,我们一天要演三场,特别是什么节日期间。春节初一到初六,我们都是一天三场,我们两组人员换着来演。我演的比较多的戏,叫《夫妻桥》,这个戏是我们川剧中很有代表性的一个剧目,它是我们一个著名的作家叫李明璋写的。它是根据我们都江堰,那个时候还叫灌县。那里有一个碑,有一个民间传说,就是一个关于都江堰修索桥的故事,根据这个故事的发展,写出来的一个戏。当时这个戏,1963年,我跟着老师到全国巡演,都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戏。他这个戏,从剧目上来讲,是讲的一个我们本土的故事,然后用我们本土的川剧来表现这个故事,相得益彰,然后里面的所有角色,所有人物都可以说是量身定做。这出戏是很成功,在全国得到了很好的反响。后来老师调到了省川剧院去了,在市上就是我和师兄两个轮流演,这个戏,我一是看得多,当时我虽然小,我就演他的跟班,每一次同场就跟着他,看了他的演出印象很深,但是粉碎四人帮后,就该我演了,因为老师调到省上了,所以我就到他家里去找他,老师是边剥豆子边给我口头练戏,因为我已经大了,他也用不着手把手的交了。这个戏我可以很负责地对我们观众说,我学的很扎实,而且有位老师,就是和李明璋同时写戏的叫做钟子勤,他看了我这个演出,觉得还不错,说“有乃师之风”。还有一位老师评价我是“少年老成”。这个戏也算是周老师的代表戏,我也是把它继承了的。还有就是《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当时我也已经三十多了,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比较成熟了,也进入创作时期了,不像小时候依葫芦画瓢这样子。其他呢,我学老生戏,像《迎贤店》、《请医》、《画梅花》都可以演,关于《飞龙寺》,这个需要下一些功夫。
殷:我们的川剧在世界上产生了重要影响,川剧院也随之到世界各地进行过演出,廖老师,可否谈一下您随团去法国、德国、香港、澳门等地的演出,当时演出的情况如何?是不是盛况空前呢?
廖:绝对可以说是盛况,我亲眼见证过当年川剧的辉煌,我们巡回了全国十六个城市,在北京演出了三个月,看我们川剧的,除了我们四川籍的首长,还有不少外省籍的首长。如李先念,当时是国务院副总理。我们真的很幸运,能够为我们国家的元帅、首长演出。我们在公安部礼堂演出时,第二天来观看演出的是周总理、朱老总,我们还和朱老总一起合照,真是很幸运、很幸福。1993年,我跟随我们成都市川剧院到法国演出,在巴黎住了一个月,然后巡回巴黎不多不少16个城市,现在的国内的16个城市我都能记得清,不过法国的我就记不清了。后来我们又去了德国。我想说的就是,国外语言也不通,字也看不懂,但是他们完全看得懂川剧。戏剧的那种以虚代实的那种美,他们非常敬佩。当时我们准备出国的服装,本来说要顺应市场,就做了一些呢绒衣服,结果他们负责方看了就说,NO,NO,NO,说这个不好,就要我们中国的传统的金线绣的服装。之后巴黎的观众看了为之震动,一看就觉得是一件艺术品。当时因为我们的戏中有一些东西在法国是有悖于传统的,所以导演就砍掉了的。后来我们就把一些戏中比较精美的艺术手法加入到了里面,我们有个戏叫《射雕》,说的是一个姑娘看上了一位一箭射下两只雕的小伙子,后来两人就开始眉目传情,他们两人眼神对视,在川剧中这就叫“拉眼线”,就把那个他们的眼神拉拉拉,然后打个结,拴在一起。川剧的喜剧把拉眼线进行了神奇的处理,这是一个视觉的外化。我们在法国演出时,也把《射雕》的拉眼线运用到了《船舟借伞》。演出该戏时,观众的掌声一下就来了,可见这是不受国际局限、不受语言障碍的,他们完全能看懂。所以我跟我影视界的朋友介绍川剧时,就说文学性好,喜剧好,然后就是“三小”好。三小说多了比较复杂。我们的小生为什么这么潇洒,因为我们穿的折子都不同,京剧或昆曲穿起都有迂腐的书生味道,而我们的风流倜傥、潇洒,所以我们川剧得天独厚,文学性好,喜剧独树一帜。“小旦、小生、小丑”,三小都不一样。现在不了解川剧的一些朋友有一些误区,认为川剧就只有一些“变脸、吐火、皮金滚灯”。其实这些都是川剧中一些常演的剧目罢了,川剧还有很好的、精彩的,确实是得天独厚的一些旦角戏(喜剧戏),现在呢,川剧传承任重道远,我都68岁了,下面这些娃娃,如果以后领导提到了历史传承,我老廖一定为了这个事情多做工作,所以我们这个戏剧是没有国籍,不受语言障碍的,墙内开花,墙外绝对香的。我们到法国,每到一处,他们就是要听我们原汁原味的唱法,不让我们压缩唱的内容,关于我们伴奏的锣鼓,我们自己都觉得吵,而他们对此很喜欢,还拿去国家电台专门录音。现在这些乐器都进行了改革,把锣缩小、定音等。各种改革就是为了满足观众,吸引更多的观众。当然现在多元化艺术,人们的选择面很宽,我如果能够与同仁们努力,做一点“眼高手低”的事情的话,我是想多争取点些新的观众。
殷:我们的川剧老艺术家从艺这么多年,对川剧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同时也对川剧充满了浓厚的感情,从廖老师的话里,我们感受到了川剧舞台的巨大吸引力,特别是这些一生都在从事川剧的老艺术家们。廖老师,可否给我们讲讲您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呢?
廖:我作为一个退了休的老艺人,是向领导表了态的,只要是组织上需要,打电话给我,我在成都,没有问题,因为现在我毕竟还有些社会活动。前些时候,我们到北京演出《野鹤滩》,我还是老老实实回来,虽然现在在外边拍戏的报酬要高一些,但是我想我这辈子是吃这个饭长大的,我们就是要回报川剧,报酬的多少我们都不大讲究。
戏曲演员无论在什么地方,就是家里出了再大的事情,到演喜剧,该笑就必须要笑,在舞台上都不能表现出来。我们的老前辈都是这样过来的,要对得起我们的“衣食父母”。
我陆陆续续拍了一些戏,都得到了较好的反响,以前比较有影响的就是《王大爷新传》,这是展现川渝地区抓壮丁不可多得的经典剧目,现在要拍出这么好的展现抓壮丁的剧目是非常不容易的了,这部戏也是与我们川剧相通的。后来有影响的有《府河人家》,作为一个演员,遇上这么合适的戏也是不容易的。这是成都人写的成都人的故事,我演的是一个医生,也得到了观众的极大认可,这也是我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后来陆陆续续演了一些戏,我不是演保长,就是演村长,以至于还演了皇帝。比较有影响的剧目有《王大爷新传》、《府河人家》、《花二哥和六朵金花》、《淘金记》等。最近在播的叫《挪个地方要不得》,我和赵亮一起演的,我在其中饰演的牛大爷,为了塑造戏中人物,我也加了很多更贴近人物生活的好的台词。今天也可以跟大家透露,即将在龙泉驿开机拍摄的《桃花盛开的地方》,我将饰演一位老支书,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试演老支书这个角色了。还有一部影响较大的是《老坎客栈》,这是峨眉电影制片厂拍的栏目短剧,在我十多个戏中,这是最有影响的一个戏,现在都播了十多次了,播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另外一个有影响的就是《山城棒棒军》,我戏不多,我演的是李老扯,和赵亮一起演的。赵亮也通过这个戏得到认可,正所谓“戏保人,人保戏,而这样的作品不好碰到,我们的《夫妻桥》、《乔太守乱点鸳鸯谱》算得上,我们的一些喜剧《迎贤店》也算得上。
现在我也越来越珍惜光阴,身体正渐行渐远,不过还好,我没有什么养生病,今年又要体检了,我们组织对我们很关心,都会组织体检。
殷:非常感谢廖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让我们近距离地接受了一次川剧艺术的熏陶,感受到了老艺术家对川剧的真挚情意,希望有机会在舞台上看到您的表演,祝您老身体健康!
J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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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342(2012)02-106-05
2012-1-11
项目简介:本文系成都市2009年文化事业建设(文化类)项目《川剧老艺术家口述史(成都卷)》阶段性成果之一。
殷晓燕(1976-),女,文学博士,成都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