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呼吸道腺病毒感染暴发流行的调查

李 争，王素玉，袁跃彬，段新科，李子健，王 勇，毛远丽

2009-01～02驻豫某部队暴发急性呼吸道感染疫情，疫情波及整个营区，累计报告225例。该病传染性强，疫情蔓延快，部分患者病情严重，对部队的正常训练和生活影响巨大。经军队各级相关部门的协同调查与实验室鉴定，确认引起本次传染性急性呼吸道感染的病原体为腺病毒。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流行病学现场调查 根据病例的临床特点，制定诊断标准，凡符合腋下体温≥38℃伴咳嗽、咽痛、头痛等症状或咽部充血、扁桃体红肿、扁桃体化脓、眼结膜充血等体征，血常规WBC正常或稍升高、X线检查肺纹理增粗或肺部炎症，均作为临床诊断病例上报[1]。对所有临床诊断病例均由流行病学专家亲自进行流行病学个案调查。运用SPSS统计软件进行分析。

1.2 实验室检测

1.2.1 标本采集及检测 ①标本：分2批次采集急性期患者咽拭子标本30份及52例急性期、恢复期患者双份血清标本，同时送解放军传染病总医院临床检验中心和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疾病控制所进行检测；②病毒分离培养用4种细胞株：HepGⅡ、Hela、RD和Vero；细菌培养采用中国蓝、BCYE2α、巧克力及血平板等培养基；③免疫荧光法病原体IgM抗体筛查:所有血清进行了呼吸道常见20种病原体IgM抗体的筛查，包括腺病毒（AD）、呼吸道合胞病毒（RSV）、甲型和乙型流感病毒直接免疫荧光抗体（CHEMI2CON公司）、科萨奇病毒、埃可病毒、肺炎支原体、肺炎衣原体、流感嗜血杆菌、肺炎克雷伯杆菌、军团菌等；④腺病毒PCR引物：委托上海生工生物公司合成。PCR产物大小308 bp。

1.2.2 方法 ①将发病期的咽拭子标本部分接种血平板，置37℃、5%CO2孵育，进行病原性细菌培养；接种BCYE2α培养基，置37℃、5%CO2孵育，进行军团菌培养；②标本粗离心，取脱落细胞沉淀涂片，采用直接免疫荧光试验（DIF）快速检测甲、乙型流感病毒抗原；同时取部分上清液抽提核酸，采用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 （RT2PCR）方法快速检测甲、乙型流感病毒核酸；③进行主要呼吸道病毒和肠道病毒的分离培养。经粗离心后，标本上清液经抗生素处理6 h后分别接种HepG2Ⅱ、Hela、RD和Vero培养基，次日起观察是否产生细胞病变。取病变细胞培养上清液腺病毒（AD）进行PCR检测，同时对病变细胞进行电镜诊断，观察病原体在电镜下的形态，用分离到的腺病毒对患者的双份血清进行中和试验。

2 结 果

2.1 流行病学调查

2.1.1 人群分布 患者100%为外省市入伍战士，又以新兵为主，225例患者中，新兵155例（构成比68.9%）。老兵68例；干部2例。新兵、老兵和干部间发病率有非常显著性差异（P<0.01）。

2.1.2 时间分布 2009-02-11解放军第152中心医院接受7例患者，12日接受5例患者，12日起正式实行疫情日报告，并开始采取隔离制度。经流行病学回顾调查，首发患者可追溯到2009-01-14，10日为发病高峰，2009-02-14后发病急速下降，2009-02-16后未出现新发病例。见图1。

2.1.3 临床特点 该病起病急，典型的临床表现为发热（100%），咽痛（49.3%），咳嗽（71.6%），头痛（45.3%），乏力（31.1%），腹泻（13.8%），结膜充血（10.7%），部分重患者有胸闷（13.8%），呼吸困难（1.8%）；X线检查可发现肺纹理增强 （16.0%），肺部炎症（8.4%），肺实变（2.2%），肺不张（0.9%），胸腔积液（1.3%）；血 WBC 计数（4000～1000）×109/L（96.0%），低于 4000×109/L 者（2.7%），高于 10 000×109/L 者（1.3%），中性粒细胞 0.5～0.7者（96.9%）；血小板低于正常者（2.2%）。对症和抗感染治疗措施有效（使用阿奇霉素、病毒唑等），无死亡病例。病程最短 2 d，最长 21 d，平均（6.80±2.11）d。

图1 病例的时间分布

2.1.4 传播途径 通过对不同营区、不同餐厅、不同宿舍、不同教室调查发现，该病可以在宿舍间、楼层间、餐厅间、教室间传播。有同宿舍、同楼层、同餐厅、同教室疾病聚集现象，同宿舍的聚集率为44.9%，因此推测该病的传播主要以空气传播为主，但不排除密切接触传播的可能性。

2.2 实验室检测

2.2.1 套式PCR检测 检测急性期患者咽拭子标本30份，腺病毒基因阳性20份，阳性率66.7%。

2.2.2 免疫荧光法IgM抗体检测 检测52例患者双份血清中有28对标本腺病毒抗体呈≥4倍升高。免疫荧光法IgM抗体病原体筛查排除流感、副流感、呼吸道合胞病毒（RSV）、SARS、冠状病毒、禽流感病毒、肠道病毒、军团菌等病原体。

2.2.3 病毒分离 对30份咽拭子标本用HepGⅡ、Hela、RD和Vero细胞进行分离培养，16份出现细胞病变，占53.3%，电镜形态学鉴定为腺病毒。

2.2.4 细菌培养 所有咽拭子培养48 h后未见致病菌生长。

3 讨 论

腺病毒是一群分布十分广泛的DNA病毒，能引起人类呼吸道、胃肠道、泌尿系统及眼部疾病。腺病毒对酸碱度及温度的耐受范围较宽，分为感染鸟类和哺乳动物两个属，共约100个血清型。人类腺病毒根据物理、化学、生物学性质分为A～G7个组，共有 49 型[2]。 腺病毒感染以第 1、2、3、5、6 型较常见，主要以呼吸道感染症状为主，包括高热、咳嗽、咽喉痛，少数会引起肺炎，可同时有结膜炎表现[1]。腺病毒主要通过呼吸道、粪口途径和接触污染物品传播。疾病一般为自限性，感染后对同型可获得长期持续的特异性免疫力。治疗一般只需对症治疗，目前并无特效药，患者大多痊愈。

腺病毒感染引起暴发流行虽然少见，但近年来国内外也有文献报道。2000-05某军校发生一起腺病毒感染的暴发流行[3]，患者以新入校学员为主，症状均较轻。2004江苏省东台市暴发一起腺病毒感染[4]，共有871例发病，患者主要为中小学生，其中379例住院，病情较轻，预后良好，无死亡病例。美国新兵训练营多次有腺病毒感染暴发流行，个别暴发流行患者症状相对较重，有死亡病例报道[5]。古巴的一次腺病毒暴发流行也有死亡病例，死亡原因均因心肌炎并发症[7]。

此次驻豫某部队暴发的腺病毒感染，调查结果发现，比例全部为外省市入伍战士或干部，新兵的发病率明显高于老兵或干部，这是由于外省市新兵对当地腺病毒流行株缺乏免疫力有关。大部分患者病情较轻，但也有病情严重者，合并肺炎、肺实变、胸腔积液。另首批患者出现后，除对症治疗外，未采取隔离、消毒等防护措施，继后患者大量发生，是引起暴发的重要原因。此外，新兵训练强度大，训练时间长，恰值发病前当地连续104 d未有效降雨，天气干燥，官兵抗病能力减弱，也是造成集体暴发的诱因。当疫情确定后，立即对患者进行隔离治疗，减轻训练强度，开展晨检制度，对集体宿舍、办公楼、教室、浴室等公共场所进行空气与环境消毒，并对易感人群采取了预防服药等措施，使疫情迅速得到控制。同室患者的聚集性提示传染途经为空气传播。以上临床和流行病学特征均符合腺病毒感染特征，加上实验室结果，证明：腺病毒感染是此次疫情暴发的病原体原因。

腺病毒感染是以空气飞沫传播（有时也通过接触和饮食传播，症状表现为多样性）造成急性流行的呼吸道传染病，所以集体生活的部队，一旦发生此类疫情，极易造成流行，从而严重影响官兵的身心健康，削弱部队战斗力。因此，应当采取以切断传播途径为主的综合措施，即在隔离治疗患者的同时，还要对患者的活动场所进行空气和环境消毒。此外，应提高部队基层医务人员的业务水平，增强对传染病的警觉意识。本次疫情的前几例患者由于只按普通感冒收治，未进行早期隔离，致使疫情暴发流行。再者，要加强部队健康教育，使官兵掌握一些传染病的基本防护知识，提高自我保健意识，了解减少受感染的概率；此外，官兵还应积极参加锻炼，提高身体素质，以保障部队的战斗力。

[1]姜仁杰，姜庆五，沈进进，等.一起腺病毒引起呼吸道感染暴发调查[J]. 中国公共卫生，2008，21：925-927.

[2]陆德源.医学微生物学[M].第6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7.

[3]刘雪林，宋宏彬，张 玲，等.一起腺病毒5型感染暴发的调查[J].中华流行病学杂志，2003，24：607.

[4]居丽雯，蒋露芳，姜仁杰，等.江苏台东市急性上呼吸道腺病毒感染的病毒基因分型[J].中华传染病杂志，2006，24：194-196.

[5]Neville JS，Bunning M，Lyons A，et al.Challenges associated with the emergence of adenovirus type 14 at US military training centers[J].Mil Med，2008，173（7）:4-7.

[6]Metzgar D，Osuna M，Kajon AE，et al.Abrupt emergence of diverse species B adenoviruses at US military recruit training centers[J],2007,196（10）:1465-73.

[7]Valdés O，Acosta B，Pinón A，et al.First report on fatal myocarditis associated with adenovirus infection in Cuba[J].J Med Virol,2008,80（10）:1756-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