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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在厦门举办

2011-08-15

中学语文 2011年12期
关键词:诗社新诗诗人

仲 余

10月15日至20日,由文化部、中国作协和福建省政府共同主办,厦门市政府承办的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在厦门举行。近200位来自大陆、台湾和香港的诗人、诗评家、朗诵家和画家参加了论诗、诵诗、品诗等丰富多彩的诗歌活动。

10月15日晚,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开幕,同时举办了以“世纪涛声”为题的大型诗歌文艺演出,通过创新多种诗歌咏诵形式,展现出古典与现代融合、高雅与通俗并重的时代风格。随后几天中,与会诗人、学者就“中华诗歌的传承与发展”这一主题进行了深入研讨,并举行了“我们的节日·诗歌礼赞”诗歌诵读专场、“今天”中国新诗音乐朗诵会、“我们的节日·情满重阳”诗歌诵读、“中国唐宋名篇音乐朗诵会”专场晚会、“中华诗魂·世纪颂歌”厦门大学诗文诵读专场晚会、“海风和唱”诗画作品展等活动。期间还邀请了台湾PLAY剧团与厦门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合作演出了“诗·游记——闽台风情话”诗歌晚会。诗歌节于10月20日结束,闭幕式上还举办了“诗系厦门”诗歌专场演出。

中国诗歌节是经国务院批准的国家级大型文化活动,是目前国内最高规格的诗歌艺术盛会。此前,第一届和第二届中国诗歌节于2005年和2009年分别在安徽省马鞍山市、陕西省西安市举办。

诗歌的新自觉——第三届中国诗歌节速写

王晋军

高校诗社与大学诗人尴尬在哪里

上世纪80年代大学校园里,读诗写诗俨然成为一种潮流,诗社更受到大学生们的热烈追捧,可在今天的象牙塔里,诗歌却早已失去了它本应有的一席之地。

为此,我作了这样的调查:目前厦门高校中还有多少学生写诗?诗人在人们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诗社可不可能再造辉煌?

在厦门许多高校中,都有诗社存在,皆属校园中最“传统”的社团,大都有悠久历史。尽管如此,各个高校诗社在每年的迎新中都成为最大“冷门”,而且诗社人数在逐年锐减。

厦门大学采贝文学社早前由舒婷担任顾问,成为一个以诗歌为主的综合性社团。在今年新学期开学后不久举行的社团纳新中,总共招到30多名新人,比去年减少十几个,还不及厦大绿野协会(学生环保社团)的十分之一。

诗社成员少,活动规模自然就小,活动规模小,影响力也就跟着被减弱。规模和影响力小是一回事,活动次数和内容也都不尽如人意。

一诗社成员说:“虽然诗社里现有几十个成员,但真正写诗的只有区区两三个,其他都很‘业余’,诗人都快变成稀有动物了。”

“你就是文艺青年,像个诗人一样!”如果以前听到这话,或许还会感到自豪。可在如今大学校园里竟成了一句骂人的话,“诗人”居然变成了贬义词!

此外,现在大学校园的比赛带有太多功利性,很多选手并不是真正喜欢诗歌,而是看重了奖金或学分等一些“附加物”,“很多人的诗都是从网络上摘的,诗歌‘歌曲化’现象越来越严重,没什么内涵,更别提意境了。”

厦门大学采贝文学社前任社长杨波表示,诗社也没必要非得扩大规模,拉拢成员不可。谢冕先生这次在厦门说“诗人写作是个体的,甚至是寂寞的,甘于寂寞的诗人,处于孤独状态的诗人,很可能迸发出美妙灵感”。所以,诗社只要能留住真正喜欢写诗的人就好。对高校诗社未来前景,他相信“高校诗社不会消失”。他认为,目前在中国高等教育中,除了与诗歌相关专业的学生,其他专业的同学都没有上诗歌课,因此,要让诗歌不被冷落,中小学应重视诗歌教育,高校应普及诗歌教育,让大家都了解诗歌,都能爱上写诗并写出好诗。

台湾的演绎让诗鲜活了

我原来是写诗的,却很久没有亲近诗歌了。这次来厦门采访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可以说是受一次诗歌的洗礼与新的邂逅。

10月17日晚19时30分,先锋剧场坐满了观众,年轻的,年老的,怀揣着一份对宝岛的期待。小小场地精致设备一应俱全。屏幕打出一列繁体大字:所有艺术都需要有所坚持,没有坚持的创造不能是精品。我的心灵由此产生了一个小小的震撼,确实,很多理念咋都给忘怀了?

《静夜思》为序,一轮皎洁明月,诗圣李白出场。一份沉思,弥漫中,一群活力四射的青年舞蹈演员上阵。第一章《风》的表演印象深的是《若是到恒春》,很美的背景切换,一个朗诵,一个伴唱。喃喃的暖暖的闽南语,亲切、舒服又勾起无限思乡情怀。《月桃花》背景是一片绚烂的桃林,表演者深情款款且唱且吟,余味悠长。《俯拾》是一场很有创意的表演。三个演员表演同一首诗,激情层层上扬,气氛感染全场。

第二章《情》中《等你,在雨中》用舞蹈与吟诵诠释等待的凄美哀怨,最后被等的人归来,一把鲜红的雨伞将两人遮走,颇有喜剧感觉。演绎席慕容《我折叠我的爱》,舞蹈演员用肢体来展示诗的每一个句子,非常到位而又富于节奏感,令人耳目一新。方文山的《一直有误会在进行》的表演就是滑稽加幽默的融合。

到了第三章《话》,夏宇《背着你跳舞》,特技家族的表演是精彩激烈的,语汇的调侃有些犀利,但却是那么俏皮,那么可爱。

拿着台湾专场“诗游记——台湾风、情、话”的节目单,原以为看到的是一场很刻板的诗歌朗诵会,没想到欣赏了一出很有创意的诗歌展演,将许多现代人“不待见”的诗歌融入了鲜活的生活画面,也让人们看到诗歌多彩的肢体语言形式。这就是创造的魅力吧?!每一次抉择都会产生相应的结果,诗不光是朗诵,而且能用情景、舞蹈、画面以及有生命的声、光、电表现出来,台湾艺术家在如何让诗歌更亲近受众上的文化创新,应该对我们有所启迪。

谢冕从网络说到“人人均诗人”并非是好事

“诗歌是贵族的,要庄严、高雅、高贵,要有很高的语言技巧,不是人人都能写诗。”在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厦门大学的论坛上,谢冕接受专访时这样对我说。

一头银发的诗人谢冕,是北京大学诗歌研究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在中国文艺评论界和诗歌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反复强调:“诗歌是贵族的,不是人人都能写!”

80岁高龄的谢冕坦言,“网络对我而言是陌生的”,但对于网络诗歌的流传,谢冕却是抱着很宽容的态度。

“网络,我陌生,但我知道这是好东西。”谢冕说,文学创作很可贵的就是自由。比心灵更自由的是诗歌,要是诗歌失去了自由,那就是灾难,是灭绝,那就是死路一条。他认为,网络,恰恰使诗歌的发表冲破层层审稿的束缚,变得天高地阔,不少好诗就是在网络和手机短信中流传开来的。

可以自由写作、自由发表、自由跟帖,网络使得“人人都是诗人”变成现实。但是,谢冕并不认可“人人均诗人”就是一幅靓丽风景,他认为这未必是好事。他对我用力挥动着手臂:“诗歌是贵族的,不是人人都能写的!”

“经常在天上飞”不接地气出不了好作品

在本届诗歌节上,对写作和生活的态度成为议论和关注的焦点。

论坛发言中,诗人、批评家刘春说,现今文坛,每天都有很多“急功近利者”在折腾,在斡旋,把精力用于“运作”摘取某个奖项上,却很少深潜到生活中去,静下心来思考和写作。美国的优秀作家对于自己的生命或曰创作生命有着分秒必争、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强烈意识,中国作家却太沉溺于安逸舒适的生活,不少著名作家和诗人们“经常在天上飞”。

刘春认为,中国诗歌的传承,一是要求诗人提高语言技巧,二是要求诗人端正写作态度和生活态度。诗人要在传承的基础上获得进步,诗歌要朝着更广阔的方向发展,最终还是取决于诗人的才华、情怀、思想、品格和生活。

车延高称“尊重读者看法”对网友批评不感委曲

以《徐帆》一诗在大陆网络引起巨大争议的车延高,16日参加第三届中国诗歌节诗歌论坛时解释了《徐帆》一诗的创作过程,并表示尊重读者的看法。谢冕曾对记者表示,他觉得车延高受到误解,其实他创作了很多不错的作品。

现任中共武汉市纪委书记的车延高,去年凭借诗集《向往温暖》摘获鲁迅文学奖。当时的颁奖词评价他:诚恳书写、风格多变。但也有网友在微博上贴出他的诗作《徐帆》(“徐帆的漂亮是纯女人的漂亮,/我一直想见她,/至今未了心愿……”),并批评其言语过于浅白,戏称之为“羊羔体”。对此,车延高在论坛上表示,他曾应《大武汉》杂志之邀请写了一系列诗,“想用诗歌的眼睛看当地的风土人情”。车延高说,因此他在该系列中,为武汉几位知名的女演员谢芳、徐帆、刘亦菲都创作了诗作,《徐帆》只是其中的一首,而且网络上普遍引用的只是该诗的前八句,如果看完全诗37句,“对全诗的看法会不一样”。尽管如此,车延高表示对网友的批评并不感到委屈。他说,只要是静下心来读诗,并且表达出自己真实感觉和真实生活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他亦称是抱着对自己负责、对读者负责的态度来进行诗歌创作的,相信评断一首诗的好坏“时间是最有判断力的,经过时间的沉淀会给出一个公正的答案”。

《大同诗歌报》让我看到了希望

10月18日下午,在厦门六中观摩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厦门市中小学(幼儿园)诗歌朗诵专场演出。一进剧场门,就接到同学递来的《大同诗歌报》,油墨喷香,诗意醇厚。该报由厦门市大同中学诗歌学会主办,报头下方打出的响亮口号就是:“打造诗之校”、“培育校园诗”!

创刊号始于2003年5月4日,发刊词标题开宗明义就是6个字——“我是一个诗人”: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文学已被冷落许多年,据说早就不值钱;热爱文学的人被喻为傻瓜,许多诗人怕被耻笑,不敢承认自己是诗人。文学在我心中从未贬值,而且,蓬勃着我的生命和精神,因而,我不仅自然而然地承认,甚至自然而然地宣告:我是一个诗人!

到2011年9月25日,该报已经坚持出到第86期。在本期上,高一学生陈盛娟的《落叶》诗里这样写道:“我想我很适合 当一棵大树青春在风中飘舞 我会永远相信最后的那一片落叶 我想我很快乐 当那一片落叶 耳旁的风儿为我驻足 落叶归根 我会永远相信 生命还在延续 就算大雨倾倒了城市 就算世界被忧愁包围 我仍热爱这片土地 最后谁也不会苍老 只有交错的背影和不完美的完美”。

这天的节目,真是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从《笠翁对韵》到《男孩女孩》,从《风雨收谷》再到《相信未来》,无一不表明中国的诗歌前程似锦,民族的诗歌后继有人!

静音,请听诗歌的声音

金 涛

“在汉字的长河里,每一朵浪花都藏着一个象形。在诗歌的国度里,每一声心底的低吟和长叹都有回声。”10月15日到20日,由文化部、中国作协和福建省政府共同主办,厦门市政府承办的第三届中国诗歌节在美丽的鹭岛厦门举行。盛大的开闭幕式文艺演出,百余位诗人、评论家参与的诗歌论坛,十余场高水准的诗歌专场朗诵会,让厦门这座四面环海的城市沉醉于诗歌的涛声中。

此次诗歌节,一个突出特点是安排了十余场诗歌专场朗诵会,其中有不少都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准。在“今天——中国新诗音乐朗诵会”上,通过“梦之旅”、“爱之吟”、“人生之唱”、“江山之歌”四个章节,乔榛、丁建华、肖雄、凯丽、徐涛等朗诵艺术家为观众倾情演绎了江河的《星星变奏曲》、牛汉的《汗血马》、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郑愁予的《错误》、傅天琳的《梦话》、海子的《日记》、顾城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臧克家的《有的人》、舒婷的《在诗歌的十字架上》、李瑛的《我的中国》等现当代诗歌精品。舞台上看不到炫丽的灯光布景,只有优雅的乐队与钢琴伴奏、三三两两摆放着蜡烛的圆桌,以及围桌而坐的艺术家,纯净而温馨。光线略暗,声音是这一个多小时的主角,它带着人们穿越空间与时间和诗人对话。

新诗朗诵之外,古诗词朗诵也是诗歌节的一个重要内容。除了在多场朗诵会中穿插古典诗词朗诵,主办方还专门举行了“中国唐宋名篇音乐朗诵会”。这些作品多为大众所熟知,风格各异、形式多样,既有充满忧患的《岳阳楼记》《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又有历史感极强的《阿房宫赋》《兵车行》;既有借景抒怀的《蜀道难》,又有伤时悯人的《琵琶行》;既有凄婉哀戚的《声声慢》《雨霖铃》,也有狂放豁达的《将进酒》……著名朗诵艺术家方明担任朗诵会解说,与观众一起回顾唐宋文学灿烂辉煌的漫漫长路。与以往音乐会“诗文加配乐”的形式有所不同,这场演出的音乐是由数十位活跃在当今严肃音乐创作领域的作曲家,包括顾冠仁、叶小纲、莫凡、张丽达、徐景新等人,以诗词文句和朗诵者的声音为素材专门创作的音乐作品,力争做到诗与乐的浑然一体,最终形成一种完整而新型的艺术形式。

厚今而不薄古是此次诗歌节的又一个重要特点。在诗歌论坛上,主办方将“中华诗歌的传承与发展”作为论坛的议题得到了许多诗人与评论家的赞许。虽说新诗在发展的过程中经历了五四、“文革”以及上世纪80年代末三次明显的与传统的断裂,但新诗需要从传统中汲取营养、新诗不可能完全脱离传统正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共识。

在诗人荣荣看来,诗歌写到一定程度,就特别想寻求属于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文字,这时候,自觉不自觉的就会想玩一点新鲜的,人家直着说,诗人就反着说绕着说,或者借人借物说,形式语言都要与众不同,学了古典学西方,诗歌领域里的手法不够用了,还可以借助其他艺术形式,比如引用小说、散文、戏剧甚至绘画、雕塑、音乐的艺术元素来入诗,以期翻新诗歌的花样、丰富诗歌的技艺、嫁接出诗歌新品,放浪形骸、离经叛道,这好像是诗人的专有,仿佛诗人就是不按常规出牌。但荣荣认为写诗也不能玩过火了,一切总得在诗歌艺术的范畴之内,走得再远,也要记得回家:“想写好诗,就得玩一点新鲜的,但不能太离谱,不能太外星,最好的结果当是,站在前人的传统上,开创出后人的传统。”

评论家张同吾指出,我国古典诗词的精神命脉和文化命脉,都源于儒道互补的哲学理念,儒家入世的修养、道家出世的空幻、释家轮回的信仰,都以具象化的人生理想和人格精神,潜移默化地塑造着世代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心理结构和文化性格,全部古典诗词的内容可以概括为:英雄岁月、菩萨心肠、神仙眷属、名士文章。他说:“古典与现代是不能割裂的,这是一种连绵不断的文化江河,也是一种连绵不断的生命链条,如果说现代内涵中,具有青春气息和超拔意识,那么古典自会有古典中的现代,现代自会以现代的方式含容古典。”

诗人、诗歌批评家刘春在谈及中国诗歌的传承与发展时说,传承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是语言技巧的传承,其次是写作态度和生活态度的传承。近年来,他在阅读一些古典诗歌,特别是研究陆游时发现两个让他感触很深的细节:一是陆游一生留下来的诗词约有9500首,其中6500首作于55岁以后,年纪越大,创造力越旺盛,名作越多;二是陆游在江西做官时,由于拨粮给受水灾的老百姓而被参了一本,把乌纱帽丢了,离开江西前,陆游专门把自己多年来从各地搜集到的药方印刷成书,分发给当地百姓。刘春说,古代诗人的创作态度以及他们有“人气”、接“地气”的人生情怀,对于无论生于哪个时代的诗人都有借鉴学习的意义。“写作不是空对空的,而是忠实内心又脚踏大地的,因此,诗人要在继承的基础上获得进步,诗歌要往更广阔更经典的方向发展,最终还是取决于诗人的才华、情怀、思想和品格”。

厦门著名诗人舒婷的《双桅船》里有这样两句诗:“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中华诗词学会会长郑欣淼将这两句新诗“翻译”成了两句五言诗与七言诗:“雾湿双桅翼,风催一叶舟”、“雾虽湿翼双桅重,风正催舟一叶轻”。郑欣淼说,新诗和旧体诗在意境上是相通的,目前,诗坛已经形成了新诗和旧体诗词携手并进、比翼齐飞的良好局面。诗人田禾也说,中国新诗在诞生初期,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过外国诗歌的影响,但新诗更重要的还是较好地吸收了古典诗歌的营养,因为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它与各国的语言特点、民族欣赏习惯和审美趣味紧密相连,诗歌作为一种文学形式,与本国的意识形态、文化取向、价值观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国古典诗歌与现代诗歌同样有一种剪不断的血缘关系,新诗至少继承了古典诗歌的精神血脉,新诗的血管里永远流淌着祖先的血液。

中国诗歌是一条奔流了千年的大河,因为巨大的传统而厚重、庄严,因为奔流不息而生机勃勃、活力无限。

(资料来源:中国文联网、《中国艺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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