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少数民族英语专业学习者的话语选择(权)

2011-04-11邓小晴

关键词:普通话身份少数民族

邓小晴,易 红

(湖北民族学院 外语学院,湖北 恩施 445000)

一、引言

少数民族学生分为两类。一类是少数民族地区出生,就读于少数民族地区院校;一类是少数民族地区出生,就读的院校却不在少数民族地区。无论是哪一类的英语学习者,在他(她)们的学习、生活中都存在三种完全不同的语言选择情况,即母语(出生地的少数民族语言,也就是方言)、汉语普通话和英语。其中汉语普通话是他(她)们的第二语言,英语是他(她)们的第三语言。在全球化越来越盛行、英语越来越成为生存工具的今天,少数民族英语学习者,尤其是英语专业学习者,在多种语言形式和多元文化交织碰撞之际,话语表达时的语言选择与其“社会身份”和“文化身份”的关系,就是本文将要讨论的话题。其目的在于探讨拥有不同话语权和身份观的少数民族学生如何更有效习得英语的方法和策略。

二、理论背景

(一)话语和话语权

话语即语言,是语言的应用。少数民族英语专业学习者所使用的方言、汉语普通话、英语等都是语言的变体。根据《新华字典》,方言是一种语言中跟标准语言有区别的、只在一个地区使用的话;普通话就是现代汉民族共同语,是中国各民族通用的语言,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教学用语、公务用语和交际用语。《汉语词典》中英语为英国、美国等国家地区的国语或官方语言。使用人数三亿多,7世纪起有文献,文字采用拉丁字母,为联合国正式语言和工作语言之一。这三种混合交织在一起的语言都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下对语言的运用。

根据Foucault 的话语权理论,通常人们的意识形态受社会机构和掌握话语权势的精英人士通过制定话语规范和体现在生活中的话语本身的控制,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地接受并遵守这种话语规范。但是人作为社会生活的主体在某些社会环境中也会有意识地背弃某种话语规范,以建构和彰显自己的某种社会身份(转引自古小娟,李艺,2007)。

(二)话语与身份

“身份是特定的时间和空间给一个特定的社会集团提供的社会的、话语的和叙事方面的选项,个体和群体诉诸于它,以自我命名、自我定性,并以此争取社会空间和社会特权(Pavlenko,2004:19)。”这是被认为较为全面的关于身份的定义,其中“话语的”和“叙事的”都是强调身份是通过语言来实现的(转引自李占子,2005)。语言的功能是思维的工具、交际的手段、社会身份的标志(陈松岑,1999)。社会身份与语言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通过识别一个人的语言来识别他(她)的身份是最为普遍的方法,因为“语言是人们在整个社会化过程中与相存的一种较为稳定的,内在的联系。”上文提及的少数民族方言就被认为是人们使用某种语言时的节奏,是用来表明某种区域特征、区域联系和隶属关系的最为有利的证据(HONEY J, 2001)。

因此,本文认为话语的选择,能反映出选择者对自己的社会身份和文化身份的一种认定和彰显。少数民族英语专业学习者,在不同的场合对母语、普通话和英语的选择运用正是其在这些场合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表白。

(三)已有相关研究

早期的拥有论研究是把身份看作是内在的、固定不变的东西;近期的建构论如后现代社会建构主义、女性主义和后殖民理论都提出了自己对身份的见解。一些有影响的思想家如巴赫金、布罗迪厄、福柯、考夫曼、萨义德都把身份看作是一种液态的、处于不断变化的状态之中,主要通过语言来构建身份。人们通过与他者对话而实现自身从而实现其身份建构;身份又是说话主体能够意识到的并且可以通过话语策略等手段实现不同身份的多元转换。总之后期的建构论研究强调语言实践与身份构建的辩证关系。话语选择受身份构建影响和牵制,而身份构建为话语选择提供依据同时也是话语选择后体现的结果,话语与身份构建是处在不断的动态变化过程中。

本文立足于Foucault 的话语权理论,着意在于话语权与身份观的紧密联系,探寻少数民族地区英语专业学习者如何克服母语在语言习得过程中的负迁移干扰,通过身份建构促进英语的学习,以下具体论述之。

三、话语选择与身份构建

(一)话语选择与身份的维护

Wardhaugh 认为语码的选择反映出一个人在希望自己怎样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和对于别人怎样看待你这两者之间具有重要的因果关系(转自李茹,2008)。例如,中国国家领导在出访世界各国做演讲时不会选择国际官方语言而是用汉语;由英语国际化带来的本土化而形成的英语变量-中国英语的出现,反应“文化空缺”中有中国特色的英语词汇;老乡之间交往往往多选用地域方言交流。人们在交往过程中往往都愿意维护自身及所属群体身份,交际者通常将对话语的选择来寻求和体现其身份的归属感。身份的维护常以语码的形式表现出来。少数民族英语专业学习者在家庭、宿舍和课堂等进行对话交流时对方言、普通话和英语的选择反映了其对已有身份的维护:用方言跟老乡,父母和亲人的对话交流体现了自己已有的归属和生源信息;用普通话跟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对话交流体现了对汉语文化的彰显和规范化表达的愿望;在必要时刻用英语对话交流则体现了国际化和个性化表达需要。多种语码的转换表明不同场合对身份和自我的阐释,语言学习者话语选择维护了已有的身份形象。

(二)话语转换与身份的构建

Fairclough认为话语在社会主体的身份构建过程中体现出极其重要的作用,身份主要通过语言体现出来。他指出:语言(话语)和身份(主体)存在着一种辩证的构建关系。话语的建构包括知识信仰的建构,身份的建构,人际间的关系。定义个体或群体的身份主要是通过语言实现的,在社会不断的变化发展中一个人的意识和行为会组合、演绎并表现出各种不同类型的身份,但只有语言才能在人们之间长期的相互影响中唤起一种连续感和归属感。话语的这种建构性有利于再造社会本身(社会身份、社会系、知识体系和信仰体系),贯穿话语实践的始终。身份影响人们的实践,但不受人们实践的影响。语言与社会身份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语言选择与身份构建是不可分割的。

身份具有某一群体自认和他认的一系列特征,并能通过人们的语言行为在群体成员身上表现出来。身份具有多重性,语言与身份之间并不是一对一的关系,在这个世界全球化的进程中,个体归属于不同的文化群体可以体现多重不同的文化身份,这些文化身份由其地域、家庭背景和出身、性别、职业、民族、种族、宗教的不同由他人或自己获得认定。文化身份还具有继承性和发展变化性。一方面某一群体文化身份由其成员代代相传,其中部分传统的价值观、道德观、行为准则现今依然被继承沿用,并通过群体成员的语言行为、思维方式表现出来。另一方面这种群体文化身份的特点也会在继承中因为社会的不断变迁和发展而不断发展更新,甚至发生改变。文化身份的认同还具有情感色彩。对一个移民的美籍华人来说,他既可以拥有融入美国的文化身份,其移民身份也和其他华侨的文化身份紧密相连;他的行为规范、道德标准、价值观念既继承中国历史文化的影响,同时也被移民后的社会文化环境影响甚至改变。大部分的侨胞在他国会凸显自己的民族身份,听到母语——汉语而感到亲切,甚至以说汉语而自豪。

在民族高校英语课堂中,老师是以英语、普通话为主,方言为辅。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是把少数民族当地方言转换成汉语,汉语再转换成英语,汉语成为了学习英语的中介。课堂上,学生按照课堂及老师的要求运用普通话、英语来学习;课堂下,学生会根据不同的人来选择不同的话语:在和老乡交流时他们大多使用自己的地方方言,因为他们共同的民族身份是最突显的部分;和其他同学多使用“普通话+当地方言”进行交流,和外教和英语老师则用“英语+普通话”。Fairclough认为话语的建构包括身份的建构,知识信仰的建构及人际间的关系。话语的这种建构性特征有利于再造社会本身(社会身份、社会系、知识体系和信仰体系),贯穿话语实践的始终。因此,少数民族学生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由于交际和情感、人际关系的需要,在不同情形下,因为社会身份和文化身份的影响来选择话语,而在不同的话语选择中来转换角色身份,体现并构建自己的社会和文化身份。

(三)话语权力与身份的体现

福柯(1998)在《知识考古学》中说:没有一般的陈述,也没有自由的、中性的和独立的陈述……任何陈述都有他产生的具体语境和话语体系,都受制于具体的权利—欲望—利益的网络。在《关于语言的话语》中,他明确指出,话语与权力始终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在任何社会里,话语一旦产生,即刻就受到若干程序的控制、筛选、组织和分配。”这种权力不同于国家专政机构的权力,而是由话语体现的,在日常交际中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一个人一旦拥有了话语权,也就意味着他首先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个体,在特定的社会场域中,自主地对现实生活、实践活动进行真实、具体的表白,理性或感性地反映自己的思想、态度、价值的权力。

从社会权力的分配角度看,教师通常处于学校文化的优势地位,教师牢牢地掌握着课程教学中最核心的权利——话语权。从教师独享话语权力回归到师生共同拥有话语权力,加强教学活动中的对话交流,多倾听学生的声音,理解他们的多重角色。语言学习者在不同场合争取话语表达权,既可体现身份,又可掌握语言。

四、结束语

在很多情况下,受少数民族身份和母语的影响,少数民族英语专业学习者在学习英语的过程中有一定的心理障碍,害怕开口说英语,尽量避免在课外多使用英语,只是在课堂上硬性地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因此,克服心里的恐惧,增强自信心,鼓励学生创造更多、有效的民族特色与英语结合的中国英语词汇,构建民主的、多元话语的教学课堂势在必行。

在“投资”新的语言的过程中,少数民族英语专业学习者在不同的话语环境中进行角色转换、身份转换时会因遇到异文化冲击不知所措而产生“文化困惑”。当然,这里主要的冲击主要指的是在自己的民族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产生的。如何在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之间保持平衡,如何选择自己的文化身份显得尤为重要。老师应该帮助他们在语言身份、社会身份和文化身份找到平衡,树立正确的身份观。既不要过度地“投资”新的语言,削减自己的民族文化知识,改变原有的文化身份,也不要以“第三者”的身份鼓励学生坚持自己原有的文化身份,要比较原有文化与新文化,吸收外来的优秀文化与原有的民族文化创新地结合。

少数民族学生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因液态的、多面的身份对话语选择的影响和制约导致学习英语的困难,作为民族高校的英语教师应从少数民族学生的多重文化身份入手,多倾听,帮助他们在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之间保持平衡,正确选择自己的文化身份,创造良好的学习氛围,提高学习兴趣。

参考文献:

[1] Fairclough, N. 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M]. Cambridge: Polity Press ,1992:43-45.

[2] HONEY J. Sociophonology[C]//COUMAS F. Handbook of sociolinguistics. Beijing: Blackwell, 2001.

[3] Pavlenko,Aneta & Blackledge, Adrian. Negotiation of Identities in Multilingual Contexts[M]. Multilingual Matters, 2004.

[4] 陈松岑. 语言变异研究[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

[5] 福柯. 知识考古学[M]. 北京:三联书店,1998:124.

[6] 李茹. 在语言选择中构建社会身份[J].山西农业大学学报,2008(7).

[7] 李战子. 身份理论和应用语言学研究[J]. 外国语言文学,2005(4).

[8] 秦晓峰. 浅析语言与身份转换的相互作用[J]. 中国科教创新导刊,2008(13).

猜你喜欢

普通话身份少数民族
我认识的少数民族
跟踪导练(三)(5)
我教爸爸说普通话
身份案(下)
他们的另一个身份,你知道吗
少数民族治疗感冒的蕨类植物(一)
少数民族治疗感冒的蕨类植物(二)
如果古人也说普通话
17
放松一下 隐瞒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