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汉译中的本土化阐释策略
2011-03-31芦芳芳
李 琴 芦芳芳 王 慧
(中国海洋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圣经》汉译中的本土化阐释策略
李 琴 芦芳芳 王 慧
(中国海洋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圣经》汉译历史由来已久。最初的《圣经》讲解者必须将自己的理解与解释置入汉民族的生活语境中,以进行本土化阐释。《圣经》汉译过程中采用了用中国儒道释学说来比附基督教学说的格义与附会的具体阐释方法。
格义;附会;阐释
《圣经》是一部用人的语言表达神意及神人关系的著作,是基督教的圣籍。从最初基督教传入中国以来,就离不开对圣经的解说,而传教士们为了更好地使基督教在中国生根发芽,必对《圣经》进行重新解释以符合中国文化的需求。基督教的文化传播时代预示着汉语阐释《圣经》的开始。对《圣经》阐释分为两条基本路线:一是忠实于基督教的原典化,二是以既有的儒道释思想转述基督教义的本土化。本文主要是从本土化路线出发,分析《圣经》本土化策略,也就是附会与格义的阐释策略。
一、附会与格义
附会与格义最初来源于佛经汉译过程中对其确切含义的理解。考查附会与格义的根本,其被认为是一种“附会中西之学说”的阐释方法,并认为“后世所有融通儒释之理论,皆其支流演变之余也”[1](P141)。它是一种采用中国儒道释学说来比附基督教学说的格义与附会的具体阐释方法,因为讲解者在解说《圣经》的过程中,一方面会根据自己所获得的知识来对《圣经》进行阐释,这种知识也是来源于他对生活的理解;另一方面,讲解者必须结合《圣经》听者所处的文化环境,将自己的理解融入到听者所生活的语境中,使听者对《圣经》有一个重新的认识或理解。一种外来宗教和文化刚到中国时,人们对这种文化与宗教还缺少相对应的知识,所以讲解者就必须借助于本土的文化来对其进行理解与阐释。这时,附会和格义适时而生。两种手法主要是对当时儒家文化和道教文化相关内容的借用和比附。从宗教传播的意义上说,格义的使用还是非常行之有效的,它把西方基督教学说融入中国人生活的语境中,从而能使基督教义迅速得到承认与发展。
二、《圣经》汉译不同时期的体现
《圣经》汉译的工作,景教传布时就开始了。对于基督教在华传布的历史,国内外学者普遍将其划分为四个阶段:唐代的景教,元代的也里可温教,明末清初的天主教,清末民初的新教。但是从《圣经》汉译研究的角度来看,却往往注重三个时期,即唐朝的景教、明末清初的天主教和清末民初的新教。
(一)景教时期
景教于唐代传入中国。想要立根于拥有强大华夏文化背景下的中土,景教就只有不断依附并融合吸收中国本土的文化。当时中国佛经翻译活动空前绝后,佛教处于主要地位。景教充分利用这样的机会和条件,开始以依附于佛教的面目出现。
景教布道者初入中国时,就以佛徒的身份参加译经事业。景教徒在译经时采用了大量的佛教术语,以致后来学者认为景教经典读起来佛教味道极浓,稍不注意就容易被误认为是佛书。在《序听迷失所经》经文中,用佛教的教理来解释景教教义是很普遍的,其中,基督教的原罪说明显依附了佛教的善恶因果业报理论,佛教味极浓。景教采用佛教语义的实例极多。《景教碑》的立碑者皆自称为僧,如僧景净、僧行通、僧灵宝、僧惠明等,乍读碑文者易误认为是佛教碑。景教文献中的佛教用语大抵有梵文可依,诸如业、世尊、阿罗诃、因缘、施主、佛等等。景教后期经典的翻译用词华丽,中文水平提升很多,但佛道色彩更浓。由于很多佛教词汇被景教所采纳,导致景教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其本来的色彩。
(二)天主教时期
明末清初时期,天主教耶稣会再次敲响了中国的大门。在此期间,《圣经》汉译活动有所发展。1582年,耶稣会士罗明坚、利玛窦等40余名优秀传教士来华传教。他们入乡随俗,极力迎合中国文化以便在华传教。基督教文化传入中国几经波折,最终也没能在中国扎下根基,其主要原因在于基督教与中国社会存在思想文化和政治上的冲突。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基督教神本论与儒家人本论的冲突,基督教一神论与中国等级秩序和传统信仰的冲突,教会权威与中国世俗王权的冲突。正是这些冲突导致了传教过程中的困难。利玛窦来华传教,试图找出以前传教失败的原因。他意识到,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寻找一条适合中国风土人情的和平传教策略。他开始采取一系列合儒补儒的方针,利用儒家经典解释或附会基督教义,求得基督教与儒教的相通之处,以作为其传教的理论根据。如中国人自古有天神崇拜的信仰,利玛窦很自然地将“昊天上帝”与“天主”等同,“敬天”、“事天”等字样都被他解释成古人崇拜上帝的活动。儒家最重孝道,利玛窦附会说:孝道要尽三方面的义务,即向至高无上的天父上帝尽孝,向一国之父君主尽孝,向生身之父尽孝。他还把儒家的仁等同于基督教中的爱。正是因为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明末清初时期,《圣经》汉译也随圣经汉化的过程日趋繁荣,到晚清时期,圣经汉译达到高潮。
(三)新教时期
到了新教时期,出现了《官话和合本圣经》。从《官话和合本圣经》的成功翻译,可以看出新教传教士的文化传教策略之一,就是努力与中国本土文化融通。和合本的翻译体现了基督教文化与中国传统价值的融通,如译本中大量出现“理学”、“仁义”、“义”、“仁爱和平”、“成圣”、“慈悲”、“报应”、“作孽”、“造化”、“道”、“太初有道”、“真道”、“听道”、“讲道”等词汇;其中,“道”对译logos的译法,沿用了附会与格义的本土化策略,利用传教士或讲解者所了解的知识对《圣经》进行进一步解说。由于《官话和合本圣经》白话文译本深受广大民众喜爱,以致于后来的译本都以《官话和合本圣经》为对照,或参或改。
外来的宗教,不假借武力而能够在一个不同类型的文化圈里流传生长,绝不是偶然的事。任何一种外来宗教传入他国时,必须采用与当地文化兼容的途径,才能有效地传播。基督教最初传入中国时,屡屡失败,其缘由就是没有找到与中国文化融合的切入点,而后来附会与格义本土策略的运用,才使得基督教传入中国变为可能。需要指出的是,纵使基督教与中国传统文化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仍然是两种不同的思想体系,所以附会与格义的方法有很大的缺陷,以至后来基督教学者都反对附会与格义之法,但不可否认的是,至少最初不同时期的中国传统思想对基督教确实起到了引介作用。
[1]陈寅恪.支愍度学说考[A].陈寅恪.金明馆丛稿初编[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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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2011)05-0072-02
2011-02-11
李琴(1983-),女,湖南长沙人,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