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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区分汉语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研究综述

2011-03-20何贞慧

文教资料 2011年24期
关键词:体貌子句助动词

何贞慧

(湖南农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如何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一直是语言学研究的一大热点。自生成语法创建起,国内外很多学者试图用生成语法理论来研究如何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如黄正德、徐烈炯、李艳惠、胡建华、汤廷池等。下面对这些学者的研究一一作评述。

1.以前学者的观点

1.1 黄正德的观点

黄正德先生是第一个提出如何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学者。他(1982)认为:“汉语没有系统标志词,也就是说汉语没有时态和一致特征,尽管如此,我们能发现区分汉语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特征,即情态特征和体貌特征。”据此,黄正德先生把汉语动词分为两类:一类是“说”类动词,如“相信”、“知道”、“告诉”等,这类动词后的子句为定式子句。另一类是“控制”类动词,如“准备”、“设法”、“劝”、“逼”、“邀请”等,这类动词后的子句为非定式子句,其依据是这类动词后的子句既不能带情态词又不能带体貌词。例(1)我劝李四[e不买这书]。我劝李四[e没有买这本书]。

“劝”是控制类动词,后面的子句为非限定性的。根据黄先生的规定,汉语的体貌词不能出现在汉语的非定式子句中,所以(1)中带*的句子含有“没有”这个体貌词是不合理的。

1.2 徐烈炯的观点

徐烈炯同意黄正德的观点:不同语言有不同的标准和方法区分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但是关于如何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徐烈炯不同意黄正德的观点,他认为黄正德以情态特征和体貌特征作为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标准完全是人为规定的,没有充分的证据(徐,1985—1986),而且一些反例也证明了这一点。 例(2)我设法[‘e’能多给你一些帮助]。 例(3)我请他去过北京。

例(2)和例(3)中的动词“设法”和“请”都是控制类动词,但是其子句中分别含有体貌词“能”和情态词“过”,句子依然合理。

徐烈炯(1994)认为汉语的空语类是自由空语类。其理由是英语主语位置上出现非移位形成的空语类,必在不定式子句中,而汉语没有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区别,故不会有这种语法限制。

1.3 李艳惠的观点

李艳惠把“时”这一特征作为区分汉语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标准,她认为汉语中只有定式子句才有“时”标志,也就是说,她试图证明汉语是有“时态”的语言。此外,她(1990)还认为:“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区别仅受情态助动词的影响,而那些情态助动词已成为了时态标志词。故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的区别就是看这些情态助动词的分布情况。”例(4)a.老师劝/逼小李[会参加考试]。b.船长告诉船员[轮船会起航]。

李认为(4a)不合理是因为“劝/逼”引导非定式子句,而非定式子句不能带“会”这种指示将来的词,(4b)就是正确的。

1.4 胡建华的观点

胡建华(1997)认为汉语中有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之分。从生成语法的角度,他认为汉语非定式子句的存在是由EPP、PRO原则及格理论三个要素相互作用的结果。EPP要求每个句子必须有一个主语,PRO原则要求空主语必须不受管辖,而格理论要求每一个词汇性名词短语必须授予格,否则这个名词性短语不满足格鉴别式,句子不合法,故他(1997)指出一个子句为非定式子句,必须同时具备如下两个条件:a.主语位置为θ位置;b.主语位置不能词汇化。

1.5 汤廷池的观点

汤廷池(2000)作了一个假设,认为:“汉语中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的区别是子句能否形成A非A问句或者他们是否有空代词作主语。”即如果子句的谓语动词或形容词能形成A非A问题,那么这个子句就是定式子句;如果子句的谓语动词或形容词有PRO作为主语,且不能形成A—非—A问句,那么这个子句就是非定式子句。汤跟李艳惠都认为时态是区分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的标准。

2.以前学者观点的局限性分析

2.1 有反例存在

黄正德用情态特征和体貌特征来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的观点,遭到了质疑。我也认为黄正德的观点不正确。理由有二。理由一是情态助动词可出现在非定式子句中。

黄先生(1989)认为,情态助动词不可出现在非定式子句中,下面的反例足以证明黄先生的这一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5)我劝他[‘e’要在周五之前完成]。 (6)小明准备[‘e’能多给你帮助]。 (7)我预料[‘e’明天会离开]。

(5)、(6)、(7)都是合法的,这足以推翻黄先生的观点情态助动词不可出现在非定式子句中。理由二是体貌成分可出现在非定式子句中。

黄先生认为体貌词不可出现在非定式子句中,这一观点也是不完全正确的,下面的几个例子就能证明。例(8)他逼她[‘e’站着]。 (9)我劝他[‘e’喝了这碗药]。 (10)我预料他[‘e’来过这儿]

例(8)、例(9)和例(10)都是正确的;主句的动词都是“控制类”动词,但是后面的子句分别含有体貌成分“着”“了”和“过”,这充分证明了黄的观点的局限性。

2.2 观点偏激

徐先生仅举了些反例驳斥了黄先生观点,就此得出了汉语不存在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的看法,没有理论和事实根据,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我认为:我们可以说黄先生用情态特征和体貌特征这一对特征来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具有一定的主观性,但是我们不能否认我们通过研究能发现更客观、更科学的标准来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

2.3 观点前提或理论基础错误

李艳惠的观点是以汉语是一种有“时态”的语言为前提的,这与我们早已熟知的任学良的观点相悖,任学良认为:“汉语是一种没有时态的语言。”前提的错误注定结论的不可行性。此外,假设其前提正确,即汉语是一种有“时态”的语言。但是李把情态助动词“会”和“要”看做是将来时的标志词,认为这些表将来的标志词在非定式子句中不能出现,这与黄先生的观点如出一辙,故亦是不完全正确的。而汤廷池的观点跟李艳惠的观点一样前提错误。此外,汤的观点有答非所问之嫌,故无任何意义。而对于胡建华的观点,我同意其区分汉语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的观点。但是作者质疑其观点的理论基础,他认为汉语非定式子句的存在是EPP、PRO原则及格理论共同作用的结果。一般说来,几乎所有的学者都认为屈折成分句包括AGR和Tense。但是这只适合印欧语,汉语没有屈折变化,因为汉语中的AGR是不可见的,此外,汉语是没有时态的语言。因此,汉语中格分派跟英语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是胡建华以格鉴别式理论为前提得出汉语非定式子句的存在的标准是值得怀疑的。故胡建华的区分定式子句与非定式子句标准仍有待商榷和考证。

3.研究展望

目前为止,区分汉语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的标准还未解决,还需后来者用新的语言学理论、根据汉语的特点努力探讨出一套在理论上和事实上都可信的标准或方法。我受先前学者的启发,试图用[time]和[modal]这一对特征来区分汉语的定式子句和非定式子句,还望能有所进展。

[1]徐烈炯.与空语类有关的一些汉语现象[J].中国语文,1994,(5):321-329.

[2]胡建华,石定栩.英汉空语类的分类、分布与所指比较研究[J].外国语,1997,(5):38-44.

[3]任学良.汉英比较语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576-577,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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