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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研究札记(二则)

2010-09-27温庆新

铜仁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脂砚斋曹雪芹红楼梦

温庆新

(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

《红楼梦》研究札记(二则)

温庆新

(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

学界历来主张己卯本为“董康旧藏”,但检点董康《书舶庸谭》有关《红楼梦》之记载,并未发现与此相关的记载。《红楼梦》现存各版本对太虚幻境“六司”之记载存有异文,诸多迹象表明甲戌本作“夜哭司”曾遭后人篡改。

己卯本; “董康旧藏”; 甲戌本; “夜哭司”; 作伪

一、己卯本“董康旧藏”辨

己卯本与甲戌本、庚辰本,历来被认为是“最接近《红楼梦》原稿”的三大抄本,备受关注。最早著录己卯本的,是一粟《红楼梦书录》,其己卯本条曰:“有‘己卯(1759)冬月’、‘脂砚斋凡四阅评过’字样,简称‘己卯’本”,“此本董康旧藏,后归陶洙,现归文化部”[1]5。一粟称己卯本为“董康旧藏”的说法,向为红学家所普遍接受。1979年冯其庸为影印“己卯本”作的前言时说:“己卯本名称的来历,是因为在这个抄本上有‘己卯冬月定本’的题字,所以简称‘己卯本’。……现在所知己卯本最早的收藏者是近人董康。……这部己卯本后来归了陶朱,陶朱是何时收到此书的,我们也不得而知,但他在己卯本上有两段署年的题记,一题‘丁亥春’,即一九四七年,另一题‘己丑人日’,即一九四九年。或许他收到此书就在一九四七年春天也未可知,因为董授经恰于前一年死去。”[2]尽管冯其庸的述说比一粟要详细,但他也未提供任何有效证据,只是对一粟说法展开述说而已。一粟的这种说法已经为主流红学家所接受,他们对此深信不疑。甚至到后来中国艺术研究院编的《红楼梦大辞典》之“红楼梦版本·己卯本”条,云:“此本原由董康所藏,现藏北京图书馆”[3]919;及“红学人物·董康”条,云:“今北京图书馆收藏的‘己卯本石头记’,即为董氏旧藏”[3]1210。都认为“己卯本”是董康旧藏而其死后归陶朱的。这似乎已成定论。事实是否如此呢?

按照这种观点,“己卯本”是董康旧藏的话,那么董康对“己卯本”的相关情况应该是非常熟悉的,尤其是“己卯本”区别于其他《红楼梦》版本的特有特征。学术界对“己卯本”最大的肯定就是其是《红楼梦》抄本流传过程中较为接近曹雪芹原稿的一部过录本,“己卯冬月定本”是它的最大特征。除此之外,它与“甲戌本”及“庚辰本”一样,揭露《红楼梦》是写曹雪芹家世的脂砚斋的批语也是现存“己卯本”被肯定的又一重要原因。也就是说,董康对“己卯本”的版本价值及其带有揭露曹雪芹写家世的脂砚斋的批语等相关情况当十分熟悉。我们知道,董康是一位版本学家及藏书家,早年为官时曾四处搜访书籍,其藏书室名为“诵芬室”,所藏以宋元及明嘉靖以前的古本书籍为主,亦收有大量的民间戏曲小说[4]。其代表作《书舶庸谭》分为三大部分:访求古书、搜访小说及杂记,可见董康对小说的重视程度。但是《书舶庸谭》是董康于1926年至1936年四次访日而逐渐增补而成的。该书最初是成型于1927年,当时该书只有四卷,到1936年时已达九卷之多。而要进一步探明董康对“己卯本”认知情况,就必须从《书舶庸谭》中所提到红楼梦的相关情况着手。

在《书舶庸谭》所有提到红楼梦的相关情况记载来看,我们可以大体了解董康之红楼梦观念及转变。冯其庸在影印“己卯本”的“前言”曾引用一九二九年版《书舶庸谭》(卷四)之语[2]:“生平酷嗜《石头记》,先慈尝语之云:幼时见是书原本,林、薛夭亡,荣、宁衰替,宝玉糟糠之配实为湘云,此回目中所以有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也”及《题玉壶山人琼楼三艳图》之三《枕霞阁》诗末自注:“末联据原本红楼梦”等两条。从这两条信息可知,董康强调“原本红楼梦”,而他所认为的“原本红楼梦”实际上是指百廿回本的《红楼梦》,因为他提到的“林、薛夭亡,荣、宁衰替”实际都是后四十回的内容,他认为的“原本”是一个全璧本。但是现存“己卯本”是一个残本,脂砚斋处处在强调《红楼梦》只写八十回而已。若是“己卯本”为董康旧藏,但董康没有受到其所藏“己卯本”之脂砚斋的任何影响,这作何解?

又在《书舶庸谭》的“述红”材料中,有一条提到了“脂砚斋”,即1935年5月13日的日记,原文如下[5]:

三时许,诣文化研究会访狩野,并晤仓石、吉川。会中所储丛书全部皆由兰泉让渡,以故与心如相契尤深。导心如至二阶,逐一摩沙。陶氏以聚丛书鸣一时,各部精选初印及足本,于藏宋元旧椠外特树一帜。

归途至佐佐书店,购紫式部《源氏物语》一部。此书纪宫闱琐事,俨然吾国之《红楼梦》。惜文笔为当日方言,非深于和学者无从味道其真神境也。心如耽于红学,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著《脂砚余闻》一篇。始知是书为曹雪芹写家门之荣菀,通行本评语乃隔靴瘙痒耳。

此文有几点需注意。其一,董康首先认为《红楼梦》只是记“纪宫闱琐事”,与前文所引的资料相一致,只是强调《红楼梦》的爱情琐事而已。其二,该文后面董康说“始知是书为曹雪芹写家门之荣菀”,将《红楼梦》与曹家家世说相挂钩是在陶朱的影响下而改变的。以上这几点表明,董康的红楼梦观念依旧只是传统的红学观,将《红楼梦》作为一部说情书,他所同情的也只是“林、薛夭亡,荣、宁衰替”这种有情人不得眷属及对大家族垮台的惋惜而已(《题玉壶山人琼楼三艳图》),并未含有“新红学”所谓的“家世说”。可知,当日董康是在“导”陶洙会晤友人、“摩沙”宋元旧椠归途中,偶于书店购《源氏物语》一书,因而提到《红楼梦》的。这才引出陶洙说他“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并自称著有《脂砚余闻》一篇。董康因为闻所未闻,且对陶洙《红楼梦》乃写曹雪芹家世之说,顿觉恍然,遂郑重其事地记于日记。

但“心如耽于红学,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著《脂砚余闻》一篇”这句话就显得十分突兀,这对我们弄清“己卯本”的来历至关重要。上文的论述,表明董康是一个对小说版本非常重视的人,精于此道,但他在提到“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时,只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叙述。从他话语的表达看,这个“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之人是陶朱心如,是陶朱告诉董康说他自己“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并因此写有《脂砚余闻》一文。像董康这样一位非常重视小说,尤其是小说版本的人,若是这本“脂砚斋第四次改本”是董康自己的,那他就不会如此说了。此其一。其二,除此之外,在《书舶庸谭》中再没有提到过“脂砚斋”这几个字,而在董康提到“脂砚斋”时是与陶朱联系在一起的,这点也可反证董康未曾有过带有“脂砚斋”改本的《红楼梦》。这就是说,此本分明就是第三十一回至四十回写有“脂砚斋凡四次评过”的“己卯冬月定本”。所以,这句话很明确,它告诉人们陶朱是一个《红楼梦》版本的收藏家,是陶朱藏有“脂砚斋第四次改本”,并写了一书《脂砚余闻》;对“脂砚斋”情有独钟的人是陶朱。同时,为什么董康会说“通行本评语乃隔靴瘙痒耳”?从现存“己卯本”的批语看,它与其他《红楼梦》的批注本的最大不同乃在于它在极力鼓吹《红楼梦》是写曹雪芹家世。因此董康显然接受陶朱影响而说这些批语是“隔靴瘙痒耳”,显然是在说这些通行本没有触及《红楼梦》的核心,即曹雪芹是在写自家的东西,因而表面上看是董康在批通行本,其实乃陶朱在贬低通行本。并且,促使董康对《红楼梦》主题由写情琐事到曹雪芹自写家世的认识的转变的人是陶朱。我们知道,最早鼓吹《红楼梦》之“家世说”的人是胡适。胡适在1921年发表《红楼梦考证》,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提出了“自传说”[6]。但直到1927年“甲戌本”出来之前,胡适的观点没有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可。1927年出现了“甲戌本”《红楼梦》,将胡适在《红楼梦考证》中提出的三大学说都予以证实,这时候“家世说”才产生较大的影响。但是将这个大的历史背景与董康的日记相结合看,我们惊讶地发现一个怪现象,即在董康1935年的日记中,他说道“始知是书为曹雪芹写家门之荣菀”,直到陶朱告诉他后,他才知道《红楼梦》为“曹雪芹写家门之荣菀”。我们知道董康于1927年初至1933年11月、1935年4月、1936年9月三次赴日访书。因此,董康由陶朱口中获知脂砚斋之时间只有1927年前及1933年11月至1935年4月之间这两种可能。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因为自1927年后,《红楼梦》“家世说”已产生广泛的影响,即使董康刚回国不了解情况而由陶朱首先告诉他,但之后他也应该对相关情况有所了解;以一个版本学家的灵敏,他若清楚当时世面上已流行了“甲戌本”的“脂砚斋重评石头记”,那他对于陶朱提到“脂砚斋第四次改本”时为何不提只字?从董康的语气看,他当是第一次知晓“脂砚斋”及“是书为曹雪芹写家门之荣菀”的观点的。可见,董康获知《红楼梦》为曹雪芹“自传说”这个观点当早于胡适“自传说”产生广泛影响前,又因这个观点是胡适首创的而不得早于胡适提出的时间,即1921年至1927年“甲戌本”出来这段时间。因为若是当时“自传说”已产生广泛影响的话,那么当时尚在国内而未赴日访书的董康以一个藏书家的灵敏是不会不知道的。而他说“始知”时又批通行批本的低级,显然是接受“自传说”的观点(即使不是全部接受,至少已认可这个提法),这种情况发生在“自传说”产生广泛影响之后是难以想象的。

因而,提到“脂砚斋”及“自传说”的人是陶朱。从董康的日记表达及口气看,这事早在1927年胡适“自传说”产生广泛影响之前就已存在。董康只是到1935年与陶朱偶遇《源氏物语》时,因其所写与《红楼梦》题材十分相似而联想在一起。从董康的联想,即仍将《红楼梦》作为写情琐事看,董康对“自传说”的接受不是很彻底,并未完全接受陶朱的观点。这又反过来说明,当董康闻知陶朱的“自传说”时,社会上并未大面积流行胡适提出的“自传说”。而胡文彬先生在提到这条资料时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说:“日记中提到陶心如见过的‘脂砚斋第四次改本’虽不敢遽定就是‘己卯本’,但可能性极大。但陶‘曾见’的这个本子是董氏所藏,还是他人所藏,抑或陶氏自藏,皆语焉不详,难以作出明确结论。从陶心如根据所见写出《脂砚余闻》一文的情节看,这部‘脂砚斋第四次改本’在陶氏手中的时间不会太短。倘是‘借阅’,陶与藏主的关系也当是较为亲密,否则不大可能让抄本在他人处太久。从1936年到1947年春,若己卯本确曾为“董康旧藏”,那么归于陶朱的时间当在这12年之间。即早不过1936年,迟也不会晚于`1947年春。因为董康于1947逝世,其藏书散出也当在董逝世前后不久”[7]。胡文彬先生只是分析“董康旧藏”的存在概率,而尚未怀疑,更没有从董康的语气去进一步探求问题的根源。请注意,董康清楚地记载,陶洙在这里用了迷离惝惚的“曾见”二字。可以推知,董康此时方首次听到“脂砚斋第四次改本”,这就证明,他并没有收藏过什么己卯本。

种种迹象表明,陶朱早在“甲戌本”出来前,就已知道“脂砚斋”与“自传说”的存在了。尤其是陶朱对“脂砚斋”的提出,颇值得玩味再三。我们知道,“脂砚斋”的首次出现是在出现于1927年“甲戌本”中,即“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而在此之前,陶朱就已跟董康讲到“脂砚斋”了。但这个发现,仍旧无法进一步肯定陶朱与“甲戌本”的关系,我们只能大体推测陶朱与“甲戌本”存在着某种关联,而不能将陶朱与“甲戌本”捆绑对待。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己卯本”根本没有在董康手中藏过,甚至董康根本没有见过此书,否则他就不会如此说。

可以肯定的是,“曾见脂砚斋第四次改本”及“是书为曹雪芹写家门之荣菀”皆是陶朱告诉董康的,则藏有“砚斋第四次改本”的人只能是陶朱。首先,陶朱对脂砚斋当十分熟悉,才写有《脂砚余闻》一文。其次,现存“己卯本”在第三十一回至四十回回目前写有“脂砚斋凡四阅评过”及“己卯冬月定本”与“砚斋第四次改本”说法是一致的,只是表达不同而已。甚至《脂砚余闻》之“余”当为多余、余下之余,而非指“我”之意,因为《书舶庸谭》原书为竖排繁体字,现在出版改为简体字,可能改变原意。果真如此,《脂砚余闻》就是说陶朱对脂砚斋说法的余下闻说,更可证明其早就知道脂砚斋的存在。有个情况需要注意,现存“己卯本”曾据“甲戌本”、“庚辰本”过录、添补,这说明早存于陶朱手中的“己卯本”并非一成不变,而是经过陶朱多次、大面积的添补而成的。

因此,我们认为现存“己卯本”之“董康旧藏”说是不符合事实的,应予以澄清,以利于判明“己卯本”的流传情况,进而能对其价值作出合理的评价。那为何陶洙在1935年当面对董康说他“曾见”己卯本,而1947年在董康死后,却在己卯本上加上“丁亥春”、“己丑人日”两段署年的题记?这些问题,大约只有陶洙自己能说清楚了。

二、太虚幻境“六司”名称异文比勘

在《红楼梦》中,作者对太虚幻境“六司”的构思,含有提纲挈领之意。但在现存各版本中,名称却各有不同。现就“程本系统”与“脂本系统”的原文,略作以下比较:

甲戌本:“惟见有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哭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

己卯本:“惟见有处写着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

庚辰本:“惟见有几处写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

有正本:“惟见有几处写着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看了因向仙姑道……”

程甲本:“惟见几处写着的是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暮哭司、春感司、秋悲司(朱笔旁添),看了因向仙姑道……”

这“六司”名称的主要区别,在“夜怨司”、“暮哭司”的异文上。其中,“脂本系统”多为“夜怨司”;“程本系统”为“暮哭司”;甲戌本则介于二者之间,为“夜哭司”。“夜怨司”与“暮哭司”孰优孰劣,本来是难有确定标准的,但有正本的一条眉批却给我们提供了可资思考的线索。这条眉批是:

“朝啼”、“夜怨”、“春感”、“秋悲”四司列名,皆各有意义。今本改“夜怨”为“暮哭”。“哭”与“啼”合掌,不如原本远甚。

有正本的眉语,确知出狄葆贤之手。狄葆贤说“‘哭’与‘啼’合掌”,为的是证明称“暮哭司”的程甲本,不如称“夜怨司”的“原本”(即被他妄改并标榜为“古本”的有正本)远甚。但他没有想到,改为“夜怨司”,便与第二个“结怨司”相重。“结怨司”之“怨”为名词,而“夜怨司”之“怨”为动词,构词与涵义皆不同。

程甲本作“暮哭司”。联系“春感司”与“秋悲司”相对仗,则与“朝啼司”相对的“暮哭司”是正确的,“夜怨司”则是狄葆贤标榜“古本”的产物。

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是甲戌本作“夜哭司”这个特例。见图1:

图1 甲戌本

甲戌本“夜哭司”之“哭”字,写得比较特别。它的上半原作“夗”,表明抄手心目中,是准备写“怨”字的。但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将“夗”上半描为两个“口”字,且在下半加了一个超大的“大”,构成了“哭”字。

请注意,上半左边“口”字,明显呈四十五度角倾斜;“大”字上部的一横,正好盖住了“夗”的左边一撇和右边的一折,使得“大”字下部的“人”字,便显得特别长。那么,抄手为何写到一半时,要改为“哭”字?因为他突然发现,前面已有一“结怨司”,再写“夜怨司”,岂不与之相犯?因而煞住,改为“哭”字,变作不伦不类的“夜哭司”。

明白了这点,还能相信甲戌本是“海内最古的《石头记》抄本”吗?我们亦可佐以文献证据。方玉润《星烈日记》(卷七十)云[1]375:“〔咸丰十年十二月二十八日)雨。阅《红楼梦》传奇。今日雨末止,不能出门,案有《红楼梦》一书,乃取阅之。大旨亦黄粱梦之义,特拈出一‘情’字作主,遂别开出一情色世界,亦天地间自有之境,曰太虚幻境,曰孽海情天,以及痴情、结怨、朝啼、暮哭、春感、秋悲、薄命诸司,虽没创名,却有真意”。方玉润(1811-1883),自幼嗜学好古,饱读经书,廪膳生,擅长书法,著有《〈诗经〉原始》、《三易原始》等。此处日记所载“六哭司”之名,可证程甲本之正意。

[1] 一粟编.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红楼梦卷[M].北京:中华书局,1963.

[2] 冯其庸.石头记脂本研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183-192.

[3] 中国艺术研究院编.红楼梦大辞典[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

[4] 申畅、霍桐山等编.中国目录学家辞典[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8:278.

[5] 董康.书舶庸谭[M].大东书局,1929.

[6] 胡适.红楼梦考证[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7] 胡文彬.陶朱与抄本《石头记》之流传[J].红楼梦学刊,2002,(1):199-208.

Abstract:It has been claimed by the scholars the novel"A Dream of Red Mansions"of “Yi Mao edition”is Dong Kang’s collection.However after the study of bookShuBoYongTanin which there’re some materials about novel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we cannot find the relative notes of“Yi Mao edition”. The novel “A Dream of Red Mansions”has various different editions on current days. From all of the existence testimonies we can draw a conclusion that the chapter“YeKuSi”in“Jia Xu edition”had been modified by someone.

Key words:“Yi Mao edition”; Dong Kang’s collection;“Jia Xu edition”; chapter“YeKuSi”; modified

(责任编辑 朱存红)

Two Research Notes about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WEN Qing-xin
( College of Literatur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1, China )

I207

A

1673-9639 (2010) 06-0065-04

2010-07-15

温庆新(1987-),男,福建泉州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08级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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