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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斯特与《理解马克思》
——社会科学家视角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进路

2011-03-20黄履珺

关键词:个体主义方法论马克思

黄履珺

(1.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4;2.武汉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81)

埃尔斯特与《理解马克思》
——社会科学家视角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进路

黄履珺1,2

(1.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4;2.武汉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81)

西方“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现象的重要代表人物埃尔斯特,在其分析马克思文本《理解马克思》这一著作中,运用历史社会学的“历史语境”,阐释了自己对于马克思及其论题的理解,充分体现出其“分析的”方法论进路,表现出一种对严密和明晰的风格的坚持,《理解马克思》的出版源于埃尔斯特广泛的研究涉猎以及对马克思研究的回归。埃尔斯特观察马克思如何解释和以什么方式来解释社会现象,认为在这个解释过程中并存着“方法论的个体主义”与“方法论的集体主义”两种方法论主张;与方法论密切相关的是三个层次的社会科学解释模式,包括亚意图因果解释和超意图因果解释所构成的因果分析;“超个体的实体”的存在则被用于定义“方法论的集体主义”原则。透过对埃尔斯特著作及其方法论主张的了解,人们能更加清晰地理解“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现象,从而加深对“如何理解马克思(主义)”这一问题的认识。

埃尔斯特;分析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个体主义;社会科学解释

一、埃尔斯特的代表性及其社会科学的研究视角

美国芝加哥大学政治学教授、挪威奥斯陆社会研究院研究员乔恩·埃尔斯特是当代西方分析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的领军人物。埃尔斯特是用“分析的”进路理解马克思的最年轻的学院派和新生派的代表。正如埃尔斯特在其代表作《理解马克思》的“前言和致谢”中所描述的那样,他将马克思放在历史的(社会史的、思想史的)语境、历史的问题中考虑,是一种“历史社会学方法”①埃尔斯特说:“在我到达学校时,我并不知道有历史社会学这样一门学科。感谢阿隆和他的研讨班的其他一些成员,尤其是科斯塔斯·帕帕约阿努(Kostas Papaioannou),使我学会了在一种历史语境(historical context)和历史问题的关系中来考察马克思”。见乔恩·埃尔斯特:《理解马克思》,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页。。这与当时统治法国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主要学派阿尔都塞式并不相同。由于运用了社会科学方法,其研究体现出跨学科特点,作品较少涉及纯粹的哲学问题且很难归类。同时,由于其著作的特点,相对于哲学家,埃尔斯特更多地被看作是社会科学家②韦尔等指出:“由哲学家所做的分析马克思主义研究,在很多方面不同于社会科学家所做的研究。……哲学家与社会科学家之间的差异,在两本重要的分析马克思主义文本(以马克思著述为研究对象)中得以体现:哲学家阿伦·伍德的《卡尔·马克思》(1981)和政治学家约·埃尔斯特的《理解马克思》(1985)”。见罗伯特·韦尔和凯·尼尔森:《分析马克思主义新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第 4 页 。。这或许能部分地解释国内理论界对埃尔斯特了解不太深入的原因。

作为“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埃尔斯特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分析和重构及其在学术界的影响都是极为重要的。正如这一思潮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J·E·罗默在其主编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一书中曾经指出的那样:“分析的马克思主义学派是在1978年诞生的,其标志是 G·A·柯亨的《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和乔恩·埃尔斯特的《逻辑和社会》这两本书的出版。”[1]在罗默看来,虽然埃尔斯特的《逻辑和社会》没有像柯亨的《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那样聚焦于马克思的基本著作和理论,但他在社会分析中所运用的严格的演绎方法却成了“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标志[2]。埃尔斯特的《理解马克思》是极为重要的以马克思著述为研究对象的分析马克思主义文本。同哲学家阿伦·伍德的《卡尔·马克思》一道,《理解马克思》体现着哲学家与社会科学家之间所做的分析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差异,“前者更多是注释性和概念性的,而后者则强调理性选择理论”[3]4。从这个意义上说,充分了解埃尔斯特及其著作,对于我国马克思主义研究学者开拓可资借鉴的新视角、新观点和新方法,是大有裨益的。

二、《理解马克思》:广泛的研究领域与对马克思主义的回归

自1971年完成博士论文,埃尔斯特继而开始从事其他一些广泛领域的研究,这其中的原因部分地是因为方法论承诺问题对出版的影响。随后十多年里,埃尔斯特完成了五部重要著作:《莱布尼茨和资本主义精神的形成》是历史社会学中的一项研究,根据莱布尼茨时代社会经济的变化来理解学者本人的见解;《逻辑与社会》将模态逻辑运用于社会学研究中并理解“社会矛盾”这个难以把握的概念;《尤利西斯与塞壬》和《酸葡萄》研究的是理性与非理性问题,后者借用《伊索寓言》,期望重新理解“吃不到是酸的”这种社会心理学现象,研究人们的心理活动及其影响机制,比如酸葡萄心理或甜苹果心理(吃不到是好的)的发生机制,这两本书的重点放在偏好的形成和性格计划的范围与限制上;《解释的技术变革》着重解释技术的变化,是对解释哲学中的某些主题的一种揭示。当埃尔斯特最终又回到马克思时,发现自己“极大地受益于这一时期的研究”[4]2,最终得以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本《理解马克思》也因此而“有着比13年前的那个版本更好的基础”[4]2。

按照埃尔斯特本人的说法,之所以回到马克思,是因为“开始意识到知识氛围正在发生变化”[4]2。首先,G·A·柯亨的《卡尔·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一个辩护》、约翰·罗默的《关于剥削和阶级的一般理论》的出版,表明在英语界已经形成了类似学派的代表性著作;而且,前者以澄清概念、表述清晰为标准来理解马克思,将自己的研究工作限定在“明晰和严密这一使20世纪分析哲学与其他哲学相区别的标准”[3]3,后者以数理分析研究马克思的经济学理论。不同的研究视角代表着新流派的诞生。尤其是柯亨的著作,“它突然改变了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所必需的严谨和清晰的标准”[4]2。

所谓“分析的”,一是要求澄清概念、表述清晰;二是指分析语言或语言的表达。这两方面的特点体现了一种分析性的精神以及科学性的要求,对意义的澄清则凸显了反教条的态度。在这里,我们需要询问,“表述”的“基本构成”是什么意思?将基本构成合起来理解是什么意思?也就是,对思想表述或是概念问一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这恰恰是一种科学态度的表现。

第二个重要的原因是,埃尔斯特发现,和自己一样,不同国家的同仁们也在从事类似的工作。1979年,埃尔斯特组织成立了松散小组,取名“9月小组”;1981年,柯亨建议组名为“非胡说的马克思研究小组”。小组由主张用分析的方法及清晰地表达观点的人所组成,小组成员每年会晤一次。埃尔斯特称“这个小组中的历次讨论(包括对本书草稿的广泛评论)对本书的完成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尤其是约翰·罗默的贡献……更是至关重要”[3]2。“本书”就是1985年由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埃尔斯特的重要著作《理解马克思》①这一时期埃尔斯特关于马克思的研究有两本著作。《理解马克思》出版大概一年之后,埃尔斯特出版了《马克思导论》一书,不过,以埃尔斯特个人的说法,后者并无新的内容。之后的研究包括:《社会粘合剂》,主要讲社会秩序如何形成,即如何形成“社会”的;1993年在政治心理学方面的研究颇有趣味;2000年出版《解放的尤利西斯》、《解释社会行为》,后者是关于解释的哲学,是继1983年出版《解释的技术变革》之后又一关于解释哲学的著作。至2002年,埃尔斯特以英语出版独撰著作17部,同时参编20多本书籍,如《宪政与民主》;到1989年,由 G·A·柯亨、乔恩·埃尔斯特和罗默尔共同主编,旨在探索一种“新范式”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理论研究”丛书已经出版了6卷。之后,埃尔斯特开始了中国之行。。

《理解马克思》作为埃尔斯特以及整个分析马克思主义学派最重要的著作之一,通过对马克思著作文本的广泛讨论,运用当代分析哲学和社会科学的资源,对马克思的社会理论及其哲学前提进行了系统的批判性审视。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本著作是值得一读的,因为其引入了新的东西。它是分析性的,同时也具有系统性②比较埃尔斯特、亨利与卡斯托里亚蒂三位哲学家及其著作,人们会发现,埃尔斯特的著作是分析和系统的;亨利有着自己的哲学基础,对马克思作出重新理解,角度新颖,其著作是注释性的;卡斯托里亚蒂的两篇主要文章约10万字,集中评述马克思基本命题中不对的地方,是评论性的。。

三、方法论主张:埃尔斯特如何看待马克思

埃尔斯特的《理解马克思》内容博大。首先以解释辩证法作为全书的导论,逐一论述了方法论个人主义、意向性解释、两种不同的因果分析以及马克思当中的功能解释;主体分成两个部分,分别论述了哲学、经济学和历史理论等三大领域的七个方面问题;最后以对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关系的论述作为全书的结论。这种篇章的安排方式与国内大多遵循历史线索却很少作出系统论述的写法很不相同。前者的系统论述主要体现在:论述是什么问题,问题间是什么关系,马克思运用什么方法,并作出判断(判断其是否正确)。

比如,我们可以从埃尔斯特的方法论主张来了解其是如何看待马克思的。埃尔斯特在“导论”部分的第1章中作出了他的解释。埃尔斯特把马克思以社会科学家来看待,观察马克思如何解释和以什么方法来解释社会现象①埃尔斯特认为哲学家是解释世界的,而解释世界可以有很多手段。,用了哪些手段,其中哪些有效。进而认为马克思在解释社会时,“方法论的个体主义”与“方法论的集体主义”这两种相对的方法是并存着的。

与方法论密切相关的是解释模式②三种解释模式分别是因果解释、功能解释和意图解释。因果解释是以事件间的因果关系来解释事件,即一个事件是另一个事件的结果;功能解释是以行为的现象结果解释行为,猜测动机或有什么用处,是“状态”而非“事件”;意图解释是用行为意图的目标解释行为,即社会行为(人)做事时想达到什么目的,这种意图导致行为,至于结果的达成则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问题。埃尔斯特在《理解马克思》中讨论了社会科学解释③埃尔斯特对学科分类有着自己的看法,认为任何学科都是“解释”,解释的方法不同,因而可以按照解释方法对学科作出分类。从内容上看,埃尔斯特的著作本身就是多学科、跨学科的(传统的学科分类方法,如物理、数学、生物等)。由此,认为“自然科学需要解释、人需要理解”的说法并不正确,社会科学也可以解释,不需要重新提出“理解”的概念。的三个层次:首先,存在着一种对精神状态(如欲望和信仰)的因果性解释;其次,存在着一种对支撑着信仰和欲望的个人活动的意向性解释;最后,存在着一种对个人活动融入了其中的聚合现象的因果性解释。进一步地,埃尔斯特认为“最后一个层次是马克思主义对社会科学方法论的独特贡献”[4]4。基于解释的三层图式,埃尔斯特分析了其中所包括的两种不同的因果分析:一是对偏见和其他精神状态(如信念、情感等)的因果解释,埃尔斯特把它称之为亚意图因果解释;二是对聚合的社会现象(作为许多个人活动的结果)的因果解释,埃尔斯特将它称之为超意图因果解释[4]15。亚意图因果解释特别地指向选择A而非B的偏好问题,至于其他精神的方面,不是意图,但也是个体的一种精神状态;超意图因果解释反映了超出个体的因素在起作用,是超意图的因果性。根据埃尔斯特的分析,马克思在解释历史现象时将三种解释模式都用到了,但并非都是正确的。其中“方法论的个体主义”的部分得到了正确的运用,而“方法论的集体主义”似乎有黑格尔启示的方法的残留,因为往往会和功能解释相混淆④埃尔斯特指出:“这一原则的反面是方法论集体主义(methodological collectivism),它和黑格尔启示的两个其他方法——功能性解释和辩证演绎——密切相关。”见乔恩·埃尔斯特:《理解马克思》,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页。。

由此可见,埃尔斯特一直在说明和证明着“方法论的个体主义”的原则。与前面的讨论相对应的,埃尔斯特认为,“方法论的个体主义”是解释社会现象的一种方法论原则,主张所有社会现象⑤静态的社会结构,如社会分层;变化的社会结构,如社会分层被打破。在原则上都能按这样的方法论原则来“解释”,即所有的社会现象都涉及构成社会现象的“个体的”方面,人们是通过个体的行为、目的、属性等来解释社会现象的。这种主张似乎体现出了一种还原论的形式。当然,埃尔斯特并不断言社会由一个个原子个体所组成(原子论),仅是从方法论角度来加以解释。这种“方法论的个体主义”也并非“伦理的个体主义”或是政治上的个体主义,因为埃尔斯特并未断言人都是自利的⑥在这一点上,埃尔斯特并不预设伦理或政治上的个体主义,不认为政治个体主义正确或是不正确;埃尔斯特认为他所主张的“方法论的个体主义”原则虽不同于政治上的个体主义,但也不否认两者之间的关系。。他认为自己的“方法论的个体主义”主张不是停留在单个个体之上,同时也涉及到个体间的关系⑦存在个体与个体的关系(在方法论上主张本体论);不存在个体与社会的关系,因为“社会”在这里并非独立体。。可见,埃尔斯特是主张还原论的,但反对简单的、不加条件的还原。

另一方面,对“方法论的集体主义”原则的定义是存在“超个体的实体”。运用这样的方法论来解释社会现象时,会将“超个体的实体”当作对象,而且会优先于“个体”来对待,亦即从“超个体的实体”出发解释“个体”。由此产生出的概念,如“理性的狡计”(黑格尔)、“看不见的手”(亚当·斯密)和“潜功能”(莫顿),似乎更有助于理解现代社会科学[4]18。

回归到对马克思的理解,埃尔斯特认为其是政治上的个体主义,比如马克思主张共产主义最终实现个体自由;但马克思在解释社会现象时又并未一贯地坚持“方法论的个体主义”原则。这一主张在埃尔斯特《理解马克思》的开篇便得到申明①埃尔斯特说:“我首先说明和证明的是方法论个人主义(methodological individualism)的原则(马克思经常违背这一原则,但它又在很大程度上构成了他大多数重要著作的基础)。”见乔恩·埃尔斯特:《理解马克思》,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3页。。

四、人们如何看埃尔斯特与《理解马克思》

对于埃尔斯特的这种“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进路,学者们以不同的方式作出了评价。由罗伯特·韦尔和凯·尼尔森主编的《分析马克思主义新论》一书是继罗默尔等人主编的《分析马克思主义》之后又一本关于分析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文集,这部文集代表了近年来分析马克思主义的最新研究成果。书的“导论:马克思主义是如何被分析的”、“第一部分——分析马克思主义:复兴抑或背叛”和“第二部分——方法论和微观基础”等各部分,均反映了对以埃尔斯特为代表的“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进路的关注。比利时弗里吉大学的曼德尔教授在纲领性论文《何以误解马克思》一文中,表达了“埃尔斯特的假设的悖论性”以及这种“悖论性的假设与马克思的思想并不一致”的观点[3]87;英国伦敦南岸工艺学校的约瑟夫·麦克卡尼教授评价了埃尔斯特对于马克思著作的方法论的论述,认为“最完整和自成体系的是《理解马克思》一书”[3]111,不过“揭开其思想之秘密所应掌握的关键就是合成谬误。不幸的是,……埃尔斯特没有揭示这一关键的秘密,而是在它面前退却了”[3]112。麦克卡尼详尽讨论了埃尔斯特坚持的方法论的个体主义原则,认为“在他对马克思的研究中,这一点是最突出的论题”,但“问题是埃尔斯特的表述并不像人们曾经期望的那么清晰和贯彻始终”[3]125。美国布朗大学的理查德·施密特教授认为“埃尔斯特相信,方法论个人主义是不证自明的。我没有发现这一点”[3]182;其得出的“结论是,方法论个人主义绝非不证自明的,有充分理由认为它不是对理性的合理的辩护”[3]183。

表面上看,这样的文字似乎并不友善。但是,与其将其看成是批评性评论,不如将其视作一种严肃的期望于理解马克思的态度。更何况这绝不是仅仅只与埃尔斯特的个人主张有关的问题,而是关乎更为宽泛的整个“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现象。罗伯特·韦尔眼中的“分析马克思主义流派”是“哲学、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及其他学科中都有许多优秀人才投身其中”[3]1的一种现象,足见其对分析马克思主义学者的尊敬。

而且,韦尔明确表示,“我提出这样一种观点,即分析马克思主义有好几种,它们在研究路径、研究方法甚至研究内容的深浅程度都有所不同”[3]2;“其实,特色鲜明的分析哲学自身现在所留下来的也就是严密和明晰了”[3]3。而我们所应该看到的,正是埃尔斯特提出的“分析的”看待马克思的研究进路,那种无论如何都想保持“那种严密和明晰的传统”的坚持,一种“探讨马克思主义的人以概念明晰、论证严密这样的高标准(这是英国圈哲学家的目标)作为要求自己的一种方式”的现象,“一种强调细节、阐释的明晰性以及论证严密性的风格”[3]3。其实,“甚至在每年聚会并出版那套马克思主义和社会理论研究丛书的学者之间,也存在很大分歧。柯亨和埃尔斯特关于功能主义和方法论个人主义问题的争论可能已广为人知”[3]4。但这种巨大的差别、广泛的争论,对于新流派的形成或是对于研究的进程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推动作用,因为这对澄清进一步的研究方向具有影响。正如韦尔所说,“我们希望这些作品能够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研究(尤其是在哲学圈子中)近期工作的多样性、推动力及相关争论”[3]18。

分析马克思主义是一个重要现象,“仅仅把马克思主义作为一个考察领域的存在、尤其是在哲学中的存在这一点,其本身就是重要的”[3]5。埃尔斯特提出“分析的”进路,无论是从澄清概念的角度,还是从运用经济分析方法、模型方法等社会科学分析手段的科学化研究倾向的角度,都为正确理解马克思(主义)注入了新的元素。

[1]John E Roemer.Analytical foundations of Marxist economic theory[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1.

[2]俞吾金.埃尔斯特的《理解马克思》述评[J].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2):70.

[3]罗伯特·韦尔,凯·尼尔森.分析马克思主义新论[M].鲁克俭,王来金,杨洁,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

[4]乔恩·埃尔斯特.理解马克思[M].何怀远,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Jon Elster andMaking Sense of Marx:“analytical”approach to Marxist study in the view of social scientists

Huang Lujun1,2
(1.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Wuhan 430074,China;2.College of Management,Wuh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Wuhan 430081,China)

Jon Elster,an important representative of western“analytical Marxism”,explains his understanding of Karl Marx in his“Making Sense of Marx”with extremely rich contents by using“historical context”in historical sociology.The“analytical”methodology is fully reflected in the book and the insistence on a strict and clear analysis style is shown.Making Sense of Marxcomes from Elster’s extensive researches and his return to Marx study.Elster examines the process in which Marx explained social phenomena.Elster believes that“methodological individualism”and“methodological collectivism”co-exist in the interpretation process.The three levels of interpretation patterns are closely related with methodology,including two different causal analyses of“sub-intentional causality”and“supra-intentional causality”.The existence of“super-individual entity”is used to define the principle of“methodological collectivism”.Through Elster’s writings and claims about the methodology,we can understand the“analytical Marxism”phenomenon more clearly,and enhance our awareness as to“how to understand Marx or Marxism”.

Jon Elster;analytical Marxism;methodological individualism;social science interpretation

B089.1

:A

:1009-3699(2011)02-0166-05

[责任编辑 李丹葵]

2010-10-15

黄履珺(1978-),女,湖北武汉人,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生,武汉科技大学管理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管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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