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单性特质的女性形象看华顿的女性观

李银波 刘映荷

（1.湖南城市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2.益阳市一中，湖南 益阳 413000）

从单性特质的女性形象看华顿的女性观

李银波1刘映荷2

（1.湖南城市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2.益阳市一中，湖南 益阳 413000）

伊迪丝·华顿笔下《欢乐之家》中的丽莉和《国家习俗》中的安丁在单性特质缺陷下，在生活中付出了不同的代价，丽莉在单一的女性特质下死亡，安丁则在单一的男性特质下过着损人损己的生活。女性只具有单一的女性特质或单一的男性特质都不足取，男女特质共存且和谐发展的人格模式才是华顿心目中理想女性应具有的人格模式。

女性特质；男性特质；女性观

伊迪丝·华顿(Edith Wharton,1862-1937)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举足轻重的女作家,她曾是“普利策”小说奖的第一位女获得者，也是美国耶鲁大学授予荣誉文学博士学位的第一位女性，其小说主要关注纽约上层社会的女性。然而，在华顿所处的父权社会对男女的性别角色进行了划分，并形成了性别固见，认为“在男权社会下，男人被规定是理性、权力与权威的化身，被期望成为征服者，具有诸如好战、上进、冷静以及果断等所谓的男性特质。女性则围绕着照顾、怀孕以及哺育所展开，被社会所规定的四大女性优秀特质：虔诚、纯洁、顺从以及专注家庭生活所束缚着，与一些诸如‘感性的’、‘软弱的’、‘脆弱的’、以及‘顺从的’等形容词联系到一起，女人是男人的仆人，是男人的附属品。”[1]p154因此，在当时，女人的存在是作为父亲的女儿，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而并非她自己。华顿一直在努力关注女性问题并探寻着解放妇女问题的方法，试着将人们从“性别固见”中解放出来。

一 女性特质的丽莉

父权社会中，人们认为女性应该只具有“照顾人”、“自我牺牲”以及“善于给予爱”等特质。在1905年出版的《欢乐之家》中，丽莉的女性特质被表现得淋漓尽致，主要表现在自我牺牲和软弱上。

首先，丽莉是具有牺牲精神的。她得到了检举塞尔登与已婚女人贝莎私通的信件，暴发户西蒙·罗西德提议丽莉利用这些信件击垮骄横跋扈的贝莎，并许诺给她强大财产支持的婚姻让丽莉重新回到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然而丽莉却将这些信件付之一炬，最后放弃“敲诈”贝莎重获一切的机会，为爱赛尔登而做出了牺牲。另外，丽莉还对慈善事业进行过慷慨捐助。

其次，从丽莉的名字“百合(Lily)”就可以知道她是柔弱的，百合这种花是美丽的象征，也是女性柔弱特质的象征。名副其实，是丽莉的太过柔弱导致了她的悲剧。“可怜的丽莉，尽管她外表刚强，但内心像蜡一样易变。”[5]p102尽管犹豫着要顺应传统习俗，把自己当作婚姻的筹码，但她独立的本能和拒绝勉强认可爱情的想法在她内心起着作用。她的一位女性朋友这样说她：“她工作的像个奴隶准备土壤，播种种子，但当她应该收获的日子，她让自己睡过头或出去野餐了……有时……我想这是轻浮，有时我想这是因为她在心里鄙视着她尝试的事情，是决定的困难使她成为如此有趣的研究。”[5]p219这个暗喻表明丽莉对婚姻的矛盾心理，一方面，她想顺从传统的道德，另一方面，又想渴望去除它们。因此，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挣扎着以她自己的独特方式恰如其分地运用美丽和独立的天赋。尽管她知道必须理智和保守，要随时准备着顺从，但在关键时候她不能顺应传统。她也知道必须突破传统，进行反抗，但最后被不赞成女性独立的社会所挫败，而且部分觉醒的自我也被挫败，只能想出以死来抗拒的办法。丽莉之死是所谓的“意外事件”，似乎说明了她是个软弱的人物，她的不够坚强、不够坚持和性格中缺乏决断导致了她的死亡。

由此可见，丽莉只具有女性柔弱的特质，并且这种特质占主导位置，遏制了她朦胧的女性觉醒意识和追求自由的天性,让她无法为自己的幸福想出更明智的方法而勇敢奋斗，最终不能立足于社会。

二 男性特质的安丁

与丽莉相反，在1913年出版的《国家习俗》中的安丁完全忘却了她的女性特质，是一个公然挑战传统性别法则的女性。她虽然还是依靠男性和婚姻等手段，但是打破了女性软弱的固有形象，她过着非传统的、颇具“男性特质”的生活，在其身上表现出了一些强烈的男性特质，如“雄心勃勃”、“有思想”、“理性”、“坚持不懈”等，只是又走向了另一个性别特质的极端。

安丁作为一位来自美国中西部阿佩克斯城的暴发户的女儿，一心想踏进纽约上流社会圈，勇敢无畏、独立、雄心勃勃的个性使“旧纽约”认为她是个无畏的入侵者。安丁凭借执着的信念和坚持不懈的精神，一步步地实现自己的梦想，先是冲开了“老纽约”社会坚固的大门，跻身贵妇行列，接着厌倦了旧纽约的生活，又跨越大西洋，闯入欧洲贵族的社交圈。嫁给法国人后，以自己的力量和勇气坚强地与法国社会的大男子主义相抗衡。被性别、文化规约和有限的想象力束缚着，但她相信空间的变化能影响一个人身份的变化，她的确从一个地方换到更富裕、更富丽堂皇的地方，同安徒生童话中渔夫的妻子一样永不满足，从时尚的酒店生活开始，一直认为：“仍有比这更好的，甚至更奢侈的，更令人兴奋的，更让她值得的东西”。[3]p54最终，她有两栋豪宅，过着舒适的生活，然而，还在想着如何通过再次结婚，成为大使的妻子来达到圆满和快乐的状态。她一次次地结婚，一旦不满足现有的生活，便一次次地明确目标，行动果断地离婚，这也足以说明她的雄心勃勃和果断。

安丁不同于其他女性，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女性。当她的丈夫拉夫尔对她说：“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进入的这个社会的情况，它的祖先、它的规矩、它的习俗，当你走上错误的轨道时，我有义务警告你”。[5]p114安丁的回答是“我不相信一位美国妇女需要知道这么多旧习俗，他们能明白我打算走我自己的路，如果他们不喜欢，他们不需跟我一起走”。[5]p114这能强有力地证明安丁是一位有思想、有个性的女性。再者，她用大胆、智慧和理智打破了“旧纽约”传统的枷锁，得到了她所想要的。每当陷入危险境地，不再像以往的女性形象那样孤苦无助、处处碰壁，安丁靠着无限的活力、干劲、聪颖、不停的思考和莫大的勇气和毅力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和障碍，走出逆境。她的成功表明尽管女性处于逆境，也能达到自己的目标。安丁是粗鲁、更有权力版的丽莉。

安丁作为进入“老纽约”社会新兴资产阶级的下一代，她和其祖辈一样拥有向上奋斗的勇气、开拓精神和精明的生意头脑。安丁实际而精明，她的一切行动都从利己的目的出发，为达到个人目的而不择手段，丝毫不顾及道德规范。慢慢地，我们发现安丁的行为不仅伤害了她的父母、几任丈夫，甚至对她儿子也很残忍，而且最终毁灭了自我。

三 单性特质缺失态下导致的后果

丽莉·巴特与安丁被归结于单性缺失态的典型代表，他们的特质代表着两种极端：丽莉只有女性特质，太过软弱，缺乏男性特质；安丁则只有男性特质，太过强硬，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女性身份，缺乏女性该有的善良、母爱、自我牺牲等柔性之美。因此，两者最终的结局都不令人满意：丽莉终于了解到自己过于女性的生活使她不能立足这个社会，她“认识到自己是个软弱无能多余的人就如从巨大机器上掉下来的无用螺丝或齿轮,朋友的鼓励也无法唤起她勇敢面对生活的勇气”。[5]p238她的不够坚强、不够坚持和犹豫不决导致了她的死亡。安丁不仅伤害自己的父母、丈夫和儿子，而且最终毁灭了自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丽莉的软弱导致了她的死亡;而安丁却由于缺乏女性的善良等特质导致对她身边亲人都造成不良后果。她们都被困顿在性别的牢笼中，找不到出口，她们需要赋予适当相对的性别特质，丽莉需要通过适量的坚强、经济独立等男性特质的调节，安丁则需要适当善良和自我牺牲等女性特质，才能从单性缺失的性别藩篱中逃脱出来，体验完整的生活，丽莉和安丁才能从向传统的男权社会挑战，成为充满自立、自尊、自强意识的独立女性。

显而易见，丽莉和安丁两位女性不是华顿心目中理想的女性，只具有单一的女性特质和单一的男性特质的女性并不足取，男女特质共存且和谐发展的人格模式才是华顿心目中理想女性应具有的人格模式。为寻求一个更符合她标准的新女性形象，华顿仍在继续努力。

[1]Barbara Welter.The Cult of True Womanhood:1820-1860[J].American Quarterly,1966:154.

[2]Caramagno,Hill.Androgyny and Human Beings[M].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4.

[3]Edith Wharton.The Custom of the Country[M].New York:Oxford UP,1995.

[4]Nevis Blake.Edith Wharton:A Study of Her Fiction[M].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6.

[5]伊迪丝·华顿(张树智译)欢乐之家[M].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98.

[6]王新春,韩飞雪.《天真时代》中的女性主义解读[J].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2009,(6).

[7]谢荣贵.美国“金字塔”里的女性悲剧[J].外国语言文学,20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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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2219（2011）11-0057-02

2011－09－01

李银波（1980－），女，湖南益阳人，硕士，湖南城市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刘映荷（1963－），女，湖南益阳人，益阳市一中英语高级教

（责任编校：张京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