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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继承、拼合与自觉文化学视野下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思考

2011-08-15

关键词:竞技体育文化

靳 明

(中北大学体育与艺术学院,山西太原030051)

文化的继承、拼合与自觉文化学视野下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思考

靳 明

(中北大学体育与艺术学院,山西太原030051)

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继承性表现在:在文化发展的类型上,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中整体本位类型;在文化传播方向上,继承了由上至下的方向;在责任、权利、义务、品德修养之间的关系上,继承了重责任、权利、义务、品德修养的优良传统。不同于文化的冲突论,也不同于文化的融合论,中西竞技体育文化是通过拼合而展现出时代性,这种时代性至少有三个:“个体张扬”与“个体消减”的折衷、“合”与“争”的折衷以及“向前看”与“向后看”的折衷。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文化自觉性是对过去的反思,对未来发展之路的畅想,应该以人本思想为指导核心,立足于运动员竞技能力的可持续发展;现存的多元化的竞技体育发展模式应促使人们拥有根据自身情况、项目特点自由选择的权利;在坚持国家主义和全球主义的新时代大背景中,在承认中国竞技体育国家主义存在合理性的基准下,对全球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做出前瞻性的历史抉择。

文化学;中国竞技体育文化;传统文化

文化研究是当前国际国内研究的热点之一。作为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竞技体育文化同样是一个普遍关注的话题。这里所说的中国竞技体育文化是1949新中国成立后的时间概念。本文运用文化发展、文化滞差、文化拼合、文化自觉等文化学理论,穿越历史的目光,对中国竞技体育文化与传统文化、西方奥林匹克文化和而不同的内在机理进行梳理和探索,把握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发展脉络。

1 通过文化继承谋求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稳定性

传统文化作为一个民族千百年的历史积淀,其思维模式早已发展并演化为一种主要的文化心理结构,并对政治、经济、文化,乃至意识形态的各个领域,均有着很强的影响力和渗透力,体育的发展自然也不例外。文化的发展是以传统为基础而不可能与传统决裂的,中国竞技体育文化发展的稳定性通过“传统”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延续性而得以体现,并构成了中国竞技体育文化发展的稳定性。

中国传统文化是“整体本位”的文化,表现了中国人以民族、国家为最高利益的价值思想“,中国的文化传统是偏重整体的……[1]”在中国,人们普遍重视家族、宗法,人们从小到老,生活在一个宗法结构中间,家族观念、宗法观念非常流行。“中国传统文化是以家庭为本位的宗法集体主义文化”[2],家庭成员之间的伦理关系也极受中国人注重,个人的利益为次,家庭利益为主,两者相比以家为重,这从中国古人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光宗耀祖”等思想也可以看出。中国人的人生哲学观是人的关系体现于社会关系之中,人的价值以对社会的价值多少而定,这种价值观,我们可以称之为中国人特有的“类价值观”[3]。

在本位类型上,中国竞技体育文化深受民族传统文化的熏陶。“宋明理学的一个实质精神是人统一于天、个人服务于社会、人的感性主义服从人的理性存在的整体本位主义或理性本位主义。这一实质精神是对孔孟以来儒家整体本位思想的系统化、理论化,它构成了中华民族文化基本精神的根本点或实质性内容,对后来中华民族的文化乃至政治经济产生了十分重大的影响。[4]”接过民族传统文化“整体文化本位”的衣钵,中国竞技体育文化表现出民族、国家利益至上的价值选择。原国家体委对中华体育精神进行的归纳有6个方面,其中“祖国至上”是其中最重要的内涵。在我国,竞技体育系统、单位以及与之相关联的行政管理的特殊格局,使得每一个成员都是某一系统、某一单位的一份子,这种半封闭的人际关系结构,强化了每一人对所属单位、所属系统的依赖感,这种竞技体育的社会 国家整体本位便以对集体、单位的忠诚、依赖、归属为特征沿袭下来。在这个系统内,运动员价值大小的体现,一方面是由其运动技术水平、运动成绩所决定,更重要的是由他们对民族、国家所做贡献的大小、所争取荣誉的多寡而决定。国家提出的竞技体育发展的战略也说明了这一点。20世纪50年代毛泽东提出了“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们体质”战略;60年代提出了“国内练兵,一致对外”战略;70年代,为了对外建立国际友好关系,建立和平有利环境,强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战略;80年代,为了让各部门、各组织统一思想,围绕奥运会,“思想一盘棋,组织一条龙,训练一贯制”以及“奥运争光计划”的酝酿;90年代,为配合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国家体委制定了《关于深化体育改革的意见》等等。可以说,新中国建国以来大半个世纪,中国竞技体育发展的战略、方针,一直以国家整体的政治利益、经济利益为最高利益所在,以“国家整体本位”为发展基础,社会、国家本位在我国竞技体育中得以凸显。

在责任、权利、义务、品德修养之间的关系方面,中国竞技体育文化与民族传统文化一脉相承。中国传统文化是以“仁”为核心的儒家文化体系,“仁”将品德修养置于技能学习之前,“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整个社会以“国家大事,在祀与戎”,通过乐舞(即为庆典活动或祭祀而献的舞,是为了维护奴隶制而贵族子弟必须进行的军事训练项目),以实现“射以选士”。在这一选士过程中,“仁学”认为,没有达到“仁”的境界之人,是没有资格懂得射术的。对于一个人的德与才而言,德是第一位的,才是第二位的,德重于才,“士有百行,以德为首”[5]。中国传统伦理思想把伦理原则提高到世界观、认识论甚至方法论的高度,往往会导致道德决定论[6]。儒家所倡导的“仁爱”的伦理道德观念,是他们自我完善的核心内容和行为准则,这与当前的竞技体育道德教育也是相一致的。例如,体育领导人强调把训练职业道德作为帮助其提高自身道德推理能力的手段,教练员、体育教师和体育管理人员运用普遍公认的价值观(即礼貌、热情、诚实、公正和忠诚、尊重他人),对运动员进行道德教育,体育运动参与者及观众也通过不同的手段提升自身的道德修养。同时,儒家“仁学”思想强调在政治生活中“忠君爱民”,即民要负起忠君、君要负起爱民的职责,强调在日常生活中诸如“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等一系列人与人之间交往的社会规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成语也表明,在权利、义务与责任之间,中国社会每个人都有义务负起自己应履行的职责。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竞技体育文化更注重人的义务和责任。在举国体制的背景下,运动员从小开始就由国家大规模、有组织地进行长期培养“,祖国培养,为国争光”意识根深蒂固。运动员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自己是祖国和人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将来出了运动成绩一定要报效祖国和人民,升国旗、奏国歌是中国运动员梦寐以求报答祖国的最佳情景,运动员的价值也在这一刻得到最大体现。当代中国运动员的祖国培养、人民培养意识,与儒家文化重责任与义务的传统具有相当程度的契合。

在文化传播的方向上,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继承了传统文化自上而下的文化方向。与西方奥林匹克运动首先在民间形成,逐渐向上层发展不同,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方向是由上至下。先秦文化首先在统治阶层和“士”阶层中广泛享有。董仲舒的儒家学说由于对汉朝政权稳定有利得以被汉武帝采纳,于是结合其他各家思想,对儒学思想重新诠释并向社会广泛推广。经过韩愈、周敦颐、邵雍、张载、朱熹等大儒的努力,终于建立起以儒释道三教融合为基础、以人的伦常秩序为轴心的新儒学 理学。由于适应了统治阶级靠纲常伦理确立礼治秩序的需要,理学被统治阶级所欣赏,康熙皇帝曾这样评价朱熹“:集大成而绪千百年绝学,开蒙昧而立亿万世一定之规。”理学深深浸润了中国文化和士大夫的性格,从而成了官方的哲学,并由上至下向天下推广。中国竞技体育发展之路秉承传统文化这一推行方向,从新中国建国伊始,中央政府通过团中央推行“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体育”。20世纪90年代,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第三代领导集体,确定了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引领中国走向了和谐、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可持续发展的根本目的在于人的自由与解放,其根本价值追求在于人的全面发展,其基本特征是发展的公平性、与自然的亲和性、进步的协调性以及由此而呈现的可持续性。中国竞技体育也较早地引入这个概念来审视和关注自身的发展问题。党的十六大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等一系列重大战略思想。胡锦涛总书记指出:科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全面落实科学发展观,统筹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发展竞技体育事业;坚持以人为本,着力改善民生,需要发展竞技体育事业。所以,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中,共和国的竞技体育事业,又踏上了波澜壮阔的新征程,竞技体育被赋予了新的内涵:科学发展观。从新中国六十年发展历程来看,中国竞技体育发展战略、方针、发展观念等竞技体育文化的传播方向是从上而下推广的。

2 通过文化拼合展现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时代性

文化的发展从来不能够脱离其所处的时代。当今人类社会的时代特点,日益表现出文化全球化的发展趋势,未来先进性的文化,必定是适应这种全球化发展趋势、以创新和融合为主要特点、具有巨大包容胸怀的文化。竞技体育文化的时代性是以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展开的,是时间性与空间性的统一,是纵向传承的历时性运动与横向展开的共时性运动的统一,并由此构筑了一个时期竞技体育文化的宏观面貌。

如何体现文化的时代性特征?在文化学界及体育学界,多从文化、体育文化冲突论、融合论的视野进行描述。在绝对文化冲突论下,认为每一种文化都代表了各自独立的象征系统,这种本质的不同使得它们之间是无法沟通的。这种观点显然是有极大局限性的,因为它把文化冲突的不良后果当作两种文化不能交流会通的原因。在绝对文化融合论下,认为应注重两种文化的相互学习、取长补短,以融合成一种新的世界文化。“中国民族传统体育是中国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在奥林匹克运动成为世界体育主流的背景下,民族传统体育也应积极融入这一潮流。”但中西两种竞技体育文化本来就是两种不同品性的文化。”一般来说,健全的文明形态体现为这一文明的各个层面和构成要素的协调同步运行,而作为从一种文明形态向另一种文明形态转型的真正现代化则必然是文明不同层面从传统向现代的协调同步的总体性嬗变,否则,如果文明的某一层面停滞,就会出现文化滞差或文化堕距。[7]”2008年奥运会后审视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发展,不得不认真审视横亘在东西方这两种异质文化之间的显著的“文化滞差”。不可否认,借鉴西方奥林匹克运动,中国竞技体育在现代化发展道路上,不可避免地从一开始就带上了这种由两种不同品质特点的异质文化所带来的时代滞差烙印,如果目前强行把这两种有巨大“文化滞差”的文化融合成一种新的文化,就会失去各自文化的本来特点,甚至会失去民族和地域的特点。无论中国竞技体育文化,还是西方奥林匹克文化,应该在具体表现方法上还原为一定的民族文化形态,失去特点的民族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况且,尽管西方奥林匹克运动有其先进之处,但由于其脱胎于危机四伏的西方现代文明,同样有着需要改进之处。由此,这种状况以及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影响,决定了中国竞技体育的发展之路不可能完全复制西方奥林匹克所经历的原发性现代化历程。

由此可知,中西竞技体育文化与其说是一种“融合”,不如说是一种“拼合”。辜正教授曾经提出中西文化拼合论,他认为:“以往学术界的提法一般是中西文化融合,但事实上,物种的融合能够产生一个新物种,但文化的融合难免会淘汰掉处于弱势的文化。近百年来,中西哲学、艺术、政治、经济文学、建筑等几乎都经历了这一惨痛的经历,而拼合却可以兼存二者,又同时并包第三者。[8]”笔者认为,中国竞技体育文化与西方奥林匹克运动之外,中国传统文化正是第三者。“以往中国将马克思主义仅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有很大的局限性,如果与中国传统文化相拼合,不过分强调暴力论和阶级斗争这些违背了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和为贵’的内容,就很可能避免‘文革’那样灾难性的后果。”因此,不同于西方奥林匹克运动,也不尽完全等同于中国传统文化,在这种拼合论下,当代中国竞技体育文化至少有以下三个独特的时代性特征。

在个体与整体的关系上,是文化“个体张扬”与“个体消减”的拼合折衷。体育的本质是张扬的,奥林匹克文化突出的也是个性的张扬、个人价值的实现。顾拜旦明确指出:“创建奥运会是为了颂扬个人优胜者。”萨马兰奇同样认为,在奥林匹克宪章中,奥林匹克被定义为崇尚个人精神升华的哲学[9]。与之相对,中国传统文化是整体本位的,强调个人对家庭、社会、国家的贡献,个人应该内敛,注重节制。奥林匹克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之间存在着严重的冲突、对立,而且这种冲突对立不是浅层次、易消除的。如何消除、选择、评价这种严重对立的矛盾,成为当代中国体育工作者难以解决的课题。经过中西观念间艰难、长期的磨合,反复的评判之后,达成一种共识与平衡,即“个体”与“整体”的折衷,具体而言是以整体本位为基础,在“个人张扬”与“个人消减”之间选择“个人表现”。这种选择符合中国传统文化“执其两端取其中”的中庸思想。个人不能不表现,不表现无法带来好的个人成绩,甚至也影响整体成绩,但是仅限于表现,不能张扬,一旦张扬就超过了传统文化能够容忍的限度。由此,国内许多优秀运动员即使取得优异成绩也保持谦逊的态度就不难被此“文化容忍”所解释了,传统文化“厚德载物”的包容性也只是适当的宽容和容忍。这样,运用中庸思想和冷静的实用理性态度,中国竞技体育文化对于个体与整体之间的关系就定位在了“个人张扬”与“个人消减”之间折衷的“个人表现”。这种个人表现与新时期中国竞技体育仍然强调社会 国家本位,但个人利益追求被更多地重视和肯定是密切相关的。马克思主义者丝毫不否认功利原则在伦理价值中的地位,也丝毫不否认利益的重要性。马克思说:“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邓小平明确提出“: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新时期,中国竞技体育的“个人表现”通过具有新格局和新面貌的社会 国家本位来呈现,即更强调社会、国家、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的结合,更注重通过契约、法制、自律等价值观念和激励机制来调动人民的积极性。

在文化特点上,是“合”与“争”的拼合折衷。从根本特点上来说,在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中国传统文化与奥林匹克文化迥然不同。“重视和谐、以和为贵”是中国人出世的经典态度,强调和平、和睦、和谐,不仅人与人之间要和睦相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同样要和睦相处,达到天人合一。“中国传统文化以和谐为最高价值原则”[10],反对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激烈的斗争,认为“和则两利,斗则两伤。”春秋时期的史伯说“:和实生物”“,以他平他谓之和”。所谓“和”是创新的源泉,指多样性的统一。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人和指人与人的团结合作。“和”是人际关系的一个重要准则。可奥林匹克文化不是如此,奥林匹克文化的核心就是竞争,失去了竞争的奥林匹克文化是没有生命力的。“争”是奥林匹克文化的核心和最简要的概况,通过竞争使体育充满活力和生机。黑格尔曾说:“水性使人通,山性使人塞;水势使人合,山势使人离。”欧洲海岸线曲折漫长,多天然优良港湾,适合于发展海洋贸易和海洋运输。古代欧洲人自始就注重利用海洋优势,发展海洋贸易和海洋运输等商品经济,其特点是互通有无,具有开放性和外向性,从而使欧洲文化自形成之时起就具有了外向性和开放性的特点。这种地理环境的特殊性造成了欧洲人生活方式的多样性,傍海而居的恶劣生存条件,造就了民族的冒险性格和竞争意识。中国竞技体育文化在传统文化中的“和”与奥林匹克文化中的“争”的矛盾冲突中,采用理性思维,将两者对立的关系进行模糊、中和,选取两方的长处,选择“和争”进行“合”与“争”的折衷,提倡和与争的动态平衡。在体育界提倡的“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的说法表现了和与争两者的携手共进、相得益彰的动态平衡关系。北京奥运会的口号“人文奥运、科技奥运、绿色奥运”也鲜明地说明了这种“和争”的思想精髓。通过人文奥运、科技奥运,强调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通过科技奥运,通过科技攻关不遗余力地夺取金牌,强调奥林匹克争出来的“技术水平”。“争与和”互相以对方的存在为前提,两者以一种“合争”的状态存在。

在文化发展的时间观上,是“向前看”与“向后看”的拼合折衷。中国传统文化在时间观上倾向于“向后看”,是“以过去为定向的文化”[11]。中国文化有向后看的历史观,政治上推崇尧舜禹汤、唐宗宋祖,文学上推崇秦汉散文、唐诗宋词,哲学上以孔孟为尊。与之相对,西方文化是向前看的文化。“在时间观上,中国人一般爱怀旧,面向过去,谈到过去、历史往往津津乐道,无限缅怀,西方人往往爱向前看,面向未来。[12]”“西方文化是以向前看为根本精神的……”[13]奥林匹克体育比赛的特点也是如此,运动员参加比赛时眼睛总是盯着前方,努力追赶前方的强者。体育总是期待未来,期待更精彩的表现出现,期待更优异的运动成绩出现,体育并不关注过去显赫的成绩,而是关注此刻以及将来的运动状态。一次比赛结束后,登上领奖台的一瞬,是对过去辉煌比赛的总结,更是将来比赛的开端。在这两种不同的时间观念中,中国竞技体育选择两种时间观念的结合,既有“向后看”的时间观,以过去经验为鉴,又有向前看的时间观。中国女排始终坚持的老女排精神、“铁榔头”精神至今激励着每一届中国女排姑娘;中国老女足“铿锵玫瑰精神”之光同样时刻照耀着女足姑娘们,以推动中国女足二次创业,再铸辉煌。中国竞技体育无敌之师乒乓球队提出的“胜了从零开始,败了打翻身仗”的口号,中国体坛警句“身在球场、胸怀祖国,放眼世界”,以及“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口号,无不表现出向前看、向外看的开放性视野。以“向后看”为经验,“向前看”,永不满足,中国竞技体育在不同层次、不同层面上都表现出“向后看”与“向前看”的结合。

3 通过文化自觉审视与畅想中国竞技体育文化未来的和谐发展

“文化自觉”是费孝通先生提出的,他认为这四个字正表达了当前思想界对经济全球化的反应,是人们希望了解为什么世界各地在多种文化接触中会引起人类心态发生变化的迫切要求。“文化自觉是指文化发展到了一定的高度,人们对于文化发展具有高度责任感的情况下对文化现状的一种反思。”同时,“文化自觉还包括人们在文化发展中的自由选择”[14]。由此可知,文化自觉是一种反思方式,那我们就可以用这种反思方式来审视中国竞技体育文化。

既然“文化的实质含义是人化或人类化,是人类主体通过社会实践活动,适应、利用、改造自然界客体而逐步实现自身价值观念的过程”,是“代表着人的自由维度的价值规范体系”[15],那么,作为人类整体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作为人类自身的一种生存手段和生存方式,中国竞技体育存在和发展的首要意义同样就应该是为了人们能够生活得更好,就应该是以人本思想的为指导核心,通过全面发展运动员的素质,完善运动员的奖励机制,妥善做好运动员退役后就业等措施,保障运动员权益,立足运动员竞技能力的可持续发展。既然“文化自觉包括人们在文化发展中的自由选择”,那么现存的多元化的竞技体育发展模式就允许人们拥有根据自身情况、项目特点自由选择的权利。对于市场前景较好、具有较大市场开发价值的运动项目(如男子足球、台球、网球等),政府应逐步退出,形成由社会组织通过市场竞争培养竞技体育人才的发展模式,如丁俊辉模式。对于市场前景不明,产业开发价值一般的运动项目,可实行社会和政府双重投入的发展模式,政府给予部分资助。对于市场前景较差,难以实行产业化运作的运动项目,如果是我国的优势竞技项目,应交由中央政府投入;如果不是我国的优势项目,可下放到地方政府或由社会举办,中央政府给予一定扶持。

长期以来,国内普遍的观点认为,竞技体育是以夺取锦标为目的的训练和比赛。还有人认为,国家发展竞技体育的目的就是“为国争光”。分析之我们不难发现,前者是一种狭隘的“种”意识,后者是一种“类”意识,或者说,是一种竞技体育国家主义的体现。“国家主义以全球为参照系,强调的是国际社会中主权国家与人类共同体的关系要以国家为中心。”“为国争光”以及为之保障的举国体制是中国竞技体育国家主义的集中体现。不可否认,中国竞技体育国家主义仍然具有存在的现实合理性,因为目前及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国家依旧是国际社会最基本的政治单元,国家利益仍然是对人类影响最大的利益。在这种时代大背景下,中国竞技体育选择国家主义是符合中国现实国情的,就是西方发达国家也不例外。但中国竞技体育同样有着全球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全球主义的概念与全球化密切相关。“全球化是一种不断增长的事物,即其程度会越来越高;全球化则是世界的一种状态,全球化或去全球化指的是全球主义的一种状态。[16]”全球主义强调的是人类相互信任、相互依赖的关系。从这个角度看,中国竞技体育就不能仅仅局限在“种族”、“类”的狭隘观念中,所服务的也不仅仅是中国这一国家利益,而应是全球、全人类,这是中国竞技体育全球主义的意义所在。文化自觉要“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特色和发展趋势,加强对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取得决定适应新环境、新时代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17]”在国家主义和全球主义并存的新时代大背景中,中国竞技体育应自觉选择的是在全球主义光照下的国家主义。中国竞技体育的发展规划要以宏观的、辩证的眼光审视国家主义和全球主义之间的关系,认清竞技体育在人类社会发展中的作用,在承认中国竞技体育国家主义存在合理性的基准下,对全球主义的历史必然性做出前瞻性的历史抉择,一方面发挥中国竞技体育在服务中国社会的积极作用,另一方面,中国竞技体育也应放眼全球,突破国家、时空的界限,服务于全人类。

文化自觉既是一种自我反思,也是一种文化意识。“事实上,自人自觉为人时起,对人类社会历史进程和人自身的异化状态的反思和批判,始终是人的一种或隐或显的自我意识。[18]”文化自觉所讲的文化,是从民族意义上讲的,亦即文化自觉是民族文化的自觉,是对自身民族文化发展的自觉。要唤起全民族的文化自觉意识,使文化自觉上升到理性的层面,成为全民族认同的价值取向和行为方式。当前的中华民族正置身于宏伟壮观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大潮之中,积极地融入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时代洪流,是中国竞技体育的一项光荣使命,同时也是中国竞技体育的一个发展良机。这项工程的完成,仅仅依靠少数精英分子的先导作用和体育职能部门的努力是不够的。要做到充分调动人民大众的主观能动性和积极参与性,真正做到以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需求为出发点,才能最终实现中国竞技体育文化的和谐发展,这也应当是当代中国竞技体育文化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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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ltural Inheritance,Combination and Consciousness Development of Chinese Competitive Sports under Culturology

J IN Ming
(Sports and Art Institute,North University of China,Taiyuan030051,China)

The cultural inheritance of Chinese competitive sports lies in:in the aspect of the types of cultural development,it inherited the overall standard type in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in the directions of cultural transmission,it inherited the direction from top to bottom;in the relation among responsibility,rights,obligation,personal characters,it inherited the tradition of emphasizing responsibility,rights,obligation,and personal characters.Different from the cultural conflict theory,and from the cultural fusion theory,the culture of China and the West competitive sports conforms to the times through combination,which has three features:compromise of“expansion and reduction of the individuality",“union and fight"and “looking forward and back".Cultural self-consciousness of Chinese competitive sports is both reconsideration of the past and thought of the future,which should be guided by the idea of humanity,focus on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athletes.The existing multiplicity mod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free right of people’s choices according to their own conditions and the characteristic of each sports item.In the background of nationalism and globalism,and in the circumstance of Chinese nationalism,this paper makes the forward-looking choices to the ine vitability of globalism.

culturology;Chinese competitive sports culture;traditional culture

G819

A

10.3969/j.issn.1673-1646.2011.01.028

1673-1646(2011)01-0119-06

2010-07-05

靳 明(1971-),男,博士,从事专业:体育教育训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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