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生性社会网络:成因、影响与差异——基于北京地区家政服务员社会网络研究
2012-01-11李春霞张惠强
李春霞,张惠强
(北京大学 社会学系,北京 100871)
内生性社会网络:成因、影响与差异
——基于北京地区家政服务员社会网络研究
李春霞,张惠强
(北京大学 社会学系,北京 100871)
文章在既有社会网络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内生性社会网络”与“外延性社会网络”两个分析概念。并且在问卷数据与访谈研究的基础上指出,北京市家政服务员的社会网络更多地具有内生性。文章研究了形成这种内生性社会网络的原因,以及这种内生性社会网络的影响、差异等。
家政服务员;社会网络;内生性社会网络;外延性社会网络
社会网络研究由来已久,但关于农村进城务工女性的社会网络研究尚少。本文以北京地区家政服务员为例的研究旨在对此有所突破。根据研究对象的来源地,本文将家政服务员分为来自城市和来自农村两类。农村是一个熟人社会,生活在其中的人们相互之间很熟悉,他们的社会网络也简单清楚;与之相应的则是城市生活,人们大多数奔忙于自己的事务,很少顾及别人的事情,其社会网络也复杂多变。这种生活方式(lifestyle)上的差异从社会学的古典时代就被学者们注意到了,滕尼斯的“共同体”与“社会”、韦伯的“传统社会”与“法理社会”、涂尔干的“机械团结”与“有机团结”等概念的提出及其分析都是针对这种伴随着工业化的城市化进程中所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因此,在此基础上研究身处城市社区的家政服务员的社会网络,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 问题的提出
(一)两种社会网络:内生性与外延性
对社会网络的研究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研究成果。对中国人社会关系网的研究可以追溯到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一书中提出的“差序格局”概念。“西洋的社会有些像我们在田里捆柴,几根稻草束成一把,几把束成一扎,几扎束成一捆,几捆束成一挑”。费孝通先生称此种性质的社会关系为“团体格局”,而中国传统社会中的社会关系与西方社会有着明显区别,“我们的格局不是一捆一捆扎清楚的柴,而是好像把一块石头丢在水面上所发生的一圈圈推出去的波纹。”[1]在“差序格局”中,能够造成和推动这种波纹的“石头”是什么?费孝通指出,是血缘和地缘关系,其中起重要作用的还是血缘关系。我国传统社会的社会关系基础就是血缘关系和地缘关系。
在“差序格局”基础之上,李沛良提出“工具性差序格局”[2]的概念,用于描述人们运用传统的文化资源在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中建立功利性社会关系的努力。孙立平认为,“差序格局”应当是分析中国传统社会中社会关系结构的基本概念,同时也是分析从传统社会到现代社会社会关系类型演变的基础。[3]这个概念在现代社会仍然具有现实意义,特别是在农民工身上能够得到更多例证。
近年来社会网络学派的兴起则对社会网络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在他们看来,对社会关系的利用通常被称为非正式途径,其对立面就是所谓的“正式途径”,比如通过政府安置、人才市场求职,等等。在这种划分下,人们往往忽略了对非正式网络进行深入探讨,忽略了对社会网络构建与对社会资源动员的深入研究。
本文将社会网络区分为内生性社会网络与外延性社会网络。“内生性社会网络”指的是与网络主体(文中指家政服务员)所利用的网络资源对象都是与自己有一定先赋性(ascribed)关系的人,这种关系大多是血缘关系和地缘关系;“外延性社会网络”,指的是网络主体所利用的网络资源对象是与自己有一定获致性(achieved)关系的人,也就是通过人们后天的努力才能形成的关系,通常是业缘关系。笔者为了进一步测量家政服务员所利用社会网络的性质,对这两个概念进一步操作化:家政服务员在工作与生活中依赖的资源、社会交往的对象、情感倾诉的对象,是来自于既有的关系,还是来自于工作中发展出的关系。如果是前者,则属于内生性社会网络;如果是后者,则属于外延性社会网络。
(二)家政服务员与“内生性社会网络”
为了更好地研究北京市家政服务员的所利用社会网络的性质,笔者同时进行了问卷调查与定性访谈。笔者首先在家政服务网站上找到北京100家家政服务中介机构作为样本的总体,进行编号,然后从中随机抽出5家公司,对每家公司进行40份问卷的发放及访谈。每到一家公司后即根据其提供的员工名册进行分层抽样,抽样标准是不同的来源地。本研究选择的研究对象100名来自农村,100名来自城市,如此确定了200份问卷的填写者。对每个研究对象进行访谈的时间为1-2小时,共计300多小时。在访谈过程中选取了AN家政公司的20名家政服务员进行深度访谈,每次访谈时间约2小时。
通过归纳问卷数据与访谈内容,笔者发现,作为镶嵌于城市环境之中的农村进城务工女性队伍中的家政服务员,她们的社会网络不同于进城前的乡土社会网络,也不同于城市社会网络,而呈现出她们自身特点带来的变化。那么,她们所利用的社会网络是什么性质的网络?本研究区分了两类社会网络,即所谓的“内生性社会网络”与“外延性社会网络”。研究发现,利用前者的被访者的比例略高于后者,分别是58%与42%,这说明先赋性关系比获致性关系在家政服务行业中所发挥的作用更加显著。而这二者在农村与城市来源的被访者中有一定区别,来自农村的被访者利用内生性社会网络的概率要比来自城市的被访者高,分别占总体的28%与22%。
由此发现,家政服务员的社会网络不断地与外部环境发生联系,但其根源仍然要追溯到其内生性社会网络,不管是从进城的方式还是重新选择家政公司或者雇主,或者跳槽离开家政行业,外部环境的复杂多变并不能完全改变她们对内生性社会网络的依赖和动员。即使在构建城市社会网络的过程中,她们多数还是利用内生性社会网络起步的。
二 内生性社会网络的成因
社会学历来注重对社会行动与社会结构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作为行动主体对行动策略的选择受到两方面因素影响,一是来自所处的外在的制度背景,二是来自自身的生命历程。对于家政服务员而言,这两方面因素的影响都在起作用。以社会网络分析为核心的新经济社会学就是要破除这种二元对立,从而为结构与行动、宏观与微观搭建一个桥梁。[4]本文认为,影响家政服务员选择社会网络的因素中,归根结底可以划分为结构与行动两类。在对来自农村的家政服务员选择内生性社会网络的分析中注重两方面的影响因素,一是家政服务员所处的制度背景,即我国当前家政服务市场的状况,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家政服务员的行动选择,同时又为她们提供了行动必须遵循的规则;二是家政服务员自身生命历程对她们行动选择的影响。
(一)非正规的就业环境
我国家政服务市场尚未规范的现状使得其间各种位置及其相互间的关系不是很稳定,无法根据现有的资格认证体系将家政服务员区分开来。从林南先生的分析角度看,家政服务市场目前的地位体系不稳定、权威不明确、规则不清晰、代理人不规范,这使得从事这一行业的各方行动者难以形成统一的规则体系。[5]
张燕在香港工作过两年时间,对香港的家政服务行业比较了解。她说“在香港,家政服务员被称为‘家政助理’,这些人主要是文化程度较高的‘菲佣’。像我们这样从内地去的家政服务员不是很多。内地女孩的服务水平和适应能力难以与‘菲佣’相比,所以待遇也比不上‘菲佣’。在香港,‘家政助理’像其他工种一样正规,既要培训也要考试,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当家政服务员。所以,她们不会像内地保姆那样会受到歧视。”
(编号4,28岁,高中,江苏农村)
从张燕的经历可以看出,她背后的社会制度显示出来的问题是我国内地家政服务员多数缺乏保障,且遭遇过社会歧视等不公平。在涉外家政服务行业中,菲律宾无疑是最成功的典型案例。菲律宾明确要求,从事家政服务的人员必须具有一定资格。她们比我国家政服务员的综合素质要高出很多。从国内家政服务行业的现状比较中可以看出,社会网络在家政服务行业和我国大量非正规就业领域中普遍存在①“非正规就业”,指未签订劳动合同但已形成事实劳动关系的就业行为。这种现象在家政服务业比较普遍。,并发挥着巨大作用,这是由我国的制度背景决定的。由于家政服务业在我国尚未形成统一规范的市场、行业守则,也没有完善的立法;同时,家政服务员的素质参差不齐,行业从业人员缺少正规培训。这些就更使得家政服务员无法依靠正规渠道求职或解决难题,只好转而依靠自身构建的社会网络。
(二)女性的生命历程
生命历程②自上世纪60年代在美国出现以后,以美国埃尔德(Elder)教授为代表的生命历程(Life Course)研究在国外得到了迅速发展,其创新和生命力的集中体现应该在于其时间观。(life course),指个体在一生中会不断扮演的、社会规定的角色和事件,这些角色或事件的顺序是按年龄层级排列的。其提出者埃尔德(Elder)同时也认为,年龄、成长和死亡这些生物意义在生命历程中是由社会建构的,年龄层级表达的也是一种社会期望。[6]显然,生命历程理论极力寻找的是一种个体与社会的结合点,它试图找到一种将生命的个体意义与社会意义相联系的方式。对于一名农村妇女而言,她的生命历程中有几个事件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这几件事情主要是结婚、生子等人生大事。对于她们来讲,丧偶与离婚亦是非常重要的事件。这些事件对于她们而言意义尤为重大。
在这些重大生命事件的背后,是传统社会文化对农村妇女的角色定位和社会性别分工将女性的活动范围限定在家庭之内,主妇角色、母亲角色、妻子角色、女儿角色被视为女性所特有的性格,在这些“女性意识形态”中还存在一种倾向,即将女性判定为专门为子女及家庭提供服务的存在。因此,作为一个女人,生育和从事家务活动是她的天职,根本不需要再进行任何正式或非正式的职业培训,或者说女性天生就能胜任家政服务员工作。
许多工厂的生产作业都是一种简单的重复劳动,根本不需要懂多少专业的知识或技能。但是在来自农村的家政服务员的想象中,已经先在性地存在着某种预设,即家庭以外的劳动场所都是她们所不熟悉的领域,她们对在这些场所的工作毫无把握。但从事家政服务工作就不一样了,这是她们驾轻就熟的工作,她们从小就开始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做家务已经内化到她们的社会性别之中,只要她们承认自己是个女人,她们就应该会做家务;即使她们什么都干不了,至少她们能做家务。从事家政服务业,仅仅意味着将在自己家做家务变成在城市中的雇主家做家务,所有的工作模式和流程都是既有的,只需要进行简单移植即可。(周大鸣,2007:231)
(三)日常生活的挤压
张玲的第一个雇主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她在第一个雇主家工作了7年多时间,主要任务是做饭、带孩子。后来她又通过老乡介绍到了AN家政公司。下图是张玲的每日生活图。
(编号3,47岁,小学,四川农村)
家政服务员张玲的每日生活图
像张玲这样的家政服务员每天就是这样周而复始。通常情况下,她们不仅工作强度远比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要大得多,而且工作时间多数也超过8小时。由于被访者的家庭生活困难,丈夫有病在家,女儿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儿子读大学每年要交学费,所以她压力很大。因为手机费和路费,她很少与亲戚朋友联系。这些由于经济原因的制约,她的社会网络不仅无法扩展,而且难以得到有效维护。社会网络在她身上难以起作用。这里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同样的社会网络在发挥作用时也会因人而异,拥有相似社会网络的人的行动可能完全不一样。这就需要深入考察每个案例背后的社会背景、家庭背景等。
三 内生性社会网络的影响
(一)社会交往
研究发现,通过内生性社会网络找到工作的家政服务员离开家乡来到北京,其社会交往范围非常狭窄,她们的社会支持网络有限,进入北京以后,也没有与北京当地人建立交往关系,除了雇主和介绍她来北京工作的亲戚或朋友以外,通过内生性社会网络求职成功的家政服务员与北京人的接触非常少。研究结果显示,她们的社会网络中除了雇主一家人,结交的老乡数量最多,北京当地人数量最少。这一现实不利于她们真正地融入本地社会。多数依靠内生性社会网络外出打工的家政服务员与家人的交流比较匮乏,双方由于交流次数少、时间短,因而对彼此的内心世界和情感需求的了解程度很低。从家政服务员对自己与家人相互的了解程度的评价看,只有四成家政服务员认为家人完全了解自己的情况。同样,家政服务员认为自己完全了解家人情况的比例也仅占四成,双方缺乏真实而坦诚的情感交流。
(二)工作流动
已有研究表明,在农村进城务工人员所从事的各个行业中,家政行业与建筑行业的工人的流动性较高。由于缺乏社会保障,他们为了获得更高的收入而不得不经常更换工作或雇主。对于家政服务员而言,更换雇主有的原因多种多样,主要是双方矛盾的不可调和。调查显示,农村进城务工人员在城市中的工作是相对稳定的,家政服务员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进城后长期从事家政服务。但就从事家政服务行业而言,她们也经常更换雇主。对于“你最长在一个家庭中工作多久”问题,34%的被访者回答“3-6个月”,25%的被访者回答“6-12个月”,27%的被访者回答“1-3年”,5%的被访者回答“3年以上”。同时,访谈结果表明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家政服务员“曾经在1-3家家政公司找过工作”,因为每家家政公司收取的中介费和提供的服务都不一样,家政服务员选择家政公司时也注重“货比三家”。
(三)婚恋选择
在访谈对象中,来自农村利用内生性社会网络的家政服务员大多数第一次外出打工的年龄在20岁上下。在她们未来的5-10年时间里,这些外出的农村女性在打工期间将面临恋爱与婚姻的抉择。调查结果显示,未婚被访者在打工期间没有谈过恋爱主要有五个方面原因,一是认为自己“年龄还小”的占24.5%,二是觉得自己“没有时间”的占21%,三是因为“没有机会”的占14%,四是由于“父母不让找外地人”的占37%,五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占3.5%。在很多被访者看来,父母包办婚姻是一种常态,既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也不会意识到这种做法是违反《婚姻法》的。虽然很多年轻的家政服务员在进城前曾寄希望于“婚姻改变命运”,但现实情况却常常让她们心灰意冷。
四 内生性社会网络的差异
(一)城乡差异
研究表明,在缺乏正式就业渠道的前提下,来自农村的家政服务员更加依赖于先赋性的社会网络。在她们从农村进入城市的时候,内生性社会网络成为她们的主要依赖。进入城市以后,内生性社会网络为她们在缺少社会保障和缺乏情感支持的情况下又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帮助和支持。研究发现,来自农村的家政服务员利用内生性社会网络进行社会资源动员的比例高于来自城市的家政服务员(74%,44%),而来自城市的家政服务员利用外延性社会网络的比例高于来自农村的家政服务员(26%,56%)。
(二)生活方式差异
研究表明,生活在相对封闭环境的家政服务员更倾向于使用内生性社会网络。这是因为在农村时,她们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社会环境中,日常接触的人多数是由先赋性的血缘和地缘关系所限定的;到城市后,她们工作、生活在雇主家庭,平常能够接触外界的机会比其他职业女性要少得多,而接触到的人多数都与雇主家庭有关系。通过分析访谈内容发现,内生性社会网络对于家政服务员而言具有先赋性,因此她们在进城务工时主要依靠家乡的亲戚、朋友的介绍。即使进城后,她们在解决自己遭遇的各种困难和问题时,能够动员的社会资源主要还是内生性社会网络的成员,多数人在有了较长时间的城市生活经历后才会逐渐丰富外延性社会网络。
(三)福利保障差异
研究表明,福利保障状况较差的家政服务员更倾向于使用内生性社会网络。因为那些福利保障状况好的人可以寻求制度上的保障,而不需要利用社会网络,尤其不需要利用内生性社会网络对自身的权益进行保障。但对于大多数农村进城务工女性而言,内生性社会网络往往是她们最可靠的福利保障的替代。有九成以上来自农村的家政服务员认为,内生性社会网络是她们最重要的保障,是她们“解决各种困难和问题”的重要的社会资源。
(四)个人经历差异
个人经历比较平顺的家政服务员更倾向于使用内生性社会网络,而经历坎坷的人则倾向于使用外延性社会网络。研究发现,一些年龄较大的家政服务员经历过婚姻上的挫折,她们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人知道自己在外面从事家政服务工作。因此,她们在找工作的时候倾向于寻求外延性社会网络,从而对内生性社会网络进行一定程度的信息屏蔽。婚姻失败的家政服务员一方面为摆脱自己的“困境”,另一方面也为了寻求新活路。
五 结语
本文通过对北京市家政服务员的社会网络研究发现,社会网络存在着内生性与外延性两种类型。而对于家政服务员而言,内生性社会网络对他们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本文通过考察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发现,家政服务员所处的非正规就业环境、作为女性所独特的生命历程、日常生活的压力在其中的作用等因素决定了他们难以发展出外延性社会网络,而更可能依靠内生性的社会网络。笔者既而考察了这种内生性社会网络对家政服务员的社会交往、工作流动以及婚恋的选择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笔者同时也研究了这种内生性社会网络并不是铁板一块的,对不同的人群而言具有差异性。这种差异性主要表现在城乡差异、生活方式差异、福利保障的差异、个人经历的差异。从这样的研究说明,为了更好地使家政服务员融入城市,使他们建立更为稳固、可靠的社会网络,需要从城乡体制、社会福利、日常生活等民生建设的范畴着手,逐步改善。
[1]费孝通.乡土中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20-25.
[2]李沛良.论中国式社会学研究的关键概念与命题[M]//东亚社会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65-76.
[3]孙立平.“关系”、社会关系与社会结构[J].社会学研究,1996(5):22-32.
[4]格兰诺维特.找工作——关系人与职业生涯的研究[M].张文宏,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1.
[5]林 南.社会资本——关于社会结构与行动的理论[M].张 磊,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54-75.
[6]埃尔德.大萧条的孩子们[M].田 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292-302.
(责任编辑 李雪枫)
Endogenous Relational Network:Cause,Influence and Difference:A Research on the Social Network of Household Servants in Beijing Area
LI Chun-xia,ZHANG Hui-qiang
(Department of Sociology,Peking University,Beijing100871,China)
On the basis of the existent theories of social network,the paper puts forward two notions named“endogenous relational network”and“extensional relational network”.And then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questionnaires and interviews,the author argues that the relational network is more endogenous among household servants in Beijing area.Subsequently,this paper makes a research on the cause,influence and difference of this endogenous relational network.
household servants;relational network;endogenous relational network;extensional relational network
D669
A
1000-5935(2012)05-0071-04
2012-04-16
教育部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11YJC840021);中国博士后基金项目(20110490215)
李春霞(1972-),女,江苏盐城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后、研究员,主要从事经济社会学、人口社会学研究;
张惠强(1985-),男,福建惠安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生,主要从事经济社会学、组织社会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