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生代散文的特点

张莉清

（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重庆 401331）

论新生代散文的特点

张莉清

（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重庆 401331）

新生代散文是90年代众多散文类型中的一个分支，相较于此前散文的语言方式,它呈现出比较鲜明的特征，在世界汉语文学界掀起了新的散文气象。新生代散文作家们处在一个逐渐开放、文化多元化的社会环境中，加之大部分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比较容易接受新的文学观念及审美理念，具有不同于传统散文的艺术风格及价值观念。另外，他们在思维方式和写作策略上有极强的探索意识，勇于冲破各种固有的散文观念及模式的桎梏，将生命意义和人生价值的追求淋漓尽致地流淌于散文作品中。

散文；新生代；个性

1 引言

20世纪 90年代被文学界誉为“散文的年代”。 改革开放后，散文作家们逐渐开拓了视野，自我意识也愈加强化，因此到了90年代，在社会经济进一步发展、繁荣的大环境下，各种散文创作思潮涌现出来，学者散文、文化历史散文、思想随笔等各种散文类型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文学界。

新生代散文是90年代众多散文类型中的一个分支，相较于此前散文的语言方式,它呈现出鲜明的特征，在世界汉语文学界掀起了新的散文气象。所谓“新生代”通常是指以张锐锋为代表的“六十年代出生，八十年代中后期登上文坛的作家群”。新生代散文作家们处在一个逐渐开放、文化多元化的社会环境中，加之大部分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比较容易接受新的文学观念及审美理念，具有不同于传统散文的艺术风格及价值观念。另外，在思维方式和写作策略上极强的探索意识使他们勇于冲破各种固有的散文观念及模式的桎梏，将生命意义和人生价值的追求淋漓尽致地流淌于散文作品中。

2 新生代散文的特点

新生代散文是“百花”中独具“个性”的艺术风格，是新生代散文作家们的生活年代、良好的教育和外国文学熏陶的综合呈现。他们在写作中，摆脱了篇幅、表现手法的束缚，注重修辞素养和真实生活体验，以一种颇具个性的方式理解并诠释出散文自身的魅力。

2.1 新生代散文不再拘泥于篇幅

新生代散文最为明显的个性之一，便是散文的篇幅。它们一改以往散文短小精悍的篇幅模式，常以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字示人，信息量之大，前所未有。例如新生代散文作家代表张锐锋1995年发表的散文《月亮》、《河流》等篇幅都是在三五万字之间，而此后陆续发表的《别人的宫殿》、《沙上的神谕》等作品字数都达到了20万字。他们对散文作品篇幅的扩充，并非毫无意义的文字堆砌，而是在根据文章需要扩充的同时，更加注重对语言文字的提练，将更多的思想、感悟尽可能融合在文字中。这无疑提高了散文写作的难度，把散文提到了一个新的写作高度。他们以其自身的创作实践表明他们正试图“背离”散文既有的模式、努力探寻新生代散文前途的勇气、信心与能量，这也表达了新生代散文作家们想说更多真话，传达更多真情的诉求。

2.2 独树一帜的修辞素养

作为60年代出生的群体，新生代散文作家们并未受到“文革”的深度影响。同时，在成长的过程中，改革开放的时代契机又给他们提供了良好的学习机会，所以他们一般都具备较好的修辞素养，并在此基础上不断升华。在语音修辞上，他们讲究平上去入、阴阳清浊、音节对应；在语汇修辞上，在出现同义、近义词语选择时，会多加斟酌考究，选择适合语境的词语；在语法修辞上，在出现同义表达时，善于在句式的主动被动、肯定否定之间作最贴切语境的最佳选择；在篇章修辞上，讲究文章的选材布局、情感事理、风格详略、修改评析等。如张锐锋《棋盘——寓言之重根》中的一段文字：

“十二个属相实际上是十二个寓言，它讲述着世界的十二个密码。这说明人一直有着破解世界奥义的奢望，我们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试图以筹算的方式将世界的全部秘密纳入自己的手掌。因为与某一属相的精确对应，人便获得了一个抽象的背景。这意味着你一出生就将自己寄托在世界的密码里，你的命运被神秘的事物所充满和确定。你将以自己为起点进入不朽的某种循环。你的存在意义之所以不被理解和不可追溯，是因那抽象背景的不可知。你实际上存在于你的背景里——这一背景由十二个寓言组成，又以你所拥有的唯一的寓言为起点。这些寓言彼此交织构成人的永恒的迷途，对此我们只好一直保持缄默。 ”[1]

这些文从字顺的语言显然是修辞素养融会贯通的集中体现，绝不是信手拈来，随意堆砌。语言的修饰、雕琢与诗意化是新生代散文的语言特征。作为个体，散文作家的语言呈现良好的修辞素养并不鲜见，但作为一种共识与群体行为，新生代散文作家们的确独树一帜。

2.3 散文自身的“美”

张锐峰认为，从形式上讲，过去的散文重结局，新生代散文更重过程；过去的散文重事实本身，新生代散文更多的带有象征、隐喻、寓言的味道；过去的散文必须有中心，新生代散文却并不都是；过去散文中更多的是讲述，新生代散文更多的是描绘。而从本质上讲，过去的散文都是用来讲道理的，与读者之间是教育关系，而不是审美关系。所以，从文学和艺术这个角度来说，他认为20世纪二三十年代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新生代散文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使散文更艺术地回到审美的层面上。对此，他总结为“杯子论”，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仅仅把散文当作一种工具，主要是用散文这一工具来“讲道理”，仅仅是“利用”了散文的功能，而舍弃了散文的本体。就像一个杯子，我们只用来盛放液体，但杯子本身的这种美感、花纹、质感被“抛弃”了，但散文确是有它自身的艺术价值、审美价值。所以，新生代散文十分注重语体、文采是有其“杯子情结”的。

2.4 “虚构”的真实生活

散文作为作者对自我个性、主体人格的自由言说方式,“真性情”是散文文体的核心特点。虚幻的、意象的方式在新生代散文出现前，往往都是小说和诗歌的专属，散文好像只能写作者身边真实的人、事、景，来不得半点虚构。但新生代作家们却对意象、虚构等写作手法情有独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此等“叛逆”的手法完成散文创作？答案也许正如新生代散文作家钟怡雯所说:“我不喜欢让散文正面泄露真实的生命经历。”

新生代作家们喜欢用虚构的策略创作散文,在虚构叙述中又力图使想象更深邃，在文字里百转千回。“运用那套和天地万物沟通的语言去虚构种种似幻疑真的生命影像,去记忆一个现在和过去重叠的自己”[2],在想象情节中,不断修饰和重塑,以分歧的面貌和不同的个性参与虚构的游戏,以游离和逃避现实的无趣，这代表了新生代散文作家们的共同特点。曹晓冬《梦游》中诡异的“回廊”与“诗人”，尹慧的“白色空间”和安民笔下神化般的“歌手”与“飞鸟”诸如此等，在怪诞的虚构中,通过梦幻、呓语营构“迷宫”意象,深入文化内核和精神深处。只有打破写作形式上的束缚，对审美领域中既有权力关系进行颠覆，创作主体的作用及其创造的可能性才能被充分地发掘出来,才能更好地发挥主体性,才能重新诠释自我及世界，这成为了“新生代散文”创作中明确的认识。“形式上的束缚,使精神不能自由发展,使良好的内容不能充分表现。若想有一种新内容和新精神,不能不先打破那些束缚精神的枷锁镣铐。 ”[3]

2.5 远离“英雄生活”

长久以来，散文的写作形成了一种既定的模式，即书写“英雄生活”，一种至高无上，有着高度统一性，甚至带有强烈的冒险性质的生活，其中的主人公往往通过他崇高且非凡的举动，向人们证明生活是一件艺术品。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常生活是被“驯服、抵制或否定的东西，要服从于更高的追求目标”［4］。而新生代散文作家已对此单调且脱离现实的“英雄生活”产生了深度叛逆，他们恰恰要以此前散文要否定的日常生活为切入点。在他们的创作中，没有也不需要富于冒险性质的、崇高且非凡的英雄人物，有的只是世俗生活中的人物、事件以及由此所引发的感悟和心灵体验，从而步入真正的生活之流。他们拥有自己的美学原则与艺术追求，不随众、不附和，“展开一种更高意义上的真实，心理真实。”［5］在他们眼中，散文是人类精神漫游的无限可能性、最个性化的彰显。潘向黎在其作品《红尘之上》中写道：“给你，一个特别的男孩。在所有的感情中，你都无法安于一个角色，可大幕落下你又真的孤寂难耐。你频繁的接触那些赏心悦目女性，而你又时时告诫自己：你是不可能真正付出什么的。这种诱惑与抗拒的游戏，你把它当成一杯咖啡，先煮沸，再等它凉、苦的液体，加上糖，然后不冷不热，亦苦亦甜地啜饮。”在这种充满了个人体验，自我体验的心灵独语中，有“对那个充满了虚假的崇高、深刻、伟大、典型的文学的反拨”［6］。

3 结语

新生代散文以其极具个性的语言形态、写作策略、审美结构等特点，给当代散文界注入了崭新的活力。虽然有学者认为新生代散文是“一朵正在凋谢的玫瑰”，但笔者认为新生代作家们敢于褪去以往散文中被主流意识形态所赋予的神圣色彩，运用敏锐的思维、极富特色的文字，把当下事物都还原到最本真的状态，让读者从内心反思这个逐渐繁华起来的浮躁社会，以唤醒人们沉迷于欲望的心灵，这一点是值得我们肯定和深思的。

［1］张锐锋.重新确立散文的价值[A].蔚蓝色天空的黄金（散文卷）[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5.

［2］庄汉新.新时期多元形态的散文[A].中国二十世纪散文思潮史（第六章）[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5.

［3］（英）迈克·费瑟斯通.消解文化——全球化、后现代主义与认同[M].杨渝东，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4］张振金.中国当代散文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5］王开林.哲学的近邻[A].蔚蓝色天空下的黄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5.

责任编辑 闫桂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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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5787（2011）03-0068-02

2011-03-25

张莉清（1983—），女，重庆开县人，重庆电子工程职业学院，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