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让我们感怀（续）

张平

希腊，让我们感怀（续）

张平

五、行程——如画如歌

我们租车离开雅典，日产面包车装有车载GBC卫星定位器（英译的）。由馨馨开车，来自克拉玛依的pinpin任副驾。沿着队长HTY发贴列出的希腊世界文化、自然遗产的路线图，参考他的网上LP（摄录影像）的指引，车轮滚滚一路前往。

GBC提示沿阿提卡山驶上高速公路，转向波罗奔尼撒半岛方向。继续行驶了一个小时车程，就到了柯林斯湾。

柯林斯是爱琴海群岛通往埃奥尼亚海的捷径，也是雅典通往波罗奔尼撒半岛的大门。特意绕道了柯林斯运河横越地峡的一段盘山公路，鸟瞰人工开凿的河道、船闸将半岛的一端和大陆相连起来，浑然天成。回望地峡两边悬崖，如刀削般危乎高哉，十分的壮观。

下一站的帕罗斯岛，是座风光秀美的岛上山城。城里城外处处点缀着青翠油润的橄榄树，白色屋檐的民居阳台上，盛开着红色的三角梅。小岛安静低调，是前往爱琴海西面岛屿的枢纽。这里有很多渔人码头，非常漂亮的海滩，海鲜美食一条街。岛上有闻名于世的特产——白色大理石，美石造就了帕罗斯岛早期的辉煌，著名的爱神维纳斯雕像就用这里的大理石雕琢而成，拿破仑的墓地也取材这种石料。本世纪初，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中国的大门，瓜分富庶之地，在上海大兴土木营建外滩十里洋场，今天的上海国际饭店、浦东发展银行、上海远洋大厦等建筑的白色大理石，据说就是从希腊登轮船驳运，又辗转铁路运送而来。岂止是中国的城市，世界多个国家的雄伟建筑，都能看见来自希腊的白色大理石。

大家洗耳恭听深圳老驴“大腕”细说爱琴海的由来。在古希腊城邦时期的神话里，记载了爱琴海——爱情海——父亲海！传说起先跟爱情无关，其实是父子情深的故事，揭示了人性的矛盾和痛苦，令人唏嘘。神话中克里特岛国王米诺斯的儿子在雅典被杀害，暴怒的国王强迫雅典每年要供奉七对少男少女给自己儿子——已经变异的牛首人身的怪物恣意蹂躏。雅典王子忒修斯为拯救国家的子民，混迹于少男少女中去克里特岛，寻隙杀掉怪物。他与国王父亲约定，回来时如悬挂白帆归来，说明谋刺成功。若是悬挂着黑帆，则自己已不在人世了。

可是来到克里特岛的王子忒修斯却被米诺斯的女儿爱上了。她帮助王子走出迷宫，杀死了怪物，救出作为贡品的孩子们。在归途中，神谕指示王子必须放弃他的爱情，否则便会受到惩罚。王子只能将以爱相许的美丽公主留在荒凉的孤岛上悲痛离去。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他，忘记了与父亲的约定，悬挂着黑帆一路驶回家乡。伫立岸边望眼欲穿的雅典国王，看到远方的黑帆，无法接受失去爱子，便纵身投入了大海。这位父亲——雅典国王的名字就叫“爱琴”，爱琴海由此得名。

不由让人感叹的是，人的一生就是缺憾的积淀。王子失去了爱情，父亲失去了儿子，有所得必有所失，完成大业的王子无可避免地要经历各种磨难和考验。获得了一样，就必须失去另一样，这恐怕就是天道与神性的真谛了！

爱琴海的比雷埃夫斯港自古以来就是通向希腊2000多座岛屿的大门。一行人弃车登船，港口停靠了许多豪华的轮船。虽说将近凌晨，轮船和港区灯光依然交相辉映，呼应着天边的朝霞。我们换乘的“蓝星号”（BLUE STAR FERRIES），是一艘白色的轮船，载客舱室就有9层。登上船的顶层远眺海景，太阳跳跃着升起来，阳光格外耀眼。近处，海水中富含矿物质和盐分，轮桨翻动起来的水色呈现出鲜蓝、黑蓝，忽深忽浅梦幻一般。远处，爱琴海海天一色，格外的清澈通透。

起锚了，锚链哗啦啦、哗啦啦铿锵有力，伴随着声声汽笛，轮船离开港口，新的一天开始了。

从比雷埃夫斯到米科诺斯岛（以下简称米岛）约5个多小时的航程，中途在凯阿岛和提洛岛只作短暂停留，有游客上下船。客轮抵达米岛，第一眼就喜欢上它的美丽轮廓，心里折服的还有岛上人们的诚信。港口已经停泊了好几艘巨大的客轮。出口处很多当地人举着牌子招揽生意，可是没有高声喧哗，也没有拉扯争抢游客。让人想起《美国文化》谈到中西方差异，对于人与人之间保持多大的距离，才是可以接受的讨论，差异就在于很多时候人与人应该保持安全距离，文明竞争是一种自信，其实也是距离之内的互相退让。这就是互相尊重的体现。举个亲身经历的例子，为了可以直接去吃午饭，然后轻装游览小镇，我们在码头和司机谈好了价钱，帮我们把行李装车径直送往了酒店，约好了接我们回酒店的时间和地点。夜幕四合，因看不懂希腊文字的路牌迷路了，结果是希腊司机多等了我们半个小时，又绕行了20多公里的路程才接到我们，理应增加支付的等候费、汽油费，却被司机礼貌的谢绝了……好在队长HTY叮咛我们随带了丝巾、扇子等礼品派上了用场，总算聊表了中国人的礼仪和谢意。

抵达的米岛是爱琴海上最享盛名的度假岛屿，用4S形容在那里度过的怡人时光颇为贴切：阳光SUN，碧海SEA，沙滩SAND，性感SEX。海是深邃的蓝，沙是粗硕的粒，风车是米岛的重要标志。在岛西南面海边的小山丘上，5座基克拉泽式的风车是米岛的标志，雄伟的风车下，人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不由想起西班牙的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主人翁与风车的终极对决，个中有否定中的歌颂，荒诞中的寓意。

在米岛，白天我们在小巷里闲逛、在海湾的浅水里游泳、在沙滩上晒太阳。黄昏以后，就在靠海边的“小威尼斯城”的酒吧看海上落日，那里是最佳位置。悠闲地喝喝啤酒聊聊天，体会着久未有过的闲适。当耀眼的阳光慢慢地变成一枚橙红色的火球，从海平线上掉下去的一瞬间，观看日落的人们以一阵阵赞叹声，送走阳光海滩的美好一天。

六、食在希腊褒贬不一

吃在希腊是有特定内容的：希腊菜系是地中海东北沿岸的特色：蔬菜与水果特别多；肉类以牛、羊肉为主，猪肉比较少；鱼类以海鲜比较多，但是也不算便宜；鱼和肉一般都烧烤加工，很少煎炸或闷炖；全部使用橄榄油烹饪，健康美容；佐料以典型的地中海佐料洋葱、芥末、孜然为主。

我对西餐还算适应。但是老婆的感觉却未必。值得提醒的是希腊美食以“山羊肉”为主，膻味相当的重，基本全是熏、烤加工。希腊的烤“羊肉串”（souvlaki）可不如新疆的那么诱人，是烤成焦状的一大坨一大坨，相当的咸淡不均和干巴干巴。所以，吃不贯膻味的人，切记多带点景阳观咸菜、涪陵榨菜、老坛酸菜，在后期我们的味蕾强烈地渴望这些老家的口味。

吃的鱼虾不算多，主要品种都尝了。龙虾算来也不太贵，15欧元1公斤，一般的海虾在早市批发卖只要4欧元1公斤，我们用自带的电磁炉数次在饭店自己煮了清水虾，女士们都说太好吃了，吃了一锅又来一锅，后来连汤都喝个精光。龙虾只吃了一回，旅馆的锅子太小没烧熟，结果有人得了肠炎，只好作罢。

还有一种美食是茄子馅的肉饼，每个店里都可以吃到。里面分几层裹着的茄子、羊肉末、奶酪等等一堆各色各样的东东，混在一起加以烘烤，感觉还是颇有特色的。

希腊有悠久的葡萄酒生产历史。很多酒店，包括家庭都会自己酿造，饭馆提供新鲜的、低度的葡萄酒，很适合东方人的口味。还有每顿都要上桌的沙拉，主要由生洋葱、羊奶制成的奶酪搅拌而成，起初会让你“龇牙咧嘴”无法下咽。但两顿下来大家就适应了，还是比较爽口的。还有每餐最后一道的“甜掉牙”，“后勤部长”韩凤来给起的名，是加了蜂蜜酱的甜品。

我比较喜欢的还有土耳其大饼，用饼包裹着羊肉、鸡肉、西红柿、洋葱、酸黄瓜，再抹上甜酱、辣酱、蒜酱（有多种调味可选择）。此饼需趁热吃，边吃边出汗，非常爽，在希腊的大部分中餐都是吃这样的饼。但要提醒店家加工时口味要清淡一点，一般饭店的口味偏咸，有时齁得受不了。

大家最后的晚餐选在一家常去的、典型的希腊餐馆。这一顿人人都是美食家，大家群策群力，点的主菜是羊肉、烤鱼，还有开胃汤、沙拉、面包、甜点。属特色西餐吧，品种多样很丰富，分量很实在。每个人还有一份特色点心，是发酵过的水果和芹菜，里面裹着米饭，味道有点酸、有点甜，很奇特，南方人完全可以接受，北方人稍嫌怪异。由于是数日在那里用餐，酒水饮料是免单的。按“后勤部长”韩凤来的意见多给了些小费，表达了谢意。在希腊，留点零钱做小费，尽管不多，人家还是很“见情”的。一般情况饭馆是不开口要小费的，而是采用另外一种委婉的方式，即每桌都会给你上一小篮面包，并建议你点大瓶的苏打水，收2个欧元。然后面包钱会在结账时按每人0.5欧元加入到总账单。

在希腊逗留了八天，屡屡牵挂着中餐，进过几家中国菜馆。但在游览海岛时，就基本是西餐了。我们在桑托林岛也吃到了不错的中餐。菜肴是用橄榄油烹制的，柔和的口感、清新的气味、纯亮的色香，海虾烹饪的火候恰到好处不老不嫩。原来老板是个温州人，很有点杭帮菜的味道。

离开雅典前，进入最后一项女士提议的购物计划。金银珠宝是雅典购物的特色，饰品具有独特的希腊风格。都是当地的工匠手工制作的。值得留念的是白银镶嵌品和玳瑁首饰，是由Loannina和Epiros出产的。在知名的Syntagma和Kolonaki的珠宝店里，还有很多博物馆藏品的复制品，有的粗犷，有的精致。沿着Ermou路或Mitpropoleos路，可以一路逛到有名的蒙纳斯提拉奇广场，就在地铁站附近。这里以跳蚤市场为主，各种二手货物堆满狭窄的街道，只要是你想得到的东西，小至各种家用机械，小巧的玉石抛光器，老式的水烟袋，大至人工救火的消防龙头，镶骨硬木家具都可以买到。Athinas街皮革店聚集，但是商业氛围略不相同，恐怕是因为有座雅典最大的东正教教堂吧，沿路下去可以见到经营宗教礼器和古董的店家。来到中央市场，那里以出售新鲜的水果蔬菜，有众多的餐厅（类似大排档），食物都比较便宜且分量充足。一个下午逛下来，大家都略选了若干纪念品，所有的人都带回来橄榄油香皂以及美容护肤品，留下美好的念想。

对我这位代理队长而言，由于众同学驴友的集体观念都很强，整个旅途总体顺利极了：首先是考察希腊混沌而去，明白而归，我对希腊更感性，更具象了。其次是担心恐怖主义袭击，忧虑火山会再度喷发……结果因为大家防范之心常备不懈，加上希腊诸神护佑，我们甫一落地，就被爱琴海的阳光所照耀，魔魇逃遁无形，销声匿迹。

一致体会到，旅游在外必须绷紧安全第一根弦。上届奥运会，美国代表团最终也没有入住奥运村，而是选择了比雷埃夫斯港口的游轮作为运动员休息的地方，就是为了躲避潜伏的恐怖仇杀。时时小心，步步留意，统一步调，对一个远离家乡的团体而言，应当作为行动的第一纲领。这么说不为过吧！

而我们一行八九人，能平安地去，满意地回。并对希腊的日子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甜蜜！难道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