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验在心理免疫能力构建中的作用
2012-02-15王长山黄园媛
王长山,黄园媛
(1. 西华师范大学 四川省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四川 南充 637009;2. 四川师范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000)
论经验在心理免疫能力构建中的作用
王长山1,黄园媛2
(1. 西华师范大学 四川省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四川 南充 637009;2. 四川师范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四川 成都 610000)
人们首次遭遇重大创伤性生活事件时,情绪活动强烈,适应和归于正常的时间较长,而当再次遭遇相似事件时,人们的情绪起伏不大,适应时间相对较短,对事件的敏感性降低,这种差异是由于人们在首次事件后获得了关于创伤事件的经验或认识,当再次面对创伤生活事件时,这些经验和认识能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类似于生物学上的“免疫”能力的产生过程。
经验;心理免疫;构建
一、问题提出
在生活中有这样一种现象:当人们首次遭遇重大创伤性生活事件或是重大负性情感体验等的时候,人们的情绪起伏很大,稳定性较差,情绪适应和归于正常的时间持续较长,但当再次遭受相似的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以后,当事人的情绪稳定性和适应所需的时间及对事件的敏感性与首次遭遇时各方面的反应会有一定程度的不同。
这些不同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再次与首次对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的不同反应是由什么因素决定的,如果说这种不同主要在于当事人通过“首次”事件,获得了某种“经验”或认识结果,用来指导和调适人们再次遭遇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时的心理和行为反应,那么,已有的经验和认识对帮助人们处理和应对重大创伤相似事件等的指导作用有多大,这种经验或认识能否被认为是应对重大创伤相似生活事件等的“心理抗体”?这一过程与生物学上“免疫”的产生过程是否有相似之处?
如果上述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果说人们对某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产生了“心理免疫”能力,那么这种免疫能力在人体中是否会有生物学基础?它的表现是什么:是心理层面的还是行为层面的,或是二者皆有?当人们再次遭遇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以后,当事人的心理和行为会有一定的变化,这些变化的产生是否源于体(脑)内产生了新的或是特征性的神经物质(神经冲动)或是新的神经连接,或是标识发生过的创伤性生活事件等的神经活动痕迹被再次激活[1],进而控制着当事人对事件的心理和行为反应。
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成人和儿童在处理相同问题时,成人更能表现出良好的判断能力和决策能力等,这是否也归于成人比儿童具有更多的经验呢?
对开篇所提到的现象我们也可以这样来表述:重大创伤生活事件、负性情绪等发生以后,对首次遭遇的当事人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当事人经过认知活动和自我心理调适以后,会做出一定的心理和行为上的反应,在做出这些反应的过程中,当事人会产生新的认知,这种“新”表现在对重大创伤生活事件、负性情绪等“经验”和认识的产生或占有上,并获得如何处理及应对它们的经验和认识,这些经验和认识会与个体产生一定的联系,促使个体“成熟”、“发展”;当经验获得者再次遭受相似事件后,与首次遭遇时各方面的反应会有一定程度的不同,表现在情绪的稳定性、适应所需的时间和对事件的敏感性等方面。
此外,我们再提出这样一个假设:“心理抗体”(经验)所产生的免疫能力可以“泛化”。即能使当事人产生情绪情感等反应的效应事件与首次遭遇时的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的差异扩大、相似性降低了,导致了个体对能产生效应作用的抗原(重大创伤相似事件)范围的广度增加,这可能是导致个体在再次面对重大创伤相似生活事件时的敏感性降低的原因之一。
二、对“经验”的界定
1. 什么是经验
人的心理和行为受神经活动的调节,人们的心理活动和行为反应具有神经基础,神经活动会通过其特有的方式记录人们对事件的所有心理活动和行为反应。当人们遭遇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以后,会有神经活动记录人们与该事件交互作用的全过程,包括人们处理和应对该事件时的心理活动和与之对应的行为反应,这一神经活动(事件相关电位)会存储在人的体内,当人们再次遭遇相同或是相似事件时,人们可以提取出与处理这一事件相关的心理活动和行为反应等的神经活动痕迹[2]。这里可能暗含了这样一个潜在认识:即对于不同的刺激,体内神经活动的物质成分、作用机理等与刺激事件一一对应。基于这样的认识,“经验”在体内的生物学基础,即是特征性的事件神经活动或是事件相关电位。
在这里,我们将“经验”看作是个体对已有事件的心理和行为反应的表现形式;并希望通过生物学方法能找到其实实在在的并与事件对应的神经活动、物质或是连接通路等。我们可以通过假设一个实验来进行验证,对新生小鼠实施电击,并进行大脑代谢活动的测定,如果能找到电击后出现的新的神经物质或神经活动,并确定该神经物质或神经活动是电击后的产物,与电击事件相对应,且不易失活或降解,并能找到再次激活其活性的物质,那么“经验”就具有实实在在的生物学基础了[3]。此外,条件反射建立后的过程是否也是经验主导的?我们来看看经典条件反射实验:在实验狗进食前,呈现铃声刺激,反复多次进行后,当单独呈现铃声刺激时,实验狗也会分泌唾液,狗已经把铃声刺激与进食时的生理反应建立起了一定的联系[4]。当铃声与食物先后呈现给实验狗的时候,在实验狗的大脑内会出现新的神经活动或是事件相关电位来标识“铃声刺激”,或是对原来进食时的神经活动加入了新的“神经活动”内容,当单独呈现铃声刺激时,实验狗提取出与铃声相关的新的神经活动,进而控制进食时的生理反应。
在面对相同问题时,成人为什么比儿童表现出更优的决策能力和判断能力?原因在于成人比儿童具有更大容量的经验库。经验库建立的过程实质是进入个体记忆容量的意义事件增多或是个体的“计算”(表现为对事件的正确判断能力等)能力增强[5]。经验库不断地充实,不断地与外界和个体发生联系,从而形成成熟的、适合个体的心理和行为反应。
2. 经验如何产生
如果从经验获得途径来划分,经验可以分为先天经验和后天经验。人类与生俱来的对特定事件的心理和行为反应属先天经验,包含恐惧、饥饿等。后天的经验获得途径也有两种:一是通过自我经历、体验得来;另外,通过已有经验者的传授,或是对事件相关信息的获取等也可以获得经验。当事人通过亲身经历创伤性事件,获得直接的经验;通过对创伤事件相关信息的了解,包括阅读、已有经验者的传授等等其它教育方式,获得间接的经验。直接与间接经验的区别可能在于标识事件经验的神经活动痕迹的再次激活的活性高低不同。
三、经验的作用
一直以来,我们常常关注对已经遭遇重大创伤生活事件且正常生活受到影响的人的治疗,忽视潜在人群对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等的心理承受能力构建和对事件敏感性的研究。但是,事实上,“潜在人群”这个范围过大,难以有效地界定,更谈不上预防。
如果我们将“潜在人群”这个范围扩大至整个社会群体,即旨在帮助人们建立一种对某重大创伤生活事件的早期承受能力,这种方法是否可行呢?谈到这里,又会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预先对未遭遇创伤事件的人群进行创伤性事件的早期教育或是事件超前体验,是否可以缓和人们遭遇创伤事件时的伤痛,它的作用有多大,不良影响会减少多少。但是,我们是否还忽略了什么呢?创伤后应激障碍获得者群体是否有一些固有的特质,这些特质使得他们比其它人群更容易染病或是长期难以回归正常生活?如果能找到一些这个群体的特征可能会使我们的预防和治疗工作更有针对性。同时,创伤性事件对人造成的伤害程度可能会因人而异,这就说明人群对创伤事件的经验获得、心理承受能力和对创伤事件的耐受(免疫)能力是不一致的,即人们对事件的积极应对能力和态度也是不一致的。此外,基于正常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反应模式,某些特定的创伤性事件本身的不良影响和当事人的反应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可预知的,如果进行早期干预,这种过程是否会违背一些伦理原则?另外,心理活动的复杂性和模糊外显性对早期“免疫”能力的构建起到的是促进还是阻碍作用有待进一步研究。鉴于此,我们排除心理活动的复杂性、心理与行为对应关系的复杂性,直接从神经生物学角度来探讨和研究问题,可能需要考虑的影响因素较少,更容易操作。
1. 经验具有指导性
人们获得经验,即是获得对特定事件的心理和行为反应模式。当人们遭遇创伤性生活事件以后,已有的经验会指导个体进行较适宜的心理和行为反应,不至于茫目。对于某些特定事件长期的应激反应、外界和自我调控无效、无法建立对事件的适宜的心理和行为反应、难于回归正常生活状态的患者,排除事件本身的影响因素外,原因可能在于个体人格特质的缺陷,或是对事件的体验拒绝“加工”成“经验”,即是“经验形成障碍”。
2. 经验可以降低个体对事件的敏感性
“心理免疫”能力的构建,旨在帮助人群建立一种早期的对创伤事件的耐受(免疫)能力,增强抗压能力,减少不良事件对生活的影响,及早地回归正常生活。经验的获得,即取得处理和应对事件的方式,个体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地修正原有经验,增加经验的广度,当应对事件的经验达到一定程度后,再次遭遇相同或是相似事件,个体的情绪反应可能不至于过分强烈,起伏程度变化不大。
3. 提供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应激预防新思路
对PTSD(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的治疗,一般采用心理与药物结合的治疗方法。但心理与药物治疗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缺陷,心理治疗具有易反复性,且受患者对治疗的认识等患者本身的因素影响;药物治疗易出现药物依赖性或大脑功能损伤,停药后会出现戒断症状或难以恢复的生理功能缺陷。因此,对PTSD的治疗,应重点关注疾病的有效预防。对个体进行事件的早期教育,注重对事件处理的经验获取,同时注意事件体验的度,对易受外界干扰,自主性较低的个体,要防止因事件体验而真正感染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现象出现。
四、总结
我们认为,人的体内存在标识已经历的生活事件的“神经物质”,其表现形式即为“经验”。对人群进行早期的创伤事件的宣传教育,构建良好的经验体系等方式对人们再次应对创伤事件时的免疫能力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从神经角度来探讨人们应对重大创伤生活事件时的神经活动,并找到特定的神经活动或是事件相关电位,对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能起到促进作用。
[1] 关新民.医学神经生物学纲要[M].北京:科学出版社, 2003:7.
[2] Neil R. Carlson. 苏彦捷,等译.生理心理学[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7:108.
[3] 郭雪翠,李波,马宝骊.应激的心理神经免疫学研究[J].中国行为医学科学,1999,1(8):76-78.
[4] 任桂秀.行为医学[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4:13.
[5] 陈单枝,朱莉琪.儿童的决策行为[J].心理科学进展, 2005,13(5):606-613.
(责任编辑、校对:刘玉娟)
The Discussion on the Experience Effect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bility of Psychological Immune
WANG Chang-shan1, HUANG Yuan-yuan2
(1. Sichuan Center for Education Development Research,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637009, China; 2.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 Sichuang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610000, China)
When people encounter major traumatic life events for the first time, their emotional activities behave more strongly and the time of adapting and attributing to normal last longer; but when people encounter similar events again, their ups and downs of emotion are unlikely and the adaptation time last shorter relatively. At the same time, their sensitivity to events will reduce. It is because people obtained “experience” or understanding about the events after the first traumatic event. When people encounter these traumatic events again, these “experience” and understanding can play a guiding role, which is similar to the emergence of “immune” process in biology.
experience; psychological immune; construction; function
R395.1
A
1009-9115(2012)01-0149-03
2011-05-04
王长山(1986-),男,四川广元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大学生心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