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关联理论解读多模态语篇——以2010南非世界杯徽章为例

关楠楠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100191）

运用关联理论解读多模态语篇
——以2010南非世界杯徽章为例

关楠楠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外国语学院，北京100191）

本文运用语用学理论——关联理论和图形-背景理论分析2010南非世界杯徽章这个多模态语篇，在对多模态语篇中的各种意义资源进行整合的同时，从语用学角度分析了其中的文字信息、图像信息和其它社会符号信息，在拓展多模态话语研究范围的同时，使得研究方法多样化，证明了语用学理论和多模态理论结合的可行性,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使得语用学和多模态理论的交叉研究具有整体意义，对推进学科间的交叉研究有着一定的作用。

2010世界杯徽章，多模态语篇，关联理论，图示-背景论

引言

随着人们的交流方式逐渐由文字向图像化转变，话语分析的研究范围也随之延伸到语言文字之外的图像、影像、动画等社会符号。近年来，国内外的学者对多模态话语分析开始了广泛的探索研究。O’Toole(1994)及Kress&van Leeuwen开创了多模态话语研究领域，目前这个领域一直不断发展，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出发点是韩礼德的语言是社会符号的观点（Halliday 1978），主要理论基础是以韩礼德为代表的语言学家所创立的系统功能语言学（Halliday 1978，1985，1994；Halliday&Matthiessen 2004），认为语言以外的其他符号也好似意义的源泉，把语言作为社会符号所具有的三大元功能延伸到除语言之外的其他符号，并把包括语言在内的其他社会符号系统看作是相互独立而又相互作用的符号资源，在分析语言特征的同时强调图像、颜色、声音和动作等视觉、听觉和行为方面符号在话语中的作用。

语用学一直是从认知、社会和文化的角度对语言使用行为的纵观，研究对象基本为文本或会话，即静态文字，本文采取逆向思维，用关联理论和图形-背景论论来分析动态的多模态语篇，即分析包括语言文字在内的图像、画面、颜色等社会符号资源，是跨学科新理论的结合。

1.文献回顾

Sperber和Wilson（1986）以认知理论为基础分析了话语产生和理解的机制，他们认为，交际活动是人类认知活动的一种，而基础就是交际中话语的关联性。关联理论结合了语用学中出现的另外两种交际模式——语码模式（code model）和推理模式（inferential model），提出了交际中的明示—推理模式(ostensive-inferential model)。

人类有对外部世界的事物进行认知表征的能力，并通过人类独有的语言这一形式表示出来，这也是人类区别于其他物种的主要特点。关联理论有这样的假设：由于长期生物进化的结果，人类的认知只倾向于处理最关联的输入认知资源，Sperber和Wilson称之为“关联的第一原则”（The first Principle of Relevance）。说话人在对听话人的认知语境做出估计时，只选择那些与最佳关联相一致的、符合听话人的认知资源的语境假设。关联假设制约着人们说话策略的选择。关联理论的理论解释力较强，可以认为：话语交际目的在于寻求最佳关联，说话人的关联假设决定话语方式的选择，话语的产生融合了人类的认知、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是一个寻求最佳关联，选择语言策略的动态过程。

图形-背景理论是一种认知观，由丹麦心理学家Rubin始创并引入心理学，后由完形心理学家借鉴来研究知觉（主要是视觉和听觉）及描写空间组织的方式。认知语言学家Talmy率先将其引入语言学领域，做出了图形背景的语言学定义，并用于解释空间方位介词（Langacker 1987）和英语句法结构的研究。在Rubin看来，图形（figure）指的是独立的，具有明确形状的部分；而视野中的其余部分成为背景（ground）。在自然界存在着大量“两个图形都有意义”的组合，心理学上把这种组合称为“知觉可逆图形”，即这种图形在组合时可以进行“图形-背景”的逆换。

本论文试就这两个主要理论来对复杂的多模态语篇进行解读。

2.案例分析：以2010年南非世界杯徽章为例

2.1 2010南非世界杯徽章简介

在选择多模态语篇作为例子来进行分析时，为了更好地说明问题，我们选取了2010年世界杯徽章作为分析对象，因为徽章语篇是有图像文字和颜色构成，在结构上具有一定的代表性，通过对徽章语篇的分析有助于把握其他多模态的整体意义建构。下面是2010年南非世界杯徽章和世界杯官方网站（www.fifa.com）上有关世界杯徽章的解释性文字。

（徽章）

2010 FIFA World CupTM-Official Emblem

The 2010 identity is unique,vibrant and dynamic,graphically encapsulating the African continent while more intimately dipping into South Africa’s rich and colourful heritage for inspiration.

The graphic figure strikes a resemblance to the earliest rock art paintings for which our country is also famous.This figure is caught in mid-action performing a bicycle kick—a style of play that captures the flair of African football.

The figure is lucid,energetic and indirectly illustrates an inherent passion for the beautiful game.It is kicking a football upwards—an invitation from Africa to other nations of the world to join the game.

The actual ball is a modern representation of a football,suggesting that it belongs to FIFA.And for the first time ever,this ball that has traveled across the globe will touch African soil.

The colourful backdrop behind the figure represents the South African national flag.The‘swishes’extend upwards,from south to north,reaching out to the world.They embody the energy,diversity and fiery passion of our country,and they symbolise the rise of the rainbow nation.

The typeface is an original creation.It reflects our personality and reinforces the idea that in South Africa wedo things uniquely.It is playful,naive and free-spirited.It is also bold,welcoming and friendly.

The logo is celebratory in nature and energetic in its feel.译文：

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身份是独特的，富有朝气和活力，展现了南非这片热土上丰富多彩的文化遗产，这是徽章设计的灵感来源。

版面设计和早期石版画非常类似，像南非著名的艾克斯岩石，人物处于画面中间，做出旋转踢球的姿势，抓住了非洲足球独特的风情。主人公将球向上踢出，暗含南非邀请世界各国加入到这项运动中。

画面中的球是现代足球的一个代表，这表明它属于国际足联。历史上第一次，这个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游览，最终尘埃落定于非洲土地。

主人公的彩色背景代表着南非国旗，在“swishes”部分向上延伸，从南到北，深入到世界各地。他们体现了能量、多样性和南非火热的激情，他们象征着这个彩虹国家的崛起。

字体形式是一个独创。它反映了南非的个性并强化了这样一种思想：在南非，我们总是独一无二的，好玩、纯真、自由，同时也是勇敢、友善和热情欢迎。

该标志形式上充满活力，本质上是对这场盛事的庆祝。

2.2 用关联顺应论分析多模态语篇的可行性

丹麦心理学家Rubin始创“图形背景理论”并将其引入心理学，后由完形心理学家借鉴来研究知觉（主要是视觉和听觉）及描写空间组织的方式。因为“图形知觉”和“言语知觉”同属于知觉心理范畴，所以图形知觉的基本规律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言语知觉的大致规律，研究表明，“图形-背景”的逆换是有条件的，需要进一步的提示或超时观察，同时，人们在“认知”时遵循“最小的努力获得足够的信息”这一基本规律，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果没有提前告知或进一步的提示，人们只要在“图形—背景”中发现“较好的‘图形’后”，就会立刻停止，一般不会努力去搜寻是否存在另外存在有意义的‘图形’。这和关联理论的部分内容有着别样的异曲同工之处。这样，就为关联顺应论分析多模态语篇提供了可行性基础。

3.分析与讨论

3.1 画面设计

从画面设计来看，版面采取早期石版画风格，人物处于画面中间，做出旋转踢球的姿势，徽章中的足球也是完整的实际的足球，关联理论认为，在交际过程中，关联原则是言语交际的一条基本原则。说话者的每一个明示的交际行为都应设想为本身具有最佳关联性，受话者在交际中也总是追求和遵循着最佳相关的目标，即在认知过程中力图以最小的投入获得最大的语境效果。听话人要在理解过程中达到这一目标，就要选择最佳关联的语境，以期对信息进行最优化的处理。选择处理话语最佳语境的过程就是寻求最佳关联的过程。在该画面中，很明显，足球代表着一种运动，主人公做出的踢球动作激发起人们的关联联想——足球比赛；另外，主人公的踢球方向为上方，踢球方式为旋转，这是能使人联想到射门时种种动作共性的抽象表现，当人们得到这一信息时就会停止努力联想其它“图示信息”，但是宣传海报的解读是需要进一步信息提示的，所以如果可以再深入考虑，也可将其看作是一种邀请，意为“来踢球吧”，这样的宣传方式能引起观众的注意（attention），引发其兴趣（Interest），使之产生欲望（Desire），从而采取行动（Action）的目的。

3.2 颜色语法

主人公的彩色背景代表着南非国旗，在“swishes”部分向上延伸，从南到北，深入到世界各地。官方解读为“他们体现了能量、多样性和南非火热的激情，他们象征着这个彩虹国家的崛起。”那么人们在实际解读时又是如何呢？

我们知道，在多模态理论中，颜色作为一种模态，有其独特的交际模式，但由于背景文化的差异性，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意义，如

Red:danger,warning,passion,joyous

Green:peace,nature,environment-friendly

Black:mourning,death,evil

White:purity,mourning,terror

Blue:sadness,loneliness,porn

也就是说，颜色有着特有的交际意义，但这些意义却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不可预测的，基本无秩序的。

那么在南非世界杯徽章画面中，主人公的背景是五彩的，读者会首先把注意点放在主人公身上，而不会首先去注意背景的“彩虹国旗”，而实际情况是图形是包含在背景之中的，因此要比背景小，换句话说，不管图形如何突显，它总是背景的一部分，背景必须为图形提供相关语境来突显它，正如Langacker（1987）所说的“一个情景中的图形是一个次结构，它在感知上比其余部分要显眼些，并且作为一个中心实体具有特殊的突显，情景围绕它组织起来，并且为它提供一个环境。”那么读者在解读时如何去寻找隐含意义呢？关联理论认为，理解过程就是一个推理的认知过程，推理过程就是根据说话人所提供的信息或假设，从语境中选择最佳关联假设，从而推导交际意图。

从这一点来看，设计者也就是“说话者”希望“接收者”付出一定的努力达到理想的认知状况，因此，在深层上，这幅图的重心是放在举办国南非这一信息上，读者只要将图示信息和现实信息结合，就可以推导出：颜色在这里不是要传导某种特殊的意思，相反，单个颜色在这里并不承担任何实质信息，颜色的组合承担着中心和实质—南非国旗。

3.3 文字和画面的互文性

Sperber&Wilson认为人类的交际活动（语言的或非语言的）本质上是一种认知活动，交际可以视为一个“明示—推理”的过程（ostensive-inference），从说话人的角度说，交际是一种明示过程，即示意过程。从听话人的角度说，交际是一个推理过程，即根据说话人所提供的明示行为（言语的或非言语的）去推导说话人的交际意图。如果听话人的推理结果与说话人的意图一致，这就是一个成功的交际。但由于听话人的主观能动性和语境理解不同，听话人并不是总能推理出说话人的意图。为了交际的成功，说话人需要根据认知语境做出进一步的明示行为，从而产生新的关联，让听话人愿意付出进一步的努力来实施进一步的推理。图形的理解也是一样的过程，同样要遵循“以最小的努力获取足够多的信息”这一规律。因此，设计者必须提供进一步的明示信息，使接收者产生新的关联联想。

所以，再回到南非世界杯徽章中来，在画面的左下方有着“SOUTH AFRICA 2010”的字样，而且，字体的设计是一个独创，吸引了人们的注意，通过文字信息和画面信息的互文配合，读者在看到这幅徽章的时候就能利用关联理论将其内在意义解读出来，达到对徽章整体意义的整合理解。

4.结论

关联理论一般用于文本语篇分析和话语分析，很少用于分析语言文字远不及副语言信息重要的多模态语篇，本文通过运用关联理论和图形-背景理论分析2010南非世界杯徽章，证明了语用学理论和多模态理论结合的可行性，具有一定的创新性，对推进学科间的交叉研究有着一定的作用，由于时间和精力有限，本文还存在很多不足之处，比如，语用学的其他理论（顺应论、预设、模因论）能否用于多模态语篇分析？这需要今后更多的研究工作。

Kress,G and T van Leeuwen（1996）.Reading Images[M].London:Routledge.

Kress,G and T van Leeuwen（2001）.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M].London:Arnold.

Langacker R W.（1987).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O’Toole,M.（1994).The language of Displayed Art[M].London:Leicester University Press..

Sperber,D.&Wilson,D.（1995).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Blackwell Publishers Ltd.

Verschueren,J.（2000).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Edward Arnold(Publishers)Limited.

www.FIFA.com

2011-0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