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义原词、语义分词和语义嵌套
——语义视域下的NSM理论元语言解读
2011-03-20钟守满孙崇飞
钟守满 孙崇飞
(杭州师范大学,杭州310036)
自然语义元语言理论(NSM)基于人类思维普遍性、语言表达文化差异性的哲学思想,对跨文化语义、词汇语义学、词典编纂等领域进行广泛性跨语言实证研究。该理论经历近四十年的修正和发展,受到了国外认知语言学家 Langacker、Jackendoff、Fillmore 和 Dirven 的青睐,得到了人类语言学家 Foley、D’Andrade和心理语言学家Kibrik等人的赞誉,也越来越受到国内相关学者的重视,如张家骅(2002;2003)、卢植(2003)、钟守满(2001;2008)、李炯英(2006;2007;2008)等。他们或是对NSM理论做介绍,或是将Wierzbicka元语言思想与其它学派的元语言思想进行对比研究,或是就个别研究及其应用进行讨论。本文基于NSM理论团队研究的最新成果,以语义原词(semantic prime)、语义分词(semantic molecule)①和语义嵌套(semantic nesting)为切入口,探讨它们的渊源和发展、相互之间的关系以及对NSM理论释义方法的补充和完善的情况,以此揭示NSM理论的元语言核心思想和其研究方法的有机发展过程。
1 语义原词
1.1 语义原词的概念
“语义分解”这一概念名称自身体现着语义层次观,尽管其受到诸如Lyons、Allen等人的非议,但作为语义描述方法一直被广泛使用(钟守满2001:73-76)。NSM理论基于语言内部视角、以“还原释义”为基本释义方法进行语义分解(Wierzbicka 1996;Goddard&Wierzbicka 2002;Goddard 2006),其研究者始终坚持语义描写“本土化原则”(principle of indigenisation),坚持从被描写者的视角出发,对各语言现象做出客观、准确、严谨、细致的描写,用为被描写者所熟悉的本土术语(indigenous terms)描写其思维方式(Goddard&Wierzbicka 2010:6)。要做好这类描写,语言学家需采用一套数量有限的语义描写工具——语义原词。
语义原词(semantic prime),即简洁、不可再释义、为人类语言所共有、表现所有语言表层意义的词汇或类似于词的其它语言表达形式。它可以是词,也可以是粘着词素,甚至是短语。在不同语言中,语义原词具有不同的句法特征(包括词性)(Wierzbicka 2007:19)。语义原词所包含的成员并不仅仅是一组数目有限的词,也包括各个词语的句法特征,且各词所具有的语法特征(即组合特征)具有跨语言普遍性(Goddard 2010b:4)。
语义原词构成语言意义的基石,是分析任何语言语义的基本元素,具有普遍性、不可再释义性、跨语言可验证性、本族语语言直觉性、文化非特异性特征,它为语言概念语义研究提供了一套稳定、中立于任何语言的释义元语言,其不可再释义和本族语语言者直觉可及的特性,决定了它可以避免以往释义方法所存在的概念释义循环性和使用术语时的“民族中心主义”(ethnocentrism)的缺陷,这使得释义过程更具清晰性、可译性、验证性以及直觉可及性(Goddard 2010b:2)。
1.2 语义原词的发展
语义原词数量的提出大致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从1972年的14个到1994年的37个,再到1996年的55个(Wierzbicka 1996)。尽管Wierzbicka曾认为语义原词的数量应该在60个以内,但随着验证语言范围的不断扩大,大量的语言事实证明语义原词并不止60个,到2002年已被确认的语义原词增加到61个(Goddard&Wierzbicka 2002)。2008年,Goddard& Wierzbicka(2008:35)进一步指出“BE”可以作为“说明性叙述词”(specificational statement),具有特殊的语义内容,它不应该被看作一个空洞的语法反身词(reflex)或指示词(index);“THIS”是一个新的句法选项(syntactic option)语义原词,可称之为“abstract THIS/IT”,它在语篇回指方面具有重要的指示作用。由此,语义原词总数扩展到63个(Goddard2008:33)。随着验证语言类型的增加,语义原词的数量有可能会继续增加。正如Wierzbicka(1996:110)所说的,语义原词数量的增加,并不违背语义原词数量有限的假设。相反,语义原词数量的增长使NSM理论更具灵活性和解释力。
1.3 语义原词的核心地位
作为NSM理论的核心释义工具,语义原词在该理论的发展过程中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语义原词是语义释义层次结构中被称为“原子”(atom)的释义单位(Goddard 2007:2)。没有语义原词这个概念,NSM理论将会因缺少最为基本的释义工具而成为空谈。Wierzbicka指出:语义学是一门寻求理解的学科,为了达到理解的目的,便需要将不明白的释义成明白的、模糊的释义成清晰的、晦涩难懂的释义成不言而喻的。这个释义过程及释义结果如Aristotle(1937:141)所说:不仅为特殊个体所更容易理解,而且应该在语义上更为基本、为全人类更易理解。魏在江(2005:19)使用元语用理论来解释许多表面不衔接但意义上很连贯的语篇,为实现语义学的学科目的,语义学家需要一套数量有限的、不可再释义的、为人类语言所普遍共有的、独立于任何一种特殊语言形式的、作为描写和比较人类语言的元语言工具——语义原词。
2 语义分词
2.1 语义分词的概念
Wierzbicka曾认为语义元语言的词汇组成只限于有普遍性的基本词汇元素单位,不包括过渡词汇单位,其语义释义过程是“一步到位”(one go)的(张家骅2003:4)。最近,Goddard(2010b:6)和Wierzbicka(In press:8)却又分别提出,语义分词如同莫斯科语义学派所提出的“过渡概念”一样(Apresjan 1992,2000;Mel’ˇcuk 1989:65-102),在释义复杂概念语义过程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过渡性作用,NSM理论的语义释义过程并非“一步到位”。
NSM理论团队多数研究者认为,许多概念意义(多为抽象概念)可以直接由语义原词进行还原释义,即释义过程是一步到位。但有些概念意义(多为具体的实际概念)的释义过程并不是一步到位,需要一种作为过渡单位的中介概念,即语义分词(Wierzbicka 2006:115-177,2007:14-65,2009;Goddard 2007:2)。
语义分词是NSM理论研究者在语义原词的基础上提出的另一个释义单位,类似于人脑中的概念模块(conceptual chunks)(Wierzbicka In press:5),是释义复杂概念过程当中充当过渡单位的、由语义原词组成的、可再释义的、相对复杂的意义单位(Goddard 2010b:6)。
2.2 语义分词的发展
语义分词这一术语的提出并不是任意的,而是依据跨语言实证研究的实践需要所产生的,具有充实的实践依据和理论背景。Goddard(2007:2)认为,尽管情感词、言语行为动词、价值词、话语小品词、抽象词等词汇单位的语义可以直接解读为语义原词,但显然还有许多种类的词拒绝“一步到位”式的解读方式。
Goddard&Wierzbicka(2010:11-20)在最新发表的“男人、女人和孩子:社会基本范畴词的概念语义”(Men,women and children:The conceptual semantics of basic social categories)一文中指出,“children”一词可以直接被语义原词所释义,而“women”和“men”不能直接由语义原词所释义。“women”一词的释义,需要将“children”作为其释义所必需的语义分词;与此相似,“men”的释义需要语义分词“women”的介入。尽管“children”和“women”两者本身并不是语义原词,但它们却是解读其它相对复杂概念所必须的过渡性语义单位。由此可见,只有借助语义分词作为还原释义的过渡语义单位(即“语义模块chunk”②),方可理解一些更为复杂的概念语义结构,即完整的语言描写包括对其语言中所含语义分词及其层级布局(hierarchical arrangements)的描写(Wierzbicka In press:8)。
语义分词和语义原词不同,并不是词汇单位的最简意义,具有可再释义性。且语义分词并不像语义原词一样具有形式多样性,它基本上以词汇形式出现。如上文中所提到的“children”和“women”。而且所有语义分词的特性并非一致。语义分词因其能产程度(the degree of productivity)及在词汇中的普遍程度不同而不同(Goddard 2010b:9)。Wierzbicka(2009)初步估计,能产性语义分词(英语和波兰语)的数量应该在100-200之间。到目前为止,已知的语义分词至少可以分为10大类(Goddard 2007:7)。通过近一年的跨语言实证研究,Goddard(2010a:123-155)认为英语的能产性语义分词数目大约在150-250之间。
关于语义分词的普遍性,NSM理论研究者认为,人类语言中存在一些普遍性或半普遍性的语义分词,与其它语言概念相比,它们更具基础性和普遍性,如身体部位词中的“hand”、“eye”和“ear”(Wierzbicka 2007:14 - 65);基本社会范畴中的“men”、“women”和“children”(Goddard and Wierzbicka 2010);基本亲属关系概念中的“mother”、“father”、“husband”和“wife”(Wierzbicka to appear)③;环境分 词 如“sky”、“groud”、“fire”、“water”(Goddard 2010a)。Wierzbicka(2007)在其发表的题为“身体及其组成部分:基于NSM理论的语义类型学研究”(Bodies and their parts:An NSM approach to semantic typology)的论文中,将语义分词恰当的应用到身体部位词的解释当中,使人们充分认识到语义分词在释义某些语言现象时的必要性以及其强大的解释力。Wierzbicka(2003,2006a:115-177,2007:14-65)在经过多年的跨语言研究后得出结论是:人们对“形状”(shape)概念的理解,部分地依赖于对“手”(hand)这一概念的理解。也就是说,人们对某一事物形状的理解不仅取决于视觉效果,也取决于“手”对这一事物的触摸感觉。Wierzbicka进一步证实,“hand”这一概念是普遍的,是为人类语言所共有的。在对所有身体部位词的理解过程中,唯有对“hand”一词的释义不需要借助于任何诸如形状描述词一类的语义分词。相反,前者是理解后者的基础(Wierzbicka 2007:33)。
Wierzbicka对“hand”一词的释义如下:
手(hands)
a.某人身体的两个部分(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
b.它们位于身体的两侧(they are on two sides of the body)
c.它们可以根据某人的需要随意移动(these 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 can move as this someone wants)
d.它们各自具有许多组成部分(these two parts of someone’s body have many parts)
e.如果某人想的话,它们其中任意一个所包含的所有部分可以同时触摸另一个的所有部分(if this someone wants it,all the parts on one side of one of these two parts can touch all the parts on one side of the other at the same time)
f.因为有了它们,人们可以根据愿望使用许多东西做他们想做的许多事情(because people’s bodies have these two parts,people can do many things with many things as they want)
g.因为有了它们,人们可以触摸许多他们想触摸的东西(because people’s bodies have these two parts,people can touch many things as they want)
从上面的释义可以看出,对“hand”一词的释义可以依赖于语义原词,并不需要任何的语义分词。所以说“hand”这一概念在身体部位词中是最基本、最普遍的,对它的理解是“一步到位”的。
2.3 语义分词对NSM理论的补充和完善
“语义分词”的提出对探索词汇语义结构和概念结构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能更好地表征语义复杂性、描绘语义依存关系以及理清语义结构纹理和促进词汇本体研究、服务语言习得、探索语言与认知之间的关系,是新途径、新思路和新方法(Goddard 2007:11,2010a:6)。大量的跨语言事实证明,人类语言中存在许多相对复杂的概念,它们的释义过程并不是一步到位的,即人们在理解这些相对复杂概念时,需要借助另一相对简单事物的概念。语义分词的提出充分证明了语言意义的复杂性和层次性。同时,语义分词也使得NSM释义方法更具灵活性和解释力。
3 语义嵌套
3.1 语义嵌套的概念
语义嵌套是针对语义释义过程是“一步到位”的假设所提出的,用来表明语言单位意义的解释并不是可以直接依靠语义原词揭示的。关于这点可参见李洪儒(2005)对语词分层级问题的讨论。其实,语义的释义过程也是分层级的,需要一些过渡语,即语义分词。Wierzbicka(2007)在描述身体部位词的释义时提出,有些身体部位词如“legs”、“arms”和“head”的释义便分别需要形状描述词“long”和“round”作为其释义中介。“hands”在身体部位概念词(如“legs”和“head”)释义过程中充当语义分词;反过来,身体部位词又作为语义分词来释义身体动作词(如“run”和“eat”)。由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一些相对复杂概念的释义过程,需要语义分词作为过渡单位,而这些语义分词本身的释义过程,又需其它语义分词作为释义中介单位。这种特定语义分词的释义过程中嵌套其它语义分词的语义层级现象便是语义嵌套(Goddard&Wierzbicka 2010:9)。
3.2 语义嵌套的发展
Goddard(2007:3-4)利用语义原词和语义分词作为释义工具,基于语义嵌套假设对自然类词“cats”和人工制造类术语“chairs”等概念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并在此基础上提出,解释复杂概念的过程中存在四层语义嵌套。例如:在释义“cats”和“chairs”的过程中,包含身体行为动词如“eat[M]”和“sit[M]”作为语义分词;而“eat[M]”和“sit[M]”反过来又包含“long[M]”、“round[M]”和“flat[M]”等形状描述词作为它们被释义过程中所必须的语义分词;这些形状描述词又用“hands[M]”作为自己被释义过程中的语义分词。更深层次的语义嵌套,发生在自然类词自身作为语义相对浅显(shallow)的语义分词来释义其它更为复杂的概念过程中。例如,在释义一些不为人们所熟悉的物种(如“tigers”和“zebras”)时,需要与其具有相似性的更容易为人们所熟知的其它自然类词(如“cats”和“horses”)作为语义分词;在解释“purr”和“saddle”时也需要参照“cats”和“horses”的意义(Goddard 1998)。Wierzbicka(In press:7)也提出语义分词之间存在层级现象:第一层级的语义分词(记作M1)的意义由语义原词直接构成;第二层级的语义分词(记作M2)的意义包含第一层级语义分词意义;第三层级的语义分词(记作M3)的意义包含第二层级语义分词意义,而且很有可能会存在第四和第五层级语义分词。
3.3 语义嵌套对NSM理论的发展
如同语义分词一样,语义嵌套术语的提出使得NSM理论更具灵活性和解释力。通过语义嵌套观点的提出,更加说明NSM理论涉及语言意义的层次性、组合性和可再释义性。语义嵌套观点所囊括的语义组合由语义原词或语义分词组合而成;复杂语义分词的过程中又嵌套其它意义相对简单的语义分词;相对简单的语义分词直接由语义原词释义的语义层级现象,使得NSM理论对复杂概念的还原释义成为可能。
4 结束语
本文通过考察语义层次术语,回顾了NSM理论元语言思想的发展历程,从语义原词到语义分词,再到语义嵌套观点的提出,可以看出NSM理论元语言思想循序渐进的有机发展过程。我们认为,语义原词数量的不断增加并不能说明是对Wierzbicka所谓以有限数量的语义原词解释无限语言现象的否定;语义分词的提出也不能作为NSM研究者自相矛盾的佐证;同样,语义嵌套观点更不能作为NSM理论陷入“循环释义论”的理由。相反,这三个术语可以看成是对“语言符号意义层级观”(王铭玉2004:222)的阐释。这种意义层级观使得NSM理论的释义过程趋于完善、释义内容更准确,不仅在语言直观层面上更易接受,而且也与神经认知语言学家(Lamb 1999;Lockwood 1972;Lamb程琪龙1999)所提倡的认知层次语言学(Cognitive stratificational Linguistics)理论及其关联网络即联通主义(Ralational Networks)(Lamb 2004)模式不谋而合,因而使其语义层级释义理念具有神经生理基础。语义原词、语义分词和语义嵌套的提出历经NSM理论研究者数十年的不懈努力,考察并验证了数十种语言,是NSM理论的完善和提升,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使该理论更具灵活性、可信性和解释力。
注释
①此处的“分词”与语法中分词有别,指NSM理论还原释义过程中的一个过渡单位。
②参见张家骅(2003:3)。
③转引自Goddard(2010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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