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英语写作的多维度分析

陈秀娟，杜桂敏

（吉林大学 公共外语教育学院，吉林 长春130012）

研究生英语写作的多维度分析

陈秀娟，杜桂敏

（吉林大学 公共外语教育学院，吉林 长春130012）

通过对非英语专业研究生的英语写作进行多维度测量与分析，自建研究生英语作文语料库，参照本科生作文语料库（CLEC）和本族语大学生议论文语料库（LOCNESS）等，利用语料库软件AntConc、Range及语篇分析软件Coh－Metrix测量变量研究发现：研究生词汇难度和多样性、语块能力、句法复杂度较本科生有明显提高，作文连贯水平改善不显著。表明研究生英语写作能力发展不够均衡，建构语义联系的能力亟待提高。建议重视语篇知识的导入，加强文化差异意识的培养。

英语写作；语料库；非英语专业研究生

一、研究背景

研究生英语写作一直为教师和研究者所关注。我们对CNKI收录的2000—2011年102篇相关期刊论文进行了梳理，发现有关研究生英语写作教学模式和策略的研究占49%，探讨写作中的母语负迁移、进行错误分析的占28%，其余为教材、写作课程设置、批改与反馈等方面的研究，占23%。该领域研究的特点为：在研究内容上，探讨教学方法和学习策略的比例最大，针对作文本体的研究较少，对学习者自身因素的研究更少，经验总结多于理论探讨；在研究方法上，以定性研究为主，进行实证分析的较少（16%）；在态度取向上，以纠错为主。我们认为要想客观地反映研究生的写作水平，既要发现问题，也要看到进步，这需要对大量作文文本进行细致的对比分析，故此，我们建立了研究生英语作文语料库和同题目的本科生作文语料库，借助计算机分析软件，分析了解其英语写作水平和中介语发展规律。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问题

以往研究表明，研究生作文中词汇、句法方面存在较多偏误，本文更多关注各个层面的发展变化，如词汇、句法和语篇能力是否较本科生有所提高？探讨以下问题及原因：与本科生相比，研究生在词汇难易度和多样性、语块、句法复杂度和语义连贯水平上是否有显著区别？

（二）语料来源

（1）从中国学习者英语语料库（CLEC）中提取非英语专业一、二年级（ST3）作文 Global Shortage of Fresh Water，共291篇，建立本科生议论文语料库。

（2）选择笔者所在学校2011级四个班研究生，在课堂上按同样要求完成同题目作文，收集到179篇，建立研究生议论文语料库。班级按照自动选课系统编排，包括文理工科等多个专业，样本具有代表性，搜集时间为一年级第二学期。

（3）以LOCNESS本族语者大学生议论文语料库和BNC英国国家语料库作为参照语料库。

（三）研究方法和工具

利用Paul Nation等人设计的Range词汇分级分布统计软件测量研究生和本科生作文中词汇的难易程度和多样性；利用Laurence Anthony编写的语料库软件AntConc提取词表，以词表为线索，提炼对比研究的语块中心词，并以BNC和LOCNESS为参照分析研究生高频语块的特点；利用语篇分析软件Coh－Metrix考察研究生句法复杂度和语篇连贯方面的特点，用社会统计学软件SPSS17．0对Coh－Metrix的数据进行分析。

语义连贯性是一个抽象概念，是衡量作文水平的一个重要维度，但没有辅助工具难以测定。本文使用Coh－Metrix2．0测量语篇连贯程度，它由McNamera等人设计，利用计算语言学、信息检索和语料库语言学等多种自然语言分析技术，提取文本衔接与连贯、句法复杂度、词汇信息等多种变量并进行数值测定。它不单纯依赖文本表层特征，还利用潜在语义分析法LSA（Latent Semantic Analysis）［1］，对词频矩阵进行奇异值分解、数据简化和压缩，重建矩阵。再对代表语言单位（如句子、段落、文本等）的向量进行对比，通过计算两向量间余弦的方法求得两种语言单位在语义上的相似性［2］，反映深层的语义连贯性和句法相似性等特点。

三、结果与讨论

（一）词汇的难易度、多样性

1．词汇分布。形符是指文本中单词总数，类符是指不同词的总数，类符与形符比（TTR）表明用词的变化性。在Nation的三级词汇中，第三级对作文整体词汇难度具有较好的判断力。我们用Range软件分析，结果显示研究生第三级词表中的类符数占总词数14．01%，本科生为7．78%，这表明研究生较难词汇的使用率明显高于本科生。从用词多样性看，研究生TTR为0．073，本科生为0．045，研究生类符数占总词数的比值明显高于本科生，表明研究生用词种类较多。

2．下位义词。下位义词的使用情况也可以反映词汇的变化情况。上下义关系是词语之间一般和具体的关系，体现具体性的为下位义词。Coh－Metrix的统计结果显示：研究生动词和名词的下位义词（均值分别为1．40和4．07）的使用比例显著高于本科生（1．33和3．95，P＜0．05）。

从总体上看，研究生词汇的难易度和多样性较本科生提高显著。表明研究生处于中介语学习较高阶段，词汇能力随认知发展而继续提高。

（二）语块的使用情况与分析

语块是词与词的组合，具有较为固定的语法结构限制、稳定的搭配意义和特定的语用环境，能提高语言产出的流利性和表达的地道性［3］。我们利用语料库软件AntConc的N－gram功能对研究生和本科生作文语料库检索，发现在2—4词语块中以water/problem/development/measure等为中心词的语块最多。分析以这些常见词为中心的语块，并与BNC进行对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研究生语块的使用情况。我们以这些高频词为节点词，对研究生、本科生和本族语者的使用情况进行统计，以“动＋名”语块为例说明。

在“动＋名”语块（V＋N）中，研究生使用的动词比本科生丰富。研究生在V＋problem（s）中，V 包 括 solve/deal with/address/ face/confront/encounter/settle/tackle等，种类多于本科生，与本族语者接近；在V＋measure（s）中，研究生和本科生只用take，本族语者除用take外，develop/devise也是与 measure相互信息值（MI）较高的搭配。表明研究生在动词近义词选择方面比较灵活，把握词语概念和分类上的能力较本科强，接近本族语者水平。综合对其他类型语块使用情况的考察，我们发现研究生在语块的多样性、地道性方面有显著提高，说明语块能力通过积累可以逐步提高，所以应注重培养语块意识。

（三）句法复杂度的测量与分析

研究生在词汇和语块层面较本科生有所进步，那么他们在句法复杂度上是否也有相应的提高呢？Coh－Metrix测定句子复杂度的方法是计算每个中心词前面的形容词、副词、限定词等修饰语的数量；每个句子中较难成分、嵌入成分和动词词组的数量；主句动词前词语数量等。通过Coh－Metrix检测，研究生作文中名词词组前面修饰语的数量（研究生均数为0．89，本科生0．77）和主句动词前的词语数量（研究生5．23，本科生4．15）显著多于本科生，表明研究生在句法复杂度方面显著高于本科生。另外，研究生句法相似度为0．114，本科生为0．138，句法相似度值越高说明句子变化越少、越简单，故从总体上看，研究生的句法复杂度高于本科生（P＜0．05）。

（四）语义连贯性的测量与分析

除词汇和语法层面外，我们更想了解研究生作文的语义连贯程度。利用Coh－Metrix不但可以分析连接词，还可以利用潜在语义分析法（LSA）分析深层语义连贯程度。我们把研究生、本科生样本逐一输入Coh－Metrix，提取的语义连贯变量包括：连接词、同指衔接和潜在语义分析（LSA），并利用SPSS17．0对结果数据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及分析如下：

1．连词：统计显示，研究生和本科生都使用了大量连接词。研究生均值为71．369，本科生为72．307，二者无显著差异（P＞0．05）。国内外对学习者连接词的使用有一些研究，其中Reid发现：中国学生无论成绩高低，作文中都用了大量的连词，梁茂成等也持类似看法。本研究也表明研究生，对于语篇连贯和实现手段的认识并无明显提高，倾向于在语义连贯欠缺的句子间添加连词进行表面连缀。有研究表明从属连词的使用是句法成熟和复杂性的一个特征。中国学生使用了大量连词，作文连贯性是否因此而提高了呢？根据LSA数据，二者在相邻句及全文的语义连贯性方面没有显著差异（P＞0．05，数据见本节3）。连词的滥用似乎已变成一种习惯，应引起注意，因为表面的衔接不能改变内在语义连贯的欠缺，过多依赖反映了写作能力不足。所以帮助学生掌握实现语篇连贯的手段才是关键。

2．同指衔接：在同指衔接方面，研究生和本科生作文情况大致相当。同指衔接包括论元重叠、词干重叠和替代语的使用。论元重叠指一个句子中的论元与另一个句子中的论元之间存在互指关系，通过这种互指关系可以在句子间建立连贯性。词干重叠主要通过分析不同句子中的词形变化来测量句子间的连贯性。通过Coh－Metrix测量句子间和全文的同指衔接情况，我们发现相邻句子间和全文中的论元重叠和词干重叠方面，研究生的数值略好于本科生，但两组样本没有显著差别（P＞0．05），本科生替代语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研究生（P＜0．01）。这表明研究生依旧不善于利用已知信息建构语义联系。

3．潜在语义分析（LSA）：据 Coh－Metrix测算，从全文看，研究生LSA值为0．229，本科生为0．222，研究生比本科生数值稍好，但独立样本T检验表明二者无显著差异（P＞0．05）。从局部看，研究生相邻句子间的LSA值为0．250，本科生为0．234，研究生与本科生在相邻句语义连贯性也无显著差异（P＞0．05）。

Coh－Metrix的测量结果使我们对研究生作文语义连贯水平有较为全面的了解。从总体上看，除了替代语外，研究生作文在论元重叠、词干重叠和LSA水平比本科生情况稍好，但不具显著性。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研究生在语义连贯方面没有明显提高，尚未摆脱依赖连词实现篇章逻辑连贯的做法，映射出目前英语写作教学的困境。

四、结 语

研究生处于中介语发展的高级阶段，其语言知识通过积累在逐步增加，体现为词汇和句法等方面水平的提高，如本文研究结果所示：他们在词汇难度和多样性、语块使用和句法复杂度等方面比本科生有明显进步；在连词使用、论元重叠频率和潜在语义关系这些变量值上无显著变化，反映出研究生在语义连贯水平上的提高还不够明显。这种情况可能与本研究所选取的语料有关，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目前研究生的英语写作水平情况。

教师应关注文化差异意识的培养，既要重视词汇和句法能力的培养，更要将语篇知识融入到教学中，让学生掌握实现语义连贯的多种手段，重视文章内在的语义连贯，注重写作内容，培养创造性思维能力。

［1］van Dijk，T．，＆ W．Kintsch．Strategies of discourse comprehension［M］．New York：Academic Press，1983．

［2］桂诗春．潜在语义分析的理论及其应用［J］．现代外语，2003（1）：77－78．

［3］ Nattinger＆Decarrico． Lexical Phrases and Language Teaching［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2：31．

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 on the Writing by Non－English Major Postgraduates

CHEN Xiu－juan，DU Gui－min
（Public Foreign Language School，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China）

Non－English major postgraduates'English argumentative writings were analyzed by comparing the writings by college students with corpus tools and Coh－Metrix，taking LOCNESS as the reference．The findings are postgraduates have improved significantly in lexical difficulty degrees，lexical chunks and complexity of sentences，but showed negligible improvement in cohesion．It is suggested to improve the awareness of culture differences and text cohesion．

English writing；Corpus；Non－English major postgraduates

H319

A

1001－6201（2012）05－0137－03

2012－06－13

吉林省教育厅“十一五”社科项目（吉教科文合字［2009］第681号）；吉林省2010年高等教育教学研究课题；吉林大学2011年基本科研业务费项目（2011QY014）。

陈秀娟（1972－），女，辽宁宽甸人，吉林大学公共外语教育学院副教授，博士；杜桂敏（1973－），女，吉林农安人，吉林大学公共外语教育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张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