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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认知视角解析日语动词的派生

2011-11-14李晔萍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1年9期
关键词:词尾音节范畴

李晔萍

(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哈尔滨 150040)

从认知视角解析日语动词的派生

李晔萍

(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哈尔滨 150040)

日语动词多而繁杂,却不是恣意产生的符号,而是人类通过对世界的认知在所使用语言领域中逐渐派生的。其派生的特点是遵循人的认知机制、由少至多、由简单至复杂,并呈家族性纵向排列。认知语言学能够从认知的视角解释日语动词词族及其派生动词的产生原理,并揭示人类的认知是日语动词产生的根本所在。

认知语言学;日语动词;派生;家族相似性;意象图式;隐喻

认知语言学否认了索绪尔关于语言是恣意排列的“符号”的论说,而强调语言是人类同外部客观世界交流、通过人的认知而生的产物。日语动词是语言中变化较多较难掌握的部分,看似多而繁杂、词与词间无任何的联系,实际上却是最成系统、最有规律的语言之一。日语动词的两大部分“当用汉字”和“假名”都产生变化于人类认知世界的基础上,动词由简单的少音节词随着认知的加深而派生成多音节词。

一、日语动词的两种派生形式及其家族相似特性

日语动词按形式划分有两种派生法。像“書く、掻く、欠く”类的同音词实际上是词义扩张所致的动词派生和细化,词之间存在着相同的原始意义作为其派生的起源。另一种像“わく、わかる、わかれる”是根据语义的附加随之在动词后变化或添加词尾来产生新的词汇表现新的含义。两种派生形式叠加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词汇网络,而其相似词之间所表现出来的是有着家族的相似性,并沿着相似性排列的纵向词族。

(一)词义扩张的动词派生

同音异字词的产生不是偶然恣意的,相同假名的词汇有着相同的原始意义,故是同源词。按照五十音图的假名排列,“?行~ˇ行”假名本身有着混沌的原始意义,而以其开头的词多是从单个假名的混沌的原始意义中衍生出来的[1],郭永刚先生在《日语动词认知学》中对于此方面有着深入的研究。而同音词根据所表现语义的侧重或领域不同,用不同的当用汉字加以区分,这便是通过词义扩张的动词派生的原理。

通过词义扩张的动词为了表现词义上细微的变化,用表示意的当用汉字的不同来加以区别。即通过词义扩张派生的动词变化的是词干部分的汉字。

(二)词尾附加的动词派生

日语动词最少是词干一个加词尾一个假名组成的两个音节的单词。动词词尾落在“?段”假名上,根据所表达附加意义的不同来变化增加新的词尾。例如,以“わ”为词干的动词 ,后面可附加“く”、“す”、“つ”、“ぶ”、“る”等假名构成不同的动词。其词尾的第一级附加如图 1表示:

(三)家族相似特性在派生中的体现

维特根斯坦认为:建立语义范畴的基础是相似性,人类语言的语义范畴具有由这种相似关系所维持的内在结构。

日语动词根据词义扩张和词尾附加的派生,逐渐形成的是如家族般纵向排列的词族。同族之间的动词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即家族的相似性。例如,图 2是动词“わく”派生的词族:

“わく”是由单音节假名“わ”附加词尾派生来的动词。它又经过第二次派生,产生了“分く”、“別 く”、“沸く”、“涌く·湧く”等双音节动词。第二次派生的动词又作为次级派生的父辈,经过第三次派生,产生“分かつ”、“分ける”、“分かる”、“別 ける”、“沸 かす”、“沸 ける”、“涌 かす、湧 かす”等三音节动词。再重复上述派生,产生四音节动词……

经过每一级派生来的动词,既做为上级动词的“子词”,又做为下级动词的“亲词”进行派生。不同级动词的音节不同,随着派生次数的增加而增加,同级派生动词又可用当用汉字的不同来体现语义扩张带来的派生。“わく”详细的亲子关系图如图 3所示:

这样,日语动词的派生和家族相似性的关系就很明显了。即:①相同音节时用不同当用汉字来表现语义扩张的派生。②相同汉字词干时通过附加音节来表现词尾的扩张。

二、日语动词词义扩张的途径

词义的扩张与人的认知密切相关,由简单到复杂,由具体到抽象,由一般到特殊。认知语言学认为语义作为客观事物的一种,其扩张来源于认知科学的原型范畴论、意象图式论和隐喻。日语动词基于此理论上的词义扩张特点尤其明显,呈发散关系和映射关系。

(一)原型范畴理论——中心到边缘的派生 (发散关系)

认知语言学认为语言的意义就在于人类对世界进行范畴化和概念化。“没有范畴化能力,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外界或社会生活以及精神生活中发挥作用”(Lakoff,1987:6)。日语动词由中心到边缘的扩张,符合原型范畴论三个显著特点:原型性、向心性、范畴边界的模糊性和开放性[2]。

例如,日语动词“かく”的原始含义是“用细长的棍状物体在平面上交叉”,这是原型动词。人类在认识世界过程中,根据常见的此类交叉比如用笔在纸上画、用挠子在背上抓痒等场景不同进行词义的细化,出现了“書く/描く/画く”和“掻く”的分支,原型动词向边缘动词扩张。而“用笔在纸上画”亦可以作为下级原型动词,根据画的状态不同再进行由中心向边缘的细化,即出现“書 く/写”、“描 く/描绘 ”、“画く/画”的区分,派生出不同的词,即上级范畴的边缘动词可以作为次级范畴的原型动词进行再次的扩张,也就验证了原型范畴理论的范畴边界的模糊性和开放性。

按照原型范畴论进行词义扩张派生的特点呈下面的发散关系 (如图 4):在日语动词的派生中若把原始假名作为一个词族的原型,通过原始假名的词义的不断扩张,逐渐派生出次级的边缘动词。即一个动词家族为一个范畴,呈现由原型的原始词根向边缘动词派生的发散关系。

(二)意象图式结构和隐喻——具体域到抽象域的映射(投射关系)

1.意象图式派生

意象图式产生于人类的身体与外部物质世界之间的相互作用。当我们与外部世界的这种关系的相互作用经过多次反复时,就会在大脑中形成一定的意象图式。它解决的是日语动词中较抽象和复杂类词的产生和被理解、使用的问题。具体、简单的词汇在头脑中建立一个心理印象即图式,由此来向相同图式的抽象和复杂词汇扩展。

在认知语言学中,日语动词中表示移动的词汇的派生和扩展最常用的意象图式是容器图式和路径图式。例如,属于容器图式的动词有“入る、入れる、出る、満ちる、溢れる”等,属于路径图式的动词有“通う、行く、来る、帰る”等。

日语动词的派生过程象图式起了重要的作用。例如,“おこる”所用的是“向上”图式,向不同的领域投射。投射到“事件领域”,派生出动词“起こる”;到“抽象事物领域”,派生出动词“興る”;投射到“生理、血压领域”,派生出动词“怒る”;投射到“自然领域”,派生出动词“熾る”等。

2.认知域投射派生

上节中所说的投射的领域,就是人类认知的领域。不同事物、不同侧面的认知会有不同的认知领域 (简称为“认知域”)。认知域决定的是意象图式的扩张方向。同一个意象图式可以向多个领域扩张,向哪个领域扩张关键取决于哪个领域是我们人类和外界交往中被激活[3]。例如:

A.夫婦喧嘩をしたので、彼女は家を出ました。

/跟丈夫吵了架,她离家出走了。

/跟丈夫吵了架,她走出家门。

B.通勤°?を乗るために、彼は毎日 7時に家を出る。

/为乘通勤车,他每天早上 7点出门。

从以上两句可以看出,日语句子的意思的关键在于动词的意思。而动词的词义又是由语境决定的。语用学中强调的语境,与认知语言学中的人类认知的领域是相同的。“出る/出去,走出”是典型的容器图式动词。“家を出る”,是把“家”看做一个容器,表示由内至外的移动,移动又根据认知领域的不同而出现不同的含义,若是把容器“家”看做建筑物,就是“走出家门”,而若是看做“家人组成的亲情关系”,就是“脱离亲情关系”即“离家出走”。

句 A的“出る”比句 B含有的意思更加广泛,因为语境即认知域的不同让人有联想的空间。

认知域不计其数像复杂的网络一样存在于人类的认知机制中。在实际的日语动词的语用中,人类受到外界的刺激并根据自己的经验,激活适合的域,把相同意象图式的动词在不同的域中相互投射从而产生新的词义派生新的动词。

3.隐喻派生

隐喻是人类大脑认知机制中独有的一种用已知事物联想未知事物的能力[4]。人类在自己的视觉、听觉、味觉、运动感觉等“表层认知”而掌握并熟悉的事物基础上,运用自己的这种“深层认知”能力来认识、发明新的事物。在词族的派生上几乎到处都可见隐喻的踪影。

例如,日语动词「刈る」的基本意义是“使用刀具切断细长植物”。「刈」的原始意义是从古代人类的形态认知活动开始的,可以从其字形看出,右面表示的是一个工具,左面表示的是使用工具进行此动作的形态,即“刀具和细长植物相交叉的动作”。“切断”之意是从原始意义中引申而来的,表示其动作所致结果。例如:

雑草を刈る/割杂草 稲を刈る/割稻子

而下面的句子,

一?月に一回で床屋で髪の毛を刈ってもらいます。

/一个月在理发店剪一次头。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刈る」的另外一重含义“切断像植物那样细长的东西”。「髪の毛を刈る」翻译成现代汉语是“剪头发”,但是对于剪刀这个工具古代在日本是没有的,人能感觉到的只是刀子割断头发和刀子割断植物的动作极其类似,便用“割断植物”的意义来表现跟植物相似、成细长样态的头发来表现“割断头发”的意义。而多义其实是原始含义向外扩张的形式,但就其原理来说也是词族派生的一种。这种用事物的相似性来派生词族的方式就是“隐喻派生”。再看:

狩人は獣や鳥を狩って生きている。/猎人以狩猎为生。

虎が逃げ出したので警察は山狩りをした。/警察到山里巡猎跑出的老虎。

“狩る”的意义是杀死动物,是“かる”的又一派生分支,借助的是“刈る”意义中“切断后使其失去生命”之含义,也可以说是基于此相似意义的隐喻派生。

三、日语动词词尾的附加特征

(一)记号长短是认知深度的体现

日语动词从古至今不断地分化和派生,词干加上词尾成为动词,词尾再不断地变更和附加成为新的动词。在单个假名混沌的原始意义基础上,通过词尾假名的区分来细化分支词汇的意义,最初产生了两音节动词,两音节的动词再分化成三音节动词,甚至多音节动词。

日语动词呈级别的派生是由人对事物的认知不断加深决定的。在认知水平不断加深的基础上,日语动词的词尾相应变化。通过家族关系图可知:人的认知程度越深,日语附加词尾越长。

日语的动词在产生和应用过程中,作为文字的一种,是人类对外界反映的记号。这种记号可以体现出人类认知世界感知世界的过程。最初的人类对世界的认知是浅显并单纯的,故日语动词的起源为单音节的原始假名。随着人类不断地认知到新鲜的事物,对世界的经验越发丰富,日语动词也在人类的认知基础上不断地变复杂。日语动词作为与历史密不可分的文字的一种,是人类在历史长河中认知深度的体现[5]。

(二)词尾蕴涵的意义

日语动词的词尾的附加也不是恣意的。因为假名本身富含一定的意义,词尾作为假名的一种,在附加到动词语尾的时候,也是根据人类的认知而进行的。例如,广泛被认同的“? ¸ ”(他动 ·过程 )、“? ¸ ”(自动 ·结果 )、“? ”(他动·使役)等通过词尾形式表示附加意义。

关于词尾的所蕴含的具体意义,郭永刚先生在《日语动词认知学》中亦有了深入的研究,本文就不再多言。

(三 )转音

词尾派生的动词派生时的基本原则是末位假名行内转音。具体操作就是在新的词尾附加之前,在原来的词尾上将其在行内进行发音转换[1]。拿“わく”为例,在次级派生“分く”作为亲词派生时,词尾“く”转音为“か”,再附加新的五段假名词尾派生出“分かつ”、“分ける”、“分かる”,“別く”也通过将词尾“く”转音为“か”、“け”,派生出“別る”、“別ける”,而“沸 く”和“涌 く·湧く”分别转音为“か”附加“す”派生出“沸かす”和“涌かす·湧かす”。继续派生时,“分かる”的词尾转音为“れ”附加“る”派生出“分かれる”、“別る”派生出“別れる”。

四、结束语

日语动词从产生至今,经历了若干年代的变迁,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规律并逐渐定着下来。日语动词的音节长短不同、当用汉字不同,却在纷杂的表面之下呈现家族的相似性并纵向排列。在认知语言学被人们正视之前,日语动词内部之间的这种隐形的联系是人们无法解释的,而现在便可知日语动词由少至多的派生是人通过其认知结构认知世界的一种体现。

基于对日语动词派生的认知解释,可以大胆预见未来的日语动词的派生方向。因其派生是在人类的认知基础上通过词义的扩张和词尾的附加两种方式来进行,今后的派生走向也应该以这两种方式为主。但是,汉字的借用已经早已定着下来,并且现代日语动词作为词干的当用汉字也是有限,所以更主流的派生还是以变更和附加词尾为主。即日语的动词的音节数会越来越多,词尾也会由单一走向更加复杂来表现更加细化的词义。

[1]郭永刚.日语动词认知学 [M].哈尔滨:东北林业大学出版社,2006.

[2]蓝纯.认知语言学与隐喻研究 [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

[3]山梨正明.認知言語学原理 [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2000.

[4]谷田一美.认知语言学[M].学びの??????,ひつじ書房,2006.

[5]聂亚宁.距离性——英语动词时态隐喻性映射的理据[J].外语学刊,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09,(1).

H364.1

A

1001-7836(201.)09-0153-03

10.3969/j.issn.1001-7836.201..09.063

201.-04-12

李晔萍 (1983-),女,黑龙江哈尔滨人,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从事日语认知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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