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辞对比\\翻译及对外语教学的启示
2011-12-29冯为兰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11年2期
摘要:修辞,不论是交际修辞还是美学修辞,一直都是翻译中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和必须研究的内容。进行英汉修辞对比研究有助于丰富翻译理论、指导翻译实践,并对我国的外语教学有一定的启示作用。本文通过汉英修辞对比来探讨修辞与翻译的关系,及对外语教学的启示。
关键词:交际修辞;美学修辞;对比;翻译;启示
一、引言
修辞学起源于古希腊的雄辩术,研究遣词造句、段篇安排以及辞格的运用。虽然我国的汉语修辞研究源远流长,但英语修辞研究则起步较晚。虽然20世纪60年代王佐良先生就曾撰文论述英语修辞在外语教学中的地位和作用,但真正开展研究则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将英语修辞同汉语修辞加以对比研究是当前我国的英语修辞研究主要方向之一。
讲翻译而不讲修辞,有的问题是难以说清的。译文要地道。必须注意修辞。修辞效果往往是检验译文质量的重要尺度。译者如不能正确地解码原文的修辞现象,那么译文的正确性势必受到影响;但仅能正确解码,却不能有效地编码,译文又常常面临不够地道的困境。所以,在汉英修辞对比分析的基础上讨论翻译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汉英修辞对比分析
毛荣贵先生在《英译汉技巧新编》(2001:63)一书中写道:修辞近在咫尺。只要打开书本,可以说是随处可见,俯拾即是。修辞过去被认为是阳春白雪,主要运用于文学语言,但现在它已日渐被人们普遍接受,“飞入寻常百姓家”。
我国现代修辞学的奠基之作《修辞学发凡》(陈望道,1979)从修辞的功能着眼,将修辞区分为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两大类。前者要求“伦次通顺;词句平匀、安排稳密”,后者则强调语言要形象化,要注意辞格的情当运用。20世纪的西方新修辞学界体现出两大研究分支:语体文体修辞学和人文修辞学。在人文修辞学的范畴中,英语修辞包括两个侧面:交际修辞(communicative rhetoric)和美学修辞(aesthetic rhetoric)。前者在内容的表达上偏重于炼字锻句、明确流畅,在形式上偏重于平匀缜密、严谨妥帖,总体上讲究逻辑严密、叙述准确,从而有效地发挥语言的交际功能。
从以上阐述中可以看出,汉语中的消极修辞和英语中的交际修辞等同,而积极修辞与美学修辞是对应的。虽然交际修辞(消极修辞)和美学修辞(积极修辞)各有各的特点和任务,但在实际言语交际过程中,二者往往是交叉的、重叠的。在翻译实践中也是两者并用,密不可分。
2.1 交际修辞
为增强表达效果,各种语言都要求炼字锻句,都要求明白、确切地表达思想。一篇优秀的文学作品之所以流传深远,不单单是因为它有动人的故事情节,还因为它有优美的语言表达。交际修辞之所以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就因为它讲究遣词造句的准确性、精炼性。那么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不仅能够理解原文的交际修辞,还要会运用目的语的交际修辞手段再现原文的语言特征。这势必就离不开使用词典等工具书。但问题在于,当面对一个英文单词的多种汉译时,译者该如何选择?这就是交际修辞的问题,确切地说,就是选择的问题。
在英语修辞学研究和汉语修辞学研究中,人们都注重到了选择的问题。“选择就是修辞”。吕叔湘先生曾指出:修辞学。照我们的看法,应该是在各种可供选择的语言手段之间,各个(多是同义的)词语之间,这种句式之间,各种篇章结构之间,各种风格之间进行选择。选择那些最适合最需要的,用于当前特定的目的。这样看来,英汉两种语言对交际修辞的研究也就是做好如何更好地“选择”方面的研究。有的修辞因误译使读者产生理解上的困难,大多也是出于选择不当。以《简·爱》为例:
my terror had passed its climax;other feelings succeeded.(P5)
我的恐惧已经越过了极限,被其他情感所代替。
作者在原文中使用了succeeded一词,而没有用came.came after等词就是想简明扼要地表达“而代之”之意。Succeed在原文的上下文里意为“to come next aftzr and take the place of”(《牛津现代英汉高级词典》),意思是“跟着来了并代替”,在字典上可译为“继往、继续或替”。此时,译者就需根据上下文和内在逻辑联系选择适当的词语。此句中的一个“代替”既传达了原文的意味又符合了中文的表达习惯。
2.2 美学修辞
人们在言语交际的过程中为达到理想的表达效果。就在切合语境的要求下,积极而有效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法或修辞格,将语言表现得生动、形象,富于说服力,给人以美的享受,这就是美学修辞。美学修辞是以交际修辞为基础的,是修辞学的重要内容。如果说交际修辞是敲开读者或听者的心扉,进入对方的心房;那么美学修辞就是要进而拨动内心深处的某一根弦,激发共鸣,享受多重的美感体验。美学修辞指的就是修辞格,也称为修辞方式或修辞手法。它是在人们长期的语言实践中逐渐形成的。它能美化辞藻。增强话语的可接受性,提高交际效果。
英汉两种语言的诸多差异和某些修辞格的特殊性增加了其在两种语言间互译的难度。在此以英语的transferred epithet为例来进一步理解和体会英汉在美学修辞上的差异。
“Don't worry,son,we'll show them a few tricks”,Darrow had whispered throwing a reassuring arm around my shoulder as we were waiting for the court to open.(John Scopes:The Trial That Rocked the World)
我们在等候法院开庭,这时这洛亲切地搂着我的肩膀小声安慰我说“放心吧,年青人,我们将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例中的reassuring在原文中是修饰arm的,但如果象有的译者那样将其译成“一条保证的胳膊放在我肩上”,则不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很难为读者所接受。这样处理,译文与上下文语义联贯松散,致使达罗的语言内容和动作不能谐调契合,影响原文的表现力。在英语中,“reassure”的基本词义是“remove the fears or doubts;restore to confidence”。该词作为arm的修饰语与达罗的话语内容配合得恰到好处。完全是为了安慰和消除对方的顾虑,树立其信心,达罗才以这种口吻,这种方式说这番话。因此,在翻译时,“reassuring”的词义选择不能只考虑原文的修辞格,还应考虑具体语境、话语方式和内容及上述两种因素。此处采取的意译的变通形式正是出于上述考虑。
三、修辞与翻译的关系
翻译是一门科学也是一种艺术,它的再创造性决定了它在语言学习中属于高级层次。通过语言对比分析,尤其是修辞的对比分析,进一步掌握两种语言的使用特点,力求在译文中再现原文文采。译者表达如何。首先取决于他对原文的理解程度,同时则最终取决于他目的语的修辞素养,因为修辞能力更多地来自后天系统地学习。人与人之间语言能力的最大差异也多发生在修辞能力方面。
然而,修辞却是翻译中最为棘手的问题之一。许多修辞手段都是巧妙地运用本民族语言的特点,形意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要用另一种与其差异很大的语言再现这些特点,自然困难重重。对译者而言,加入功底不凡,深知两种文化、两种语言各自修辞格的奥妙,理解透彻,妙译一般来说也就水到渠成了。(毛荣贵。2002:71)不管是交际修辞还是美学修辞一直都是翻译中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和必须研究的内容。进行英汉修辞对比研究有助于丰富翻译理论和指导翻译实践,促进翻译学发展。翻译实践告诉我们,对双语研究得越深,对双语内在规律了解得越深刻,对原文理解得也就越准确,运笔自觉性也就越高。比较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只有从根本上提高译者欣赏双语的水平和写作能力才能深刻理解原文,准确表达原文的思想和风格。
四、对外语教学的启示
英语大部分常用修辞格都可以在汉语中找到相同或相类似的表达方式,但在相类似之中又有一些各自特点,而且在分类上互有参差,只有通过对比,才能深入理解和掌握他们。基于这种观点,笔者以为,汉英修辞对比及其与翻译的这种关系对我国的外语教学有一定的启示意义。正确认识修辞与翻译的辨证关系,有利于进一步认识语言的本质,也有利于语言教学,特别是外语高级阶段的学习。然而,我国汉语和外语教学界实际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忽视修辞教学的现象(李国南,2001)。
我国英语教学中学生的翻译、写作等应用能力提高较慢,这与长期存在的偏重语法、对修辞重视不够甚至忽视修辞有一定的关系。(李志岭,2008)翻译和写作等应用能力提高慢实际上就是语言能力问题,当然这包括语法也涉及修辞的问题。学习者能做到“学以致用”不容易,但如果连影响学习的因素都没有从根本上找到,那么就无从谈起“用”了。当语法正确但语言仍不够地道时,恐怕就得从修辞方面人手考虑问题的所在了。言语与文章之道,说到底是“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刘勰,1998:2)的过程,但有“心”者未必有“言”。因为有时存在“意胜而语不胜”的情况。这里所谓“语不胜”多是对修辞的无奈。
所以,英语教学中应加强对修辞知识的传授,尤其是在汉英修辞对比分析基础上的传授。另外,还须将所传授的修辞知识及时引入到翻译等其他相关学科,做到学以致用。
参考文献:
[1]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79。
[2]李国南,英汉修辞格对比研究[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1。
[3]李志岭,修辞对语法的超越及其对外语教学的启示[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08(3)。
[4]刘勰,文心雕龙[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5]毛荣贵,英译汉技巧新编[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6]张芳杰主编,牛津现代英汉高级词典[M],牛津:牛津大学出版社,1984: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