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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文化中 “耻”的心理意蕴及启示

2011-08-15

关键词:耻感儒家集体

井 婷

(哈尔滨师范大学心理健康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儒家文化中 “耻”的心理意蕴及启示

井 婷

(哈尔滨师范大学心理健康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儒家维护“礼治”,提倡“德治”,重视“人治”,这与个人“耻”感紧密关联。从心理学角度看,“耻”表现为羞愧与内疚的情感体验;“耻”是意识领域中的价值认知与判断,耻的文化生成表现为意识对无意识内容的领悟,个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文化无意识及社会无意识的共鸣;“耻’感既承载深厚的文化源流,也体现时代特色;儒家“耻”感文化对当今荣辱观教育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儒家文化;耻;心理意蕴

一、“耻”的文化含义及表现形态

(一)含义

体现儒家思想精华的《论语》共20篇,498章,一万六千余言,其中与耻感有关的文章有58篇。《论语》全文中11处使用“耻”或“耻辱”。儒家另一部经典《孟子》中有9次提到“耻”。在《论语》、《孟子》中“耻”即是名词,也是动词,解释为“耻辱”、“羞耻心”或“以……为耻辱”之意。

孔子曰: “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学而第一》);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为政第二》);“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里仁第四》);“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里仁第四》);“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公冶长第五》);“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公冶长第五》);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泰伯第八》);“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子罕第九》);“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子路第十三》);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宪问第十四》);“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宪问第十四》)。

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卷十三尽心上》);“耻之于人大矣。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卷十三尽心上》);“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卷三公孙丑上》);“无羞恶之心,非人也”(《卷三公孙丑上》)。

“耻”是因对自己身份或名声受到贬低而体验到的羞愧感;“耻”是因感觉自己做了道德上不当的事而感受到的良心上的内疚感。“耻”是“义”之开端或萌芽,属于人的道德良心。

《汉书·艺文志》有“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于君顺阴阳日月教化者也”,清晰地说明了儒家渊源于司徒之官,即以明教化为职志,由此立定“仁”、“义”、“礼”、“乐”为宗旨,引导社会文化生活和人们的行为方式,以期国家和社会的长治久安。儒家文化是“志于道,据于礼,依于仁”(《论语·述而》)的,即以仁心外化而成礼,以礼而行而成仁。对个体而言,只有接受儒家道德才能达到“立功”、“立德”、“立言”,实现理想人格的目标。儒家维护“礼治”,提倡“德治”,重视“人治”。而“道德”与“德治”都是与个人羞耻感紧密关联的。“耻”是关于“何可为,何不可为”的一种认知,“耻”是一种羞愧之感,“耻”更是一种价值观及行为方式。

(二)表现形态

从心理学角度看“耻”的情感体验,儒家文化中的“耻”既表现为羞愧,也表现为内疚。

羞愧与内疚是以人的自我意识的产生为基本条件的,是人的重要的自我意识情感。作为密切相关的负性自我意识情感,羞愧和内疚包含许多相似成分,但羞愧和内疚又是不同的。

Lewis,H.B.系统地对内疚和羞愧的差异作了研究。[1]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大量定性定量的研究[2](P12-25)支持了 Lewis对羞愧与内疚的区分,内疚通常导致补救、适应及同情行为;而羞愧通常伴随愤怒攻击、回避及较少的同情。

从现象学角度来说羞愧被描述为体验到笨拙、暴露、嘲笑,自我被认为是愚蠢的、丢脸的等,而内疚时感知更多的是违规行为或受伤害的群体,产生的是后悔、失望、自责。从心理分析的角度讲,内疚源于自我和超我的矛盾,是行为的不当。而羞愧是由于现实的我和理想的我的不一致,是自我的不完善。从引发情境角度讲,内疚多由道德情景引起,而羞愧既可以由道德性情景引起,也可以由非道德性的情景引起。从内外支持上来说,内疚更多的与内在的道德要求有关,产生内疚是由于个体觉得应该对错误的行为结果负责,因此在没有第三者知道时仍可产生;而羞愧的产生更需要观众,无论是当时确实存在的还是个体假象的,个体关注的是不足的自我如何呈现在他人面前。从归因的角度看,将失败归因于内在可控的因素低努力时产生内疚,将失败归因于内在不可控的因素如低能时产生羞愧感。内疚常与个体的弥补或避免失败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而羞愧发生时由于伴随了不可替代的否定的自我评价,所以后继行为难以预测,但更多的表现出一种逃避。羞愧强调自我,即“我是可恶的人”,而内疚强调行为,即我做了可恶的事。

儒家讲究德内行外,儒家的“耻”并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即通常人们提到的“慎独”,《中庸》这样论述慎独:“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儒家的慎独不要求有旁观者,或至少是想象出来的旁观者。如果说有所谓“想象出来的旁观者”的话,恐怕也是个体的良心[3](P42-45)。内疚多由道德情景引发,内疚在没有第三者知道时仍可产生。从这一角度讲,“耻”表达的情感更接近于内疚。

羞愧要求有旁观者,至少是想象出来的旁观者。中国儒家文化也重视“名”,从魏晋时期开始,儒学也被称为“名教”,儒家追求“名声”、“名誉”,看重面子,因而,中国的文化也是一种“面子文化”。日本学生森三树三郎则把中国文化概况为“名与耻的文化”[4]。而个体若是受到他人的指责与贬斥,伤了面子,便容易体会到“羞愧”之感。

在强调集体主义的中国,“耻”的体验既可以是个体的,也可以是一种集体的。在西方,普遍认为情绪是一种私人体验,尤其是内疚感、羞愧感和窘迫感被视为自我意识情绪。而在集体主义社会,情绪的引发,情绪的解释、表达和知觉的方式,以及伴随情绪表达的结果都不是私人的。实证研究为羞愧感的作用提供佐证,Wilson发现在中国集体对羞愧感的关心胜过个人对羞愧感的关心:人们几乎总是属于一个紧密的整体,他们的荣誉或羞愧感表现在集体上。他们的家庭及朋友、亲戚和上级等社交圈子都关心某一个成员的前进和倒退。丢脸在中国是羞愧感产生的一个普遍原因。[5](P574-576)

Wallbott&Scherer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进行的针对羞愧及内疚的研究表明,以个体为本的西方社会和以集体为本的东方社会在羞愧和内疚的理解和表现上有着系统的差异。在很多西方国家,羞愧指一种极端的痛苦和社会性耻辱感,而且往往认为只有懦弱、无能的人才更多的体验到羞愧。但在东方文化中,羞愧从强度、内容、表现形式等方面都有很大不同。[6]文化心理学把这种差异和东西方对自我的不同理解联系在一起。

二、“耻”的文化生成机制

儒家“耻感”已广泛融入中国社会各阶级、各阶层人士的道德实践中,成为决定人们行为选择和价值取向的重要因素。从进化论的观点来看,羞愧和内疚都具有重要的社会心理调节功能。这种功能表现在对自我欲求的遏制和压抑以便协调社会性的共存。

耻感的作用既表现为社会道德的他律功能,也表现为个体的自律功能。中国的文化强调耻感,这跟许多集体导向的文化一样。在亚洲和其他传统的国家中,羞愧感能得到更多的社会认可。[7](P332-338)例如在韩国羞愧感在个体和家庭机能中是居于中心地位的。当韩国人没能遵守规则时,他们感到羞愧,并且会受到他人的责备。个人的耻辱可能有损其他家庭成员的身份。羞愧感与保全面子有关,他们担心丢脸并力争体面。家长通过对自己的孩子与其他儿童的比较和批评来使孩子学会体验羞愧感。教师也用羞愧感作为一种控制儿童的有效方法。

孟子主张性善论,认为人的耻感与善良都是与生俱来的,他说:“无羞恶之心,非人也。”同时他还强调耻感对个人的意义: “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认为没有羞耻感是一个人最大的耻辱。他把“羞恶”立为“四端”之一,犹如人之一体。王阳明视羞耻感为一个人基本的情绪能力,它构成了一个人道德发展和良心的基础。羞耻感对中国人来说不仅是一种情绪,也是品德好的标志。

明代著名思想家和教育家王守仁在《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一文中论述了道德教育走入人心的四个方面:即“开其知觉”,“调理其性情”,“发其意志”或“顺导其意志”,及“导之习礼”。这四个方面对表明个体道德知识的内化靠的是儒家外“礼”规约和“内省”自律的基本思想和基本方法。

知何为“耻”,知何为“荣”是道德教育的主要内容。儒家讲外“礼”规约,“内省”自律,那么这一内一外实现的心理机制到底如何呢?

荣格认为,意识、个体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是心灵包括的三个层次。意识是心灵中唯一能够被个体直接感知的部分。意识的整个本质就是辨别,区分自我和非我,主体和客体,肯定和否定等等。通过区分产生一种衡量好坏、取舍的价值标准,使人摆脱原始状态并具有特殊的人类尊严。在个体无意识之中存在着种种情结,情结具有自身的内驱力,这些情结在控制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方面会产生极为强大的影响。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包含了人类往昔岁月的所有生活经历和生物进化的漫长历程。在个体的整个生命过程中它们从未被感知。集体无意识对个人而言,是比经验更深的一种本能性的东西,集体无意识活动会带来对自身的感知,即直觉,而直觉是对高度复杂的情境的无意识的、合目的的领悟。荣格更强调原型的重要意义,认为人类存在一些先天固有的“直觉”形式,即知觉和领悟的原型,或可称为原始意象。其中人格面具、阴影原型及自性是对人类的发展影响最为深刻的原型。荣格说,自性是我们称之为个性的联合体的命中注定最为完整的表现,达到这种自我圆满与自我实现之境,应当是我们生活的目的,但它必须以对无意识内容的认识和感知为前提,即以情结、原型被充分意识化、个体化为前提[8]。

文化学家怀特提出了他的“文化无意识”观念。他指出“无意识也是一个既可用心理学也可用文化学解释的概念。在荣格、怀特的无意识理论中,集体无意识与文化无意识都存在于无意识的主体活动中。集体无意识与文化无意识在人类的进化史中互相生成,互相共振,互相补充[9](P55-59)。当文化力量创造性地改编了集体无意识的某些信息,集体无意识便借文化的场景与途径迸发出来,在与文化无意识的交响中裹携着族类的力量,在个人内部世界形成巨大的共鸣。这种共鸣是无数他人与个体自我心灵的共鸣,是集体无意识与文化无意识、个人无意识的共鸣。文化经过对原型的心理渗透和精神改编,经过无意识的重组与凝炼,也自然使集体无意识、原型获得了激活的机会与现实的内容,成为补正现代人的精神自我,使之得到无意识的合理调节的心理因素。

弗洛姆提出“社会无意识概念”。在弗洛姆看来,社会无意识是社会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社会观念之间的一个中介纽带[10](P67-70)。社会通过过滤器及多种对社会有效的工具对人们的意识进行筛选、压抑,将部分意识打入无意识冷宫,使人们形成适合经济要求的社会观念。另外,上层建筑、观念意识反过来又作用于社会无意识,达到进一步对现存社会的加固。但当社会结构发生根本变化时,这个“社会过滤器”也会相应地有所改变,这时,那些不需要必然留在潜意识的东西便可能成为意识上的东西。

从意识、无意识的视角看儒家“耻感”的内化,儒家所谓外“礼”的规约,是意识层面的价值取舍,辨别何者可为,何者不可为的一个认知过程。而所谓“自察”、“内省”,体现的是一种意识对无意识内容的感知与领悟,情结、原型被充分意识化;这种领悟不仅表现为意识与无意识,个体无意识与集体无意识间互动,而且承载着深深的文化源流。无意识变成意识是一种创造的过程,意识作为人类精神过程中光明性的存在,无论是教育还是心理治疗都不可或缺,只有通过学习,扩展自己的意识范围,个人才获得了充分发展。在“反求诸己”、“省察克治”的过程中,个体了解“礼仪”规范和道德价值目标的现实合理性及其内涵。从而在实践活动过程中实现知、情、意、行的有机统一,使个体达到真正自由、自律的境界[11](P34-39)。而弗洛姆的社会无意识理论提示我们,中华渊源几千年的耻感文化,既是在历史脉络上的承袭延续,在新的社会结构,社会历史时期,“耻”感文化也会反映新的时代特色。

三、“耻”文化的现代意蕴及启示

恩格斯说:“每个社会集团都有它自己的荣辱观。”[12](P63-65)“不同时代,不同社会,不同阶级会有不同的道德信仰对象。”[13](P14)荣辱观不是静态的,它始终要体现时代的特色与需求。“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服务人们为荣,以背离人们为耻;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无知为耻;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以团结互助为荣,以损人利己为耻;以诚实守信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以遵纪守法为荣,以违法乱纪为耻;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作为我国当代的荣辱观,“八荣八耻”既是对传统儒家荣辱观的继承,更是发扬,它带有深深的时代特色。

中国儒家以耻感意识为核心和基础的耻感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这种荣辱观强调“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强调“以义为荣,以不义为耻”;强调“仁者爱人”“仁则荣,不仁则辱”;强调“诚、信、孝、悌”;强调“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强调“慎独”精神。这种荣辱观要求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从整体利益出发,要求人们诚实守信;自我约束孝敬父母,真爱朋友;以仁爱之心,推己及人;要求人们自强不息,修身养德。尽管受到封建思想的影响,带有时代的局限性,但儒家荣辱观对中华民族精神的形成产生了积极深远的影响,这种荣辱观已经广泛地渗透到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之中,构成了中华民族的心理基因和性格特征[14]。

儒家传统道德中的知耻、有耻观念,以及由此建立的荣辱、善恶标准,对于当代中国精神文明建设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今天,探讨儒家“耻”观,对我们当代的荣辱观教育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几千年的传统儒家文化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源泉,探讨儒家荣辱观,能够增强社会主义荣辱观的文化底蕴;传统儒家荣辱观把知耻、廉耻之心的培养作为道德教育的起点,符合个体道德品质塑造和社会道德风气养成的规律,社会主义道德建设可以从中获得启示;儒家“见利思义”、“以义取利”的经济伦理,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有引导作用;儒家的中庸之道,和谐精神对协调人际关系,构建公平正义、诚信友爱、安定有序的和谐社会同样意义重大[15](92-95)。

[1]Lewis,H.B.Shame and Guilt in Neurosis[M].New York:International University Press,1971.

[2]Tangney,J.P.,Dearing,R.L.Shame and Guilt[M].New York:Guilford Publications,2002.

[3]刘国红.儒家“耻”文化及其现代伦理意蕴[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1).

[4]森三树三郎.名与耻的文化——中国伦理思想透视[M].乔继堂,译.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2005.

[5]竭婧,杨丽珠.羞愧感文化差异研究综述[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07,15(6).

[6]Wallbott,H.G.,Scherer,K.R.Culture Determinations in experiencing shame and guilt[M]//In J.P.Tangney&K.W.Fischer(Eds.).Self-conscious emotions:The psychology of shame,guilt,embarrassment,and pride.New York:Guilford Press,1995.

[7]Okano KI.Shame and social phobia:A trans-cultural viewpoint[J].Bulletin of the Menninger Clinic,1994,58(3).

[8]荣格.本能与无意识[M]//荣格文集.北京:改革出版社,1997.

[9]胡潇.集体无意思与文化无意识的互融性[J].开放时代,1999,(6).

[10]袁罗牙.个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社会无意识[J].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2009,(4).

[11]邱吉.历史视野中的道德内化思想及其对现实德育的启示[J].集美大学学报,2003,(9).

[12]卢黎歌,孙瑾.我国传统荣辱观与当代荣辱观之比较[J].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11).

[13]魏长领.论道德信仰及其功能[J].道德与文明,2003,(6).

[14]盛敏理.论孔子的荣辱观及其价值[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6,(7).

[15]王资博.儒家荣辱观思想及其现代价值研究综述[J]. 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0,24(8).

The Psychological Meaning and Revelation of Shame in Confucian Culture

JING Ting
(Center of Mental Health,Harbin Normal University,Harbin 150025,China)

The basic tenets of Confucianism include“the rule of Li(ritual)”,“the rule of De(virtue)”,and“the rule of Ren(humanity)”.All bear direct relations to shame as a human emotion.From a psychological perspective,shame represents itself as the experience of embarrassment and guilt.It is value judgment in the consciousness,the conscious understanding of the unconscious.The conscious representation of psychological complexes and archetypes gives rise to internal examination and self-monitoring.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conscious and the unconscious completes the internalization of shame.Shame carries deep cultural meaning and varies by cultural norm.In the field of unconsciousness,shame means a sympathy of individual,collective,cultural and social unconsciousness;shame carries both a sense of deep cultural origins,also reflec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times;The culture of Confucian“Chi”inspires us so much on today’s moral education.

Confucianism;shame;psychology

B22

A

2095-0292(2011)03-0019-05

2011-03-04

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中、德两国大学生内疚及羞愧感状况的跨文化比较研究”(项目编号:11542064)

井婷,哈尔滨师范大学心理健康中心讲师。

[责任编辑 孙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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