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评介

高 丽

（曲阜师范大学外语教研部，山东曲阜273165）

索绪尔《普通语言学》评介

高 丽

（曲阜师范大学外语教研部，山东曲阜273165）

费尔迪南·德确·索绪尔是著名的语言学家，他的研究奠定了现代语言学的发展基础，由于他在现代语言学研究方面的突出成绩，他被誉为“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他的语言学研究集中反映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中。索绪尔被称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结构主义的鼻祖”，他对语言学发展的影响是无法用简单的几篇文章来描述的。

索绪尔；现代语言学；《普通语言学教程》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是本世纪最著名、最具影响力的语言学家之一。1857年，索绪尔出生于瑞士日内瓦的一个法国人家中。他的父亲是一位科学家，他从小就接受了自然科学的教育，同时也得到良好的语言教育和语言学教育，掌握法语、德语、英语和拉丁语，初通梵文。15岁时就写了一篇《语言论》。他大学就读于日内瓦大学和莱比锡大学，研习物理、化学、希腊文。莱比锡大学当时是新语法学家的中心，在那里的学习大概确定了索绪尔今后以语言学为业的道路。就在这个时期，索绪尔发表了他的第一篇重要论文，《论印欧系语言中原因的原始系统》，引起学界的重视，那时他才21岁。获得博士学位后，索绪尔移居巴黎，在高等研究学院讲授梵文、哥特语、古高地德语以及印欧语文学概况。1891年，他应邀回到日内瓦，在日内瓦大学讲授梵语和印欧语系语言历史比较研究。1906-1907年开始讲授普通语言学，1908-1909年和1910-1911年继续讲授，但是并没有把自己对语言学的研究编写成书。1913年，索绪尔去世以后，他的学生根据同学们的笔记和他的一些手稿及其他材料编辑整理成《普通语言学教程》一书，于1916年在巴黎出版了第一版，此后各国语言学家把它翻译成多国文字，对世界语言学的研究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从而也成就了他“现代语言学创始人”的美誉。

索绪尔的语言理论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与当时的社会科学中的思潮有密切联系，尤其与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的发展趋势分不开。在语言学方面，除了新语法学派外，对索绪尔影响最大的是美国的语言学家惠特尼（William Dwight Whitney）。索绪尔公开承认了惠特尼对欧洲语言学的影响，并对惠特尼的贡献进行了高度的评价，说：“为了语言地地道道的是一种制度，惠特尼正确地坚持符号的任意性，这样他把语言学纳入了正确的轨道。”但是惠特尼并没有深入研究下去，是索绪尔把语言学的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索绪尔的突出贡献集中在普通语言学方面。但是，他同时又是比较语言学家和历史语言学家。他区分了两种比较语言学的方法，一是“正视法”（prospective method），一是“回顾法”(retrospective method)。索绪尔最杰出的贡献是他提出的关于普通语言学的理论。1878年以后，他基本上放弃了历史语言学的研究，因为他认为历史语言学的基础不牢，方法主观，应该暂时停止下来。在他的教程中，他还空前深入地探讨了语言的特征，规定了语言学的任务。

索绪尔也是公认的结构主义创始人

结构主义语言学研究语言的方法充分阐述于《普通语言学教程》，《教程》内容丰富，范围非常广泛，语言研究的各个方面几乎都能管到。又因其阐述问题概括性强，包含的思想深邃，故初学者读此书感到困难。但总的看，《教程》始终贯穿几条主要大纲，这几条大纲就是索绪尔语言观的核心，它给我们指明了研究的方向：

1、区分语言的研究和言语的研究

按照索绪尔的语言观，语言既是社会的，又是心理的，而心理总归是属于个体的。他把以前人们所说的语言这个笼统概念称为“言语行为”。言语行为又区分为语言和言语，认为言语是“言语行为的个人部分”，语言是“言语行为的社会部分”。言语包括说话者的意志组合(即心理)和语音表达，是次要的;语言是纯心理的东西，是在言语活动范围内人们的心理印象，是不依赖于个人的，是主要的。因此语言和言语之间的关系是：语言由言语构成；言语要产生表达效果，为人所理解，也离不开语言。但语言学研究的对象是属于社会部分的语言，而不是属于个人部分的言语。

2、指出语言研究就是要从所指和能指中找出它本身的价值

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一种符号系统，这种符号系统之所以这样有用，就是因为它有价值。语言的价值不同于政治经济学的价值概念，政治经济学的价值是在劳动和工资这两者之间的对等关系体现出来，语言的价值是在索绪尔所说的所指和能指之间的对等关系体现出来。通俗一点，所指就是概念，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语义(或内容)，能指是音响形象，相当于我们现在说的语言形式。一定的形式总是表示一定的语义，一定的语义要用一定的形式表达，它们之间是互相对应的。正因为这样，语言才能完成交际的功能，才体现出它的价值，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语言就是由所指和能指构成的符号系统。这里，索绪尔给我们指出了语言研究的着手点。

3、区分共时研究和历时研究

由于语言和言语的存在，索绪尔又区分出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这两个对立的概念。什么叫做共时语言学?什么叫做历时语言学?索绪尔在《教程》里说:“有关我们科学静态方面的一切都是共时的，涉及进化的一切都是历时的。”索绪尔认为，言语是个人的，言语的特点主要表现为时间阶段上的演变，言语是千变万化的东西，所以言语是属于历时的。相反，语言是属于社会的，在整个发展过程中比较稳定，虽然语言在漫长的历史上有变化，但变化最终还是出自于言语上，所以语言可以看作静态的，共时的。索绪尔认为共时语言学研究的是同时存在的语言的各成分之间的联系，是属于整个系统的逻辑和心理的关系，是最主要的，而把以前比较语法学所重视的历时研究认为是次要的。

4、确定语言成分的句段关系(组合关系)和联想关系(聚合关系)

索绪尔认为语言各种成分的关系，可以分成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两种。在语言状态中，一切都是以关系为基础的。一方面，在说话的时候，各个词(或称各个要素)是一个挨着一个排列在言语的链条上面。这些要素可能只有一个词，可能是一串词组成的句子。总之，这些要素之间结成的关系，就是句段关系。句段关系在语言研究中譬如句子层次分析、词组结构分析、词的结构分析等。另一方面，在说话的时候，话语之外总是有一些东西出现在说话者的记忆里，这些在记忆里被唤起的东西，与说出的每个词(或称每个要素)有一些共同点相联系着，这种联系称联想关系。联想关系在语言研究中譬如名词的词形变化:复数、格。动词的词形变化:进行体、完成体、现在时、过去时、将来时等等都属于联想关系。

索绪尔也是符号学的先驱

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索绪尔没有长篇论述符号学，但是在他看来，符号学研究对语言学探索至关重要。人类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而且人类的其他活动也是符号系统。他认为，只要人类活动是传达意义的，只要这些活动起着符号的作用，那么就一定存在着一套惯例体系，否则就会失去意义。这是符号学的全部基础。索绪尔认为，语言是种符号系统，语言学无非是一种符号学。按照他的观点，语言单位是概念与音响形象的结合，他把概念称为所指，把音响形象称为能指，在更广泛的意义上，他把这两者的结合称为符号。符号学的应用范围非常广泛：音乐、建筑、礼节、服装、广告……，只要是不自然特征而只具有任意的社会价值的社会事实，都可以看成是符号，这种社会价值存在于社会成员潜意识的底层结构之中。这也就是索绪尔结构主义符号学的任意性理论。符号学仍然是一门年轻的科学，但已经证明符号施指和符号受指的关系存在于无数现象之中，赋予社会符号以特别价值的底层系统确实有着自己的规律。

以上便是对语言学家索绪尔对语言学研究的一个简单总结。索绪尔被称为“现代语言学之父，结构主义的鼻祖”，他对语言学发展的影响是无法用简单的几篇文章来描述的。

最后，我们将借用刘润清先生在《西方语言学流派》中引用卡勒（Jonathan Culler）为《普通语言学教程》写的序言中的一段话中的片断来结束此文：

虽然语言学最近几年的发展导致了不同学派的出现，但他们无不受益于索绪尔的奠基工作和他对语言的看法：语言是个有内在联系的关系系统，应该进行共时研究。在语言学界之外，他的榜样已经鼓舞了其他人按照类似的方法去组织自己的科学领域，把他们研究的对象看成有意义的事件，是一种底层的形式范畴系统和结合规则使这些事件有了意义。虽然在这个意义上索绪尔是现代语言学、符号学和结构主义的创始人，但他的重要地位并不取决于任何具体的理论系统。因为，不论从什么角度去阅读他的著作，从中得到的都是这样一种思想：它使我们把社会生活的整个结构看作是赋予人类行为以意义的一种区分性范畴和规则的组织系统。换句话说，他帮助我们理解区别性的重大作用，正是区别性组织了周围世界的结构和管理系统的结构，才使人类能够赋予事物以意义（刘润清2002）。

布落克曼(1980).结构主义（汉译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

费尔迪南.德.索绪尔(2004).普通语言学教程（汉译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

胡壮麟(2002).语言学教程（修订版中译本）[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刘润清(2004).西方语言学流派[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王钢(2001).普通语言学基础[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

2011-02-22

高丽，女，讲师，山东嘉祥人，硕士，研究方向为西方文论、英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