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儒家思想
2011-12-08邢梅玲
邢 梅 玲
(延边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吉林延吉133002)
自汉武帝推崇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真正成为了维护中国古代封建帝王统治和禁锢人们思想行动的最强且最有效的工具。这也就决定了始创于孔子的儒家思想,历经两千多年的传承,不断被一代又一代诸子名儒所重视、充实、发展、细化,继而成为了中国封建社会最具影响力的社会主流意识和价值观。
1893年毛泽东生于湖南湘潭韶山冲一个农民家庭,时值清朝末年。那是一个将儒家思想尊为正统的封建时代,人们的言行举止皆被严格限定于由儒家思想为中心所构建出的条条框框之中,“不逾矩”为世人称颂。可以说,毛泽东是中国最后一代受过传统儒家思想系统教育的知识分子,从《三字经》到“四书五经”,他的成长自然沉浸在以儒家思想为主流意识和价值观的熏陶之中。
这样的成长轨迹,按理毛泽东应该成为一个当时最常见的迂腐秀才,但从他的生命历程来看,毛泽东却选择了成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并在晚年发起了对孔子及儒家思想强烈否定的思想运动。从尊儒到贬儒,这样的转变缘何而来?对儒家思想是单纯的继承还是批判的继承?其个中原因值得我们去发掘和探讨。
一、少年时期毛泽东对儒家思想的“机械式尊崇信服”
如前所言,毛泽东生在一个将儒家思想尊为正统的封建时代,少年时期接受的是那个时代最为传统的私塾教育。虽然在当时清朝统治机构内部出现了一系列围绕守旧与维新之争的大辩论,但是由于地处偏远农村地区,信息滞后、闭塞,以至于许多新思想未能给毛泽东幼年生活带来改变和影响。
自8岁入南岸私塾就读以后,毛泽东启蒙于《三字经》、《论语》等儒家幼儿学前读物,1904年转到韶山关公桥私塾后,开始系统学习“四书五经”等经典著作,1905年至1906年复又转至桥头湾私塾,埋首于《公羊春秋》、《左传》等一系列经史中。经年累月的儒家正统思想教育使少年时期的毛泽东对孔子和儒家思想自发地产生了“机械式尊崇信服”,即对儒家思想及其经典著作进行机械记忆后,年幼的毛泽东并没有能力去辩证看待自己所学的知识,因而会对儒家极为尊崇的圣人孔子产生机械式的尊崇信服。这一点在1936年毛泽东同美国友人斯诺的谈话中有所提及:“我过去读过孔夫子的四书,读了六年,可是不到位。那时候很相信孔夫子,还写过文章。”[1]
少年时期的这些机械式记忆的印迹,毛泽东终其一生也难以抹去。美国学者霍勒布尼奇在20世纪60年代对《毛泽东选集》作了一次统计,说其中所引用的全部语录里面,儒学和新儒学所占的比重达到22%,居各种语录之首。[2]但有一点必须强调,少年时期的毛泽东对儒家思想更多的是迫于那个时代尊儒、尚儒的形势而被动地对其进行的有限接受,并非发自内心的信服。当时,毛泽东正处于一个迥异于儒家经典著作宣扬的现实社会:内忧频繁,外患不断,阶级矛盾异常尖锐,处于社会底层的广大劳动人民饱受剥削与压迫。正是这些残酷的社会现实以及尖锐的阶级对立,逐步瓦解了毛泽东对儒家思想依稀产生的“机械式尊崇信服”,引发出少年毛泽东心中懵懂的对儒家思想的质疑。这为后来青年时期的毛泽东接受马克思主义,成为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奠定了牢固的思想基础。
二、五四运动后至建国初期毛泽东对儒家思想的“扬弃”
结合毛泽东在五四运动期间的随笔、论文和友人书信来看,渴望成就一番事业的他,热衷于发掘儒家思想中的合理因素。他继承了儒家思想形式上的具体框架,而对于实质内容大加鞭挞,更倾向于运用当时所学去填充他所继承下来的形式上的框架。尽管少年时期的“正统”烙印无法磨灭,但自走出乡关、投身于新文化运动浪潮中之后,毛泽东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开始逐渐有了质的转变,特别是实践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俄国于1917年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这一事件,给当时包括毛泽东在内的许多知识分子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可以说,毛泽东对儒家思想的“扬弃”是建立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之上的一种正确对待传统文化的做法。这样一来,不仅能涤荡儒家思想中的腐朽糟粕,而且能批判地汲取其中有利于革命事业的养分和精华。正如毛泽东本人所言,“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珍贵遗产。这对于指导当前的伟大的运动,是有重要的帮助的”。[3]总的来看,毛泽东对儒家思想的“扬弃”,集中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关于儒家“伦理”思想
前文提到毛泽东本人继承了儒家思想形式上的具体框架,而儒家“伦理”思想,正是其中最能起到深刻影响中国人民作用的支架。正因看到了这一“支架”强有力的作用,他屡屡与周边友人探讨对儒家“伦理”思想进行改革的必要性。1917年7月23日,他在致黎锦熙的信中说道:“当今之世,宜有大气量人,从哲学、伦理学入手,改造哲学,改造伦理学,根本上变换全国之思想。此如大纛一张,万夫走集;雷电一震,阴阳皆开,则沛乎不可御矣!”他的这种“改造哲学,改造伦理学”的思想传播并未止步于此。时隔一个月,毛泽东与张昆弟相约畅游湘江之后一同前往蔡和森家,三人再次围绕其伦理革命的主张进行交流。他说:“现在国民性惰,虚伪相崇,奴隶性成,思想狭隘,安得国人有大哲学革命家,大伦理革命家,如俄之托尔斯泰其人,以洗涤国民之旧思想,开发其新思想。”[4]
毛泽东认为个人意志是一切人类改良计划的关键所在,既肯定了个人在自然规律面前的主观能动性,又强调了个人自我修养的重要性。毛泽东批判地继承了儒家伦理模式中对意志和自我修养的看法,但这种继承的前提在于,能否把它们与中国革命紧密联系起来,始终以革命为首要的服务对象。意志与自我修养,尽管在毛泽东有关人的行动和人的意识变化的思想中占有首要地位,但它们都服务于毛泽东的目的,服务于革命意识的创造,而不是被导向为儒家称颂的对圣贤和血缘宗室盲目服从的关系。就这一意义而言,毛泽东颠覆了儒家千百年来的核心价值观,从当时武装革命的需要出发摒弃了儒家思想中诸如“三纲五常”、“存天理,灭人欲”等消极因素,在吸收了儒家“伦理”思想中积极因素的同时,创造出符合革命建设实际的新的伦理机制。
(二)关于儒家“民本”思想
“民本”出自《尚书·五子之歌》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意思是“民”乃是国家的根本,只有重视“民”,国家才能安宁。而孟子在继承孔子仁爱思想的同时,进一步发展出“仁政爱民”的民本思想,在《孟子·尽心下》中明确指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后,历代儒家的有识之士对民本思想都进行了不同程度上的阐发,重视民本思想。
回顾历史我们不难发现,民本思想是一种理想色彩浓厚的理论,尤其在封建君主专制主义时代更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存在。即便出现了诸如“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康乾盛世”等几个古代社会少有的治世,也有几位开明帝王不同程度地实践过民本思想,然而,从严格意义上讲,“民本”作为儒家学派的一种政治价值理想,是建立在巩固王权秩序这一基础之上的,其最终目的仍然是为了维护其对“民”的封建统治和剥削压迫。在统治阶级看来,重“民”多少,原先固有享受的特权和利益就会失去多少。因此,在封建王朝中,“重民”的实现与否以及具体实现的程度,由于过分依赖于统治阶级内部对自身既得利益和特权的让渡许可,其实践效果总难免会大打折扣。
儒家的民本思想,为毛泽东的人民民主思想的形成提供了一定的政治营养,也为毛泽东的政治实践提供了丰富的历史借鉴。在成为一名马克思主义者后,毛泽东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着重批判了封建统治阶级对社会底层劳动人民的压迫和剥削。在他看来,人民群众不但是历史的开拓者,更是人类社会全部物质财富的创造者,蕴藏着无限的智慧和力量。马克思主义的教育以及革命战争的磨砺,使毛泽东深刻领悟到让人民群众当家做主可实现千百年来尊儒家思想为正统的封建王朝无法企及的“民本”,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以人民群众切身利益为根本的社会理想。这也是他长期一直坚持“始终保持党的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性质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5]的深层原因。
综上所述,毛泽东结合中国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实践,批判地继承了儒家“民本”思想,形成了具有实践意义的民主政治理念,创造出了尊重、相信、依靠和为人民服务的无产阶级人民观,把传统儒家的民本思想升华到一个更高、更新的理论层面。
(三)关于儒家“知行”思想
综观毛泽东在这一时期的活动,他既重视对国家社会的直接变革,也重视对人民群众的观念和思想的改造,强调认识和行动的统一。在毛泽东青年学生时代的笔记中,提到了“宁都三魏”之一的魏禧,并运用魏禧著作的序言解释了他所谓的有用学问——作为明白推理的结论并能付诸实用的学问。这是毛泽东关于“知行统一”最早的看法,直至后期,毛泽东才逐渐认识和吸收了王阳明的“知行合一”的思想。从毛泽东的《实践论》来看,他本人也自觉把自己当成了马克思和王阳明的实践理论之间的中介。
可以说,毛泽东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因为马克思和王阳明的实践理论之间仍有很大的差距,至少它们对哲学研究的态度就不一样。马克思的实践是直接反对唯物主义忽视人的意识的那种赤裸裸的庸俗性的,[6]他把认识置于行动之前,试图运用辩证法来解决西方哲学史上抽象理论与具体实践之间所谓的二元论问题。而王阳明的实践形式不是作为解决真理问题的逻辑方法提出来的,而是为了预防因过分追求抽象的诸如“善”的存在之理,从而忽略了从事世俗活动的必要性。王阳明坚持强调“良知”在对意志做出判断时所促成的对具体行为的道德规范,从而使得认识更加依赖于事实。它的解决方法是一种平等相容的一元论,是一种包含整个宇宙和强调变革事物以知之的实践。
毛泽东把这两种实践形式进行了结合,强调特殊革命意识的重要地位,在他看来,行动取决于个人意志和历史普遍性,只有把这两者联系起来才能真正运用到实践中去。
三、20世纪50年代以后毛泽东对儒家思想的“革命性批判否定”
在此之前,毛泽东对待儒家思想,特别是孔子,是站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角度进行扬弃,批评态度是科学的且趋于温和的。但是到了20世纪50年代,出于现实性的需要,毛泽东开始逐步否定儒家思想,文革期间更为强烈,直至1974年的“批林批孔”运动将对儒家思想的革命性批判和否定推向了高峰。据此,本文按时间顺序分两个阶段进行论述。
(一)20世纪50年代至70年代初阶段
这一时期,毛泽东保持了先前对待儒家思想的基本态度,但对孔子及儒家思想渐渐显现出排斥和不满的情绪,这种不满大多来自于当时儒家思想在人民群众中的“植根式”的渗透,认为其一定程度上拖了新中国发展前进的后腿。为解决当时局面,他在保持扬弃的同时,采取了渐进式的批评孔子的方法。如“曲阜县是孔夫子的故乡,他老人家在这里办过多少年的学校,教出了许多有才干的学生,这件事是很出名的,可是他不大注意人民的经济生活……社会主义比起孔夫子的‘经书’来,不知要好过多少倍”。[7]到了20世纪60年代,毛泽东直接给儒家的两位代表人物——孔子和荀子贴上了“阶级”的标签,说“孔子是唯心主义,荀子是唯物主义,是儒家的左派,孔子代表奴隶主、贵族,荀子代表地主阶级”。[8]
毛泽东正式提出“批孔”,是在1973年。1973年3月,党中央召开工作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谈到“批林”问题时,就谈到了要批尊孔思想。这表明在他眼里,儒家思想已沦为政治斗争的工具,已不再需要“扬弃”对待了。此外,在批评孔孟儒家观点的同时,毛泽东特意引入了法家,多次公开表示自己认同法家、轻视儒家。他还给江青详细讲解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些儒法斗争,说:“历代政治家有成就的,在封建社会前期有建树的,都是法家。法家主张中央集权、郡县制,在历史上一般说是向前进的。这些人都主张法制,犯了法就杀头,主张厚今薄古。儒家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都是主张厚古薄今的,是开倒车的。”[9]毛泽东还列举出当前党内修正主义派和历史上反动阶级的代表人物,目的是扩大“批孔”的影响力。这说明,毛泽东对儒家思想的批判否定日益尖锐,“批林批孔”运动应运而生。
(二)1974年至1975年“批林批孔”运动阶段
如前所述,全国各大报刊陆续发表了许多“批孔”文章,对毛泽东提出的“批孔”加以积极热烈的响应。一时间,“批孔”声势大振。为进一步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批判尊儒思想的活动,1974年元旦发表的“两报一刊”(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社论强调:“党委要抓大事,大事不讨论,埋头干小事,这样很危险,势必要搞修正主义。”那么什么是大事呢?社论提出:“要继续深入搞好批林整风。中外反动派和历次机会主义路线的头子都是尊孔的,批孔是批林的一个组成部分。”①这篇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姚文元撰写的元旦社论向全国公开放出的政治信息表明,“批林批孔”作为当年的政治任务之一被提了出来。
根据毛泽东的批示,1974年1月18日,中共中央以当年一号文件正式下达《关于印发〈林彪与孔孟之道〉的通知》。《通知》说:“资产阶级野心家、阴谋家、两面派、叛徒、卖国贼林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孔老二的信徒。他和历代行将灭亡的反动派一样,尊孔反法,攻击秦始皇,把孔孟之道作为阴谋篡党夺权、复辟资本主义的反动思想武器。”②以中央这个文件为标志,“批林批孔”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起来。此时的毛泽东,在对待儒家思想的态度上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从原来的扬弃转向了革命性批判。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毛泽东批准发动“批林批孔”运动,绝不是希望再度出现动乱局面,而文革带来的长期社会动乱、国民经济的严重破坏和人民的强烈不满,本来就违背了他“大乱导致大治”的初衷。这时因“批林批孔”运动而再度出现的严重混乱局势,使得毛泽东逐渐意识到运动中许多做法所潜伏的危害性。这时的他,尽管仍然对儒家思想抱有批判否定态度,但出于稳定局势的需要,毛泽东隐约有了结束“批林批孔”的意思。
四、毛泽东对儒家思想前后转变的原因分析
为何毛泽东对儒家思想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呢?
(一)由“机械式尊崇信服”转向“扬弃”
之所以产生这一转变,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受五四运动的影响。1918年,怀揣着救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的赤子之心的毛泽东走出乡关,来到北京大学——当时五四运动的中心。在北大求学的这段时间,毛泽东与当时思想进步的各地新青年知识分子频繁交流,尤其对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有诸多认识和独到的见解。随着对马克思主义认识的不断深入,毛泽东开始反思质疑自己先前所受的儒家正统教育。而青年时期也曾信仰过儒家思想的毛泽东,在清楚认识到儒家思想的僵化教条、不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之后,尝试着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新的救国救民的思想武器。
第二,受马克思主义的影响。1920年前后,毛泽东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儒家思想不再是他个人信仰的绝对权威,他转而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成为了一名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但他早年深刻的儒家思想烙印令其无法从根本上对儒家思想进行切割。在系统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之后,毛泽东找到了两全齐美的办法:主张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采取批判继承,即扬弃的态度,批判吸收儒家思想中的精华,摒弃了诸如“三纲五常”等糟粕和对革命事业起阻碍作用的东西。
(二)由“扬弃”转向“革命性批判否定”
由“扬弃”转向“革命性批判否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取决于更强的“现实性”的需要。“文革”后期,晚年毛泽东在思想上陷入了深刻的两难境地:一方面,他希望结束文革带来的长期社会动乱局面,重振遭到严重破坏的国民经济,以及安抚人民强烈不满的情绪;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却始终坚持认为“文革”的理论和实践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所必需的。他对“九·一三”事件后周恩来主持的“纠左”工作非常不满意,认为“纠左”将走向否定“文化大革命”的地步。因此,如何防止否定“文革”成为他晚年关注的核心问题。
经过长期思考,毛泽东意识到拥护或反对“文革”与中国古代历史上坚持或反对变革的“儒法之争”有着某种相通之处,希望通过批孔和肯定法家在历史上的进步作用,进行一次“思想和政治路线方面的教育”,从而肯定“文革”的理论和实践,防止“右倾翻案”和出现“修正主义”。然而,毛泽东发现儒家思想,特别是孔子的思想已经深深地植根于广大人民群众,他试图找到某种可能的方式来保证“思想和政治路线方面的教育”的实现。
作为经历过五四运动的一员,毛泽东清晰地目睹了五四运动中“打倒孔家店”的做法对中国历史走向的巨大影响力,它把几个世纪以来的已经僵化教条的儒家思想、不适应世界新形势和中国社会发展要求的旧道德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冲击,打破了封建儒家思想在思想文化上的桎梏,这无疑对当时中国的前进起到了强大的助推作用。正因为认识到这一做法对扫除旧思想、旧道德的高效性和可操作性,毛泽东根据政治运动和改造人民“尊儒”思想的需要,借鉴了这个做法。因此,解决对“文革”的态度问题,才是毛泽东对儒家思想进行“革命性批判否定”的根本原因。
五、结语
一言以蔽之,毛泽东与儒家思想之间的关系表现在阶段性和非延续性转变之上,经历了尊儒、扬弃、贬儒三个阶段。尽管毛泽东晚年发起了对孔子及儒家思想的批判,但他作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仍然保留了对其哲学基础与其基本特征的扬弃。毛泽东本人对待事物的扬弃态度,值得每一位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借鉴和学习。面对在中国传承了千年之久的儒家思想,只有站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能为我所用,为构建和谐社会所用,才能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所用。也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够从中国传统儒家思想中充分汲取先贤圣人的智慧养分,以此启迪我们和我们的下一代。
注释:
①《人民日报》、《红旗》、《解放军报》社论:《元旦献词》,1974年1月1日。
②中共中央1号文件《关于印发〈林彪与孔孟之道〉的通知》,1974年1月18日。
[1] 毛泽东在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Z].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刘思齐.毛泽东的哲学世界[M].北京:中国书店,1993.31.
[2] [美]霍勒布尼奇.毛泽东的辩证法[J].中国季刊,1964,(19).
[3] 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534.
[4] 毛泽东早期文稿[Z].长沙:湖南出版社,1990.639.
[5] 荣晨,铁缨,杨柳.评说毛泽东[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9.21.
[6] [美]魏裴德.历史与意志:毛泽东思想的哲学透视[M].李君如,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249.
[7] 毛泽东选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14.
[8] 陈晋.毛泽东之魂[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3.271.
[9] 蒋建农.毛泽东全书:第4卷[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