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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渠道的研究综述

2011-08-15冯利花

关键词:俄国革命马克思主义

冯利花

(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渠道的研究综述

冯利花

(陕西师范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陕西西安710062)

近年来,关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早期传播渠道的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学术界一致认为,马克思主义传人中国主要有三条渠道:一是东面的日本;二是西面的法国;三是北面的苏俄。此项研究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也有很大的潜力可挖,本文拟就以上的三条传播渠道的研究情况作一简要综述,但相关方面的问题仍需进一步的努力与探索。

马克思主义;中国;渠道;综述

一、关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日本途径

学术界一致认为日本是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主要途径之一。而留日学生群体在这个过程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在此方面不少学者都有撰文论述,如吴汉全撰文分析了留学生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关系,实际上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途径进行了探讨,文章以十月革命为分水岭,认为在十月革命前,马克思主义能在中国被引进,主要是由留学生特别是日本的留学生和在海外从事革命或变革宣传的资产阶级先进人物介绍的结果,如朱执信、马君武、宋教仁、江亢虎等。十月革命后,留学生依然是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如李大钊、陈独秀、李达、李汉俊、蔡和森、周恩来、杨鲍安、陈望道以及一些有留学背景的国民党人士。[1]郑红娥、刘满飞也认为,留日学生是社会主义思潮传入中国的主媒介。文章指出:20世纪初至俄国十月革命,中国人主要通过留日学生了解社会主义。十月革命以后至中共成立,中国留学生仍然是社会主义传人中国的主媒介。留日学生主要借助翻译出版,创办报刊、杂志,宣传日本马克思主义者所了解的社会主义,并运用日式色彩的社会主义分析问题,进行思想论战。[2]

而对于传播主渠道的分析中,李坚、章军等人认为在日法俄这三条渠道中,日本是马克思主义传播的最早途径,理由有两点:

首先,在五四运动前,马克思主义最初是通过中国的留日学生传入中国的。1894年的甲午中日战争,中国的惨败使得清统治者认识到了学习外国经验的重要性,而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成为清政府眼中首选的好去处,于是大批中国学生被派往了日本留学,并逐年俱增。在爱国精神鼓舞下,这些留学生积极探索救国救民真理,在西方民主、民权思想的洗礼下,他们开始学会运用新的理论、开拓新的途径实践救国救民的道路。而此时正值社会主义在日本的传播如火如茶开展之时,因而他们对日本风行的社会主义思潮发生兴趣是大势所趋。1900年,留日学生成立了译书汇编社,其介绍了许多关于社会主义的知识。而在1902~1904年期间,由于日本社会主义运动的影响,在中国留学生当中,掀起了一股引进和译介日本社会主义著作的热潮,如矢野文雄的《新社会》,幸德秋水的《广长舌》、《二十世纪之怪物——帝国主义》、《社会主义神髓》,久松义典的《社会学》、《最近国家社会主义》、《近世社会主义评论》,岛四三郎的《社会主义概评》、《世界三大问题》等,相继被译成中文,留日学生成为在近代中国的历史上,引进和介绍社会主义最得力者。

其次,五四运动后,在中国系统传播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家,也大多是从日本留学归来的,他们借以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思想材料,主要是从日本翻译过来的。当时,比较系统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家和理论家当首推李大钊、李达、陈望道、杨匏安、李汉俊等人,他们都是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佼佼者。由于篇幅有限,在这里就不详尽论述了。

二、关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法国途径

而除了日本这条主渠道,学术界认为法国也在这个传播过程中起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刘宏撰文论述了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对中国引进马克思主义所作出的贡献,她认为,在法国的早期中国共产主义者,如饥似渴地学习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不仅树立了明确的马克思主义观,而且较国内同志有着更高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他们热情地向国内宣传介绍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康重文的《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与社会主义思潮在中国的传播》对社会主义思潮在中国的传播从原因、介绍过程以及作用影响三方面进行了详尽的论述,并指出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理解社会主义的角度和方法始终作为一种暗流即潜在的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中国对社会主义的理解和实现,从而在中国社会思潮的发展进程中呈现出一种二重性,既具有促进中国社会前进的积极性,又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延误中国社会发展进程的消极性。

彭继红则对这个问题进行了全面梳理,他在专著《传播与选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程(1899~1921年)》中,单独开辟了一章,详细论述了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多种路径及其语境差异。该章共分三节:一是日本社会主义思潮对中国的影响;二是欧洲正宗马克思主义的寻求与解读;三是俄国革命气氛的东扩与走俄国道路的历史抉择。[3]

20世纪初,在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影响下,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都渴望留学俄国,但由于北洋军阀政府敌视俄国革命,诬蔑社会主义为“异端邪说”,严加封锁,百般阻挠,加上当时苏俄还处在内战时期,交通阻塞,直接去俄国困难重重。而当时在我国知识界,一般认为:“近世之文化,以欧洲为泉源;欧洲之文化,以法国为先驱。”法国是近代资产阶级革命进行得比较彻底的国家,是欧洲典型的资产阶级民主制国家,无论是科学技术的发展还是社会新学说的创立,都走在世界前列,“且法国教育事业发达,生活费用低廉,又有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等人的推动,这样,“五四”运动前后,靠近俄国的法国就成为青年先进分子向往的地方。因此,法国就成了继日本之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另一重要渠道。

据约略统计,1919~1920两年内,赴法勤工俭学人数达1600左右。在他们中产生了许多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和共产主义战士,如周恩来、蔡和森、蔡畅、向警予、徐特立、陈毅、邓小平、李立三、王若飞等。这些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到法国以后,深刻认识到了资本主义的本质,坚定了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如蔡和森,他一到蒙达尼,就以惊人的毅力,带着病体,借助字典攻读文版马列著作。仅用了4、5个月的时间,不但能看法文书刊,而且阅读、翻译了《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国家与革命》等100多种马列原著和革命书刊,为当时的留法学生提供了大量的马克思原著读本材料。他在对各派学说、世界大势和俄国革命等进行分析比较之后,于1920年得出结论说:“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缔,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主张马克思主义及俄式革命,而注重于组织共产党。”[4]这是新民学会会员中第一个,也是中国比较早的主张用马列主义组织共产党来进行中国革命的。周恩来同志在东渡日本就接触过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到欧洲后,又做了进一步的系统学习和研究,如《资本论》、《哥达纲领批判》、《国家与革命》等,最终得出结论“我方到欧洲后对一切主义,开始推求比较”,“而现在我得有坚决的信心了”,“我们当信仰共产主义的原理和阶级革命与无产阶级专政的两大原则,而实行的手段则当因时制宜!”[5]

三、关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的俄国途径

如前面所述,吴汉全在所攥文中把马克思主义传播时期分了两个阶段,而俄国的十月革命是其的分水岭。而奉仰春以十月革命为起点,详细介绍了第一代留俄学生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及其影响作用。

的确,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给中国人带来的是全新的思想冲击。如果说早期马克思主义的传入给中国人带来的只是隔着窗纱看晓雾,对社会主义的理解还是处于懵懂的状态,那么这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革命给中国人带来的是撕破了那层纱,开始清晰地看见社会主义的蓝图。紧接着的五四运动更是冲击了国人的心,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都蠢蠢欲动起来。1921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后,急需壮大力量,组成一个统一的全国性政党。然而当时中国正处在北洋军阀的黑暗专制统治之下,短时期在国内难以专门培养大批革命骨干,选择在国外尤其是“十月革命的故乡”培养革命的骨干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而俄国及共产国际对中国革命的大力支持和东方大学的创办等,为中共留俄生的诞生创造了良好的客观条件。在这种背景下,由对俄国新社会主义的向往,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欲赴俄实地调查、学习的愿望很快付诸了行动。

在这些赴俄留学的中国学员中有罗亦农、刘少奇、王一飞、任弼时、肖劲光、彭述之、任作民、俞秀松、柯庆施、胡士廉、许之祯、汪寿华等共计三四十人,他们在东方大学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后,许多人被培养成了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对马克思进行了深入的学习和研究,并积极参加到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去,从而具备了较高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素养。回国后他们通过翻译原著、撰写文章、在革命实践中宣传等多种方式积极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如瞿秋白翻译了大量俄国政治著作,并重点介绍了马克思的《德国之革命与反革命》、恩格斯的《反杜林论》和《费尔巴哈论》、列宁的《两个策略》和《怎么办?》等著作的思想。罗亦农组织东大中国班部分学员翻译了布哈林的《共产主义ABC》等理论著作;王一飞翻译了《共产国际党纲草案》、《新社会观》,并与瞿秋白合译了《政治经济学浅说》,其中两本书被列为当时中共教育党员的基本教材;梁柏台翻译了《联共党纲和党章》、《列宁主义入门》及有关工会工作的论著等。

留俄生不仅翻译了一批马列原著,而且还撰写了大量的阐述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歌颂十月革命和俄国的新政权的文章。如瞿秋白回国不久就担任《新青年》、《前锋》的主编一职,并兼《向导》的编辑工作,同时也是这三家刊物的主要撰稿人。此外,他还在《中国青年》、《晨报》、《国民日报》和《东方杂志》等报刊上发表文章。瞿秋白的文章牵涉的范围非常广,包括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的介绍,论述统一战线问题、武装斗争问题、工人运动、农民运动、青年运动、妇女运动等等。其他的留俄生也积极地研究、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如在《新青年》杂志曾推出了《列宁纪念号》,编发了一批留俄生写的文章,除霍秋白的《列宁主义与杜洛基主义》外,还有任弼时的《列宁与青年》,谢文锦的《列宁与农民》,蒋光赤(即蒋光慈)的《在伟大的墓之前》和《列宁年谱》等文。

除了中国的留俄学生对马克思主义的介绍与宣传外,共产国际在理论和实践上对中国先进分子和中国共产主义运动都给予了不少的影响和帮助。1920年3、4月间,列宁领导的共产国际立即派代表维经斯基来到中国。也就在这时,中国报刊公开发表了1919年7月苏俄政府的第一次对华宣言。苏俄的真诚友好态度,使中国人民深受鼓舞,维经斯基也理所当然地受到中国人民的热情欢迎。维经斯基以各种方式向中国人民特别是先进知识分子,介绍十月革命后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也使他们有可能直接从苏俄那里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于是,1920年以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更加广泛。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将《新青年》自1920年9月1日出版的8卷1号起,改组为公开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机关刊物,新青年社还出版了一些马克思列宁主义著作。同年11月又创办了《共产党》月刊作为集中宣传建党主张的秘密刊物,刊登了阐明共产党人建党主张的短言及文章16篇,刊登了列宁、共产国际以及包括俄国在内的十几个国家共产党的文件、材料、消息等近90篇。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加强了对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领导。武汉共产主义小组出版了《武汉星期评论》。广州共产主义小组出版了《群报》。长沙共产主义小组组织了俄罗斯研究会。济南共产主义小组创办了《励新》半月刊。由于俄国渠道的广泛、深入影响,通过具有初步共产主义知识分子的桥梁作用,马克思主义就在中国大地上生根、植株、开花、结果了。

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途径是一个较新的课题,囿于笔者的认知视野及篇幅所限,还有一些内容未能包容进来,如马克思主义早期传播途径中的三个渠道的分阶段论述问题、三个渠道传播的比较研究问题等等。对这些问题,笔者期待学术界的进一步探讨研究。

[1]昊汉全.留学生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1,(1).

[2]郑红娥,刘满飞.留日学生:社会主义思潮传人中国的主媒介[J].零陵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1,(2).

[3]彭继红.传播与选择——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程(1899~1921年)[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4]蔡和森.蔡和森给(毛泽东同志的信)1920年8月13日[A].《蔡和森文集》[C].人民出版社,1980,(3).

[9]回忆蔡和森[M].人民出版社,1980.

[5]周恩来.西欧的“赤”况[J];伍的誓词[J].天津:新民意报·觉悟(第2期),1923-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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