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色中凸现的人性
2012-03-31刘文洋
刘文洋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光、影、色中凸现的人性
刘文洋
(辽宁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拉帕西尼的女儿》是美国19世纪浪漫主义小说家霍桑一部具有多重象征意义的短篇佳作。这是一则失乐园中新亚当夏娃——乔瓦尼与贝阿特丽丝的爱情悲剧。霍桑自身的矛盾性使他的小说象征意义丰富,引发读者的多种解读。小说中霍桑利用光明与黑暗的转化暗示着人性的正恶,通过颜色的意象揭示出了人性的复杂性及模糊性。光、影、色的娴熟运用反映了霍桑强烈的象征主义倾向。
象征意义;光;阴影;色彩;模糊性
纳撒尼尔·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1804-1864),19世纪美国文学经典作家,擅长象征主义手法和心理分析,其艺术之花得益于新英格兰历史和清教主义的滋养,一直被视为美国本土文学的代表。他的作品,因其深邃的思想与精湛的艺术技巧,散发出持久的艺术魅力,是当之无愧的美国文学的典范。《拉帕西尼的女儿》(Rappaccini’s Daughter)一贯被认为是霍桑最好的短篇之一,[1]并与《年轻小伙古德曼·布朗》(Young Goodman Brown)一起被亨利·詹姆斯认为是“代表了霍桑在幻想和寓言创作方面取得的最高成就”。[2]作为一名笃信加尔文主义的清教徒,霍桑继承了清教关于原罪和隐秘的观念,并将人性之恶的概念贯穿到他的大多数作品之中。与霍桑的大部分的作品背景设置在深受清教影响的新英格兰不同,[3]小说《拉帕西尼的女儿》发生在文化氛围浓厚的意大利东北部城市帕多瓦。意大利青年乔瓦尼·古斯康蒂(Giovanni Guasconti)来到帕多瓦大学(University of Padua)求学,他从租住的寓所的窗户俯瞰邻家的花园,邂逅了拉帕西尼医生的美丽女儿贝阿特丽丝(Beatrice),并对其一见钟情。拉帕西尼医生为了满足自己对科学的狂热追求,不惜将亲生女儿贝阿特丽丝作为试验品,从她降生起就用毒药喂养,直到贝阿特丽丝全身都被毒素浸染,成为世上最致命的毒药。乔瓦尼不顾拉帕西尼医生的竞争对手、自己父亲的老友巴格利欧尼教授(Professor Baglioni)的警告,迅速与贝阿特丽丝坠入爱河。可惜的是,挚爱贝阿特丽丝的乔瓦尼在与恋人接触的过程中也不幸身染剧毒。得知真相之后,乔瓦尼的自私无所遁形,他的谩骂彻底粉碎了贝阿特丽丝生存的希望,最终在心怀叵测的巴格利欧尼教授的怂恿下,乔瓦尼将解药送给了贝阿特丽丝。贝阿特丽丝喝下解药后,结果倒在她父亲和乔瓦尼的脚下死去。霍桑擅长以渲染的象征手法探索人物在不同环境下的心灵震撼,《拉帕西尼的女儿》中霍桑利用光亮与黑暗的转化及对比,颜色的不同象征意义进一步凸现了人性的纷纭复杂。
一、流光倩影
霍桑的小说含义丰富而隐晦,描写的人物经常是善恶一体,难下定论;表达的主题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拉帕西尼的女儿》中,女主人公贝阿特丽丝生来就浸在毒素中,表面看的确是有毒的“妖孽”,但她却纯真善良,仿若人间的天使。小说中,贝阿特丽丝的每次出场都是沐浴在阳光中,绚丽明亮。阳光是霍桑经常用到的一个自然意象,伴随着阳光出现的是人物对美好前程的憧憬及人性的光明的一面。圣经开篇,耶和华的全部创世工程正是以召唤光明开始的,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美好的。他把光、暗分开;称光为昼,叫暗为夜。[4]圣经中,上帝耶和华总与光明同在,光作为上帝赐予这个世界与人类的一份厚爱,它不仅是划分时空的标尺,帮助人在视觉上区别世间万物,它更象征着人类智慧的开启,人性的煜煜光辉。作为黑暗的对立物,光明象征的不仅仅是温暖,它还代表着万物的秩序,人类的进步,世间的和平。因此,从原始初民开始,人类从没有停止过对光明的向往和追求。古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冒着生命危险为人类盗取了火种,使人类告别了无边的黑暗与漫长的夜晚。他受到宙斯的惩罚,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毫不后悔,因为他深知人类拥有了火种,就拥有了光明和文明。光明象征着人性的磊落,蕴藏了神性的光辉。小说中,乔瓦尼在初见贝阿特丽丝之前却是先闻其声,“从对面屋子的窗户里传出一个年轻、圆润的声音——圆润有如热带的夕阳,令乔瓦尼想到那紫色或绯红的颜色以及那馥郁的香气,尽管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5](P209)通常把悦耳的声音比作天籁,或者是燕语莺声,而霍桑却把声音与形容光亮的太阳联系到了一起,未见其人,已知其性。旋即,雕花拱门下面出现一位少女的倩影,这是贝阿特丽丝的第一次正面出场,“她有着最娇艳花朵的丰润姿彩,绚丽若白昼”,[5]贝阿特丽丝的光芒四射象征着她人性光明的一面,暗示了她的神性。第二天拜访过巴格利欧尼教授的乔瓦尼心神不宁地回到租住地,再次从房间中俯瞰花园,又见到贝阿特丽丝,乔瓦尼惊异地发现她比记忆中要美得多;她的美是那样明艳,那样生动,在阳光下依然闪闪发光。乔瓦尼对自己轻语道,她的美丽绝对照亮了那些花影荫翳的园中小径。很多宗教中,神或者佛的出现背后都伴有光环,光亮代表着其心底具备了崇高的纯净。贝阿特丽丝拥有朝阳般的美丽风采,她身上所散发的炫目光芒普照大地,这是她光明之心的最好说明。小说伊始作者便提及乔瓦尼对意大利的伟大诗篇颇有研究,乔瓦尼看见一个古老的家族的族徽,他就立刻将这个家族的一位祖先与意大利文学巨匠但丁《神曲》地狱中遭受折磨的可怜人联系到了一起。女主人公的名字恰与但丁的《神曲》中带领“我”游历天国,最后得见天主的贝阿特丽斯同名,这种巧合应是霍桑有意为之。虽然贝阿特丽丝自出生就被打上了罪恶的烙印,无法改变流淌于体内的毒素,但她却有着纯净的心灵,是人间真善美的象征,是降落在人间的天使。霍桑用光亮的意象凸显了贝阿特丽丝自身的矛盾性,天性之毒与天使之情糅杂在一起,也增加了小说的模糊性。
二、人性之阴影
瑞士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师卡尔·古斯塔夫·荣格(Carl Gustav Jung)强调精神的先定倾向,他提出的原型理论和集体无意识观点突破了弗洛伊德力比多和无意识理论的思路与领域。荣格的一大贡献是他提出的个性化理论,它与被称为阴影、人格面具和阿尼玛的原型有关。其中阴影是我们无意识自我中较黑暗的一面,即人格中卑劣和不那么令人满意的方面,是我们希望抑制的因素。[6]荣格在《心理学反思》一书中写道:“从最深层的意义来看,阴影就是仍拖在人类深后的那条看不见的蜥蜴尾巴。”小说中乔瓦尼和拉帕西尼医生都是身体健康的常人,他们为满足一己之私的“爱”导致了贝阿特丽丝的死亡。小说中二人经常将自己置于黑暗的阴影中,这也投射出他们人格的阴影部分,揭示出凡人心中隐藏的罪恶。乔瓦尼想要抵制诱惑,但却情不自禁受到贝阿特丽丝吸引时,他坐在窗边一片靠墙的阴影中,这样他就可以俯瞰花园而无须担心被人发现。当他目睹一只小爬虫被折断的花茎里流出的液体毒死时,他从窗棂的阴影中探出身去,继而又缩回来,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浑身战栗。阴影代表着人格结构中个人和隐私的一面,也是人类无意识自我较黑暗的一面。乔瓦尼一方面受到了贝阿特丽丝的吸引,另一方面出自对结果的恐惧又极力要抵制这种诱惑,他把自己置于现实的阴影中去解决这个既想相见又不愿相见的难题。他知道好奇是人类灾难的开始,就像神话中的潘多拉(Pandora),正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那只盒子,使得灾难、瘟疫和祸害都飞了出来,致使人类从此饱受折磨。已知引起的恐惧使他只想逃避,而不是正视自己的阴影,将其融入自己的意识之中。因此最终乔瓦尼没能抵住诱惑,还是走进了拉帕西尼医生的花园,又一次验证了禁止与引诱之间的依存转化关系。乔瓦尼曾经一度尝试调和自我与阴影,相比之下,拉帕西尼医生的罪恶更加明显:为了追求科学,他竟以亲生女儿为试验品,完全丧失了人性。小说中拉帕西尼医生或者隐身于屏风之后,或者无声无息地从拱门下走出来,总是试图利用阴暗掩饰内心的邪恶。当他发现乔瓦尼迷恋上贝阿特丽丝时,便把他也作为自己的实验对象。本能的心理防御使他总在阴影中观察两位年轻人,直到他们都身染剧毒,他才感觉心满意足。隐藏在现实阴影中的拉帕西尼医生从未曾真正去尝试压抑他人格中的阴影,他以追求科学为目标,忽视了人性和心灵的发展,更是用自以为是的偏执的“爱”戕害了女儿的幸福。《拉帕西尼的女儿》本身就存在悖论:贝阿特丽丝的确是有毒的“妖孽”,却有一颗天使般纯洁善良的心,反观乔瓦尼和拉帕西尼,甚至是巴格利欧尼教授,他们无法将人格中的阴影整合到他们的人格中,正是他们的好奇、恐惧和自私断送了贝阿特丽丝年轻的生命。正如小说最后贝阿特丽丝倒地之前对乔瓦尼说的那句引人深思的话:“是否从一开始,你天性里的毒药就比我的更多呢?(Oh,was there not,from the first,more poison in thy na-ture than in mine?)”[5](P233)现实阴影的黑暗在一定程度上也衬托出人类内心深处普遍存在的人性之恶。实际上,在霍桑的道德体系里,原罪已经被扩展为一个人类存在状况的隐喻,所谓“原罪仅仅意味着生而为人”。[7]
三、色彩的象征
颜色可以用来表达人的情绪、心情甚至性格,可以用来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8]颜色是我们某些最敏锐感觉的中介,常常会引发作家与诗人对人生的哲学思考。霍桑在小说中笔墨浓重地描绘了花园中的一株紫色灌木。通过乔瓦尼的视角我们可以看到:“有一株灌木尤为夺目。它就种在池子中央的一个大理石花盆中,开满紫色的花朵,每一朵都闪现着宝石般的丰润光泽;整棵树展现着如此耀眼的光华,好像即使没有阳光,单凭这棵树也足以照亮这座花园。”[5](P208)置身 于 清 教 文 化背 景 之 中 的 霍 桑 深 受《圣经》的熏陶,《圣经》也为霍桑的作品提供了大量的素材和无尽的灵感。霍桑以其一贯的风格,将小说《拉帕西尼的女儿》置于基督教的隐喻体系中,重构了堕落后的伊甸园的意象。紫色的灌木象征着伊甸园中的智慧树,也象征着尘世中的贝阿特丽丝。贝阿特丽丝视这株灌木为她的姐妹,两者之间惊人地相似:乔瓦尼初次听到贝阿特丽丝的声音就联想到紫色或绯红的颜色;人与树都摇曳多姿,光辉耀眼,并且贝阿特丽丝还有一种奇特的爱好,就是选择衣服的某些式样和色彩来加强这种相似的效果。一反常态霍桑并没有描写一个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的花园,而是强调紫色的灌木。紫色是绿色的对比色,两种颜色的排斥感赋予了小说中紫色的灌木更强的表现力。首先紫色给人以神秘感,它是由温暖的红色和冷静的蓝色化合而成,而且中间有很多过渡颜色。从一个画家的观点来说紫色是最难调配的一种颜色,有无数种明暗和色调可以选择,冷一些、暖一些,似乎从来没有人找到一种“合适的紫色”。因此虽然紫色是生活中一种常见的颜色,但是每个人心中的紫色却又略有不同,如同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一样,读者心目中的贝阿特丽丝的形象也是千差万别。其次,紫色跨越了暖色和冷色,根据结合的色彩可以引发不同的情感,紫色的这种双重性暗合了贝阿特丽丝的模糊性。在中西方文化中,紫色都可以代表尊贵。在中国,北京故宫又称为“紫禁城”,亦有所谓“紫气东来”。在西方,紫色为贵族所爱用的颜色,古罗马帝国蒂尔人常用的紫色染料仅供贵族穿着;拜占庭时代,来自王族嫡系的皇帝会将“紫生”加于自己的称号,表明自己的正统出身。英语中purple一词本身除了紫色外,还可以翻译为王位,王权。同时紫色又是邪恶的化身,《论语·阳货》中有“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意思是:可恶的是紫色篡改了大红色的光彩,可恶的是郑国乐曲破坏了典雅乐曲的内涵,可恶的是强嘴利舌致使国家颠覆。[9]由于《论语》这一典故,人们往往把以邪犯正,以下乱上比作以紫夺朱。在西方,沉重的深紫色也被喻为不可抵抗的邪恶力量。紫色这种处于冷暖之间游离不定的状态,亦正亦邪的象征寓意反映了贝阿特丽丝的双面性:她是善和恶、美和堕落、生命和死亡的混合体。贝阿特丽丝的模糊性也反映出人类自始祖犯下原罪之后便永远陷入堕落后的缺憾状态。
小说中另一常见颜色黑色总是与拉帕西尼医生如影随形。象征贝阿特丽丝的紫色充满了含混性,而黑色在这里表达的却是绝对的否定。黑色象征着魔鬼、邪恶、恐惧、死亡和无知。拉帕西尼医生第一次在小说中出场是身穿一件学者的黑色长袍出现在他自己的花园中,他脸色灰黄,一派病容。而当乔瓦尼在大街上偶遇拉帕西尼医生时,他仍然穿着黑衣,脸上呈现出病容。拉帕西尼医生总是裹在黑色的外衣中,他也总是从暗影之中出现,影射出他的人性之恶的一面,脸上的病容也暗示着他心灵之毒。黑色既可以是缺少光造成的,也可以是所有的色光被吸收造成的。在光诞生之前的那个混沌世界里,人与黑暗和愚昧无知相依为伴,彼此之间无视、无听,无知。光的到来照亮了整个黑暗空虚的世界,同时也点燃了人类自身的理性之火。但是拉帕西尼医生对于科学的狂热的追求已经偏离了理性之光,智慧与心灵的失调必然导致人性之黑暗。在对科学知识不顾一切的追求过程中,拉帕西尼的人性被扭曲了,他的灵魂出了问题。[10]霍桑的科学观亦已隐含其中:在人们坚信人类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塑造世界的十九世纪,霍桑却对科技进步导致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紧张局面心怀忧虑。霍桑用其超前的敏锐在小说中对人类提出预警:如果科学的发展忽视了心灵的存在,没有了道德束缚的头脑虽能创造物质财富,但人性的扭曲和缺失将使之变得毫无意义。
四、结语
《拉帕西尼的女儿》表面上是一个令人唏嘘哀叹的爱情故事,但其中反复出现的意象,晦暗不明的寓意,善恶双重性的人物性格构成了小说“内在的双重性和模糊性”,导致“这个故事的意义太复杂、太丰富,几乎难以进行令人满意的彻底分析。[11]”霍桑是温和的背叛者,他对于他那个时代的社会信条,既遵守,又嘲讽地破坏。贝阿特丽丝秉性纯良但却无法摆脱天性之毒,貌似正常健康的乔瓦尼与拉帕西尼医生内心却笼罩着黑暗。小说中,人性的多面性呈现在充满内涵与外延的色彩世界中;光影流转,明暗对比的虚实交错中人性的复杂性也尽显其中。
[1] Edward Wagenknecht.Nathaniel Hawthorne:the man,his tales,and romances[M].New York:The Continuum Publishing Company,1989:52.
[2] Lea Bertani Vozar Newman.A Reader’s Guide to the Short Stories of Nathaniel Hawthorne[M].Boston:G.K.Hall,1979:348.
[3] Michael Davitt Bell.Hawthorne and the Historical Romance of New England[M].Boston:Houghton Mifflin Company,1980:173.
[4] Robert Carroll,Stephen Prickett.The Bible:Authorized King James Version with Apocrypha[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1.
[5] Nathaniel Hawthorne.Hawthorne’s Short Stories[M].New York:Vintage Books USA,2011.
[6] Wilfred L.Guerin,Earle Labor,etc.A Handbook of Critical Approaches to Literature[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4:181.
[7] Richard E.Mezo.Hawthorne’s The Marble Faun:A Re-Appraisal[M].The Dissertation.Com,1999:70.
[8] 王冬梅.《紫色》象征意义的女性主义解读[J].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2004(1):119.
[9] 鲍思陶.论语[M].武汉:崇文书局:2007.174.
[10] 吴兰香.霍桑与现代科学观[J].外国文学评论:2006(4):64.
[11] Roy R.Male.Hawthorne’s Tragic Vision[M].New York:W.W.Norton &Co.Inc.,1957:54.
[责任编辑 刘范弟]
Humanity Reflected in the Light,Shadow and Colors
LIUWen-ya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LiaoningNormalUniversity,Dalian116029,China)
Rappaccini's Daughter is an impressive short story with multiple symbolic meanings written by Nathaniel Hawthorne,one of the greatest Romantic writers in the 19th century.It is a love tragedy of a fallen garden with Giovanni and Beatrice as Adam and Eve.Hawthorne is ambiguous and his tales are rich in symbols,which are often capable of more than one interpretation.In the novel,Hawthorne implies to represent the good and evil of human nature with the changes of light and shadow with the imagery of colors revealing the complexity and ambiguity of humanity.The skillful manipulation of light,shadow and colors shows Hawthorne's strong tendency towards symbolism.
symbolic meaning;light;shadow;color;ambiguity
I13/7094
A
1672-934X(2012)05-0129-04
2012-06-13
刘文洋(1980-),女,辽宁大连人,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