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听说交互中注意力的变化与特点

崔雪峰

(沈阳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044)

浅析听说交互中注意力的变化与特点

崔雪峰

(沈阳大学外国语学院,辽宁沈阳 110044)

在阐释“听”与“说”内涵的基础上,分析了听说交互中交互者注意力变化的特点,及其变化的规律,详细探讨了影响这些特点及规律的内外因素,探讨了听说交互中各种注意力指标的合理性。

听说交互;意识;注意力;注意力水平

人类语言的表达与交流,体现着目的明确性与过程组织性,是受到较深层次意识支配的。而意识活动的实现必须有一个必要条件:意识活动必须在相应及特定的注意力水平下进行。本文着重讨论在语言听说交流实践中注意力水平的相应性与特定性,探求语言表达与交流的规律与特点。

一、“听”与“说”

在语言表达中,“听”与“说”往往是密不可分的,单独的“听”或“说”只是听说交互的特例。而听说的定义具有很大的相对性。例如,在20世纪早期,随着录音技术的发展,声学语音学被看做语言交流研究中的主要突破,而听被定义为大脑中声学信号的可靠记录;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随着计算机软件对各种大量信息处理能力的进步,听则被定义为输入的平行处理[1]。从研究听说交互与注意力关系的角度我们认为,从语言表达的内容看,“听”是听说交互者对于有趣或重要语言表达的主动接受,以及对不感兴趣或不重要语言表达的被动接受,而“说”则是听说交互者对于主观感兴趣或认为重要事情的主动表达,或对于主观不感兴趣及认为不重要事情的被动表达。当语言表达的内容对于听说交互者很重要时,一个较严肃或正式的外在语言表达环境相应地确立;当“听”或“说”的内容对于听说交互者很有趣时,一个非正式和内在的语言表达环境得以确立。事物的存在与发展中内在因素与外在因素总是相互作用的,因此存在听说交互的内外环境交互。

二、意识与注意力

注意是意识在实践活动中的积极指向,注意力是该指向性的强度及保持能力。这里需要理解一下意识的含义。英国哲学家洛克把意识定义为人的心灵里所发生的感知[2]。意识具有下述五个特点,其与注意力的特点紧密相关:①意识嵌入于其他的次要意识之中。当你注意到花丛中翩翩起舞的一只蝴蝶时,你也必定注意到万紫千红的花朵,不过这些花朵在你的头脑中的反映是次要意识。②意识是动态的,意识总是从一个信息点跃迁至另一个信息点。③意识总是有一个角度的,这个角度并不一定总是指向自我的,它还要指向周围的世界。④意识需要有一个方向,换言之,意识可以从自身变化至次要意识,而次要意识可以跃至主要意识。⑤意识一次只能集中于一个事物[1]12。在听说交互中,听者若是将意识焦点放在前一句话上,则正在进行的语言表达将被忽略。从生理学角度看,意识处于唤醒状态,必须满足一个条件:客观世界中对于中枢神经系统的刺激所转化成的神经信号必须高于某个相对的阈值。注意力集中的状态就是高度唤醒的状态。另外,当代表外部刺激的神经信号通过上行投射系统传到大脑皮层时,只有那些较强的信号才可能对大脑皮层细胞触发较强的电位变化,形成主要意识,同时对于代表较强神经信号的神经递质的灭活及抑制的产生需要更长的时间。这意味着对于较强外部刺激的注意倾向于保持更长的时间。但神经递质的量子式释放及神经抑制机制决定了意识发生转向的可能性,即从一个信息点跃迁至另一个信息点。如果处于高度意识活动状态也即注意力焦点状态下的神经元能够引起兴奋的情绪反应,则相应的刺激能够引起意识活动者的兴趣。可见兴趣是由外在刺激产生,它所创造的却是一个内在的意识活动环境、注意力集中环境及语言表达环境。相比之下,在正式场合,人们预先设定一些想法,这些想法使大脑皮层处于一种紧张的注意状态,并加强了代表外部刺激的神经信号对大脑皮层的作用。还要说明一点,引起注意力集中的神经信号进一步引发大规模的神经递质释放。从而使得舌及声带等发生生理功能变化,为发声等活动作出必要准备。

三、听说交互中注意力的变化与特点

听说交互中注意力的变化是其指向在一般内容及具体内容上的不断的质变,其水平高低的量变及其持续时间长短的变化。此处的一般内容是指注意力的一般性焦点。例如,A与B交谈,B就是A注意力的一般性焦点,而与B相关的具体事物,如B的工作就是A注意力的具体焦点或具体内容。听说交互中注意力的特点是指注意力的特定指向,注意力的分布,持续时间的长短及注意力水平的高低。

下面我们从听说交互的形式,内容及环境几个方面来进一步讨论听说交互中注意力的变化与特点。(由于本人的写作着眼点是语言教学,故本文所涉及的听说交互为日常性的非争吵性的交谈。)

1.从听说交互的形式看,听说交互存在独立的听说形式

对于相同的交互内容,非独立式交互中注意力水平要高于独立式交互中注意力水平。语言表达是一种社会性实践活动,与人类社会环境有关的社会行为大部分都是语言行为[2]。这就是说,语言表达势必染上社会性色彩并受到各种社会性因素的影响。首先,非独立性听说交互的根本特点是参与的主动性。而这种参与的主动性决定了听说交互双方的心理距离存在不断变化的动因。而这种心理距离的变化又在不断地增加或减少听说交互的动机,而变化的动机又与交互者之间的心理距离存在负反馈作用。在交谈中这种心理距离的变化还倾向于一直增加而非减少听说交互者的注意力水平。也就是说听说交互者之间的心理距离的变化(增大为正值,减少为负值)与听说交互的动机成反比;而听说交互者之间的心理距离的变化幅度(心理距离增大或减少的绝对值)与听说交互者对听说交互的注意力水平的提高成正比。听说交互者的最终注意力水平等于其初始注意力水平加上注意力水平的提高值。但即使注意力水平有所提高,若交互动机减弱,这种高注意力水平的持续时间相对较短,从而发生注意力对于具体内容的指向迁移,进而发生一般内容的指向迁移;相反,若交互动机相应增强,而心理距离减少,则该注意力水平的持续时间可较长。另一方面,相对于非独立性听说交互,独立性听说交互的交互动机及交互者间的心理距离的变化倾向为零,初始注意力水平在保持过程中倾向于下降。具体地说,在一个有若干个听说交互者参与的听说过程中,参与者之间的心理距离不断变化,当他们意见一致,谈兴愈浓,则他们交谈动机愈强,注意力水平愈高,持续时间愈长,语言表达的流利性与精确性也随之增强。——注意力对具体内容的指向时间越长,水平越高,越能流利地细节化地谈论此具体内容。即,注意力对于某具体内容的注意水平与持续时间与其对于相应的一般内容的注意水平和持续时间成正比,且二者存在正反馈作用。另外,在非独立性听说交互中,交互者的注意力在不同的一般内容间跃迁,因而大脑皮层不易疲劳,注意力持续时间会更长。

2.从语言表达的环境来看,注意力的产生与保持是在特定的环境下发生的

对于相同的内容,听说交互的环境却不同,那么对于相应的一般内容及具体内容而形成的注意力水平及其持续时间亦不同。注意力的产生及保持环境可分为外在环境与内在环境。注意力外在环境是产生及保持注意力的外部刺激信号的相关外部因素总和。注意力内在环境则是与产生及保持注意力相关的一些内在想法,观点或情感等因素的总和。注意力的外在环境与内在环境存在相互影响。当外在环境为主观意志所认同,接受,则外在环境内化为内在环境。当注意力的外在环境不能转化为内在环境且对注意力的产生具有某种促进作用时,它主要是以强制性,重要性等形式而存在的。这种外在环境对于听说交互者来说,具有一种正式性。而这种正式性转化为神经信号并使大脑皮层处于一种紧张状态。在这种紧张状态下,听说交互者的注意力水平提高。另一方面,若注意力外在环境不能转化为内在环境,且对听说交互者无约束性时——某种非正式或不重要的场合,则在此外部环境中注意力水平倾向于下降。当外在环境转化为内在环境时,注意力的内在环境得到加强。听说交互者的参与自觉性增强,注意力水平上升,持续时间延长。也就是说,注意力外部环境转变为内在环境是一种积极的转化。而注意力的内在环境也可对注意力具有促进或抑制作用。当听说交互者对于外部刺激信号表现出赞同,认可、愉快的情绪时,注意力的内部环境是积极性的。此时,听说交互者的大脑皮层处于兴奋状态;其注意力水平提高,持续时间延长。由于积极的注意力外部环境中大脑皮层处于紧张状态,积极的注意力内部环境中大脑皮层处于兴奋状态,而处于紧张状态中的大脑皮层细胞更易疲劳;因而,其他条件相同或相似,外部环境转化为内部环境会使注意力持续时间延长。就是说,当听说交互者处于较为正式的语言表达环境中时,他虽能保持较高注意力水平,但其容易衰减;而他若是内心里能够积极接受这个外部环境,他的注意力水平会大大提高,且不易衰减。这样,在正式的外部环境转化为内部环境的情况下,听说交互者的注意力水平最高,持续时间最长,听力理解最充分,语言表达的流利性与精确性最佳。

3.从听说交互的具体内容及其表达来看,听说交互中的注意力可以有以下的变化及特点

(1)对于同一听说表达,不同的文化背景使得其中注意力水平分布不一致。例如,在闲聊中,甲对乙说:“今天天儿真好。”;在英国人看来,聊天气是聊天的恰当开头。因为他们比较缄默,而天气则是较中性的,不直接涉及个人的世界。这样,对英国人来说,聊天气更多的是形式和常规。他们对于这样表达的注意力不强,但其不存在却能提高他们的注意力水平。相反,如果中国人听到这句话,他的注意力水平会上升,相应地他的思维活动也会加强,他可以想到对方是否有何安排或要谈与天气有关的事情。毕竟,我们措词是受到使用语言所在的文化背景制约的。我们个人的想法是为其他人的那些想法塑造而成的[3]。

(2)在听说交互中,语言表达中所凝结的说者的注意力是不均匀分布的;说者赋予较高注意力水平的语言表达部分,有着较大的音量及较长的发音时间等。听者的注意力模式与说者的注意力模式趋同。也就是说:说者在语言表达中强调的内容为听者所感知,并被赋予相应较高的注意力水平。需要强调一点,听者对于注意力具体内容的持续时间要有意识地长于说者相应的注意力持续时间。由于听说交互是实时的,相对于说者,听者的大脑皮层更易疲劳,注意力水平更易下降,尤其是第二语言的听者。现以英语为例,做一简单说明。人类呼吸的生理特点及注意力的可衰减性决定发音的切分成分与变异。在英语里,普遍的词义切分成分策略是辨认重读音节并进一步围绕这些重读音节进行单词的辨认。因为英语里实义词的90%都在第一个音节重读,由于非实义词一般不重读,听者可以把重读做为新单词开始的标志。变异则是指辨认具有非原型发音的单词时所出现的问题,结果单词只能从部分的语音信息中被辨认出来。例如,has a nice shape中,ce被吸收[1]21-25。对于重读音节,听说交互者都要赋予较高的注意力水平,而对变异部分赋予较低的注意力水平。另一方面,由于语音的变异,听说交互者之间的语音系统不一致,语义辨认需要上下文意义的较准确的积累等因素在言语的行为中,包含了三个连续的事件,即说话人的情况,言语声音的发生及听者的反应[4]。听者对于重读音节的注意力持续时间会被有意识加以延长。而注意力的主体指向具有单一性的特点,并且人一次能够注意的信息量是有限制的[5]。这必然导致现音节与下一音节在注意力集中方面的矛盾,从而使大脑皮层处于紧张状态,注意力易衰减。

综上所述,在听说交互中对注意力施加影响的因素可以是听说交互者的内在因素,也可以是或听说交互环境的外在因素。所有这些因素又可以分为促进注意力产生与保持的积极因素,或起抑制作用的消极因素。所有这些因素相互、交替作用,最终的后果是使注意力在指向上、水平上、持续时间上不断发生质变与量变。这种变化又使得听说交互者在听力理解及语言表达的精确性与流利性上发生相应的质变与量变。存在着对影响听说交互诸因素的合理调解,以使得听说交互者的注意力及听说交互处于最佳状态。

[1]Rost M.Teaching and Researching-Listening(听力教学与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

[2]Halliday M A K.Language and Society(语言与社会)[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44.

[3]Kramsch C.Context and Culture in Language Teaching(语言教学的环境与文化)[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5:34.

[4]Bloomfield L.Language(语言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2:75.

[5]Lightbown P M,Spada N.How Languages Are Learned(语言学习机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5:41.

Analysis of Chang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Attentionin Interactive Listening and Speaking

CUI Xue-fe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Shenyang University,Shenyang 110044,China)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regularities ofcommunicators’change ofattention in interactive listening and speaking are analyzed based on expounding the connotations of“listening”and“speaking”.The inside and outside factors affecting these characteristics and regularities are discussed.The rationality of different indexes of attention in interactive listening and speaking is also explored.

interactive listening and speaking;consciousness;attention;attention level

H 319

A

1008-3863(2011)04-0032-04

2011-01-17

崔雪峰(1969-),男,河北武安人,沈阳大学讲师。

【责任编辑 王立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