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识到智慧:《文学理论》教学理念浅谈
——以德里达解构主义为例
2011-08-15邬红梅
邬红梅
从知识到智慧:《文学理论》教学理念浅谈
——以德里达解构主义为例
邬红梅
以“德里达解构主义”的课堂教学为例,探讨文学理论课程教学理念的转换,促使学生从具体知识的学习到全方位的认知再到独立的思考,最终将理论知识内化为生活的智慧。
《文学理论》;教学理念;解构主义
《文学理论》是大学中文专业的重要基础理论课程之一。该课程于学生难懂难学,于教师则难讲难教。是因为文学理论课程的理论性强,理解难讲解难,具体运用更难。对此,我们希望能找到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改善本课程教学现状。
一、注重理论教学的知识性
文学理论课程是关于文学的理论,与具体的文学现象相比,具有综合性和抽象性,理论性知识性也更强。因此在教学中,对于具体的理论,要讲清楚这一理论的具体蕴含,努力让学生理解该理论的核心要义,在此基础上才能有效指导学生进一步的学习。如讲理解难度比较大的“后现代主义”,为帮助学生理解后现代思维,笔者着重讲授了德里达解构主义。阐述了即便在解构主义已经式微的今天,文学批评依然逃脱不了它的理论影响,避不开各种论争对“解构”评判的困惑。
对于这一知识点,要让学生弄清楚德里达的解构策略。德里达是解构主义的奠基者,但是他从不承认自己是解构主义者。因为对德里达来说,解构不是一种“方法”,一种“技术”,也不是一种“批评”,而是一种策略。因而说解构主义是一种哲学,是一个文学思潮,还不如说它只是一种策略。解构宗旨在于解除概念的二元对立,拆除思维的等级体系,然后将其重新嵌入文本意义的不同秩序中。也就是说,解构并不是德里达的哲学理论和目的,而是一个手段,用以颠覆传统形而上学和逻各斯的手段。他所谓的解构也就是通过语言游戏来增殖文本意义,从而揭示被逻各斯中心主义所压抑、掩盖和遮蔽的东西。
那么,德里达的解构策略是如何创造概念并超越概念的界限,又是如何通过语言游戏消解文本中心,增殖文本意义的呢?
德里达选择了文字学。德里达解构主义的目的是摧毁传统的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中心主义大厦。在西方哲学传统中,逻格斯是世界的本原,是思想的目标和对象,是灵魂的家园,他以理性和逻辑的面孔出现,通过语言形诸于是。因而语言问题从西方哲学诞生之日起就是同哲学不可分离的重要命题。
在他的文字学体系中,德里达生造了一系列的概念,诸如延异、撒播、替补、踪迹等来颠覆传统形而上学语言观。按照德里达的分析,既然在人们的知觉和表象之外总有一个预设的、不受置疑的真理存在,这种真理通过语言传达,那么一旦语言的能指和所指分离,其所传承的意义不复存在,本源的逻各斯自然也土崩瓦解了。他用了differance这个在字典中不存在的词来说明这种情况。differance与difference(差异)仅一个字母之差,说起来没有差别,听起来没有不同,写出来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文字,变成一个没有意义的空洞存在。对difference而言,它能读能写却不能听,它的在场同时意味着意义的不在场,所指和能指在此分离,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飘远,衍生。可见,“口为心声”的语言并不见得比文字具有更多的真实性,说不定更少。而统一的逻各斯所表达的真理也就不复存在了。真理通过语言符号表述,如德里达所言,符号早已设定了对真理原初的污染。这个difference就是延异。延异不屑于存在的真理,不显现自身,它不是观念不是概念,它离开了西方真理传统。
在延异的链条上,文字像随意撒出去的种子,凌乱落下四散开去,任意生长。文字的意义模糊不定,传统支撑点丧失,误解成为必然。这就是“撒播”,它使阅读成为文字的游戏,在阅读中增殖文本的意义,从而使阅读成为一种创造性的工作。但是解构并非完全消灭原有的东西,而是在拆散原有的东西的基础上用新的东西去替补原有的各种因素,使之附着于原有的东西之上,但是替补的符号也是延异、撒播、不完整的,也需要另外的符号来补充来替换,如此延伸漫溢以致无穷,从而使文本成了变动不居和不可穷尽的意义之网,也正是这一点使批评家成了无限文本的创造者,在不再有什么可说的时刻可能说话。
通过“文字学”,德里达瓦解了传统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使西方真理传统消于无形。如果说海德格尔还想借助“诗化语言”来超越传统,挽救走向没落的西方哲学,给形而上学一个最后的“存在的家园”,那么对德里达而言,“存在的家园”担负着过于沉重的负担、价值、信念、真理与意义以致难以走出困境,不如彻底抛弃家园向前迈进,进入文字“延异”之天地,“复从死灰中更生”。让文字在延异中撒播,没有起源没有中心没有固定的意义,有的只是一种涉及词本身的隐喻,留下的只是一点难以捉摸的踪迹。因此,德里达诉诸的“文字”较之海德格尔的“诗”,更加游荡飘零,更少家园情结,因而断裂而无法吟唱。这种“文字”是沉默而无声的,不能被听见[1]。
二、坚持多元化思维
在文学理论教学中,要让学生全方位多方面的理解概念及其内涵。对于德里达解构主义,在理解其理论内涵后,也要让学生听到关于德里达解构主义的争论与批评。
不管经过解构加工和改造过后的“文字学”是否能达至德里达的预定目标,但作为一种理论他已经使我们时代的符号大大地膨胀了,并且这种膨胀大大溢出哲学的框架,成为一种社会思潮,在社会意识的各个层面产生着的影响,尤其在文学批评方面解构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圭皋,被广泛奉行,甚而到了无解构就无批评的地步。确实如此,传统形而上学和逻各斯一旦不再站在加冕台上,那么二元对立中处于次要地位的、原本受压制或排斥的一级,诸如 “沉默”、“无意识”、“表象”、“非理性”、“东方”、“女人”等便纷纷活跃了起来,至少获得了与对立面同等的存在理由,对立面的等级差别取消,批评家便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德里达所谓的“自由游戏”的境界。新实用主义,新历史主义,后殖民主义,女权主义等,无一不是在解构主义的肩膀上站起的。用德里达的话说,解构原本只是房间里一点幽幽的烛光,有好事者不满这星星之火的若隐若现,企图一巴掌扑灭它,不料翻到在地引燃了地毯、家具、房屋,以致形成熊熊大火,危及西方整个形而上学大厦。
作为一个摧毁者,作为一个奠基者,德里达注定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他那些宏篇精深而又晦涩难懂的著述,不仅把西方两千年文化传统送进了垃圾堆,而且也使我们所熟悉的世界顷刻之间沉没了。我们惊恐地发现价值、真理、理性所有一切我们赖以生存的支点,已经绝无幸免地被解构了,他以一种极端的态度切入了西方文化传统的某些死角,使得这些问题能从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加以探讨,使许多为人漠视的问题纷纷从尘封的传统中浮现出来。
在西方,关于德里达的争论和批评不绝于耳,无论是1983年的 “法国国际哲学学院院长事件”还是1992年的“剑桥事件”。德里达的理论被看作是挖知识分子研究的墙角,对德里达的肯定就意味着对整个欧洲的教育、研究制度以致西方发达民主的严重威胁。这些攻击多种多样,不一而足,诸如德里达的研究并不属于哲学学科,他以文学批评的方式颠覆形而上学的传统,对哲学学科的存在构成严重威胁;德里达的思想威胁到真理和理性价值的存在,它是虚无主义和怀疑主义的等等。
但是,德里达认为他的解构一开始就不是限定在话语和语言的层面,而是对一种机制——逻各斯中心主义的解构,并且,他始终参与现实的实践,也就是说,解构始终是对历史与现实的关怀。确实,解构主义有虚无主义和怀疑主义倾向,但是德里达也曾明确指出,30年来他一直在尝试,清晰的和不厌倦的尝试反对虚无主义、怀疑主义和相对主义。应该承认:“只要稍微解读过我的作品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并且轻易的发现,我完全没有破坏大学或任何研究领域的企图,相反的,我在(据我所知)我的诋毁者们从未做过的许多方面,都对大学或学术研究产生积极的影响。”[2]
尼采在《权力意志》中也试图把虚无主义分为“积极”与“消极”,认为虚无主义“有双重意义”:积极的虚无主义是“精神力量提高的象征”;消极的虚无主义是 “精神力量的下降和没落”。解构主义属于哪一极呢?从这个意义上说,解构主义比人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它虽然颠覆了传统形而上学的根基,但它也可能清理出一块更坚实的地盘。也就是说,解构的质询开启了更多的道路和空间,那些敲打和追问本身就是对知识谱系的梳理,从而勾画出另一种知识的图谱。
三、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
面对文学理论中很多风靡一时的理论和观点,有支持有批评,教师应引导学生积极思考,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关于解构理论的思路。重要的问题是:解构理论是否过时?这种颠覆性的理论是否是我们所需要的?
解构主义作为一场现实的运动已经偃旗息鼓,但是作为一种理论,一种摧枯拉朽、衍生力极强的理论,“解构主义永远不会过时,它在开放文本边界的阅读方法的其他思想体系中不断再生产与复制自身;解构主义必定会过时的,它将在以解构为目的之自我再生产与复制中终结。 ”[3]
认为解构主义不会过时和解构主义对中国文艺理论有重要价值的声音也同时在响起。很多学者认为,西方文艺理论之所以能获得生机和活力的重要原因就在于不断破除旧的思想模式和建构新的理论平台。而德里达的意义就在于追求一种精神自由漫游的境界。这种漫游如同庄子所说的进入一种神与物游,以应无穷的境界,不受任何权力意志和意识形态的制约和束缚,“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这是一种无中心的状态,同时又是一种处处是中心,人人是中心的状态,每个人都是追求真理过程中的一个环节,而每一个认定的真理都不过是这个过程延续的印记。这也许是人类文化发展至今又一次响起的自我解放的晨钟。人类必须再一次清卸传统的历史重负,以及长期养成的对既定的中心意识和权力意识的依赖和迷恋。[4]表面上看,解构主义把我们如花的世界涂上了灰色,让人陷入一片认识的荒原,满目所见只是跳跃的点点亮光,一种类似真实的虚幻。但是,解构却也给了我们一种卸载的方法,放下沉重的历史包袱,卸下思想和教条的枷锁,让精神漫游,也许能发现自由世界更多的美。
对此,教师引导学生积极思索,让学生明白我们可以对西方后现代主义种种惊世骇俗的观点进行讨论,但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后现代主义者们的理论才存在的,我们一定要保有自己积极思考的能力。坚持由知识到智慧的理念,让抽象的理论联系起具体的现象,把书本上的知识转变为生活中的智慧,使文学理论课程充满生机,充满活力,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1]何隽.存在家园的失落与文字的策略:海德格尔“诗化语言”与德里达“文字学”之比较研究[J].南京社会科学,2001(6).
[2]陈小明.德里达拒绝历史吗[J].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学报,2003(4).
[3]毛崇杰.解构主义再循迹:从尼采到德里达和希利斯?米勒[J].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01(6).
[4]殷国明.从尼采到德里达:不断破解与不断建构:解读西方现代文艺美学的发展历程[J].河北科技大学学报,2001(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999(2011)08-0177-02
邬红梅(1977-),女,河南信阳人,硕士,河南科技大学(河南洛阳471000)人文学院讲师。
2011-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