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翻译美学视角看英文歌曲“诗经体”翻译——以《斯卡布罗集市》和《绿袖子》为例

秦冰融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100083）

从翻译美学视角看英文歌曲“诗经体”翻译
——以《斯卡布罗集市》和《绿袖子》为例

秦冰融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100083）

歌曲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体裁，具有独特的形式和内涵，因此在对英文歌曲进行翻译时，译者要充分考虑美学因素，使译成的歌曲在阅读、演唱和倾听时能展现美的元素。许多学者对英文歌曲的翻译作了深入的研究，其中不乏从翻译美学视角提出的精辟见解。而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从一种新的翻译体裁出发，以著名的英国民歌《斯卡布罗集市》（Scarborough Fair）和《绿袖子》(Green Sleeves)的“诗经体”翻译为例，从翻译美学视角，分析《诗经》的体裁特点，研究英文歌曲“诗经体”翻译的翻译特色以及它所体现的语言艺术和美学价值。

翻译美学；《诗经》；诗经体翻译；美学价值

一、引言

歌曲是人类知识宝库中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它汲取音乐之精华，吐纳诗歌之灵气，集音乐美与诗歌美于一体。歌曲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体裁，具有独特的形式和内涵。世界各国艺术家们创作了各具特色、形式各异的歌曲，经过翻译得以传唱，增进了人们对其他国家、其他民族的了解、理解和尊重；增进了国际间的交流和友谊。经过翻译的歌曲，能使人们加深理解，易于接受，诗意和乐感使它们双向互补，产生双重美学价值，对于素质教育、美学修养以及对于人们心灵的影响都起到巨大的作用。

英文歌曲的中文翻译历来被许多学者分析研究，基于英文歌曲琅琅上口的特点，并承载着文化、音乐的传承和传播，译者在翻译英文歌曲时势必要考虑到译成的歌曲通俗，易懂。然而笔者认为在此类翻译中美学因素不容忽视，译成的歌曲在阅读、演唱和倾听时要能展现美的元素。而“诗经体”翻译作为一种新的翻译体裁，展现了《诗经》的语言特色，同时也实现了歌词翻译的美学体现。本文以《斯卡布罗集市》（Scarborough Fair）和《绿袖子》(Green Sleeves)的诗经体翻译为例，从翻译美学视角，对英文歌曲"诗经体"翻译的翻译特色以及它所体现的语言艺术和美学价值进行了分析和研究。

二、翻译美学与歌曲的“诗经体”翻译

翻译与美学的联姻是中国翻译理论的重要特色之一。中国传统翻译理论从理论命题到方法论都与美学息息相关。毛荣贵提出过，美是语言的基本属性之一，美学(aesthetics)是歌曲翻译中最值得“联姻”的对象。翻译美学就是运用美学和现代语言学的基本原理，来研究和探讨语际转换中的美学问题，帮助译者了解翻译审美活动的一般规律，提高语际转换能力和对译文的审美鉴别能力。翻译美学的标准就是要求译者忠实地再现原文的内容及其审美品质（审美品质即审美客体的特征、特点和属性），要求译文具有与原文等同的内容和审美品质，所以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一般都会对原文进行审美加工处理，尽可能地让译文具备与原文等效的审美效果（傅雷2006：12）。

从翻译美学的角度来看，英文歌曲的“诗经体”翻译就是译者通过他或她的审美意识将英文歌曲的歌词翻译成具有《诗经》体裁特征的一种审美活动。英文歌曲的《诗经体》翻译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翻译诗歌时如何才能再现它的艺术美，并使译文的读者也获得和原文读者相同或相似的感情共鸣和美的享受是一个值得探讨和研究的问题。在古诗翻译时，许渊冲先生尤其强调运用“三美”理论，“在‘三美’中，意美最重要，是第一位的；音美次要，是第二位的；形美更为次要，是第三位的。我们要在传达原文意美的前提下，尽可能传达原文的音美；还要在传达原文意美和音美的前提下尽可能传达原文的形美；努力做到三美齐备”（许渊冲1987(2)：70）。

在“诗经体”翻译中，英文歌曲的美可以通过叠字、重言、双声、叠韵四字格句式体现出来，译成的歌曲言简意赅，音韵合谐，节奏齐整，加之迭章手法，具有视觉美感；同时使歌曲首首有韵，有一唱三叹之感，达到音乐美感。译者在进行歌曲翻译时，要将自身的审美感悟和翻译技巧与歌曲本身的美学特征巧妙地结合起来，尽可能做到音谐、词美、意准，给听众一种美的感受。

三、文歌曲的诗经体翻译

诗歌是歌曲最常见的形式。诗歌的内容，包括叙述的方式都会很大程度地影响到歌曲的风格形成，作为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汇集了从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500多年间的305篇诗歌，堪称世界上古时期的文化瑰宝、人类文学的宝贵财富。《诗经》形式标记在词语层面表现为叠字、重言、双声、叠韵；在句子层面表现为四字格为主，言简意赅，音韵合谐，节奏齐整，加之迭章手法，使诗歌首首有韵，有一唱三叹之感，并有视觉美感。

“诗经体”翻译采用移花接木的方式，将中国古典美学运用于翻译理论，借助诗文领域里的“形神论”来探讨文学翻译的艺术问题。傅雷说过：“神”依附于“形”，而“形”是“神”的外壳，“形”与“神”是一个和谐的整体。诗经体翻译据说是一位名叫莲波的扬州才女所为，她将英国民歌《斯卡布罗集市》（Scarborough Fair）和《绿袖子》(Green Sleeves)翻译成《诗经》体裁。就英文原词来说，《斯卡布罗集市》和《绿袖子》这两首歌曲也是古雅朴素至极，与《诗经》有一种很微妙的契合，纵然一个是公元之前，而另一个是百世以后。所以中国诗经体与之相对，真是如日月相辉映，形与神具备，这种翻译手法结合《诗经》题材特点如：四言、重章叠句、加言衬字，并采用比、兴的修辞手法使人在异邦的文明之中能寻出令人心折的古中国的意韵。

1、四言句式

《诗经》的基本句式是四言，每句四个字对仗工整、前后内容相关。“诗经体”翻译也以四字格为主，以最具有汉语文化特点的庄重典雅的形式，将英文歌曲用原汁原味的中文诗歌形式展现出来。

以《斯卡布罗集市》（Scarborough Fair）为例：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诗经体”翻译译为：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彼方淑女，凭君寄辞

伊人曾在，与我相知

嘱彼隹人，备我衣缁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勿用针剪，无隙无疵

《斯卡布罗集市》（Scarborough Fair）原是一首古老的英国民歌，其起源可一直追溯到中世纪，是美国六十年代最受大学生欢迎的电影、1968年奥斯卡获奖片《毕业生》，这首歌曲忧伤或欢乐的歌词引用《诗经》四言成句，自然、契合，与歌曲的旋律融合无间，无剽窃之嫌，有借助之美。

2、重章叠句

《诗经》应用了大量的叠章重句，为诗歌的三美增色不少。所谓重章叠唱,就是指《诗经》中的一些篇目,其全篇各章在结构和语言上几乎完全相同,中间只换几个字，有时甚至只换一两个字。通过每章的重复出现，反复咏唱，从而形成了《诗经》在结构和表达上的独特形式。翻译中处理重复修辞的方法主要包括：以重复翻译重复改变重复；完全忽略重复。例如《邶风·绿衣》：“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英文歌曲《绿袖子》中：“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的“诗经体”翻译为：“伊人曾在，与我相知……伊人何在，慰我相思”。

《绿袖子》是文艺复兴时期英国的一首爱情民歌，据说是亨利八世所作。后来流传下来，成为英国民歌的一颗瑰宝，被许多乐人一遍遍地演绎。歌词忧伤动人，先由情人独唱，歌队再把他的心思重复一遍。此后钟情人每唱一个诗节，歌队都将该诗节再重复一遍，因此在翻译过程中通过更换几个关键字，在时间上结构上形成层递关系，以重复翻译重复，进行反复咏唱，达到一种合唱、轮唱的味道，很好地表现出这首歌曲忧伤动人的旋律。

3、加言衬字

衬字法在《诗经》中运用极为广泛，几乎每首诗都有衬字之处。《诗经》中衬字的主要目的就在于凑足四言诗句。如《齐风·持吸》：“绮吸昌兮!顾而长兮，抑若扬兮。关目扬兮，巧趁跄兮，射则减兮！”全诗加添了一些无实义的语助词“兮”字以衬四言句式。如在Green sleeves中：

Green sleeves was my delight

reen sleeves was my heart of gold

And who but my Lady Green sleeves

通过添加“兮”字以形成四言句式，可翻译为：

绿袖飘兮，我心痴狂。

绿袖摇兮，我心流光。

绿袖永兮，非我新娘。

4、比、兴的艺术表现手法

《诗经》里大量运用了比、兴的表现手法（尤其表现在每首诗歌的开头部分），加强了作品的形象性，获得了良好的艺术效果。比即喻，一般说，用来作比的喻体事物总比被比的本体事物更加生动具体、鲜明浅显而为人们所知，便于人们联想和想象。形象生动，鲜明突出事物（事情）的特征。所谓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这种兴的译法采用迂回的方式，借某种暗喻为全片起兴，类似于“化境说”。

以歌曲《斯卡布罗集市》（Scarborough Fair）为例，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Then s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歌曲的第二句中出现的“parsley”、“sage”、“rosemary”以及“thyme”，意思分别为：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似乎只是自然景物的描写,实际是起兴之旋律。基于中世纪的特殊性不能直抒情怀，骑士便借用那个时代象征爱情的四种植物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来歌唱他对情人的期待和自己具有的品质，冀望他的心上人能够用爱的温柔来消融他们之间的误会和痛苦，用毅力来度过他们分离的艰难时光，用忠诚来陪伴孤独的日子，用勇气去挑战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并最终回到他的身旁。因此在“诗经体”翻译中：

嘱彼隹人，营我家室

蕙兰芫荽，郁郁香芷

良田所修，大海之坻

伊人应在，任我相视

译者将这几种植物替换成中国古代象征意义相近的几种植物蕙兰芫荽，更为贴近国人的理解。

四、结束语

英文歌曲中民歌的文化承载比流行歌曲大，它应起到文化传播的作用，因此翻译民歌时更应强调语义上与原文的一致，忠实传达原作的文化讯息。基于此，从翻译美学角度看，英文歌曲的“诗经体”翻译将灿烂文明孕育的汉语中极富音律美、节奏美的特点充分展现出来，并实现了歌曲的可唱性和可欣赏性以及文化的传承和传播。在此，笔者真心地希望译界有更多的学者给予“诗经体”翻译更多的关注。

陈福康（2000）.中国译学理论史稿[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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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8

秦冰融，女，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外语系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翻译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