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西诗美的相融互渗中萃取诗的灵性
——浅论洛夫诗歌对汉语新诗的独特贡献
2012-03-31郭海军
郭海军,徐 虹
(1.北京师范大学 珠海分校 文学院,广东 珠海519087;2.吉林省委党校 《行政与法》编辑部,吉林 长春130016)
在中西诗美的相融互渗中萃取诗的灵性
——浅论洛夫诗歌对汉语新诗的独特贡献
郭海军1,徐 虹2
(1.北京师范大学 珠海分校 文学院,广东 珠海519087;2.吉林省委党校 《行政与法》编辑部,吉林 长春130016)
洛夫在六十余年的汉语新诗创作中,以创造性的语言形式和意象营造,探索着“诗是一种有意义的美”的传达路径。而中西诗学理念的相融互渗,也成就了洛夫独有的诗学观念与独特的诗歌创作方法。因此,在诗情与诗思上,洛夫诗歌表现出了宏阔的宇宙意识与清醒的悲剧精神;在风格上,洛夫诗歌形成了“冷”和“静”的独有特征。
洛夫;汉语新诗;诗学理念;意象;风格
在汉语新诗发展走近百年之际,如果我们要总结已有的诗歌创作成就,在灿若群星的众多诗人里,洛夫无疑是最重要的汉语诗人之一。他在六十余年的创作实践中,自觉地融合中西诗学观念,构成了自己特定的新诗创作观;通过中西合璧的诗歌形象创造和意象的营造,他实现了民族情感的现代性表达,形成了独特的创作原则与创作路径;同时,中西诗学观念和方法的互渗融合,也使洛夫建构起了自己幽深宏阔的意蕴空间与独具魅力的诗歌风格。作为汉语新诗史上的一座艺术丰碑,洛夫的诗歌创作在很大意义上昭示着汉语新诗未来的走向,这或许即将成为一种不争的文学事实。
一
从1946年发表第一首诗开始,洛夫从事诗歌创作已逾60年。在此过程中,洛夫一直追求着中国诗学与西方诗学的彼此参照与相互融合,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特定的诗歌观念。梳理洛夫诗歌观念的形成路径,宜从以下几个阶段来考察。
倡导“新民族诗形”。洛夫自幼年起就对中国古典诗歌产生浓厚的兴趣,几岁时开始读唐诗,几十年从未间断。应该说,他在学习古典诗歌的过程中,积累了深厚的中国古典诗歌基础,也使他对传统诗歌和诗学精神有了深刻的认识和认同。1955年底,洛夫在《创世纪》第五期明确提出了“建立新民族诗形”的主张,认为“新民族诗形”的基本内涵在于:诗是艺术的而不是理性的表达,不是纯情绪的宣泄,而是美学上直觉的意象之表现。“我们主张形象第一,意境至上,必须是精粹的,诗的,而非散文的。”而且,诗必须是“中国风的,东方味的,运用中国语言的特性,以表现东方民族生活的特有情趣”[1]。尽管后来洛夫坦承“新民族诗形”的倡议,是为了与纪弦提出的“新诗乃横的移植,而非纵的继承”的诗歌观念“较劲”,但洛夫本人的诗歌创作却在此前与之后几年中始终实践着上述主张,并有《石榴树》、《窗下》等名作问世。“新民族诗形”强调的是对汉语诗歌传统的继承,弥补了当时台湾现代派诗人仅注重“横的移植”的不足,对夯实洛夫汉语诗歌创作的基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接受西方超现实主义的诗歌之形。1958年,顺应台湾现代主义的诗歌创作潮流,《创世纪》的诗人们也开始接受西方现代主义诗歌创作观念,强调诗的“世界性”、“超现实性”、“纯粹性”,提倡调动人的潜意识来写作,注重梦境与幻觉的探索。洛夫在理论倡导与创作实践上,都成为《创世纪》现代主义诗人的中坚。除了翻译多篇超现实主义创作理论的文章和推介西方现代派诗人的系列作品外,洛夫在1959年开始写作此期的代表作品长诗《石室之死亡》,借用超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描述现代人的命运和生存困境,表达生与死、爱与欲念等主题。贯穿作品始终的,是屈原式的关于命运的形而上思考。正如洛夫在《石室之死亡》的序言里所言:“揽镜自照,我们所见到的不是现代人的影像,而是现代人残酷的命运,写诗即是对付这残酷命运的一种报复手段。”[2]289从作品形态上看,洛夫没有完全照搬超现实主义的写作原则,而是力图寻找一种新的语言形式,以传达自己对人生困境和人性的审视与探掘。
追求中西诗学观念的融合互渗。“新民族诗形”是为了倡导当代诗人应承继中国古典诗歌和诗学精神;向西方现代主义诗歌学习,则是要以广博的胸怀,积极汲取西方诗学理论中有益的东西。所以洛夫认为,诗人要继承东方的文化、向李白、杜甫拜师,当然也向马拉美等人学习。经过十余年的探索和实践,洛夫愈来愈明确了自己继承与创新的新诗创作观。20世纪70年代后,洛夫开始结合个人新诗创作,在理论上阐明自己的新诗观。渐次发表的《超现实主义与现代诗》、《超现实主义的诗与禅》、《诗的传承与创新》、《诗的语言与意象》等论文,清晰地展示了洛夫探索中西诗歌美学融合互渗的理性轨迹。在他看来,创新是中国现代诗发展的必经之途,而创新的基本原则,就是要批判地继承中国古典诗学传统和借鉴西方现代诗艺,并使之相互渗透、完美融合。“我们必须放弃自我封闭的保守心态,一方面从传统中审慎地选择和摄取有益于创新的基本因素;另一方面也不排斥对世界经典文学的借镜,尤其是从西方现代主义大师身上有选择地汲取新的观念与表现手法。”[3]在《超现实主义与现代诗》(1975)一文中,洛夫反对布勒东等人倡导的“自动写作”方式,并提出“知性超现实主义”概念,作为对超现实主义理论的修正。他认为:诗人在创作时可能具有做梦的心理状态,但杰出的诗最终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完成的[2]278。在审慎地检视超现实主义诗歌美学的同时,洛夫发现中国古典诗歌美学中的“无理而妙”、“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等观念,与西方象征主义、超现实主义诗歌理论不谋而合。于是,超现实主义与中国禅学思想的结合,成为洛夫反思传统,追求现代与古典融会的新诗创作原则。洛夫甚至曾以诗的形式表达自己的这种诗学主张,如《午后》:“叩,叩,叩/有人敲门/没有上锁//老了的波特莱尔请进/更老的李商隐请进/从不见老的暖暖夕阳/请进//我那在外徘徊了很久的鞋印/也都进来吧”。可见,洛夫是站在一定的理论创新高度,从纵的继承(传统)与横的借鉴(西方)的坐标上,辩证地确立自己的新诗创作观。
创立“天涯美学”。1996年3月,洛夫因“二度流放”而移居加拿大,成为“海外”诗人。物理时空的位移变化,生成了精神与心灵上巨大的飘零孤寂之感,进而培养了洛夫超越地域空间和本土情怀的宇宙意识。漂泊已使诗人不再执有家国意义上的“望乡”情感,代之而来的是人与自然充分和谐的人生感受,以及常人难以体会的形而上意义的永恒性。而贯穿其中的思想内质,则是个体悲剧情感与民族悲剧精神相结合的悲剧意识。藉此“天涯美学”观念,洛夫成功地超越自我,进入了新的诗学境界。三千行长诗《漂木》,即是“天涯美学”的形象诠释。
二
事实上,六十多年来洛夫一直在探索“诗是一种有意义的美”的传达路径,并由此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新诗创作观。作为诗人,洛夫特定的诗歌理念既体现在他的新诗创作中,反之也要由创作实践来实现。综而观之,洛夫的新诗观实现于他独有的语言形式和意象营造。
洛夫曾说:诗人要做的事之一,就是“寻找语言,也可说是与语言搏斗”,“安排诗歌语言的最高原则是把最适当的字摆在最适当的位置上”。所以,“诗人是诗的奴隶,但必须做语言的主人”。诗人必须要有效地驾驭语言,要运用理性去“过滤、锤炼、整修”语言,这是诗歌创作最关键的一个阶段[2]271。为此,洛夫在创作中以自己对汉语的深刻体悟为基石,借助中西诗学暗合互通的超现实手法,努力把工具性的生活语言提升净化到一个新的层次,使由精心提炼的一个个汉语的字和词组合成的诗句,铸成和谐而独特的意象整体,成为传达生命脉动的美妙旋律。因此,洛夫的诗歌变成了语言的精彩演出,常常有超出常理而又在情理之中的“神来之笔”。如《湖南大雪》:在“雪落无声”的旷远静谧的背景中,“睡了……醒着……”形成一组鲜明的对比:天地万物外在的形貌是“静”(睡)的,可是还有诗人思乡的心和沉郁悲伤的情感在“动”(醒)着。字数相同的诗行结构反复出现,也表现出一种较快速的节奏,映衬着诗人乡情的热切急迫。语言的精炼与”适当”,堪称一字不易。基于此,诗人得自生活的情思和他刻意搜寻的语词,便熔铸成别具特色的完美意象,成为洛夫诗歌意蕴的有机形貌。
的确,洛夫诗中深蓄主体情思的独特意象营造,来自他独有的创作路径和表现方法,也是他中西合璧的诗歌观念的具体实现。
超现实主义与禅相结合的创作路径,是洛夫诗歌意象大厦独具魅力的美学基础。洛夫说:“我理想中的诗,乃是透过具体而鲜活的意象,以表现表面看似矛盾,而实际上却符合内心经验的诗,也正是司空图所谓的‘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的诗,这种观念也可以说是超现实主义与中国禅道的结合。”[4]对此他又进一步解释道:”一首诗的外在世界就是‘诗象’,一幅鲜明而具体的图象。诗人在创作时,首先在心中出现一种‘视境’”(vision),或称为‘心象’,然后由文字表现出来,这就成了意象。读者欣赏一首诗时,必先通过意象,使诗人的视境在心中重现,进而体悟出这一意象所含的诗情和诗意。”[5]89所谓意象化,就是诗人把情感深刻地渗入到外在的事物中,再透过鲜活而具体的形象表达出来,而这种表达是情与景的融合,故它是综合的、想象的、感性的、意在言外的,其审美效果是“言近旨远”,是“言有尽而意无穷”[6]。
在洛夫看来,诗歌意象是由比喻、象征、暗示三个层次或方法构成的。而要使这三种很多人都会使用的表现方法达到最佳效果,诗人就必须具有“反常合道”的想像力,作为连接融会情与景、物与我的桥梁和纽带,加之最精简生动的语言,诗才会带着灵性的翅膀,飞翔在读者广阔的想象空间里,表达出最丰富最深刻的意蕴。如《子夜读信》,这首诗全篇都建立在比喻的形式上,本体和喻体之间的联系虽合理但却不是常人能想到的。超绝的想像力连接起情与景,使作品形成迷人的陌生化效果。读者可于怅惘的诗歌情绪中,体悟到某种似曾相识的人生内容和情感状态,也感受着一种新奇的诗美。在此,诗人的生命感悟,在显性而又飘逸的意象形式中,获得了宁静安详的隐性表达。“无理而妙”的“顿悟”,既是诗成的要诀,也是读者读诗的路径。
究其原因,在于诗人摆脱了现实生活中语言组合的逻辑束缚,而转以诗人的潜意识为依据,由客观物象的形象特征为引导,再用大跨度的想象而粘合看似本不相干的各种物象,从而达到一种“不涉理路”但极迷人的禅学境界。这是诗人把超现实主义与禅有机融合之后,形成的洛夫式的独特创作原则和意象营造方式。
三
中西诗学理念的相融互渗,成就了洛夫独有的诗学观念与独特的诗歌创作方法;而这样的观念与方法,又使洛夫的诗歌创作别具气象和风格。因此,在诗情与诗思上,洛夫诗歌表现出了宏阔的宇宙意识与清醒的悲剧精神;在风格上,洛夫诗歌形成了“冷”和“静”的独有特征。
所谓“宇宙意识”,即宇宙化的生命意识。洛夫诗中的宇宙意识,基于中国传统的诗歌美学,也基于现代西方哲学。但与西方的天人相争、人与自然对立的理念不同,在某种程度上,洛夫的宇宙意识是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观念的现代性表达。所以洛夫强调,在对中国诗歌传统的继承上,应该特别注意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诗人在“感受到这种和谐之后,心灵便有了皈依,生命便有了安顿,进而对人生也有了深刻的反思和感悟,因而得以化解生之悲苦”,诗作也因此会呈现一种澹泊与恬静的境界。诗人只有在意识到人之于宇宙的沧海一粟之感时,才能拥有自觉的抗争、超越与永恒追求,进而形成一种宗教般的悲悯情感。
在洛夫的诗学观念中,“天涯美学”即是宇宙意识的诗化表达。事实上,宇宙意识一直或隐或显地贯穿在洛夫诗歌创作的始终,只是经历了一个从自发到自觉的过程而已。无论是早期的《灵河》,还是后来的《石室之死亡》、《漂木》,洛夫关于生命渺然的感喟、生与死的形而上思考,与探视存在困境、思索灵魂家园和表达终极关怀,都显示出永恒的悲悯情怀。
与宇宙意识相随而生的,还有洛夫诗歌创作里的悲剧精神,或者说是宇宙意识在诗中的具体显现。对人类普遍经验的关注,对人的生存困境的凝视,对残酷命运的体验与思考等等,形成洛夫诗歌中的孤独、离乡、死亡、流浪与漂泊等多重主题,回响着连绵起伏的悲剧音律。
一段曾经常被内地报章广为引用的对于洛夫诗歌的评价,来自台湾1979年出版的《当代十大诗人选集》:“洛夫的诗歌从明朗到艰涩,又从艰涩返回明朗,洛夫在自我否定与肯定的追求中表现出惊人的韧性。他对语言的锤炼,意象的营造,以及从现实中发掘超现实的诗情,乃得以奠定其独特的风格,其世界之广阔思想之深致,表现手法之繁复多变,可能无出其右。”字斟句酌的行文,的确道出了洛夫诗歌创作的独特性。而由语言、意象和超现实的诗情奠定的独特诗风,尤其显示着洛夫的与众不同。
洛夫诗歌风格的独特性,主要体现为“冷”、“静”两个特征。洛夫提倡写“冷诗”,反对诗中泛滥的抒情,认为“冷诗”不是纯理性,也不是泰戈尔式的哲理表现,而是追求诗质冷凝的诗。诗人在创作过程中,要尽可能抽离个人的情感,“就诗看世界时,心是热的,眼睛却是冷的;血是热的,话是冷的,这样就不至于使诗中的情感流于泛滥,也不会因时空的变异而影响诗的价值,因为客观而冷静的意象具有普遍性永恒性”[5]90。正如汉语新诗早期的很多作品,由于放纵抒情而显得浅薄。好的诗只有在感情冷却后,经意象的熔炼和暗示,才有可能直抵事物的本质与核心。“冷”并不仅仅表现为洛夫诗中经常出现“石”、“木”、“雪”等单纯的意象,而是指他以客观意象象征和暗示主观情思的整体状貌。
继而,由于以意象对诗情“冷”的处理,洛夫诗歌的意蕴表达是含蓄而不明朗的,这就有意制造了与读者的某种“距离”。诗的“言外之意”、“味外之旨”不是表现于可以直接感知的语言层面,而是隐藏在意象之中,这就避免了抒情泛滥造成的诗意浅陋直白。诗不是镜子般的拷贝生活本身,而是对心灵与人生本相的“灯火”式的烛照。读者只能静观其诗,非“静”便无法体味诗意的无穷[7]。于是,与“冷的情感表达”相映衬,“静的意蕴形态”就成为洛夫诗歌的又一主要特征。“冷”和“静”,共同铸就了洛夫诗歌的独有风格。
结 语
洛夫是一个在诗观、诗艺上游走于西方,但却扎根于中国汉语诗歌传统的诗人。中西诗美的相融互渗,既是洛夫智慧的选择,也是汉语新诗发展的一种必然。同时,又是成就一个诗歌大家的必具条件。在汉语新诗的跋涉路途上,徐志摩曾想走这样的创作之路,却力有未逮;李金发拒绝走这样的路;戴望舒为传统深深诱惑,走不成这条路;穆旦过于拘泥西方,对东方审美经验用力不足,因而较多局限。而洛夫则较好地吸收了前辈诗人的经验与教训,成功地在中西诗美的相融互渗中萃取了诗的灵性。也正因为此,站在前人肩膀上的洛夫,以自己60余年坚韧的诗歌探索,为汉语新诗的发展做出了独特贡献。
[1]洛夫,陈祖君.诗人洛夫访谈录[J].南方文坛,2004(5):59.
[2]洛夫访谈录[J].诗探索,2002(Z1).
[3]洛夫.我的兽·序言[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93:2.
[4]洛夫,陈祖君.诗人洛夫访谈录[J].南方文坛,2004(5):60.
[5]洛夫.诗的语言和意象[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4).
[6]洛夫精品·诗的传承与创新(代序)[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9:2.
[7]张恩普.庄子文学批评思想的理论价值[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2):92.
Extracting the Spirit of Poetry in the Mutual Fusion Between the Beauty in Chinese Poetry and Western Poetry——Personal Discussion on Luo Fu's Poems'Specific Contribution to Chinese New Poetry
GUO Hai-jun1,XU Hong2
(1.College of Liberal Arts,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Zhuhai 519087,China;2.Editors'Office of Administration and Law,Jilin Provincial School of CCP,Changchun 130016,China)
In Luo Fu's more than sixty years creation about Chinese new poetry,he uses the creative language style and image creation,searching the way for conveying the idea-poetry is a kind of beauty with meaning.Accompanying with the mutual fusion between the concepts of Chinese and western poetics,Luo Fu's specific concept of poetics and creating methods of poetry are built.Therefore,in the aspect of poetic emotion,Luo Fu's poems express the huge universe consciousness and clear tragic spirit;while in the aspect of style,Luo Fu's poems come to being “cold”and “peaceful”,which are the two specific characteristics belonging to his own.
Luo Fu;Chinese new poetry;Poetic concept;Image;Style
I207.2
A
1001-6201(2012)05-0144-04
2012-05-2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09JA740008)。
郭海军(1964-),男,内蒙古通辽人,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文学院副教授;徐虹(1962-),女,吉林长春人,吉林省委党校(省行政学院)《行政与法》编辑部副编审。
[责任编辑:张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