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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胡饼

2012-03-31黄清敏

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年12期
关键词:胡饼夜市

黄清敏

(闽江学院 历史学系,福建 福州 350007)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

在现代人的生活中,饼是烤熟或蒸熟的面食的总称,形状多扁且圆,而古人则将所有以面为原料制成的食品皆称为饼。宋代靖康年间(1126~1127年)有一博学大师名叫黄朝英,他在自己的百科全书似的《靖康缃素杂记》里做出结论:“凡以面为食具者,皆为之饼。故火烧而食之者呼为烧饼,水瀹而食之者呼为汤饼,笼蒸而食者呼为蒸饼,而馒头谓之笼饼是也。”[1](P17)高承的《事物纪原》卷九亦云:“秦汉逮今,世所食,初有饼、胡饼、蒸饼、汤饼之四品。”尽管黄、高二人的分类方法略有不同,但都指出了饼在宋代的多种涵义,其范围远比现在宽泛得多。高氏所言及的胡饼,据史书考证,在汉代张骞通西域以后,胡饼即随着入居汉地的胡人在中原落地生根。经魏晋南北朝至隋唐,在长期的民族冲突与融合的过程中,中原汉族的饮食习俗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胡食文化的影响,胡饼逐渐在全社会普及。有学者研究指出,唐代以前的胡饼是在炉中烤熟,表皮鼓起并撒芝麻,个头较大的面饼。唐代胡风大盛,胡饼的制作工艺也不断推陈出新,出现了笼蒸的胡饼与带馅的胡饼。[2]宋代是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历时三个多世纪,政治稳定,经济繁荣,南北两种风格迥异的饮食文化在两宋时期迎来了一个交流的高峰,源自北地的胡饼也进一步扩大了流通范围,成为风靡南北、民众喜好的主食。

一、宋代胡饼的特点

宋代的胡饼以其香酥可口,易于保存,逐渐成为各阶层民众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佳肴。从宋代的文献看,胡饼承袭前代而来,仍然保留了前代已有的几个特点。

第一,胡饼随形而名。胡饼的形状是圆的,这样易于加工,也便于携带。北宋时,湖州的方岳禅师曾去拜访淮山的五祖戒公:“湖州上方岳禅师,少与雪窦显公结伴游淮山,闻五祖戒公喜勘验。显未欲前,岳乃先往,径造丈室。……戒曰:‘汝作甚么。’岳回首,以手画圆相呈之。戒曰:‘是甚么?’岳曰:‘老老大大,胡饼也不识。’”[3](P878)两位大师在参禅,其中的玄机自然无法尽知,但是其中透露出一个信息,即胡饼是圆的。禅师打机锋以胡饼为喻,可见胡饼是随处可见的平常事物,僧侣也可食用。

第二,胡饼一般在炉中烤熟,也有蒸熟的。宋代的尹洙与欧阳修、梅尧臣同游嵩山,“师鲁曰:‘游山须是带得胡饼炉来,方是游山。’”[4](P67)这说明胡饼是经炉中烤熟而来。宋代还有文献可证明胡饼是炉中加工的。福州的资福善禅师在辞别慈明禅师时,慈明禅师“口占偈调之曰:‘七折米饭,出炉胡饼,自此一别,称锤落井。’”[3](P882)亦直接说明胡饼是经由炉中烤熟的。除此之外,炉饼亦有蒸熟而食,《武林旧事》里列举了临安城中店铺的56种蒸制食品,胡饼赫然在列。[5](P100)

第三,胡饼表面撒有芝麻。宋人庞元英有云:“世谓胡饼者,《释名》云:以胡麻着之也。”[6](P690)意思是说,胡饼之所以得名,是由于饼上有胡麻的缘故。胡麻也就是芝麻。芝麻是中国四大食用油料作物的佼佼者,是中国主要油料作物之一,据说是西汉张骞通西域时传入的。芝麻产品具有较高的应用价值,它的种子含油量高达61%。中国自古就有许多用芝麻和芝麻油制作的名特食品和美味佳肴,一直著称于世。从庞氏的记载来看,宋代的胡饼上面是沾有芝麻的。

第四,宋代有带馅的胡饼。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虽然身居相位,但生活俭朴。《独醒杂志》记载:“王安石在相位,子妇之亲萧氏子至京师,因谒公。公约之饭。翌日,萧氏子盛服而往,意为公必盛馔。日过午,觉饥甚而不敢去。又久之,方命坐,果蔬皆不具,其人已心怪之。酒三行,初供胡饼两枚,次供猪脔数四,顷即供饭,旁置菜羹而已。萧氏子颇骄纵,不复下箸,惟啖胡饼中间少许,留其四傍。公取自食之,其人愧甚而退。”[7](P196)萧氏子只吃胡饼的中间部分,自然是因为胡饼中间有馅,肉类蔬菜充满其中,味道鲜美,而胡饼的四周除了面还是面,骄纵的萧氏子自然是无法下咽的。

二、宋代胡饼品种增多

胡饼可以说是宋代民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主食,市场上经营胡饼的店铺随处可见。宋代工商业的发展,促进了城市的繁荣。唐朝时,十万户以上的城市只有十多个,北宋则已增加到四十多个。东京是北宋的政治、经济、商业中心,这里聚集着大量的人口。据推测,当时东京人口有百万之多,光驻守的禁军就有几十万,“比汉唐京邑民庶,十倍其人矣”[8](P714),“以其人烟浩穰,添十万众不加多,减之不觉少”[9](P31)。人口的激增,胡饼的需求量也随之增大。东京城内有数不清的大小店铺,鳞次栉比地排列在大街小巷中,店铺中又以饮食业最为繁盛。全城各条街巷,酒楼食店星罗棋布,食摊小贩比比皆是。“凡饼店有油饼店,有胡饼店。若油饼店,即卖蒸饼、糖饼、装合、引盘之类。胡饼店即卖门油、菊花、宽焦、侧厚、油栗、髓饼、新样满麻。每案用三五人捍剂卓花入炉。自五更卓案之声远近相闻。唯武成王庙前海州张家、皇建院前郑家最盛,每家有五十余炉。”[9](P30)足见经营胡饼的店铺多,而且规模大,生意兴隆,说明胡饼品种多变,是市井中深受欢迎的食品。“大凡食店,大者谓之分茶,则有……白肉胡饼”,看食有“白胡饼”。[9](P29)这些胡饼的具体形制,现代人多数只能望文生义,无法一一尽知了。夜市的出现,是北宋城市发展的显著标识。东京的夜市,从入夜开始,至三更尽或四更鼓罢结束,但最热闹之处或中秋之夜,则通晓不绝。“自土市子南去铁屑楼酒店……直抵太庙街、高阳正店,夜市尤盛。”[9](P15)“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熬肉、干脯……直至三更。”[9](P14)州桥夜市,跨御路,临汴河,位于东京水陆要冲,加上壮观的州桥,巍峨的明月楼,使得这里风景如画,游人如织。“一天灯雾照彤云,九百游人起暗尘。”马行街的夜市更是繁盛,“车马阗拥,不可驻足”,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夜市主要经营餐饮业,马行街尤甚。宋人在《铁围山丛谈》一书中说:“天下苦蚊蚋,都城独马行街无蚊蚋。马行街者,京师夜市酒楼极繁盛处也。蚊蚋恶油,而马行街人物嘈杂,灯火照天,每至四更鼓罢,故永无蚊蚋。”[10](P92)在夜市出售的各类食品中,胡饼皆有迹可寻。孟元老记述马行街夜市所售食品有“燋酸豏、猪胰胡饼、和菜饼、獾儿、野狐肉、果木翘羹、灌肠、香糖果子之类”[9](P22),“寻常四稍远静去处,夜市亦有猪胰胡饼……之类”[10](P92)。对于夜生活的人们,胡饼正是充饥佳品。南宋临安城的商业活动也很繁盛,吴自牧在《梦粱录》中记载:“大小铺席,连门俱是,即无虚空之屋。……处处各有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铺。”[11](P231)大街上有日市、夜市和早市,昼夜不绝。沿路还有顶着盘子,挑着担子叫卖饮食品的。歌楼酒馆灯火辉煌,往往直到四更才会宁静下来。临安城的饮食业特别发达,无论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到处都有。当时著名的饮食店就有上百家,大多顾客盈门买卖兴旺,有些小弄里都开有酒家,足见其消费水平之高,非其他城市可及。在临安城里,我们仍然可以看见胡饼的身影,市上出售的正是北宋时新出现的“猪胰胡饼”[5](P100)。在繁盛的都市以外,穷乡僻壤也有胡饼出售,“县素荒寂,市中唯有卖胡饼一家”[12](P417)。在少数民族看来,胡饼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食。宋真宗时,湖南某少数民族首领舒光勇归降朝廷,常常在饼店买胡饼,认为胡饼的滋味比士大夫家的精美菜肴更为可口。与宋并峙的西夏,党项族人的日常饮食也离不开胡饼。[13](P359)金统治区域内也有胡饼的踪迹。北宋宣和七年,金太宗吴乞买即位,北宋派使臣前去道贺,在咸州城(今辽宁开原)受到当地州官的款待,其中的饭食当中即有胡饼。[14](P118)

宋代的胡饼与前代相比,花样品种明显增多,面粉和各种馅料这么一排列组合,就能变化万千,繁复的简单的,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滋味。这些饼辅料不同,制作方法各异,风味当然也是各不相同。有的因为物美价廉为黎民百姓所喜爱,如前述舒光勇“四钱买胡饼二枚”[4](P72),有的稍加变化,即可堂而皇之地登上国宴的大雅之堂。宋代的国宴,“大宴率于集英殿,次宴紫宸殿,小宴垂拱殿……凡大宴,有司预于殿庭设山楼排场,为群仙队仗、六番进贡、九龙五 凤之状,司天鸡 唱 楼 于 其侧”[15](P2683),张 灯 结彩,铺设锦绣帷帐,豪华场面不难想见。宴会宣布开始之后,先是斟御酒。斟酒期间,有一系列的表演节目,口技、奏乐、舞蹈,花样挺多。开始饮酒之后,也是每饮一盏酒都要有一番音乐、舞蹈、杂技的表演。参加表演的男女,一律以红巾彩衣装束。宋朝规矩,整个宴会,一般是行酒九盏。第四盏的下酒物中有“白肉胡饼”,第七盏的下酒物则有“排炊羊胡饼”。[9](P60)到了南宋,每逢皇太后过生日,宴席上也出现有“白肉胡饼”和“排炊羊胡饼”。[11](P220)在集英殿举行的宴请金国使节的宴会上也有“白肉胡饼”、“白胡饼”。[16](P7)两宋时出现的猪胰胡饼、白胡饼、白肉胡饼、排炊羊胡饼等,其制作工艺无疑比胡饼初传入时仅在表面撒有芝麻者更繁杂。北宋的东京和南宋的临安,是当时南北饮食的两个交流中心,从中可以看出当时饮食的状况。北宋的东京已传入南方的烹饪技术,改变了以前北方人粗放的饮食习惯。在那里,北馔、南食、川饭等几种菜系互相竞争,使饮食业变得更加丰富。宋室南渡后,随着大量北方人口的迁入,东京的饮食业也进入临安,使南北的饮食再次得到交流,形成“凡二百余年,则水土既惯,饮食混淆,无南北之分矣”[11](P352)的局面。

三、宋代胡饼流通范围扩大

考察宋代的胡饼,我们不难发现,胡饼是当时极受欢迎,极其普遍的一种胡族食品,普通平民、皇室宫廷、权贵富商、文人士大夫、少数民族都乐于接受。与前代相比,宋代胡饼品种更丰富,流通范围扩大到了南方地区。众所周知,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的主要发祥地,是中国开发最早的地区,那里人口集中,经济文化发达,成为最早的经济中心。但是自安史之乱后,北方生产遭到破坏,而南方又相对安定,北方人口开始大量向南迁移,并带去先进的生产技术,经济重心开始向南转移。两宋之际,金军南下,衣冠南渡,中原人口大量南迁,使宋代中原地区的饮食习惯对南方广大地区产生了重大影响,以饭稻羹鱼为特点的南方饮食文化与北方以饭面(或粟)食肉为特点的北方饮食文化汇合交融,从而使得原来主要流行在北方的胡饼在南方也大受欢迎。由于流寓江南的中原居民人数众多,他们以面食为主的饮食习惯也带到了南方,使社会对麦类的需要量空前增加,推动了麦类作物在南方地区的大面积推广。为了适应这种态势,当时官府规定,佃客种麦不须向地主交纳麦租,因此南方种麦的面积不断扩大。南宋后期,两浙、江西、福建、两湖等地已经普遍种植大、小麦。庄季裕说:“建炎以来,江、浙、湖、湘、闽、广,西北流寓之人遍满。绍兴初,麦一斛至万二千钱,农获其利,倍于种稻,而佃户输租,只有秋课,而种麦之利,独归客户,于是兢种春稼,极目不减淮北。”[17](P36)而且各地农民还培育出一些大小麦的优良品种。麦类作物种植面积的扩大,以面为原料的胡饼也推广至南方。南宋以前,“南人罕作面饵。有戏语云:‘孩儿先自睡不稳,更将擀面杖拄门。何如买个胡饼药杀着!’盖讥不北食也”[17](P36)。小麦种植的增多,满足了北人南迁后吃面食的习惯,也使得南方的面食制作技术得到迅速提高。在南迁人口比较集中的南宋都城临安,馒头、包子、饼等面食品种开始成为人们经常食用的主食。这种局面的形成,既有北方移民逐渐适应南方食物的一面,也有南方人民逐渐适应北方食物的一面,而后者往往是北方移民将北方食物与吃法在南方广为传播的结果。如果将反映北宋开封的《东京梦华录》和反映南宋临安的《梦粱录》两书记载的当地食物加以比较,可以看出,临安人的饮食喜好几乎与开封没有区别,不过是增加了许多南方食品,更显丰富,因而胡饼流通范围的南扩也就属于情理之中了。猪胰胡饼、白肉胡饼、排炊羊胡饼等新品种的出现,是由于北宋以来肉类消费比前代增多。排炊羊胡饼,我们现在虽已无法复原其具体形制,但是一定与羊有密切的关联。中原地区靠近辽和西夏。北宋与辽、西夏游牧民族间的饮食风尚互相交流,互相影响。通过榷场贸易,北宋用丝、茶等商品从辽、西夏游牧民族手中换回大量的羊只。现实环境的影响,使羊肉成为宋代食材用料上的至尊,皇室“饮食不贵异味,御厨止用羊肉,此皆祖宗家法”[8](P9811),可见当时以羊肉为原料烹制的菜肴在宋初御膳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宋真宗时,“御厨岁费羊数万口”[8](P3850)。大致在宋仁宗、宋英宗时,宋朝又从“河北榷场买契丹羊数万”[8](P998)。宋神宗时,一年御厨支出为“羊肉四十三万四千四百六十三斤四两,常支羊羔儿一十九口,猪肉四千一百三十一斤”[18](P7361),可见猪肉的比例很小。宋哲宗时,高太后听政,“御厨进羊乳房及羔儿肉,下旨不得以羊羔为膳”[18](P2849),看来羊羔肉尤为珍贵。南渡后,“临安府限一日收买羊一百口,猪三 十口”[18](P2859)。即使到南宋孝宗时,皇后仍“中宫内膳,日供一羊”[18](P242)。南宋时,产羊 显 然 不多,“吴中羊 价 绝高,肉一斤为钱九百”[12](P440)。皇家的这 个规矩,影响到官宦富贵、市井百姓,自然也都以吃羊肉为尚。东京市场上以羊肉为原料的菜肴随处可见,主要由肉行、大小酒店、店铺、夜市贩售以及街上零卖担售。据记载,由羊肉制成的菜肴主要有:炖羊、入炉羊、头乳饮羊、闹厅羊、虚汁垂丝羊头、羊头签、蒸羊头、羊脚子、汤骨、羊肚、羊腰、煎羊白肠、软羊、杂羊碎等三四十种。可以说从羊头到羊脚,从羊肉到羊骨再到内脏,都已入菜,且买卖方式灵活,如夜市上的“批切羊肉”、“旋煎羊白肠”等适合消费者零碎、求快的要求,大食店主要满足中上层消费者需求,且需求量大:“大凡食店,大者谓之分茶,则有头羹,……白肉胡饼,软羊、大小骨肉、入炉羊、软羊面。……又有瓠羹店,门前以枋木及花样沓结缚如山棚,上挂成边猪羊,相 间 三 二 十 边。”[9](P29)中 下 层 消 费 者 亦 不 在 少数,夜市、零担挑子的消费对象自不必说,就是进入大酒店的,未必都是腰囊丰厚的上流酒客。银钱不多或者买酒较少的顾客,一般就坐于楼下厅院“门床马道”,也能买上一二碟熟羊肉,一壶酒,自斟自饮,自得其乐,何况东京城里还有无数的小酒店。另外,羊肉还用来作酒即羊羔酒,“街南遇仙正店,前有楼子后有台,都人谓之台上,此一店最是酒店上户。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 羔 酒 八十一文一 角”[9](P12)。在南宋都城临安,出现了肥羊酒店,“如丰豫门归家、省马院前莫家、后市街口施家、马婆巷双羊店等铺,零卖软羊、大骨龟背、烂蒸大片、羊杂四软、羊撺四件”[11](P255)。各种羊肉、羊杂肴馔纷纷出现在市场上,如早市上出售有“煎白肠、羊鹅事件、糕、粥、血脏羹、羊血、粉 羹之类”[11](P232),夜 市上出售有羊 脂 韭饼、糟羊蹄、羊血汤等,分茶酒店里出售有鹅排吹羊大骨、蒸软羊、鼎煮羊、羊四软、酒蒸羊、绣吹羊、五味杏酪羊、千里羊、羊杂煸、羊头鼋鱼、羊蹄笋、细抹羊生脍、改汁羊撺粉、细点羊头、大片羊粉、米脯羊、假炒肺羊熝、五辣醋羊、糟羊蹄、千里羊、红羊、灌肺羊血糊齑、羊脂韭饼、熟羊等,面食店里出售有软羊焙腰子、猪羊大骨、猪羊生面、鳖蒸羊、元羊蹄、鼎煮羊麸、大片羊、大片铺羊面等。[11](P257)由于羊肉的广 受欢迎,因此,宫廷御宴中出现排炊羊胡饼也就不足为奇了。将羊肉放入胡饼中,既体现了国宴的等级,也迎合了当时统治者的喜好。

在华夏饮食文化发展的长河之中看宋代,许多此前开始的变化到这个时代基本定型,且又在前代的基础上开始了新的细节层面的变化。胡饼虽只是一种普通的食品,但从宋代胡饼的变迁可见,宋人以比较开明的态度融合吸收胡族的饮食因子,形成了富含自己特色的饮食风习,并未因民族冲突和民族矛盾而造成对胡人饮食的排斥。汉风胡俗的交汇融合,共同创造了宋朝饮食文化的繁荣。胡饼的流行,恰恰是宋王朝开放、进步与包容的时代风貌的具体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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