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周颐的三种“蕙风”词:版本、编撰、选词

秦玮鸿

(河池学院 中文系，广西 宜州 546300)

况周颐的三种“蕙风”词:版本、编撰、选词

秦玮鸿

(河池学院 中文系，广西 宜州 546300)

“蕙风”是况周颐习用的号，且多次作为词集名。从1895至1925年，况周颐以“蕙风”为名的词集有三种:词别集《蕙风词》、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分别收词20首、101首、123首。其中刊印于1925年的词总集《蕙风词》，由况周颐生前删定，影响最大、最广为人知。拟从文献方面探究况周颐的三种“蕙风”词的版本情况、编撰特点、所选词目，以供研究者参考。

况周颐;蕙风词

况周颐(1861－1926)，初名周仪，因避讳宣统溥仪名而改周颐。字夔笙，一字葵孙。号秀庵、秀道人、阮庵、玉梅词人、玉梅词隐、蕙风词隐等，习用者为蕙风。作为清末民初词坛巨擘，况周颐在词的创作、词学理论方面均有丰硕成果。他名列“清季四大词人”，其《蕙风词话》被誉为“清末三大词话”之一。流传至今有多种词论著作、多部词集。其中最为人熟知、影响最大的是《蕙风词话》、《蕙风词》。二者皆以况周颐习用的号“蕙风”为名。“蕙风”源自屈原《九章·悲回风》:“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西晋左思《魏都赋》有:“珍树猗猗，奇卉萋萋，蕙风如薰，甘露如醴。”对于“蕙风”，《辞源》释义为“夹带花草芳香之风”，《汉语大词典》则释为“指和暖的春风”。况氏以“蕙风”为号自有其深意，效屈子之高洁，仿楚骚之兴寄。

况周颐的《蕙风词话》刊印后风行于世，1924年由其弟子赵尊岳刊于惜阴堂，1960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梓行其正续编并多次重印，1986年中华书局刊印的唐圭璋《词话丛编》据以收入，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屈兴国《蕙风词话辑注》，2003年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孙克强《蕙风词话·广蕙风词话》，2006年巴蜀书社出版俞润生《蕙风词话·蕙风词笺注》，以上六种皆为文献类著作;对其进行研究的著作有两种:1995年黄山书社出版的孙维城、张传信《况周颐与＜蕙风词话＞研究》，1997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张利群《词学渊粹:况周颐＜蕙风词话＞研究》;其他研究性单篇论文有80余篇。

况周颐以“蕙风”为名的词集有三种:词别集《蕙风词》、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其中的词总集《蕙风词》刊印于1925年，由况周颐生前删定，影响最大、最广为人知。《蕙风词》1925年由赵尊岳刊于惜阴堂，1937年收入上海开明书店刊印的陈乃干辑录的《清名家词》，1949年收入成都薛志泽崇礼堂刊刻的《清季四家词》，199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续修四库全书》丛书收录《蕙风词》，2006年巴蜀书社出版俞润生《蕙风词话·蕙风词笺注》。然而，相较于《蕙风词话》成为研究的热点，《蕙风词》则长期处于被冷落地位。除了以上所述的四种文献类著作，关于《蕙风词》的研究性著作、论文皆付之阙如。总之，对于其词论进行研究的学者数量、成果的质与量，远胜于词作，对况周颐词论、词作的研究存在结构性缺陷，研究力量分布不均，研究内容的结构不合理。今年恰逢况周颐诞辰150周年，本文拟对况周颐最具代表性的《蕙风词》进行初步探讨，从版本、编撰、选词等方面展开论述，以志纪念，魂兮归来，况周颐!

一、词别集《蕙风词》、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版本概述

况周颐十二岁学词，以词为终身事业，癖词垂五十年，著述以词为大宗。传世的词集如下:别集十二种，包括《存悔词》、《新莺词》、《玉梅词》、《锦钱词》、《蕙风词》、《蔆景词》、《二云词》、《餐樱词》、《菊梦词》(以上合称《第一生修梅花馆词》)、《玉梅后词》、《秀道人修梅清课》、《秀道人咏梅词》;词总集三种，包括《第一生修梅花馆词》、《蕙风琴趣》、《蕙风词》，存世词作470余首。在这些词集中，以“蕙风”为名的词集有词别集《蕙风词》、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等三种，现分述如下:

(一)词别集《蕙风词》

词别集《蕙风词》一卷，刻本，收入光绪十八年(1892)至民国十五年(1926)间多种版本的《第一生修梅花馆词》(第四)。此本四周黑栏，左右双边，上下大黑口，单黑鱼尾，鱼尾上记各部分题名，下记页码，半页十行，行二十字。收词20首。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桂林图书馆等皆有藏本。所收20首词作依序如下:《金缕曲·八月十八夜记梦》、《蝶恋花》(西北云高)、《烛影摇红·腊月二十夜大雪归自四印斋作》、《春从天上来·腊月二十九日立春》、《祝英台近·缪筱珊属题＜双红豆图＞》、《摸鱼儿·甲午中秋》、《前调·咏虫》、《唐多令·甲午生日感赋》、《水龙吟·二月十八日大雪中作》、《南浦》(春事底匆匆)、《寿楼春》(嗟春来何迟)、《减字浣溪沙》(风压榆钱)、《水龙吟》(声声只在)、《东风第一枝·落花》、《大酺·咏瓶中芍药》、《三姝媚·和半塘韵》、《采绿吟》(胜日愁中度)、《莺啼序·前题用梦窗韵》、《甘草子·杨无咎韵》、《祝英台近·示姬人病新愈》。

(二)词总集《蕙风琴趣》

词总集《蕙风琴趣》一卷，活字本，一册，刊印于民国七年(1918)，《蕙风琴趣》与朱祖谋《彊村乐府》合编成《鹜音集》。《鹜音集》前有“戊午七月朔，元和孙德谦序”。由元和孙氏四益宧以活字版印行，四周黑栏，左右双边，上下黑口，单黑鱼尾，上题词集名“蕙”，下记页码“一”至“三十六”，半页十行，行二十字。收词101首。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皆有藏本。

(三)词总集《蕙风词》

词总集《蕙风词》两卷，分为“蕙风词卷上、蕙风词卷下”，一册，刊印于民国十四年 (1925)。此《蕙风词》不同于录入《第一生修梅花馆词》(第四)的词别集《蕙风词》，是况周颐选录《存悔词》、《新莺词》、《玉梅词》、《锦钱词》、《蕙风词》、《菱景词》、《二云词》、《餐樱词》、《菊梦词》等词别集的部分词作，并增加未收入集的新制词作，删定而成。由况周颐的弟子武进赵氏(尊岳)惜阴堂刊刻，上下两卷，四周黑栏，左右双边，上下白口，上单黑鱼尾，上题卷数“词上”或“词下”，下记页码，半页十行，行二十字，各卷末有“受业赵尊岳校字”，书末有赵尊岳的词跋。收词123首。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皆有藏本。

该集经过多次重印。民国二十六年(1937)，陈乃乾辑录百位《清名家词》，第十卷收录况周颐删定的《蕙风词》，前有况周颐小传、赵尊岳的跋，由上海开明书店刊印，为铅印本，藏于国家图书馆;1982年上海书店印行《清名家词》，即根据开明书店1937年初版复印。民国三十八年(1949)，成都薛志泽崇礼堂刊刻《清季四家词》，第四册收录况周颐删定的两卷《蕙风词》，分上下卷，四周粗黑栏，左右双边，上下黑口，单黑鱼尾，上题词集名，下记页码，半页十行，行二十三字，毕节路(彦惇)校字，有赵尊岳的跋，该刻本藏于国家图书馆、广西区图书馆。《蕙风词》另有42页油印本一册，字迹难辨，印行粗陋，藏于桂林图书馆。

通过以上叙述可知，虽然词别集《蕙风词》、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这三种词集均以“蕙风”为名，但是形同质异。刊印最早的词别集《蕙风词》作为《第一生修梅花馆词》第四，收词仅20首，其中《金缕曲·八月十八夜记梦》等11首词选入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蕙风琴趣》是况周颐精心结撰的第一本自定词选，从《存悔词》等9种词别集中选入不同时期创作的词99首，新增未收入集的词作2首，共计101首。词总集《蕙风词》则在《蕙风琴趣》的基础上有所增益，从《餐樱词》中多收《风入松·宋徽宗琴名“松风”》(苍官拥仗凤鸾鸣、层楼倚翠万松巅)、《前调》(老向书丛作蠹鱼)等3首，从《秀道人修梅清课》中增入1首《戚氏·沤尹为吾畹华索赋此调，走笔应之》词，除《水调歌头·明瞿忠宣公印文曰“起田氏”》、《绕佛阁·过教场头巷鹜翁故居》外，新增未收入集的词作18首，共计123首，此集由况周颐在去世前一年亲自选定，删汰甚严，选词精当，颇能体现其一生在词创作方面的成就与词学理论方面的追求，成为民国以来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况周颐词选。

二、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的编撰

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均由况周颐亲自精心拣择、编定，但二集的成书缘起却不同。关于二书的编定，朱祖谋的弟子龙榆生《彊村词剩跋》曾云:“戊午岁，先生复取旧刊各集，益以辛亥后作，删存一百一阕为《彊村乐府》，与临桂况周颐《蕙风琴趣》以活字版合印为《鹜音集》。”［1］况周颐的弟子赵尊岳《蕙风词跋》则曰:“吾师临桂况先生自定词，曩与归安朱先生词合编为《鹜音集》者，名《蕙风琴趣》，前于丁巳夏秋间仿聚珍版印行，仅二百本，未足广其传也。客岁尊岳校刻《蕙风词话》断手，亟请并刻自定词，纚属以行。词凡如干阕，视曩编《琴趣》增益无多。”［2］赵尊岳在《蕙风词史》复有载云:“又自定词二卷，删次《新莺》以下，迄于《菊梦》，又别增以新制者，余为梓之，以附行于《词话》之后。”［3］从以上所引材料可以推知如下三点:

(一)况周颐的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的编定，均得益于友朋弟子的建议、劝勉、资助。《蕙风琴趣》与词友朱祖谋的《彊村乐府》合编成《鹜音集》，刊印此集的四益宦为朱、况二人的好友孙德谦的室名，《鹜音集序》亦为孙氏撰写，序中称誉朱、况为“今之词坛宿老”，并指出词集名《鶩音集》乃为纪念王鹏运:“往者两先生客居京师，与半塘老人渔谱齊妍，樵歌互答……半塘别字鹜翁，因以‘鹜音’题其集。”［4］《蕙风词》则得力于况周颐的弟子赵尊岳，赵氏校刻完成《蕙风词话》，亟请况氏并刻自定词，此集由赵尊岳校勘、撰跋、刻印，上下卷末均标示有“受业赵尊岳校字”，书末有赵尊岳“词跋”“乙丑闰四月下沐，受业武进赵尊岳谨跋”，由武进赵氏(尊岳)惜阴堂刊刻。之所以如此，或由于况周颐晚年穷困潦倒，谋生尚艰，本人无财力刊印出版，故由旁人督促、成就此事。况周颐的《蕙风丛书》也是缘于陈乃乾的劝勉，“以陈君劝勉之殷，汇次曩所撰述已锲行者得若干种，编目如右”。［5］

(二)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均由况周颐本人亲自选定，赵尊岳称为“自定词”。此二集分别完成于1918年、1925年，属于况周颐词创作的成熟期，所选词目体现出他的词创作成就与词学追求。

(三)刊刻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的目的，是为了使况周颐词作流传于世，以免散佚。《蕙风琴趣》印数较少，赵尊岳不免叹息“仅二百本，未足广其传也”，因此他出版况周颐《蕙风词话》之后，亟请连续刊刻自定词《蕙风词》。历史证明，赵氏此举确实嘉惠词坛甚巨，词总集《蕙风词》广泛流传，版本有惜阴堂本、清名家词本、清季四家词本、续修四库全书本、笺注本。在信息技术发达的当今，还出现了《蕙风词》的电子版，在因特网上能用搜索引擎查找到。词总集《蕙风词》成为大众、学者最熟知的况周颐词集。

三、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所选词目

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收录的词作，选自况周颐的十种词别集，以时间先后为序分列如下:《存悔词》、《新莺词》、《玉梅词》、《锦钱词》、《蕙风词》、《蔆景词》、《二云词》、《餐樱词》、《菊梦词》、《秀道人修梅清课》，另有新创作未入集的20首。依据创作时期的不同归列如下:

(一)词创作的第一时期 (1872－1887)，此期词作入选6首，选自《存悔词》。《存悔词》1887年编定，原刊69首，入选6首:《金缕曲》(秋也抛人去)、《花发沁园春·小春见梅》、《减字浣溪沙》(如水清凉沁碧衫)、《水调歌头·落花》、《江南好》(怜花瘦)、《前调·咏梅》。

(二)词创作的第二时期(1888－1911)，此期词作入选 29首，选自《新莺词》、《玉梅词》、《锦钱词》、《蕙风词》、《蔆景词》。《新莺词》1890年编定，原刊21首，入选5首:《齐天乐·秋雨》、《南浦》(幽路入花天)、《临江仙》(正是撩人天气也)、《莺啼序》(轻阴半湖翠罨)、《念奴娇》(长卿游倦)。《玉梅词》1892年编定，原刊12首，入选5首:《高阳台》(旧苑鸦寒)、《永遇乐·吴坊本事和漱玉》、《法曲献仙音·金阊寒夜和梦窗》、《减字浣溪沙》(采胜钗头故故斜)、《早梅芳近》(海棠春)。《锦钱词》1892年编定，原刊24首，入选7首:《减字浣溪沙》(重到长安景不殊)、《凤栖梧·过香炉营故居》、《菩萨蛮》(五更才得朦胧睡)、《青山湿遍》(空山独立)、《鹧鸪天》(苦恨花枝照酒杯)、《减字木兰花》(风狂雨横)、《苏武慢·寒夜闻角》。《蕙风词》1895年编定，原刊20首，入选11首:《金缕曲·八月十八夜记梦》、《蝶恋花》(西北云高)、《烛影摇红·腊月二十夜大雪归自四印斋作》、《摸鱼儿·甲午中秋》、《前调·咏虫》、《唐多令·甲午生日感赋》、《水龙吟·二月十八日大雪中作》、《寿楼春》(嗟春来何迟)、《减字浣溪沙》(风压榆钱)、《水龙吟》(声声只在)、《祝英台近·示姬人病新愈》。《蔆景词》1898年编定，原刊28首，入选1首:《蝶恋花》(门掩残春风又雨)。

(三)词创作的第三时期(1912－1926)，此期词作入选 88首，选自《二云词》、《餐樱词》、《菊梦词》、《秀道人修梅清课》及未收入词别集的新创词作。

《二云词》1914年编定，原刊44首，入选15首:《握金钗》(铁笛倚层楼)、《蝶恋花》(柳外轻寒花外雨)、《摸鱼儿》(又匆匆)、《临江仙》(老去相如犹作客、一桁湘帘尘不到、约略琵琶商妇怨、杨柳楼台花世界、往事秦淮流不尽、画舫重温罗绮梦、西北楼高云海阔、危坐促弦弦转急)、《满庭芳》(帘押寒轻)、玉楼春(金猊香冷罗衣薄)、《瑞龙吟》(沧洲路)、《沁园春·绿樱花第三咏》。

《餐樱词》1915年编定，原刊55首，入选31首:《烛影摇红·甲寅除夕》、《高阳台》(网户斜曛)、《减字浣溪沙》(烂漫枝头见八重、万里移春海亦香、不分群芳首尽低、何止神州无此花、画省三休伫玉珂、舜水祠堂璨雪霞、何处楼台掩画中、且驻寻春油壁车、剪绿裁红十四词)、《定风波》(未问兰因已惘然)、《戚氏》(倚珍丛)、《八归·题张子苾祥龄＜半箧秋词＞》、《隔浦莲近》(蘅皋不度佩响)、《风入松·宋徽宗琴名“松风”》(北来征雁带魂销、故宫风雨咽龙吟、苍官拥仗凤鸾鸣、层楼倚翠万松巅)、《西江月·乙卯七月二十五日梦中哭醒口占》、《多丽·秋雨》、《紫萸香慢·九日再赋》、《最高楼·雨夕饯秋》、《鹧鸪天》(如梦如烟忆旧游)、《前调》(老向书丛作蠹鱼)、《徵招》(清琴各自怜孤倚)、《玲珑玉》(无恙危阑)、《南乡子》(秋士惯疏萧)、《曲玉管·忆虎山旧游》、《醉翁操》(凄然)、《浣溪沙》(身事沧波夕照边)。

《菊梦词》1916年编定，原刊30首，入选21首:《金缕曲》(天也因人热)、《定风波·中秋集愚园为彊村补祝》、《玉烛新·重阳近矣，倚此为寒花问》、《倾杯·丙辰自寿》、《洞仙歌·秋日独游某氏园》、《紫萸香慢·丙辰重九》、《金人捧露盘·芙蓉》、《满路花·彊村有听歌之约，词以坚之》、《塞翁吟》(有约无风雨)、《蕙兰芳引》(歌扇舞衣)、《八声甘州》(向天涯丝管已难听)、《西子妆》(蛾蕊颦深)、《减字浣溪沙·听歌有感》(解道伤心片玉词、惜起残红泪满衣、蜂蝶无情刬地飞、侬亦三生杜牧之、带月沾霜信马归)、《莺啼序》(闻歌向来易感)、《前调·题王定甫师＜媭砧课诵图＞》、《六州歌头·镜中见鬓丝有白者》、《浣溪沙·自题＜菊梦词＞》。

《秀道人修梅清课》1920年编定，原刊53首，入选12首，除《戚氏·沤尹为吾畹华索赋此调，走笔应之》之外，从《满路花·彊村有听歌之约，词以坚之》至《莺啼序》(闻歌向来易感)等11首与《菊梦词》所录重出。

另有未收入词别集的新制词作20首:《水调歌头·明瞿忠宣公印文曰“起田氏”》、《绕佛阁·过教场头巷鹜翁故居》、《水调歌头·壬戌六月十一日集海日楼，为寐穸金婚贺》、《双调望江南》(闲庭院、花如画)、《鹧鸪天·赠阿蘩》、《甘草子·七月初五夜雨》、《摸鱼儿·癸亥八月初二日赋》、《鹧鸪天》(匝地娇雷殷画轮)、《前调》(秋是愁乡雁不来)、《减字浣溪沙》(风雨高楼悄四围、花与残春作泪垂、荏苒霜华改鬓丝、一向温存爱落晖、红到山榴恨事多、风雨天涯怨亦恩、惨碧鬘天问不应、锦瑟知人恨已深)、《金缕曲·题东轩老人山水画册》、《霜花腴·彊村先生＜霜腴图＞题词》。

仔细考量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所选词目，我们发现况周颐对少年之作收录最少，《蕙风词卷下》从《存悔词》的69首词作中选录6首，《金缕曲》(秋也抛人去)词牌下有云“以下六首十五岁以前作/依元刻本附末/自记”，数量不及十分之一，列于词集末，足见其地位之低、不受重视。况周颐尤为珍重的是中年、晚年词作，选入词别集《蕙风词》的11首、《二云词》15首、《餐樱词》31首、《菊梦词》21首、《秀道人修梅清课》12首。况周颐编定的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的入选词目，符合他的创作实践与词学理想。少年之作局限于抒发小我的性灵，风格轻倩纤艳，因而入选最少。中年、晚年历经身世家国之变，与王鹏运、朱祖谋等亲朋师友研讨，自身的词学造诣精进，推崇“重拙大”，声律与体格并重，词作寄寓身世家国之感，抒发遗民感喟，柔厚沉郁，凄艳浑成，因此收录最多。况周颐传世词作有470余首，词总集《蕙风琴趣》、《蕙风词》仅录100余首，删汰过严。赵尊岳《蕙风词跋》深有感触:“吾师词可传者，宁止此数?盖从严格矜慎之至也。……题不足为词病，而皆为自定词所不取。其它惊才绝艳之作，蚤岁克副盛名，中年用自排遣者。吾师之所吐弃，它人得其一二，以之收名定价而有余。则夫自定词之风流自赏，寸心千古，岂偶然哉?并世承学之彦，受而读之，于格调、旨趣、气息间，深窥其得力之故。由门径而涂辙，而堂奥，一一与词话相印证，而歧趋与时习。末由而中之，则庶几兰畹金荃，去人不远矣。”［2］

［1］朱祖谋.彊村语业，彊村词剩稿，彊村集外词［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

［2］况周颐.蕙风词［M］.武进赵氏惜阴堂刻本，1925.

［3］赵尊岳.蕙风词史［J］.词学季刊(第一卷第四号)，上海书店1985年影印本.

［4］孙德谦辑.鹜音集［M］.元和孙氏四益宧活字印本，1918.

［5］况周颐.蕙风丛书［M］.上海:上海中国书店，1926.

［6］况周仪.养清书屋存悔词［M］.光绪五年(1879)刻本.

［7］况周仪.存悔词［M］.光绪十三年(1887)刻本.

［8］秦玮鸿.况周颐《存悔词》足本、删定本考论［J］.河池学院学报，2011，(3).

［9］秦玮鸿.蕙风词论辑补［J］.河池学院学报，2010，(3).

［10］秦玮鸿.论况周颐词的题材构成［J］.作家，2009，(11).

［11］秦玮鸿.况周颐词的创作流变与近代词坛风会［J］.广西社会科学，2009，(11).

On the Three Kinds of Kuang Zhouyi’sHuifeng Ci

QIN Wei-ho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chi University，Yizhou，Guangxi 546300，China)

Kuang Zhouyi often used Hui feng as his gracious name and the title of his ci collections.From 1895 to 1925，Kuang Zhouyi published three kinds ofHuifeng Ci(《蕙风词》)which respectively collected twenty，one hundred and one，one hundred and twenty－three ci.The last one is widely known and has the greatest influence，which was edited by Kuang Zhou － yi.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versions，compilation and Ci selections of these three kinds ofHuifeng Ci(《蕙风词》)for reseachers’reference.

Kuang Zhouyi(况周颐);Huifeng Ci

I207.23

A

1672－9021(2011)06－0075－05

秦玮鸿(1978－)，女，广西灵川人，河池学院中文系副教授，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词学、广西区域文化与文学。

广西高等学校科研资助项目“地域文化视野下的粤西词人群体研究”(200103YB138);广西软科学研究计划“人文强桂工程”项目课题“临桂词派及粤西词人群体研究”(桂科软05111003);河池学院青年科研课题“流变与文化视域中的明清粤西词”(2010A－H001)。

2011－11－30

［责任编辑普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