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言透视壮族尊重女性和感恩报德的社会观念
2011-12-22陈志学
陈志学
(河池学院 中文系,广西 宜州 546300)
从语言透视壮族尊重女性和感恩报德的社会观念
陈志学
(河池学院 中文系,广西 宜州 546300)
民族语言蕴含丰富的民族心理文化,相沿习用的壮语词汇、山歌、行孝歌、谚语等都折射出壮族以女性为尊、褒扬女性、提倡孝道和感恩报德的社会观念。
壮族;壮语;文化;观念
壮族是珠江流域的土著民族。在长期的社会发展过程中,壮族人民创造了具有显著地域特色的民族文化。以张声震先生为代表的壮学界认为,壮族在自主发展时期就产生了下列文化形态:①自成体系的“话壮”[va6ɕuəŋ6](壮语)语言文化;②以“那”[na2](水田,即稻作)文化为中心的民族文化体系;③以“咽”[ȵe:n2](铜鼓)为代表的青铜文化;④以“岜莱”[phja1la:i2](花山壁画)为代表的艺术文化;⑤以“布洛陀”[pau5lo4to6](智慧始祖)为代表的神话文化;⑥以“诺鸡”[do:k7kai5](鸡骨卜)和“麽”[mo1](麽教)为代表的原始宗教文化;⑦以宇宙“三盖”[θa:m1ka:i5](三界)说和万物“波乜”[po6me6](公母)观为基础的朴素哲学思想;⑧以“欢敢”[fɯ:n1ka:m3](岩洞歌)和“欢娅圭”[fɯ:n1kwe3](蛙婆歌)为代表的歌谣文化;⑨以“依托”[jɯ1to3](土医、土药)为特征的医药文化[1]7。目前,方兴未艾的壮族文化研究在壮族物质文化、风俗习惯等显性文化方面的研究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我们认为,建立在壮族农耕经济基础上的思想意识、价值观念、道德意识、思维方式等观念意识层面的心理文化也应得到重视和研究。
语言与文化相互依赖、相互影响。语言是文化形成和发展的前提,是文化的核心,也是文化的重要载体。反过来文化对语言有制约作用,文化的发展也促进了语言的丰富的发展。从文化语言学的观点和立场看,作为民族文化最深层次的民族心理文化,可以感知而又难以捉摸,而民族语言符号则为我们解析民族心理文化提供了一面棱镜,让我们欣喜地走近民族的心灵,感受民族的脉动。本文以文化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为指导,通过对壮语词汇、谚语、山歌等的解析,阐述壮族尊重女性和感恩报德的社会观念。
一、女性为尊,褒扬女性
壮族现代家庭和汉族一样,一般实行父系制。父亲是一家之长,是家庭经济、生产及其他重大事务的决策者,妇女和孩子处于从属地位。然而,从与汉族强烈的父权制社会比较来看,壮族女性在家庭、社会中仍有崇高的地位,并受到男性的尊敬。
民族语言是民族文化的一面棱镜,壮语的一些常用词汇折射了壮族以女性为尊的传统观念。在壮语中,女性通称为“bɯk7”。相应的称女人为“me6bɯk7”,称女儿为“lɯk8bɯk7”,称孙女为“la:n1bɯk7”、称大女儿为“bɯk7ta:i6”,小女儿为“bɯk7lun2”。“bɯk7”在壮语中又有“大”、“伟大”之义,和北部壮语完全可以通话的布依亦是如此。按语义发展规律,“bɯk7”的“大”、“伟大”之义应是它的本义,后来才引申泛指女性。这是母权制在语言中的沉淀和反映。与“bɯk7”相对,壮语“θa:i1”是男性的通称,称男人为“pou4θa:i1”,称哥哥为“pei4θa:i1”,弟弟为“nu:ŋ4θa:i1”。“θa:i1”这一男性称谓和“θa:i1”(带子)同音,在构词理据上它们可能有某种渊源关系。执引出殡,是古代重要而通行的礼仪,至今部分汉族、壮族地区还流行。《礼记·檀弓下》说:“吊于葬者必执引,若从柩及圹,皆执绋。”引,又写作“纼”,或者称为“绋”,是挽引柩车的绳索,柩车启动前往墓圹时,送丧者执引挽车走在前面,称为“发引”。这种“引”或“绋”,在现代多为长形布带,壮语称为“θa:i1”。在壮族葬俗中,“lɯk8θa:i1”男儿给父母出殡,必须在棺前“kɯ:t8θa:i1”(扛带,也称“kam1θa:i1”执带),意即父母背儿三年,含辛茹苦,儿子才能长大成人,如今父母过世,儿子要用“θa:i1”背父母上山,以此还报父母养育之恩。由此推断壮语男性称谓词“θa:i1”的来源很可能与“kam1θa:i1”(执引)这一古老的习俗有关。这也为壮汉同源提供了很好的文化例证。
另外,据笔者考证,壮语“外婆”称“ta:i5”,和《方言》记载的“姼*t‘ia”音近义通。《方言》卷六:“南楚瀑洭之间,謂母妣曰母姼,称父考曰父姼。”“姼”这一“母妣”、“父考”称谓只在南方个别汉语方言中使用,它与壮语“ta:i5”(外婆)应是同源词。[2]值得思考的是,壮语“ta:i5”(外婆)、汉语“姼* t‘ia”和“大*daads”、“太*thaads”都音近。《说文》:“大,天大地大人亦大,故大象人形。古文大也,籀文介,改古文亦象人形。凡大人、大夫、太子、太君,皆尊词。”“太”为“大”分化出来的指事字。《广雅·释诂一》:“太,大也。”汉语有“太公”、“太婆”之称。按此推理,壮语“ta:i5”(外婆)、汉语“姼*t‘ia”可能和“bɯk7”一样,本义就是“大”。母氏社会男子从女而居,亦随女称呼女方父母。妻之母或说孩子的外婆就是家族中最大的人,即现代意义上的族长。她们掌管家庭或家族中的一切事务,有绝对的权威地位。
由此看出,壮族关于女性的称谓反映了母权制时代的婚姻和家庭状况,同时也折射出壮族以女性为尊的传统意识。
在壮侗等民族中,都有崇拜女神的习俗,如壮族有姆六甲、花婆、娅王、龙母,侗族有萨岁,布依族有雅王。有些女神甚至被尊为万物之母,为始祖神,全民顶礼膜拜。在笔者家乡,村寨中第一辈女性祖先的墓碑(民国时期立碑)比男性祖先的墓碑更为气派,而且做工讲究。习惯上,壮族亡母超度仪式(道场)比亡父超度仪式更为隆重。这些说明尽管到了父权制时代,壮族人民在心理上依然有以母为大的尊女意识观念。诚如学者所言,“女神文化与母亲文化是人类文化发展的不同阶段的表现方式,她们不是割裂开的两个文化,而是两两相连的整体,生殖崇拜与生殖敬仰是其内核,是人类对生命渴求的文化反映。”[3]
正因为对生命繁衍的渴求,壮族人民对以母亲为代表的女性给予了极高的尊重、评价和褒扬。如谚语:
照镜可以观照自己,知道装扮是否得体,娶妻之后丈夫就可以和妻子一起商量家庭的重大事情,而且也有个提醒、监督自己的人。夫妻和和睦睦,日子就过得红红火火。
这句谚语通俗直白,却也富含哲理。世上人再好,也比不上慈母的关爱。有了母亲,才感到生活的温暖和幸福。所以对待母亲就应时刻想到:
对于母亲的恩情,凤山壮族有歌唱道:“星星千万颗,不比太阳亮。大山万万斤,不比母恩重。”
壮族妇女不仅要养育孩子,而且要料理家务,种棉纺织,下地劳动,甚至还要上街做买卖,她们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之一,作用与父亲相当。那些饭量大但十分能干的妇女不仅不被人嘲笑,反而得到人们的赞扬。
在壮族的神话和民间故事中,也不乏对女性的传诵和赞美。如和布洛陀一样无所不能的创世女神姆六甲、《妈勒访天边》中勇敢的带孕妇女、《巧匠造木人》中聪慧的妻子、英勇无畏的反宋英雄娅王(有传说为侬智高之母)、以死反抗包办婚姻和封建礼教的达稳、智斗财主和传歌为乐的歌仙刘三姐、熟识兵法的抗倭英雄瓦氏夫人……壮族不会去赞美那些贞女节妇,而是极力赞诵这些富有智慧、勇敢和创造精神的妇女。这些被千古传诵的女性代表了壮族的女性形象,她们的精神也是壮族民族精神的缩影。
二、竭孝尽道,感恩报德
壮族以稻作生产为主要生产方式,深谙稻作生产中培育好禾苗是关键的环节,没有禾苗,就难得丰收。由物及人,壮族人民更是懂得母亲是孩子健康成长的保证,没有母亲就没有人类的繁衍、家庭的温暖。因而有谚语道:hau4dei1jou5laŋ1kja3,lɯk8ma3jou5laŋ1me6。(谷好在于秧苗,仔壮在于母亲。)hau4dei1paŋ6kja3,lɯk8ma3paŋ6me6。(好谷靠苗,仔长靠妈)。壮族人民以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语言形式阐释了对给予自己生命、养育自己成人的母亲的感恩之情。不仅思想上要知道感恩,而且行动上还要报恩。父母在世时,要时刻关心他们的冷暖,给他们添新衣,不让他们做重体力劳动,吃饭要先夹好菜给父母。父母病时要及时治疗,尽心服侍。
在桂西北东兰、巴马、凤山等地,“感恩歌”(或称养育歌)广为流传。有的感恩歌为青年男女在歌墟上以盘问的形式互唱互答,以考查对方是否体会十月怀胎、养育成人的艰辛;有的则是家族聚会、婚丧仪式等场合老人唱来教育后辈。如在凤山有一首《感恩歌》中唱道:
富人或穷人,托父母养大。几多万银毫,才养大成人。
另一首《感恩歌》中唱道:
母怀胎九月,辛苦论不完。总害怕犯煞,农闲就求佛。
孕中母亲的艰辛自不待说,当孩子出生后,母亲依然边劳动边哺育孩子。所以凤山有歌唱道:“hat7Ɂo4lɯ4k8pai1li6”,ɕie5da:u1di6ku:k8ho:ŋ。”(早背子去地,借星光劳动)。而晚上,母亲又得“lɯk8nen2ten6haɯ5me6nen2tum2”,hɯn2dum1ȵu6lɯk8taŋ2la:n2lo:ŋ6。”(儿睡干处母睡湿(处),夜闻儿尿到天亮)。
娓娓唱来的感恩歌,无不让人感到心灵的震动,尊老、孝顺的意识和观念也自然而然地沉淀在每个壮族人的心中,左右第一个人的心灵和言行。
最能体现壮族感恩报德观念的是父母亡故时请道公或师公来做道场,超度亡灵。在壮族地区,凡是36岁以上、在家里正常病死或老死的人,一般都请道公到家里做两三晚的开通冥路道场,喃颂上百卷道经,超度新亡人灵魂顺利升天。这个仪式壮语称为“ku6hai1lo6”,具体程序一般有请祖师、请佛、发关拜表、七佛道场、拜天地、请水回坛、封斋禁坛、请经、诵经、请忏、诵忏、祭棺、荐亡、出殡、送佛拆坛等科仪。如是师公做道,仪式中则多演唱《二十四行孝》、《唱亡》、《哭母歌》、《别酒》等道经,诉说父母育子的艰辛、死者的无奈、生者的痛苦和彼此依依惜别之情。我们不妨来看流传于广西马山县乔利乡一带的《哭母歌》[4]407。这是一首追忆、歌颂母亲养育之恩,抒发痛失亲人之情的行孝歌,唱词如下:
马山县这首道场行孝歌和前文所举的凤山山歌《感恩歌》可谓是异曲同工,都是歌颂母亲养育子女的艰辛。
在壮族道场中,当道公做“荐亡祭棺送灵”奠酒仪式时,道公用壮语唱道:“ɕo5ɕen3lau3,ha:u5θai6la:i1;hap7hon1lok6pou6kou1au1pai1;kon5tuŋ4kon5θai3ɕe1pai1na3,lɯk8ɕo6ku6ja6ɕe1tok7laŋ1。”(奠杯酒,叫声哀,魂魂被六部勾去,愁断肝肠赴黄泉,抛儿弃妻在人间。)[5]574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然而死者生者瞬间阴阳两隔,怎么不让未能尽足孝道的孝男孝女哭声四起,泪水涟涟。可以说,随着感恩歌和行孝歌的流传,感恩报德、行孝父母的观念深深地浸入了壮族人民的心灵。那些不仁不孝、违背天理的忤逆之子必然遭到族人诅咒和唾弃,最终灾祸连连:“生儿淹塘死,生子赴黄泉。生儿长不大,生子长不高。”只有孝顺父母,才能“儿孙富万代,儿女乐无穷。”[6]123~147和壮族道教一样,壮族原生态民间宗教麽教也是用本教经典的方式宣扬行孝感恩,建立人人遵守的道德规范。
壮族人民请麽公或道公、师公为亡父亡母做法场、道场,超度亡灵,目的就是替亡父亡母赎尽阳间未脱之“罪孽”,表达行孝报恩之情,希望亡父亡母顺利升天,在阴间无扰无忧,保佑阳间家人。随着现代科学文明的传播,许多人也明白为亡父亡母做道场也仅仅是求得心灵的藉慰。然而,这一宗教仪式能绵延数百甚至上千年,至今依然盛行,必然有壮族人民强烈的感恩报德观念作为其内在推动力。同时,这一宗教仪式无形中又是教育广大群众的重要手段,强化了壮族人的感恩报德意识,并代代相传。“宗教是关于超人间、超自然力量的一种社会意识,以及因此而对之表示信仰和崇拜的行为,是综合这种意识和行为并使之规范化、体制化的社会文化体系。”[7]79壮族的道教“ku6ta:u5”(做道)仪式不仅反映了壮族地区的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社会历史,而且反映了壮族整体的民情风俗和审美观念,蕴含十分丰富的孝文化内涵。
壮族重视孝顺父母,对父母感恩报德。同样,妻子作为家庭的重要角色在壮族男子的心里可以说也是举足轻重,男子自觉地尊重妻子,和妻子同心同德,报答妻子的恩德。过去有些地方壮族有一个独特的风俗:当妻子难产死亡(壮语称“ta:i1tam2”,意为死于血潭),丈夫必须于葬礼当日在坟边种下一棵芭蕉,并搭一个草棚,每晚到棚里睡觉,为亡妻守灵,直到芭蕉开花,才拆掉草棚,搬回家里睡。在外人看来,这种风俗是不可思议的。然而,在壮族人民看来,这是怀念妻子、报答妻子和自我赎罪的唯一方式。因为妻子难产而死,死后还在血潭里苦苦挣扎,不得安宁。在壮族人民观念中,花是生命的象征,丈夫只有在坟边种上芭蕉,芭蕉开花意味着妻子才能投生,顺利生下孩子,摆脱苦海。芭蕉开花需要多少年,无人知晓,但丈夫必须默默地等待。这个风俗可以说为我们阐释了壮族崇尚夫妻生相依、死相济、感恩报德的可贵精神。
三、结语
从壮族的语言、信仰以及风俗来看,我们不难解读出一个掩藏在民族文化事象背后的信息:在壮族人民心中有崇高地位的姆六甲和花婆这两位女神(有传说花婆就是姆六甲)其实就是壮族妇女的形象,壮族妇女就是壮族人民心目中的“始祖”和“花王圣母”。事实也是如此。在壮族现代社会生活中,壮族依然崇尚男女平等,崇尚感恩报德。男尊女卑的观念在壮族中也还是相对淡薄,招婿上门的风俗依然盛行,有些家庭即使生有男子,也要向外招婿,所育子女也全随母姓,也不会受到村中族人的歧视。因此可以说,壮族妇女并没有多少沉重的精神枷锁,质朴的壮族人民依然一代一代地以独特的方式演绎着古典而又自然的女性崇拜。
壮族文化绚丽多彩,也是中华民族文化之园中的一朵奇葩。挖掘、研究优秀的壮族传统文化,弘扬美好的社会观念,无疑对构建广西社会主义新农村、提倡社会新风尚有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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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Social Ideas of Respecting Females and Returning Others’Kindness of the Zhuang Nationality from the Viewpoint of Language
CHEN Zhi-xue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chi University,Yizhou,Guangxi 546300,China)
Ethnic languages contain rich ethnic psychological culture.The relative vocabulary,folk songs,funeral songs and proverbs of the Zhang nationality can all reflect the social ideas of respecting and praising females,advocating filial piety,and feeling deeply grateful and seeking ways to return the kindness.
Zhuang nationality;Zhuang language;culture;idea
G05,H218
A
1672-9021(2011)06-0084-05
陈志学(1971-),男(壮族),广西凤山人,河池学院中文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壮汉语比较。
2011-06-10
[责任编辑普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