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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走向经典的遗憾
——兼谈贾平凹创作困境

2011-03-18商昌宝

关键词:秦腔贾平凹手法

商昌宝

(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387)

《秦腔》走向经典的遗憾
——兼谈贾平凹创作困境

商昌宝

(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387)

《秦腔》自问世以来虽然受到各方的好评,甚至几近被公推为经典之作,但是文本中存在的题材内容的重复、叙事理论的老调、叙事(魔幻)手法的雷同和叙事材料的多次复制等诸多问题,严重影响并制约其走向经典。而通过这样的考察不难发现,贾平凹事实上早已陷于创作困境。

《秦腔》;经典;遗憾;再现;困境

《秦腔》自发表以来可谓一路好评不绝,接连获得各类奖项:当年即荣获第二届《当代》长篇小说年度“最佳专家奖”;2006年获得由香港浸会大学主办的“首届世界华文长篇小说红楼梦奖”;2008年又以头名的身份“不负重望”地获得大陆长篇小说的最高奖——茅盾文学奖。在评论家那里,《秦腔》先后被誉为:“一部书写当代中国农村具有史诗性意义的重要作品,是贾平凹在创作上所达到的又一高峰”[1],“是贾平凹近年来极为重要的写作飞跃,尤其是他对乡土中国变迁的精细刻写,以及对这种变迁的沉痛忧思,所达到的深度和广度,都为同类题材所难及。……是一部需要慢慢读、耐心读的大作品”[2]。虽有李建军、邰科祥等持不同意见者高唱反调,但也没能阻止《秦腔》的一路走红。事实上,单就《秦腔》来说,它所获得的多项赞誉应该说不算太离谱,获得茅盾文学奖也不是太突兀。但是,作为贾平凹的长线阅读者,在对包括《秦腔》在内的13部长篇小说及其全部作品进行整体性的阅读后,却不得不表示遗憾。原因在于,贾平凹近些年的作品中,呈现出大量以前作品曾多次运用过的诸多元素,让人不断地置身“似曾相识”中,大有“新瓶装旧酒”的感觉,阅读的鲜活感荡然无存。事实上,这样的问题在他此前的几个长篇中也都有所表现,只是《秦腔》做得更过分、更集中一些。

关于《秦腔》中存在的各类“再现”问题,归纳和整理起来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来谈。

一、题材内容的重复

一部《秦腔》所展现的内容确实十分丰富,但是其中所涉及的诸多问题,已在先前的作品中屡次被提及过。比如现代化和城市化中的冲突问题。《土门》中叙述了以成义、梅梅、云林爷等为代表的仁厚村村民尽管采取了各种手段和措施,却无法抵挡城市化的进程,最终落得无家可归。《高老庄》叙述了现代化进程中,王文龙、苏红的现代工厂勾结县、乡政府疯狂掠夺高老庄的资源,代表忠义、道德和典范等传统文明的高老庄如今已蜕化成道德沦丧、文明尽失、人种退化的地步。而到了《高兴》,就表现为农民工进城后的问题。《秦腔》中表现的与传统文明断裂的问题,事实上在《高老庄》和《土门》中已经体现的非常充分。所谓清风街也无非就是仁厚村、高老庄的翻版和再现。昔日清风街的文明,也不过是高老庄的碑文和仁厚村历史上的明王阵鼓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万宝酒店中所表现的消费、娱乐等城市商业文化已在十年前的仁厚村就已上演过。可见,《秦腔》不过是贾平凹对传统的再次眷顾,显然是在《土门》和《高老庄》基础上的一次补充和强调。贾平凹善于运用意向创作,颇为评论家称道,《秦腔》便是选择陕西的秦腔作为意向世界来贯串全文。如果孤立地看着一部小说,我们自然无话可说,但是如果结合其他作品,则可以发现,《秦腔》中的“秦腔”其实与《病相报告》中胡方的画像艺术、《高老庄》中的碑文和迷糊叔反复吟唱的丑丑花鼓、《土门》中梅梅收藏的明清家具和“阿冰”的生死、《白夜》中的目连戏、《废都》中的奶牛等都是如出一辙,并无创新之处。在关注和揭示农村和农民劣根的问题上,作者的感情也始终是大同小异的。无论是清风街还是高老庄、仁厚村以及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村干部、普通村民,在贾平凹的笔下都是大同小异,他的立意也从没有改变过。此前写作《高老庄》时,贾平凹曾说过:“把农民身上的垢甲搓下来让农民看,这是一个农民的儿子的良知和责任。”[3]而这样的话用在《秦腔》中则换成:“(《秦腔》)确实是一次寻根的过程。……我从农村出来,站在城市的角度看生我养我的故土,身份是双重的,无论怎样写,笔尖是有温暖的。”[4]仔细比照,不难发现,贾平凹的这种关怀本身并无可厚非,但是他缺乏一种厚重、凝练和宏观性的统筹和整合,不能将这种关怀注入到一部作品中,每次只是变换一下角度或偏重于某个局部,给人一种小恩小惠、抠抠搜搜的感觉。贾平凹在新作《高兴》出版接受采访时曾说:“《秦腔》里我写了农民怎样一步步从土地上走出的,《高兴》里写了农民走出土地后的城里生活,总算写完了。”[5]可见,《秦腔》不过是贾平凹创作主题的一个阶段性的成果,给予过于夸大的赞誉显然是不妥的。

二、叙事理论的老调

一些评论家认为《秦腔》的日常叙事形式“具有叙事革命的意义”[6],因为“它突破了以往小说的写法,比较难读,但要慢读,慢读才能读出它的意义和味道”,而且“初看时,进入比较缓慢一些,当看到后来就被吸引住了”[7]。在阅读《秦腔》时,确实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因为小说已经被抽去了故事和情节等叙事要素,加之叙述的又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琐事,开始的时候难免会出现“没意思”的局面。但是,这种贾平凹所称谓的“密实的流年式的叙写”创新,实际上就是他一直主张的还原生活的“原生态”手法。而这种手法从《废都》就已经开始实验了,他曾说:“这样的说话,我是从另外一部长篇小说(《废都》——引者)开始的,……这至少证明了我的一种追求的初步达到:毕竟读者读这部小说使他们觉得他们不是在读小说,而是在知道了曾经发生过的一段故事。它消解了小说的篱笆。”[8]到《高老庄》时这种手法已经比较娴熟了,他说:“……无序而来,苍茫而去,汤汤水水黏黏乎乎,这缘于我对小说的观念改变……我的初衷里是要求我尽量原生态地写出生活的流动,行文越实越好,但整体上却极力去张扬我的意向。……我之所以坚持我的写法,我相信小说不是故事也不是纯形式的文字游戏。”[9]谈到《秦腔》时贾平凹则说:“我不敢说是‘新的文本’,但这种行文法我一直在试验,以前的《高老庄》就是这样,只是到了《秦腔》做得更极致了一些。这种写法其实也是因要写的内容所致。这样写难度是加大了,必须对新写的生活要熟悉,细节要真实生动,节奏要能控制,还要写得好读。弄得不好,是一堆没骨头的肉;弄好了,它能逼真地再现生活,使作品褪去浮华和造作。”[4]综上可见,这种叙事手法并非“一种新的文本”,而且阅读全文,也未见其“做得更极致了些”。其实,这种叙事方式的不断运用,是贾平凹坚持的创作理论——“小说应该是随心所欲。小说小说,就是在‘说’,人在说话的时候难道还有一定的格式吗,它首先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再就必须是创造”[10]的不断实践。一些理论家宣称,包括后来的《高兴》都比《秦腔》好读,这与事实是相悖的,因为贾平凹在小说的叙事手法上已经相对固定成型了,即便是有所调整也没有大的突破,又何来“勇于创造的品质”[2]呢?

三、叙事(魔幻)手法的雷同

贾平凹习惯行运用魔幻手法早已经不是新鲜事。贾平凹运用的魔幻手法是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和中国土生土长的神秘主义相结合的产物,在实际创作中他也确实比较钟情于这种手法,他说:“我为啥后来的作品中爱写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叫作品产生一种神秘感?……一个是有一个情趣问题。有性格,情趣在里面。……另一个是与后天学习有关。外国的爱阐述哲理、宗教等,咱不想把它死搬过来,尽量把它化为中国式的。把中国的外国的融化在一块,咱的东西就用上了。譬如佛呀道呀的。”[11]这种魔幻手法在《秦腔》中多表现为感性幻觉,如“天上有一条大鱼哩,我简直都闻见了一股腥味;……在我倒地的一刹那,我的灵魂跳了出来,就坐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而这样类似的幻觉大量出现在以前的作品中,如《土门》中梅梅灵魂出壳了,感觉回到母亲的湿滑的子宫里;《高老庄》中西夏经常感觉到石头的画变成真的了,并常在梦中梦到蛇等幻境。另一种表现形式是人、物变形,如《秦腔》中:“我恨起了金莲,我的螳螂不再是螳螂了,我变成了绿头苍蝇来恶心她,在她头上嗡嗡地飞,她赶不走,还把一粒屎拉在她脸上。”这种人虫互变的手法显然是模仿《变形记》、《犀牛》等作品中的“变形”处理。这种手法在《怀念狼》中表现为狼忽而变成人,忽而变成猪,甚至变成女人与烂头交媾。这种魔幻的手法还在多部作品中被运用,如《高老庄》中的白云湫、飞碟、石头的画和先知先觉,《土门》中云林爷的神秘医术和神秘感知,《白夜》中的再生人,《废都》中富有哲学意义的牛、庄之蝶岳母对鬼魂的感应等。可见《秦腔》中的魔幻手法,已是贾平凹惯用的一种文学表现形式,并无特异之处。尽管他始终强调:“在现实之外,有一个未知的,值得敬畏的世界,当我们在追问这个世界的同时,实际上就是在追问我们精神里面那个未明的区域。”[12]但是,像这样连篇累牍地追问却始终停留在一个意义层面上而缺乏提炼和升华,只能给人以赘述之感。

四、叙事材料的多次复制

阅读《秦腔》的另外一个感受是,在一些文本的具体素材上缺乏鲜活感和知识的原创性,有的甚至是以往作品的复制品。比如《秦腔》中穿插“段子”的现象:“等咱有了钱,咱去吃油条,想蘸白糖是白糖,想蘸红糖是红糖,豆浆嘛,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中星爹说:大家辛苦啦,王牛说:夏团长辛苦!中星爹说:大家都晒黑了,王牛说:夏团长更黑”;“我说,我要是女的,我愿意让你把我糟蹋了,要不,我在腿上拿刀割开一个口子?!”尽管这些段子颇为风趣,但却不是贾平凹的原创,早见诸于日常流行的手机短信、网络和民间“小众”传播中。这样的现象曾在《浮躁》中多次出现,如“四欢”:“风中旗,浪里鱼,十八岁的女子叫槽驴!”“四脏”:“秃子头,连疮腿,婆娘×,画匠嘴!”《废都》、《高老庄》等其他作品中也经常看到。而到了近作《高兴》则又有:“黄八说,我把这些货卖了我也要坐出租车,一次要两辆,一辆坐着,一辆跟着”;“高兴,我不是女的,我要是女的我就让你糟蹋了我,我不是女的”。还有就是几乎完全相同语言和描写的再现。如:“树根不动,树梢摇顶个屁”;“你以为你是村干部”;“这是饭苍蝇”;“你尿长江喱”;“我端起一块石头,把那泡屎砸飞了”;特别具有代表性的是“又……又又……”手法的运用,如《高老庄》中有这样一句:身后就出来一个女娃,又出来一个女娃,又又出来一个女娃;而《秦腔》中则有:剧团又演了一个晚上,又又演了一个晚上。甚至《秦腔》中村妇骂人的细节描写与《高老庄》完全一样:“……(庆来)进来说:‘你再骂!’菊娃骂:‘黑娥我日了你娘,你娘卖×哩你也卖×哩!嘘!嘘!你吃你娘的×呀!’她扬手赶跑进席上吃麦子的鸡。鸡不走,脱了鞋向鸡掷去,鸡走了,就又骂:‘你就恁爱日×,你咋不把×在石头缝里蹭哩,咋不在老鼠窟窿里磨哩?!’庆玉说:‘你再骂,你再敢骂!’菊娃喝了一口浆水,又骂一句:‘黑娥,你难道×上长着花,你……’庆玉举起了石础,菊娃不骂了……”而类似的语言与描写似乎已经成为贾平凹的“品牌”和“特色”了,只是这样翻来覆去地翻检陈芝麻烂谷子的行为已经很难唤起人们的新鲜之感。而评论家所谓的“艺术的冒险”[2],不知是从何说起?

其他“再现”的情况还有很多,简单概述如:夏风回清风街时与县乡领导的周旋与子路回高老庄时的情形大体相同,夏风与白雪生了残疾的女儿以致后来离婚却不离家与子路与菊娃生了残疾的石头离婚不离家如出一辙,夏天智的形象中多少带有韩玄子的特点,君亭等清风街的村乡领导所表现的行为明显带有仁厚村村长成义、高老庄村长顺善的影子,清风街的引生与高老庄的迷糊叔一样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引生剪头发也像石头一样头皮疼,三踅的形象中能找到蔡老黑的影子。其他如清风街农民的日常生活劣习、演戏时台上台下的情形、给演员挂红支付报酬、清风街人夸耀祖先和地方名人、喜事过后与族人回礼、在磨房里偷情、偷窥做爱、性关系紊乱、赌钱被抓、“肉身不化”、屙硬币、靠在树上给皮肤解痒、索要抚恤金、群众“造反”、撒尿写字、村民骂架、雨后的尿窖子等细节描写都可以在此前的小说中找到原版。李建军在评《怀念狼》一书时曾作过统计:在不足20万字的小说中,写及屎及屙屎、尿及溺尿的事项多达13次,写及屁及屁眼、放屁、洗屁股、痔疮的事项多达14次,写及人及动物生殖器及生殖器隐匿与生殖器展露多达20次,写及精液及排精的事项有5次,写及性交(包括与乌龟性交1次、人鸡性交1次、人狼性交1次)、手淫、强奸10次,写及尸体4次,写及月经带、脏裤头4次,总共70次,平均不到4页,就写及一次性歧异事项[13]。可见,贾平凹创作中的“再现”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

这样明显的“再现”问题虽不是孤立作品所具有的,而是一种整体阅读的感受,但是,这种值得商榷的手段势必影响对《秦腔》的评价,对于读者——当然是对贾平凹的长线读者而言,结果就是由“审美疲劳”而“审美厌烦”了。《秦腔》的确没有出现让贾平凹担心“弄不好,是一堆没骨头的肉”的结果,相反却是骨头不错而肉已陈腐。面对这种“再现”问题,我们只能对《秦腔》表示遗憾,即便它作为独立文本被勉强纳入所谓经典行列,但也会因这个问题而始终带着遗憾。贾平凹以前曾直言道:“我的不足是我的灵魂能量还不大,感知世界的气度还不够”[9],并多次言及“大气概的文章须由大丈夫的人来做”,也曾因“青天一鹤见精神”而热泪盈眶,足见其对自身不足的深刻体察和对自身的高标准要求。但这一次却不同,他说:“我有种被掏空的感觉,若干年内都不会再写长篇了。我计划今年到陕南、陕北走一年,多积累点知识,到生活中获取创作的灵感和素材,创作新的作品给读者。”[14]不错的,贾平凹这些年就是靠“吃老本”在艰难维系,他的每隔两年一个长篇的创作“业绩”,已经使他囊中羞涩、捉襟见肘、坐吃山空,他的创作早已经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困境中。可以说,贾平凹现在面对的已经不止是灵魂、气度等形而上的问题了,而是创作中的“行而下”问题也亟待解决了。面对他曾经的暂时告别长篇小说创作而进行能量蓄积的声言,无论对于贾平凹自身还是对于读者和市场都是值得期待的,因为在“乡土题材”领域中,贾平凹曾经以他的“农村走出者”、“城市后来人”的双重身份,特有的成长经历而形成的自卑、好强、心细的秉性,以及对于乡村具有独特的体悟和深切的责任感,为他树立了一个“乡土”品牌,如果能够如他所言沉潜下来,或许将来会有扛鼎力作诞生。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贾平凹非但没有兑现自己积累生活的诺言,却在极短时间内又推出《高兴》。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他所宣称的所谓“长篇封山之作”,不过是一种不够严肃的商业炒作的游戏而已。

[1] 贾平凹.悲凉慢板唱《秦腔》[N].文学报,2005-03-31(1).

[2] 谢有顺.更开放,更宽容,也更纯粹:关于茅盾文学奖答新浪读 书[EB/OL].http://blog.sina.com.cn/s/blog _ 59380f500100b6ir.html.2008-11-05.

[3] 穆 涛,贾平凹.写作是我的宿命:关于贾平凹长篇小说新著《高老庄》访谈[N].文学报,1998-08-06(4).

[4] 贾平凹,王 彪.一次寻根,一曲挽歌[J].当代作家评论,2005(2):157.

[5] 丁 杨,贾平凹谈创作:文学边缘化并神圣着[N].中华读书报,2007-11-21(5).

[6] 贺绍俊.《秦腔》:乡土中国叙事终结的接触文本:北京《秦腔》研讨会发言摘要[J].当代作家评论,2005(5):39.

[7] 栾梅建.《秦腔》:一曲挽歌,一段深情:上海《秦腔》研讨会发言摘要[J].当代作家评论,2005(5):34.

[8] 贾平凹.白夜·后记[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386-387.

[9] 贾平凹.高老庄·后记[M].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1998:415.

[10] 石 杰.贾平凹创作中的禅的超越[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1995(4):58.

[11] 贾平凹,韩鲁华.关于小说创作的答问[J].当代作家评论,1993(1):35.

[12] 贾平凹,谢有顺.最是文学不自由[M]//郜元宝,张冉冉.贾平凹研究资料.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31.

[13] 李建军.消极写作的典型文本:再评《怀念狼》兼论一种写作模式[J].南方文坛,2002(4):47.

[14] 吴立艳.贾平凹:农村民俗民情正在消失[N].中国图书商报·阅读周刊,2005-04-15(4).

Pity on the Way of Shaanxi Opera to Classics—Dilemma of Jia Pingwa's Creation

SHANG Chang-bao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

Jia Pingwa's Shaanxi Opera has gained a favourable reception from the critics since its publication and was nearly recommended as classics.However,there does exist some critical problems in the novel,like the repetition of contents,cliche arguments in narrative theory,identical way of narration and duplication of narrative material for several times,which seriously constrain its way to classics.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it's not hard to find that Jia Pingwa has already been in creation dilemma.

Shaanxi Opera;classics;pity;recurrence;dilemma

I206.7

A

1008-4339(2011)02-0186-04

2010-03-01.

商昌宝(1973— ),男,博士,讲师.

商昌宝,shangchb@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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