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能派翻译理论看重庆汉英公示语翻译

2011-09-22一熙

重庆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年1期

关键词：译法译文重庆

一熙

(四川外语学院大学外语教学部,重庆400031)

从功能派翻译理论看重庆汉英公示语翻译

一熙

(四川外语学院大学外语教学部,重庆400031)

公示语翻译代表了城市的人文素质和整体形象,越来越受到公众尤其是翻译工作者的关注。从功能派翻译理论提出的“目的论”的角度出发探讨公示语的翻译,依据调查的实例对重庆公示语汉英翻译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归纳和分析。

公示语; 功能派理论; 目的论; 实例分析

一、公示语的应用和现状

在经济活跃的商业城市、旅游目的地等信息交汇中心,我们经常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公示牌,如问询服务(information)、租车服务(car rental)、预留席位(reserved)、售完(sold out)、凭票入场(ticket only)、严禁吸烟(no s moking)等等。像这种为大众提供告示、指示、提示、显示,标示与其生活、生产、生命、生态休戚相关的文字及图形信息的语言被称为公示语[1](P12)。公示语作为一种特定功能的文本形式,在社会文化和经济发展中发挥着规范、协调、保障和稳定的功能机制,被广泛地应用于公共设施、旅游景点、旅游服务、街道区县、涉外机构、公共机构、商业设施、旅游设施、体育设施、文化设施、卫生设施、宗教会所、社会团体、残疾人服务、治安监督以及另外一些具有公共意义的职务职称。另外,公示语还包括路牌广告、售点广告、流体广告、电子公告、特种广告以及街头的标语、口号等[2](P76)。简言之,凡公示给公众、旅游者、海外游客、驻华外籍人士等,涉及食、宿、行、游、娱、购行为与需求的基本公示文字信息内容都在公示语研究范畴之内。

直辖十年,重庆与世界的交流更加密切和频繁,从国外来重庆进行贸易洽谈、文化交流和观光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重庆已经成功举办了AAPP会议、世界银行信息年会、亚太城市市长峰会以及一系列国际赛事。为了进一步改善投资环境,树立直辖市的城市形象,重庆市已经在公共设施、交通设施、旅游设施等处广泛应用中英两种语言的公示用语,这就使得规范的汉英公示语翻译变得尤为重要。像重庆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公示语的设置可以吸引外国游客的“眼球”,激发他们的消费兴趣,为其提供服务和消费信息。同时,也可以通过公示语的使用来树立和巩固良好的城市形象,提升城市的“美誉度”和“知名度”。由此可见,公示语翻译的交际目的突出,是跨文化精准的信息传播,规范性是其最突出的特点。

二、功能翻译理论

功能翻译学派认为,翻译是一种交际行为,翻译行为所要达到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行为的过程,即“目的决定手段”,翻译策略必须根据翻译目的来确定[3](P46)。现代功能翻译理论基本以德国功能翻译学派为主流,主要包括赖斯的功能翻译批评理论(functional category of translation criticism)和费米尔的目的论(Skopos theory)。功能学派从译入者的新视角来诠释翻译活动,大胆地摆脱等效论的束缚,以目的为总则,把翻译放在行为理论和跨文化及交际的框架中进行考察,为翻译研究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4](P49)。

赖斯在1971年出版的《翻译批评的可能性与限制》(Possibilities and Lim itations in Translation Criticism)一书中提出功能派理论思想的雏形,第一个把语言功能与翻译结合起来。她将“语言功能‘工具论’模式”[5](P37)移植于翻译,把文本类型、功能和翻译方法联系起来,标志着翻译理论研究开始关注文本层面的对等,而非仅仅是单词和句子层面的对等。1984年,赖斯和她的学生费米尔合作撰写的《转换理论的基本原理》(Groundwork for a General Theory ofTranslation)创立了功能派的奠基理论——翻译目的论(Skopos theory)。在书中,他们主张翻译应受控于占主导地位的功能,或者受控于原文的“skopos”(希腊语的“意图”、“目的”、“功能”)[6](P96)。目的论认为翻译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活动,译者在翻译时应根据客户或委托人的要求,结合翻译的目的和译文读者的特殊要求,从原作所提供的多源信息中进行选择性的翻译。具体翻译任务的目的决定了翻译一个文本需要直译、意译或者是二者的中和,这样就解决了千百年来人们关于是应该直译还是意译的争论[5](P29)。

赖斯同时提出四大功能文本类型[7](P105),包括信息型文本(informative text)、表情型文本(expressive text)、祈使型文本(operative text)和视听类(audiomedial)语篇。原文的主要功能是否得到传递,是评判译文的决定性因素,不同类型的文本应采用不同的翻译方法。落实到公示语的翻译上,限制和强制性公示语的主要功能是祈使功能,译文应该使目的语接受者产生预期的反应,翻译应该采用“顺应”策略,以期对译文读者产生同样的效果。指示和提示性公示语的主要功能是信息功能,译文应该传递原语指示性或概念性的内容,翻译应该语言直白无冗余,并根据需要使用明晰化技巧。

三、实例分析

公示语翻译应该做到确切到位,为到中国的外国朋友提供方便。然而我们现存的公示语翻译有些却不尽人意,有不少亟待解决和改进的地方,以至于“为数有限的公示语被翻译成英语,而翻译质量往往又相当低劣,因此对西方旅游者来说,中国是世界上最令他们莫名其妙的地方”[8](P353)。在宾馆饭店、旅游景点或博物馆、图书馆等窗口行业,在公园、街道、商场等公共场所,错误或不规范的外文随处可见。有些翻译甚至误导外国朋友,影响了城市的形象,妨碍了城市的国际化进程。基于此,笔者对重庆市主要公共场所的公示语翻译状况进行了调查,并尝试利用目的论理论来剖析一些翻译欠佳的公示语。

(一)拼写、语法、标点错误和滥用翻译软件

从目的论的语内连贯原则(intra-textual coherence)即“连贯法则”(coherence rule)来看,译文必须符合译入语的表达习惯,能够让译文读者理解,并在目的语文化以及使用译文的交际环境中有意义[9](P79)。但是,由于语言本身存在的错误,没有达到交际的目的,不得不说这是翻译工作者的职业道德和专业水准的问题。

例1:重庆南滨路“喜来登国际中心”被译为“SHRATON INTELNA I IONAL CENTEL”,“ INTELNA I IONAL CENTEL”两个单词拼写均有误,正确的译法应是“ INTERNAT IONL CENTER”。

例2:重庆红岩魂广场售票窗口附近公告牌上的“免费开放参观时间”被译成“Open hours”,正确的译法应是“O-pening Hours”。广场上公告牌上“禁止摆摊设点”被译为“Vedor's stall are prohibited”,正确的译法是“No vendors”。

例3:重庆红岩连线文化发展管理中心被译为“Chong Qing Hong Yan Culfural Development Management CenterLine”,且不说这种冗长的翻译是否正确,连基本的词语都存在拼写错误,如何能达到交际的目的。本例中城市名“重庆”应译为“Chongqing”,“文化的”应译为“Cultural”。类似的情况还有重庆新世纪百货的介绍,“重庆商社新世纪百货公司”在其网站上被译为“new century department store of chongqing general trading group”,关键词首字母均未大写,至于该公司名称的英译更有待商榷。位于龙头寺火车北站的“重庆市救助管理站”英译为“Chongqing rescue& management center”,首字母也未大写。重庆图书馆存包处则贴出了“请保管好自己的物品,贵重物品随身携带”的公示语,英语译文是“Please take care you personal things,Veluble thing close”,算是集拼写、语法和标点错误为一体。

例4:白公馆景区中的人名翻译几乎都不规范,如有些公告牌上出现的罗世文(Luoshiwen)、车耀先(Cheyaoxian)、张学良(Zhuangxueliang)、杨虎城(Yanghucheng)应该将姓名分开并大写其首字母,译为Luo Shiwen,Che Yaoxian, Zhang Xueliang和Yang Hucheng。另一块公告牌虽然将姓名分开大写首字母,但是又将Luo Sh iwen错写成Luo Siwen。而且对于小萝卜头的译法也不统一,有的译成“Little Luobotou”,有的译成“little radish”,需要进一步规范和统一。

例5:重庆国防宾馆内提示“如遇火警,切勿使用电梯”被译为“In Case of Fire.Don't in Use Left.”,不但语法结构错误,而且由于单词“Lift”错拼为“Left”,误导了电梯使用者。正确的译法应是“Don't use the elevator in case of fire!”。

例6:重百商场中的“乘梯须知”被译为“Multiply By Steps Beard Know”,完全依赖翻译软件逐字翻译,不知所云且拙劣之极,让人啼笑皆非。其实完全可以用一个单词“CAUT ION”,然后在此标题下详细列举乘坐自动扶梯时的注意事项。

(二)指令不清楚

指令性是公示语的功能之一。在实际的翻译过程中,由于译者省略了不可或缺的语言成分,从而导致公示语的信息不足,给人虚空的感觉。指令的不清楚使受使人无法达到预期的意动效果。例如,新世纪和重百商场的货架上都标明了“小心轻放!”,其英语译文是“Be careful!”,此译文存在明显的指令不清晰的错误,因为该公示语并未指明顾客小心防范的是什么,所以正确的翻译应为“Handle with care!”。虽然公示语翻译应遵循经济的原则,但是盲目的省略只会造成信息缺失,导致指令不清楚。

(三)意图歪曲

相对于指令不清楚,意图被歪曲的错误更为严重,它直接导致语境和公示语的不匹配,从而造成困惑和误解。在这一情况下,不仅公示语的提示、指令、参照功能不能实现,甚至会适得其反,收不到该有的负面效应。

例1:重庆江北国际机场内的“失物招领”被译为“Lost Property”,意思已经变成了“丢失的财产”的意思,而国际通行的译法应该是“Lost&Found”。

例2:重庆华岩寺的出口有这样的公示语“欢迎您再来华岩旅游风景区”,英语译文为“Welcome to Hua Yan Tourist Spot again”。中国人可以按照语境推断出要表达的意思,但是,“again”在英文中的含义是“once more”,这对于第一次来的外国人可能会心生疑问:我才第一次来,怎么就欢迎我两次啊?所以正确的译法应为“Hope you will come to Hua Yan Temple again.”。华岩寺内湖边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小心掉到湖里!”,其英文翻译为“Carefully fall down to the lake!”,对于不懂中文的外国人来说,其理解就是“小心地掉到湖里去!”,警示含义全无,后果令人不堪设想。

(四)语用错误

在公示语使用方面,含有“不”(No)、“请”(Please)和“当心”(Caution)等词汇的公示语表达有约定俗成的方式,在对此类公示语的翻译中,绝不能望文生义,根据中国人的理解翻译成不符合英语国家习惯的“中国式英语”。

例1:“观众止步”在重庆白公馆监狱旧址中被译为“No entrance”,正确的译法应为“Staff only”。

例2:“爱护绿地请勿入内”在红岩魂广场的告示牌上的英语译文是“CARE OF THE GREEN NO ENTRANCE”,而符合英语习惯的翻译为“Keep off the grass”。

例3: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中竖立的指示牌上,将“小心滑倒”译为“Be careful of slipping”,重庆白公馆监狱旧址则将“当心地滑”译为“CAUT ION,SL IP”。

在以上三个例子中,原来的翻译都太过注重忠实法则,而没有考虑到连贯法则。在例1中,按照目的论的忠实法则来判断,似乎更符合原文意思,尤其是用“No”来表达出禁止的目的。但是,“Staff only”并不违反忠实法则,因为目的论的忠实法则并不是要求原文和译文在内容上一字不差,而仅仅要求原文和译文中应该存在某种对应,只要译者没有肆意篡改原文即可。按照目的法则来判断,这两种翻译似乎都可行,因为此告示的目的就是不让游客进入,看到这两种英译的外国朋友都不会进去。但是用连贯法则来判断,“Staff only”则更为可取,因为它更加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而且语气更加温和。在例2中,中文公示语的实际目的是不让公众进入草坪,根据目的法则,英文公示语也应该让外国朋友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禁止进入草坪的公示语,虽然原来的译文也可以让外国朋友在经过思考之后理解这一用意,但是根据连贯法则,“Keep off the grass”更符合英语习惯。还有些喜欢采用“小草正在休息,请勿打扰”(Please take care of the sleeping grass.),这样的处理方式温馨有余,英语翻译不伦不类。例3中警示性公示语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提示公众注意潜在的危险,常见的包括:“小心地滑(CautionWet Floor)”,“小心脚下(Caution Mind Your Step)”,“小心路面湿滑(Caution Slippery Surface)”,等等。

例4: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大厅入口处用展板向游客展示每层的布局,“一层平面图”被译作“Ichnography of the first layer”,译者亦步亦趋、字字对译,译文却让参观者摸不着头脑。笔者为此查阅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导游手册中的楼层示意图,正确而简洁的译法就是两个单词——“First Floor”。

例5:重庆华岩寺后门的告示“禁止驶入”被译作“No driving enter”,其实该处为出口,游客和车辆均不能进入,正确的译法应是“No Entry”。

例6:白公馆景区导向标志“地牢由此去”被译作“Way to Dungeon”,而依据国内外规范导向标志方法,正确的处理方法应是英文标牌上“Dungeon”加上指示方向的箭头即可。

例7:白公馆景区导向标志“出口”被译作“Way Out”,而标志上还有小字号“只出不进”被译作“Exit”,其实可以将两者结合起来译为“No Entry.ExitOnly”。

例8: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中“休息区”被译作“Break Areas”,正确的译法应是“Rest Area”。“禁止摄像”被译作“No Video Recording”,正确的译法应是“No Filming/No Video”。

例9:白公馆景区的“观众休息室”被译作“Lobby for Visitors”,正确的译法应是“Rest Room”。

例10:白公馆景区向游客提供的“免费充电”、“免费饮水”被译为“Battery Charge Free”和“Drinking Water Free”,正确的译法应该是“Free Battery Charge”和“Free Drinking Water”。其实在国外的公告场所包括博物馆,均有向游客提供的饮水设施,常常用“Water Fountain”来标示。

例4～10所犯的错误与例1和例2相同,都是不符合英文的表达习惯,这里就不一一分析了。

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在公示语的翻译中,就目的法则而言,原文和译文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原文的目的就是译文的目的,翻译时没有必要改变译文的目的就可以满足这一法则的要求。就忠实法则而言,只要译者多加注意,就能够达到这一法则的要求。但对于连贯法则的把握就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大部分译者都没有英美国家生活的经历,或者说没有专门研究英美国家的公示语。这就给翻译公示语时满足连贯法则的要求带来困难。

四、结束语

公示语是国际大都市和旅游目的地的语言环境、人文环境的重要组成,对公示语的任何歧义、误解、滥用都会导致不良的国际影响。但是,就如罗选民教授所言,我们对理论研究十分倾心,对生活周围的公示语翻译所存在的误译问题的关心却远远不够[8](P371)。其实,很多公示语中国有,外国也有,译者在翻译的时候可以尽量寻找在相同的场合使用,并与具有相同功能的英文公示语进行置换。但是,我们仍存在一些有中国特色的公示语,或者说在英语国家无法找到可以置换的公示语,对于这些公示语的翻译,还是首先要满足目的法则的要求,因为这些公示语的目的不仅是为外国游客提供必要的信息,还有让外国朋友了解中国特点的目的。总而言之,公示语的翻译必须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译者如果仅仅对两种语言进行表面化的转换,势必造成大量误译和错译,从而严重影响公示语的交际意图和效果,最终有损于城市的对外形象。

针对重庆市汉英公示语翻译的现状,为了改善重庆市的社会文化环境和社会服务环境,提升直辖市的国际形象,笔者建议从下面四个方面着手:第一,成立规范的公示语制作管理机构,监督公示语的合法性,同时指导公示语中英语语言使用的准确性和恰当性。第二,抓紧改正现有公示语中英语使用错误或不恰当的使用,尤其是直接影响形象的广告、标识和招牌。第三,加强公示语译员的英语语言能力的培训。第四,在高校英语专业课程尤其是翻译课中增加英语公示语撰写或翻译的内容。

[1] 王颖,吕和发.公示语汉英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7.

[2] 北竹,单爱民.谈英语公示语的语言特点与汉英翻译[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2,(5).

[3] 贾文波.应用翻译功能论[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4.

[4] 仲伟合,钟钰.德国的功能派翻译理论[J].中国翻译,19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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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eiss Katharina,HansJ Vermeer.Groundwork for a General Theory of Translation[M].Tubingen:Niemeyer, 1984.

[7] Munday.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翻译学导论——理论与实践)[M].李德凤,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8] 程尽能,吕和发.旅游翻译理论与实务[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9] 邵春,宋玉瑛.英语专业教学中文化传输与文化意识培养[J].重庆三峡学院学报,2007,(6).

A Functional Approach to Chinese-English Public Signs Translation in Chongqing

YI Xi
(Department of College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Sichu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1,China)

The translation of public signs is the indicator of the human quality and overall image of a city,which draws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of the public and translators as well.The translation of public signs is discuss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Skopos theory,and based on the examples,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public signs translation practice in Chongqing is made.

public sign;functionalist approach;Skopos theory;case study

H315.9

1674-0297(2011)01-0121-04

(责任编辑:张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