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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方思维的差异与美学理论创新

2011-11-20单国华

中国文学研究 2011年3期
关键词:美学事物思维

单国华

(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广东 潮州 521041)

在美学理论创新方面,特别是基本原理的探索方面,我们学术界似乎比较普遍地缺乏自信心,总是翘首西方,唯西方马首是瞻,“似乎西方人写的美学原理像科学的定理、公式一样,在世界上是普遍适用的;符合西方标准者,就是符合真理,否则就是谬误”〔1〕。因此在对待西方的态度方面,我们总是处于追随的状态,似乎没有要超越的意思,或者说总觉得无法超越。之所以会造成这个局面,笔者以为主要是思维方面的原因。中西方思维相比较而言,西方思维更有利于原理的发现,而中国传统思维则有利于应用方面的发明,而不太利于原理的发现。我们如果要在美学研究,特别是原理的探索方面走在世界前面的话,就必须在思维方面向西方学习,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形成新的中西方相结合的思维方式,才能彻底改变美学研究落后的局面。

一、两种思维的特点

西方思维是逻辑的,喜欢将事物孤立起来看待,而不太注意事物与事物之间的横向联系。它对待世界就像对待机械装置一样,将它每个部分拆散分割开来,并且每个部分都要求划分得非常清楚,无论是对物理世界还是对精神世界都是如此,因而形而上学一直是西方哲学的主流。即使是后现代的解构主义也不例外,表面上看它是反形而上学的,是反逻各斯中心的,但在思维方式上还是形而上学的。

形式逻辑可以说是这种思维方式的集中表现。概念的划分要求非常清晰,概念之间要完全分开,并且要用定义将概念的内涵严格规定下来,这显然就是一种将事物孤立、静止下来看待的方法。古希腊人对待无理数的态度的例子就能很好地证明这一点,“据说,一群与毕达格拉斯有关的数学家把一个人扔下了船,因为有人发现这个人泄露了无理数的丑闻,例如,2的平方根,可以无限地写下去,没有可预见的形式:1.41412135……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希腊数学家根本不把无理数当做真正的数字来看待。希腊人生活在一个由一个个孤立的微粒组成的世界中,无理数连续不断,无限延伸的本质是如此难以理解,希腊的数学家们很难正视这些数字。”〔2〕(p16)从“无理”这个词就可看出古希腊人对于不能清晰地划分的数字概念的困惑。不过罗素解释道:“‘无理’是从希腊语中翻译过来的单词,它的意思是‘不可测量’,而不是‘丧失理性’”〔3〕(p36)但不管怎样,这个无理数毕竟还是导致了几何与数学的分离,因为在几何中可以把它作为一个整体看待。“或许就是这个无理数使希腊的数学家们相信,数(在希腊人看来,指正整数)不适于代表实在,从而促进了几何学的发展”〔4〕几何学的概念就非常好地体现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它把概念与经验完全切割开来,不让它们有丝毫的联系,“数学运算中的数是脱离经验事物的,其中的点、线、面也是没有体积、没有粗细、没有厚薄的,它们只是些纯粹的概念。”〔5〕(p129)

中国传统思维的主流则是历史的,意象的,是从整体上,因而也是模糊地把握世界的;它并不将世界分割成零散的部分,而是从这个整体的外部推测其构成及其运行的规律,中医理论便是非常典型的例子。“中国人没有发明逻辑,中国人发明了辩证法”,〔2〕(p18)有学者认为中国传统思维轻分析重综合,即是综合性思维,此看法其实不妥。因为综合是与分析相辅相成的一对范畴,综合是相对分析而言的,倘若没有分析,怎么会有综合呢?因此笔者比较赞成整体性思维的说法。

因此中国传统思维并不划分清晰的概念,更没有对概念进行严格的规定,也就不给概念下定义,对事物的解释往往是举例或打比方的方式进行的。中国传统思维认为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完全独立的物体,更不用说有独立的精神实体,自然也就没有本体的观念,这是与西方哲学有着根本区别的地方,用俞宣孟先生的话说即是“一体与两离”,“一体是中国哲学的特点,它是指,中国哲学并不把世界描述为分离的两个,哲学的精神道也不游离于我们唯一的现实世界之外。两离是西方哲学的特点,这里,有一个可感的世界以及另一个与之分离存在的不可感的世界”〔5〕(p83)。美国心理学教授理查德·尼斯贝特关于两种思维差异的总结是:“关于世界构成的基本假设,东方人看到的是物质,而西方人看到的是物体。……对静止和变化的看法:西方人看到的是静止而东方人看到的是变化……组织世界的习惯:西方人喜欢归类而东方人更强调各种关系。”〔2〕(p28)

二、两种思维的优劣及其对美学的影响

就人类文明发展中所起的作用而言,西方思维更适合于科学原理的发现,因为只有将事物孤立起来静止下来审视,才能全面地展示该事物的种种特性,从而发现一些根本性的东西。如果不把经验、环境等因素完全抛开,事物的一些根本的属性就很难发现。“例如,牛顿第一定律说,如果物体处于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只要没有加给它外力作用,那么它就将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如果我们不超越经验的领域,要想理解这个定律是颇困难的,更不要谈发明(应该是发现——引者)这个定律了。因为在经验的领域,我们虽然看得到不加外力物体保持静止的例子,却从来也看不到在无外力情况下一个物体恒久不息的匀速直线运动”〔5〕(p129)自然科学研究中的实验方法,就是在人为设定的条件下进行的,而不是在自然状态下进行,同样是这种思维方式的表现。在《巴门尼德篇》中,柏拉图把“一”抽象出来,孤立起来,用了八组讨论,对“一”进行了多方面的考察,从而发现它的许多可能性,这种思维方法,在中国传统的思维中几乎是不可能的。笔者在另一篇文章中提出并讨论了这样一个问题:“美是什么”这个问题为什么是由西方人提出的,而不是由中国人提出的呢,〔6〕笔者的初步结果认为是思维方式决定的。西方思维在严格划分概念,并且把它们视为实体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会追问“它是什么”,也就有了定义它的冲动。

在过去了的文明史中,西方思维推动了哲学的深入发展,使西方哲学走过了从本体论到认识论再到语言论的发展阶段,带动了各门科学的发展,真正起到科学之母的作用,并推动各门科学形成完整的体系。作为西方思维方式代表的形式逻辑,更是极其有效的思维工具。我们完全有理由说,没有这样的思维,就不可能产生现代科学,也就没有美学研究的今天。

中国传统的思维则更适合于实用的发明,因为它特别注重事物之间的联系,擅长于相关性的思考,它不依赖多少原理的指导,就可完成人们所预想的方案。因此我们看到在工业社会以前,中国的发明是非常多的,这是大家所熟知的。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一书中对此有非常详尽的记载,他也在此书中提出了一个令人迷惑不解的难题:“中国的这些发明和发现往往远远超过同时代的欧洲,特别是在15世纪之前更是如此(关于这一点可以毫不费力地加以证明)。欧洲在16世纪以后就诞生了近代科学,这种科学已被证明是形成近代世界秩序的基本因素之一,而中国文明却未能在亚洲产生与此相似的近代科学,其阻碍因素是什么?另一方面,又是什么因素使得科学在中国早期社会中比在希腊或欧洲中古社会中更容易得到应用?最后,为什么中国在科学理论方面虽然比较落后,但却能产生出有机的自然观?这种自然观虽然在不同学派那里有不同形式的解释,但它和近代科学经过机械唯物论统治三个世纪之后被迫采纳的自然观非常相似。”〔7〕李约瑟认为与社会制度有密切的关系,但也同意思维方式的影响,“的确有人说过,在伽利略时代,若想发现自然界规律,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发现这一发现规律的方法。依我看,这句话果然不错”〔8〕。与西方的思维相比较,中国传统思维更适应于前工业的农耕社会,所以那时中国的发明非常多,当时社会的发达程度也远远超过了西方。而大工业时代的生产实践与发明创造都需要普遍的原理作指导,只重经验不重原理的中国传统的思维方式显然就起不了大作用了,而看似脱离实际的西方思维就走上了前台,主宰着工业时代的进程,并且取得了极其辉煌的成就。

然而到了后工业时代,西方思维的力量也有些衰退了,没有了先前的勃勃生机,似乎变得犹疑不决、徘徊不前了,当代西方哲学的状况——后现代思潮的兴起就非常清晰地表明了这一点。虽然传统的形而上学经过了解构,但也没有什么新的思想提出了,这固然有多方面的原因,但西方思维自身的弱点才是致命的。

西方思维力图要将概念绝对划分开来,这在现实世界里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因为事物之间都是紧密相连的,紧密相连就意味着事物与事物之间有过渡有交叉,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一个能让众人公认的、经得起时间检验的定义(如“人”的定义、“美”的定义等)是极其难以确定的。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一书中用了较大的篇幅讨论“游戏”的定义,最后也只提出了“家族相似性”这个不是定义的结论。因为概念如果真的要绝对分开的话,就必须切断它们之间的一切内在联系,也就是说仅仅把它们视为一种简单的集合。倘若真能如此,那么不仅属概念的存在会变得不可思议,就是概念本身的存在也变得不可思议了,如此一来,在我们的认识中就只有一个个的事物,而不可能有概念了,认识本身也就不可能了。我们为什么选取某一特点为一事物的本质属性而不选取另一特征呢,例如我们根据繁殖方式划分哺乳类动物与非哺乳类动物,而不根据毛色划分黑色动物与非黑色动物,这本身就说明被划分的类中的子类之间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这也就是形而上学从来就没有彻底过的原因。

这种思维方式试图将事物与事物,物质与精神绝对分开,也就无法理清它们之间的真正关系,无法理解它们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这就种下了一直困扰着西方的二元论的祸根。“西方人使形式与内容相分离,坚决主张逻辑方法,这两大恶习常常共同运作产生了许多学术谬论”。〔2〕(p129)

正如前面所说,人们在进行哲学思考和科学探索时,形而上学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它是不可或缺的环节,缺了它,我们所有的探索都很难深入下去。但是当人们的思维停留在形而上的阶段时,也很容易将从客观事物中抽象出来的概念与客观事物本身对立起来,而将它视为一个新的实体,于是一个世界就变成了两个世界,并且还把概念的世界当成真实的世界,即柏拉图所谓“真正存在的东西”〔9〕,并让它来左右客观事物的世界(柏拉图认为现实世界是对理念世界的摹仿),这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悖论。这种思维方式将事物从语境中分离出来,孤立为个体之后,再任意组合,这就可能将不同层面的东西压缩在一个层面上,悖论就由此产生了。例如芝诺悖论,它将只是便于人们认识而划分出来的但现实并不存在的运动阶段实体化,与实际的运动对立起来,又在论证阶段将二者混为一谈,即将观念层面与现实层面压缩为一个层面,从而变成了运动着的物体不可逾越的障碍,使运动变得不可能。例如他的著名悖论“阿基里斯与龟”,他的命题是: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他在论证过程中将阿基里斯追赶乌龟的过程划分成若干个阶段,并把它们绝对化,变得不可逾越。其实运动的阶段只能是观念性的存在,从来就不可能在现实中真实存在,现实中的运动是不可能中断的,它只能由一种运动形式转向另一种运动形式,当芝诺把观念性的东西强加在现实中时,悖论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同时他又将“达到”与“超越”绝对分开,即“达到”不可能同时转变为“超越”,即只能“达到”而不能“超越”,这就已经人为地规定了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如此论证也许不是芝诺的本意,因为罗素认为他是为了批驳毕达哥拉斯的理念说而进行的形而上学的归谬〔3〕(p42)。

虽然黑格尔之后就不断有反形而上学的声音,逐渐形成了对形而上学的否定倾向,但我们注意到,直到今天,西方思维的主流仍然是形而上学的。“即使在中世纪和20世纪所谓‘非理性思潮’中,理性仍然在西方哲学以及一般思想观念的深层起作用”〔10〕(p405)。西方学者在论述某种现象时,总喜欢将其归入某一简单的模式,如非常有名的“囚徒的困境”、“斯德哥尔摩效应”等等,结构主义的哲学家们还试图用语言的结构来解释纷繁复杂的现实世界。这种思维模式看似有较强的解释能力,但实质上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特别是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因为它无法真正返回到具体。

西方美学的困境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长期以来西方的哲学家们一直把“美”视为外在于人的主观意识的“事物”,因而就一直是以认识论的态度对待“美”,直到走投无路才开始转向。近代以来,西方的研究开始从主观意识方面寻找原因,特别注意到了人的心理活动在审美中的作用,提出了“移情说”、“距离说”和完形心理观、无意识心理观以及体验说等理论,对解释审美现象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是还没有从根本上摆脱美学的困境,因为本体的情结还在,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依然如故。

三、我们的误区和应取的态度

与西方美学相反,中国传统的美学观从来就不把“美”当成事物,而只是一种主观评价,就像善一样,甚至“美”字的使用,也很少限于美学的意义,较多的是“善”的意思,而该使用“美”字的时候,却常常用“好”“妙”等词代替。日本学者仲原笠二在《古代中国人的美意识》(三联书店1988)一书中列举了80多个可以与美互训的字,这些字都是一些评价性的文字。我们也没有从历史文献资料中发现古人有把“美”看成实体的例子。“美更多的是作为形容词,附丽于善、德、真、道之内。”〔11〕这样的思维当然就不会产生“美是什么”这个问题。与西方美学相比,中国传统美学观念或许更接近审美的真象,从这个意义讲,西方美学实质上是走了弯路,步入了歧途。当然走弯路并不一定是坏事,走直路也并不一定是好事。马克思说古希腊是正常儿童,〔12〕是富有想象力和好奇心的儿童,这样的儿童就喜欢探索,尽管不免要走弯路,但从科学探索的意义讲,弯路往往是必要的,唯有如此方能全方位地考察对象。而古代的中国,则是早熟的儿童,认为一切都本来如此(例如把许多奇特的自然现象归于物性),因而缺少了探索原理(即探索为什么会如此)的兴趣。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否定中国古代对审美探索的伟大成就,我们应看到这些探索同样是人类对美的探索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美学研究上,中西方走了完全不同的道路,西方美学将重点放在解决“美是什么”,而中国美学的重点则是怎样才会更美,因而把思考放在审美是如何进行的。中西方的美学探索,恰如一块硬币的两面,正好是互为补充的。我们常说中国美学研究落后,所依据的是“西方美学”这个标准,而不是“美学”的标准,事实上在审美是如何进行的这个思考上,我们的前人是大大超越西方的,提出了许多非常有价值的方案,如意境说、气韵说、情趣说等等。

我国当代美学研究,在西方强势话语权的震慑之下,放弃了原有的思考方式,甚至漠视自己原有的成果,或者把这些成果仅仅看成是“中国”的,而不是“美学”的,自己把自己边缘化了,如“意境”等对审美现象有极强说服力的概念就被局限为“中国的”,甚至仅仅是“古典”的,转而全盘接受西方的成果。但由于又没有真正把握西方的思维方式,这就导致了美学研究中的教条主义盛行。我们不仅在研究美学原理时,套用西方(包括苏联)的理论,而且在中国美学史的研究上也用西方的美学理论来套。这不仅扭曲了我国前人的思考,同时也妨碍了我们对西方美学的真正理解。

以往我们在学习西方时,关注的重点是学技术,学知识,以为我们落后的仅限于此,而不注重学产生知识与技术的思维方法,拿点金子就满足了,而不要点石成金的指头,舍本而逐末,骨子里坚持的还是我们口头上批臭了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我国由于传统思维方式的影响,特别强调知识(经验)的积累。我们对优秀学者的赞美往往是:“学富五车”“学识渊博”“满腹经纶”“学贯中西”等等。知识积累的一定的量是理论的创新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我们常常看到,有些学者知识很渊博,但就是不能创造出新的思想来。笔者说这些绝不是想贬低知识积累的作用,而是想说我们不能停留于此。当然,在我们传统的关于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的探讨中,也并非没有思辨,只不过这些思辨主要不是用于原理的探索,而是用于相关性的思考,这就是最具中国特色的考据。考据有助于理清事物发展的来龙去脉,但无法深入到原理的层面,严格地说它仍然属于资料整理阶段。如果我们停留于此,就只能是为别人的研究做准备了,为他人作嫁衣裳,只能在人类的科学探索上起着一个助手的作用,而把摘取理论王冠的美差拱手让与他人。

因为强调知识,我们过于注重文本的研究,把西方的理论搬过来“照着说”,但由于没有真正接受他们的思维方法,没有将他们的思维方法与我们传统的思维方法结合起来,因而没办法“接着说”。逻辑思维是我们许多学者的一个弱项,这就导致了研究中没法对原理进行持续而深入的思考,不少论述常常满足于用举例的方式来进行论证,而不是对事例进行严谨的逻辑分析,如此得出的结论往往是似是而非的,甚至是违反逻辑的。例如有一本美学教科书在分析太阳的美时是这样说的:“比如太阳之所以美,是因为它给人类以光明、温暖,于人类生活实践有用、有利、有益,它的天然光芒这类自然属性具有审美性质,才成为美的”,很明显这段话前部分讲的是善,而不是美,后部分则犯了循环论证的逻辑错误。任何一个事例,可以证明一条理论,也可以否定这条理论,一切在于如何分析。上述对太阳美的解释,实质上是否定了太阳的美,因为它只说明了太阳具有善。在词语的使用上,不少论述也缺乏确切的规定,“传统美学著作中常用的‘统一’、‘和谐’、‘适宜’之类的字眼,意义都是十分含混的,说它们完全无意义,或只是一些如维特根斯坦所说的‘空转’的字词,也不算过分”〔10〕(p3)。

进入现代社会以来,西方的学者也越来越多地或者被迫向东方思维靠近,或者主动研究与借鉴东方的思维方法,大物理学家玻尔大概属于前者,他的互补理论与中国的阴阳理论就有某些相似之处,哲学家海德格尔与禅宗的接近则可视为后者。有些学者对东方文化的研究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东方的学者,如李约瑟对中国科学技术史的研究;还有不少汉学家对中国古代哲学与文学都有非常深的造诣;在美学研究上,移情说、体验说等理论的相继提出,也有靠近东方美学的趋势等等,不一而足。对此我们可以自豪,但千万不要沾沾自喜,相反要感到危机,感到可怕。一旦西方人真正把握了东方思维的精髓,将它融入并改进他们的思维模式,就会把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因此我们决不能满足于现状,更不应该被目前有数量而无质量的充满泡沫的虚假的学术繁荣所蒙蔽,应该清醒地看到我们的处境,既要有危机感,又要充满自信,虚心地向西方学习,同时发扬我们思维的长处,我们就一定能占据美学理论的制高点。

〔1〕聂振斌.百年中国美学六题〔J〕.文艺研究,2002,(1):48-58.

〔2〕〔美〕理查德·尼斯贝特.思维的版图〔M〕.李秀霞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06.

〔3〕〔英〕伯特兰·罗素.西方的智慧〔M〕.崔权醴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5.

〔4〕〔美〕戴维·林德伯格.西方科学的起源〔M〕.王珺等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3.91.

〔5〕俞宣孟.本体论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6〕单国华.提问的思路分析与美学的出路〔J〕.晋中学院学报,2009,(2)64 -68.

〔7〕〔英〕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一卷)〔M〕.科学出版社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2.

〔8〕〔英〕李约瑟.中国古代科学〔M〕.李彦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9.13.

〔9〕柏拉图.柏拉图全集(第四卷)〔M〕.王晓朝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34.

〔10〕曹俊峰.元美学导论〔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

〔11〕聂振斌.百年沧桑话美学〔J〕.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99,(3):68 -80.

〔12〕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A〕.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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