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何新学术研究与批判的若干思考

倪 阳

（滁州学院办公室,安徽滁州 239012）

关于何新学术研究与批判的若干思考

倪 阳

（滁州学院办公室,安徽滁州 239012）

何新是当代中国著名学者,其学术涉及面广。开展何新学术研究与批判有利于推动多领域学术进步;开展研究与批判要注意准确全面把握何新学术内容,运用正确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注意区分何新学术的多层次性,并注意在其学术发展的动态过程中加以考察。

何新;学术研究与批判

2009年5月,何新先生从媒体上获悉滁州学院开设“何新研究”选修课后,即致信滁州学院和我,建议将该课程更名为“何新学术研究批判”。并表达了他提出这一建议的一些具体观点:“窃以为开设这一课题时机尚稍早。因个人仍在动态中,思想学术远未凝固,仍在发展变化,所能研究者,昨日之陈迹而已。但是也不反对。盖人之所以写书、著述、立言,本来目的就是提供于社会,让公众去评论和研究。”“但研究不是推崇,而是分析、评议包括批判。不仅应有客观之立场,也须有主观之审视。何新?何新?何新之有?‘何新’字本来就是一个问题,惟有疑问批评才有学术。”“我生存之价值,平生之所抱负,皆凝存于所存世之数十卷文史、哲、经、政、语言及逻辑著述,自信足以传之后世,启迪后学。未来研究我之思想学术之后人,自会源源不断。因我在众多宽广之学术领域,或创论而开其先河,或发前人所未发,确有超越侪辈之诸多发明、创新。但是,我著作中的错谬失误肯定与我的发明成就一样多。”

何新的这种自我批判精神和学术态度令人钦佩。体现了何新所倡导的逻辑理性主义的辩证法也彻底地贯彻于其自身和学术中。

何新的建议和观点给我开设这门选修课提出了新的课题,促使我对如何“批判”作了一些思考。

谈到批判,国人大多会联想到“文化大革命”中的大批判,那种大批判至今令人心有余悸。因而多少影响到人们对批判一词的看法,好像一讲批判,其被批判的对象就一定是错误的。批判似乎是一严酷而无情的行为。其实,现代意义学术批判中的“批判”一词应当是中性的。批判应有比较、判断的意思,批判是一种评论、评价。对于被批判的内容,既可以肯定,也可以否定,也可以二者同时兼而有之。批判可以发现其对象是否有发明和创新,批判也寻找其对象存在的错谬和失误。由此批判有利于辨明真理,推动学术进步。例如西方康德有著名的三大批判,实际上就是对纯粹理性、实践理性等进行的学术讨论。我国学者何兆武先生著有《历史理性批判论集》,实际上收录的就是有关历史理论的评论论文集。可见,这些批判无疑是积极的,有利于学术进步的。由此可见,在学术研究中,批判具有十分丰富、积极的含义,有介绍,有讨论,有批评,有肯定,有质疑,有纠错。如此而已,我们的学术何以不能繁荣,何以不能进步?!我想,这无疑是何新先生所期待的!

那么,如何具体地进行学术批判呢?我觉得,大体要致力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要对批判的内容有比较准确的理解。如若对批判的内容都还没有一个比较熟悉的理解,则何言批判?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研究的过程。由此,我开设何新学术批判与研究选修课,首先还是尽可能比较客观、准确地介绍何新学术的一些基本内容。

第二,开展学术批判要掌握一定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其中最主要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观点和基本方法。对社会科学领域的学术,我们还要看到其意识形态性质,要判断这种学术是否利国、利民。“以怀疑为审视的出发点,以实证为判别依据,以逻辑为论辩武器。”亦是我们进行学术批判的重要方法。这第一句话说的是对学术不盲从,不迷信,敢于怀疑,如何新所说“惟有疑问批评才有学术”。第二句所说是要运用实证的方法,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第三句话是说要运用逻辑理性主义的方法,因为科学中也有一些约定和假设无法实证,这就要看它的逻辑展开是否合理,有没有逻辑一贯性,能否自圆其说。开展对何新学术的研究与批判当然也应如此。

第三,要注意区分学术的层次性。开展何新学术思想研究与批判同样也不例外。一种是基本立场、基本理论、基本方法,这属于基础性的东西。例如何新维护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的立场,逻辑理性主义的方法等。二是一些具体的看法,具体的判断,具体的结论,具体的预测等,这往往与具体的时间、地点、条件、情势等等有关,要在具体的条件下来理解。如一些具体的经济政策主张,外交政策主张,战争走向预测等。三是本身就带有探索性质的,大胆的猜想、假设、对聚讼纷纭的断以己意等。如对诸神的起源的考证,如对古代经典的解读中的部分难以实证的部分,等等。五是技术性的,如记忆有误,笔误,未加仔细校核等。这些何新本人也在不断地校核、修改、完善。如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在出版何新的国学经典新考时延请专家帮助校核,何新称之为施大功德。

第四,要注意从一个学者学术的全部内容和其学术发展的全过程及其影响来开展研究和批判。在何新学术的一些研究中我们的确常常可以看到,何新的一些学术思想也是不断发展、变化的。例如阅读何新《我的哲学思考:方法与逻辑》,早些时候何新对泛演化逻辑评价甚高,曾称之为元逻辑[1]84-85,而较晚些时候,如2005年10月22日的哲学笔记中,他的认识似有变化,谈到现代逻辑早已发展成一个多类型逻辑的语法森林[1]247。而他的泛演化逻辑,仅试图提供对“秩序”（1）（本体秩序）,到“秩序”（2）（语词秩序）+（3）（理性秩序）之间关系的一个说明和演示的狭小模型。由这本书中何新写于2005年的哲学笔记我们也可以看到,何新对于哲学、对于方法和逻辑的探索是持续的,始终坚持的。我们也可以看到何新在反思他对社会政治、经济问题的分析和论述中,应慎言崩溃的问题。对于在文艺、美学等方面发表的学术思想,何新也作过认真的反思。还有最近何新由过去的“新国家主义”转而提出“新社会主义”的学术观点。这些也告诉我们,对何新的学术思想的研究和批判,应当注意从何新学术思想的全部和发展的全过程来把握,而且要从他过去、现在、乃至将来所产生的全部影响来把握。

第五,我们所提倡的研究与批判应当是建设性的,而应杜绝攻讦与毁谤。当然,有意思的是,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这实际上有时又是做不到的。何新本人就曾饱受攻讦和毁谤。已有热心于研究何新学术的方堃先生拟将此专编一卷《攻讦与毁谤》,作为其所编著的《何新——中国当代思想史的个案》全书中的一卷。这里我倒不妨幽它一默,建议研究何新学术的人,也要看看对何新和何新学术进行攻讦与毁谤的文章。

何新的建议亦体现了何新本人的自我批判精神。这种不断的自我否定,自我完善,是符合辩证法的。何新自己曾写下过这样一段座右铭:“社会科学是一个异说纷呈的领域,学者竞争的领域。但也是一个有是非的领域,求真理的领域。唯利于天下者,则虽反潮流,逆多数,我必坚执之。唯利于天下者,则执我今日之是而攻我昔日之非。”徐戎在何新自传性著作《孤独与挑战》的出版前言中写道“这是一部坦然剖析自我的精神分析之书,自我鞭挞之书,是一部真挚的书,勇敢的书。是当代学术理性又一部读来令人心灵震撼的忏悔录。”

我们还看到,何新本人也是一个学术批判的身体力行者。在他的著作、文章和信札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海内外都广有学术交流。其评点学术,议论风生。或褒扬,或批评,或调侃,或反击,其言也峻。对王国维、陈寅恪、郭沫若、闻一多、钱钟书、胡适、张光直都有多处的评价。而何新的《答王震中（一）:是我的“硬伤”,还是博士君的无知》、《再驳王震中（二）:上古神话是战国秦汉人的伪造吗?》本身就是开展学术批判的文章。这两篇文章,虽然辞锋犀利,但仍然是旁征博引,摆事实,讲道理。是开展学术讨论和学术批判的好文章。从一个更广泛的意义上来说,何新学术本身就是批判的产物。他的政治观、经济观、文化观等就是对激进的改革主张、全盘西化的主张、激进的反传统主义、民族文化虚无主义批判的产物。

鉴于以上诸点,我深以为开展何新学术研究批判是有意义的。这无疑有利于何新本身的学术进步。就我个人学习体会而言,窃以为何新的学术,绝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而是二十世纪末叶和二十一世纪初叶中国社会伟大变革时代的必然产物,是时代精神的代表。其怀抱的宏伟,涉猎的广大,整合的深度,贡献的繁富,在同时代人中是无与伦比的。因此,要对何新的学术作出有价值的研究和批判,需要每一个热心研究者的诚实劳动和艰苦努力。也如何新自己所云:“我生存之价值,平生之所抱负,皆凝存于所存世之数十卷文史、哲、经、政、语言及逻辑著述,自信足以传之后世,启迪后学。”由此观之,开展对其学术的研究与批判,对于推动文史经哲、逻辑、语言等几乎所有人文社科领域的学术研究和学术进步,其意义都是十分重大的。

[1] 何 新.我的哲学思考:方法与逻辑[M].北京:时事出版社,2008.

[2] 扬子江.何新批判:研究与评估[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

[3] 何 新.孤独与挑战[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1998.

Some Thoughts on Research on and Criticism of He Xin’s Scholarship

Ni Yang

（Office of Chuzhou University,Chuzhou 239012,China）

He Xin is a renow ned scholar of the time,w hose study is involved in a w ide sphere of learning.It is of great help to the academ ic p rogressof many fields to make research into and criticism of He Xin’s scholarship.In doing so,a good grasp of all He Xin’s academic studies and a co rrect use of stand,viewpoint and method are required.A great attention should also be paid to the hierarchical division of his academic research and the dynamic p rocess of his academic development.

He Xin;academic research and criticism

B017

A

1673-1794（2011）01-0001-02

倪 阳（1955-）,男,高级经济师,滁州学院副院长,研究兴趣:哲学研究。

2010-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