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的Meta分析

田 鑫 王伟钢 贾立群 中日友好医院 国际医疗部（0009） 中日友好医院肿瘤科（0009）

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的Meta分析

田 鑫1王伟钢1贾立群2
1 中日友好医院 国际医疗部（100029） 2 中日友好医院肿瘤科（100029）

目的 系统评价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灌注对恶性胸腔积液患者的临床疗效、生活质量、毒副反应的影响。方法 检索Pubmed、中文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等数据库，同时手检相关文献，以随机对照试验为研究对象，采用RevMan5.0软件进行Meta分析，采用优势比作为效应合并指标。结果 至2009年12月，共纳入19个研究945例患者，中药静脉制剂组483例，单纯使用化疗药物462例。Meta分析显示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近期有效率更高（OR=1.79，95%CI 1.33～2.41，P＜0.05）。10个研究比较了生活质量，显示中药静脉制剂组生活质量改善率更高（OR=3.98，95%CI 2.63～6.02，P＜0.05）。19个研究比较了毒副反应，显示中药静脉制剂方案比单纯化疗方案在消化道反应、骨髓抑制、肝肾功能损害及脱发方面发生率更低。结论 中药静脉制剂方案较单纯使用化疗药更有效，并能提高患者生存质量、减少毒副反应。鉴于纳入的研究质量较低，有必要进行更多设计严谨的多中心、随机对照试验。

恶性胸腔积液；中药静脉制剂；随机对照试验；Meta分析

恶性胸腔积液（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MPE）是肿瘤晚期的常见并发症，生长迅速，未经治疗者多于6个月内死亡[1]，控制恶性胸腔积液一直是肿瘤治疗的一大难题。近年来报道中药静脉制剂腔内注射治疗的研究颇多。本文用Mete-analysis方法对采用中药静脉制剂腔内注射，并以化疗药物作对照的随机对照临床试验作分析，以研究它们联用对近期疗效、生存质量和毒副反应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标准

1.1.1 研究类型 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无论是否隐藏或采用盲法。

1.1.2 研究对象 入选标准为：①经细胞或病理或影像学确诊的恶性胸腔积液患者。②试验组和对照组之间的差别仅为试验干预药物的不同。③同一临床试验发表的多篇文献作一项处理。④由多组病例构成的临床试验，只选择所需的两组。⑤未同时采用全身化疗、介入或放射治疗。⑥组间均衡性好，无论性别、年龄、分期、病理类型，均具有可比性。

1.1.3 干预措施 治疗组：胸腔内注射中药静脉制剂，对照组：单纯使用化疗药物胸腔内注射。

1.1.4 测量指标 ①胸腔积液疗效：遵照Millar标准评价：完全缓解(CR)：胸腔积液完全消失，并至少维持4周以上；部分缓解(PR)：胸腔积液显著减少(＞50%)，并维持4周以上；无变化(NS)：胸腔积液仍持续或迅速产生，或胸腔积液量减少＜50%。以完全缓解加部分缓解(CR+PR)为有效指标来计算有效率。②毒副反应：按照WHO抗癌药急性与亚急性毒副反应分级标准。③生活质量：根据Kamofsky评分标准，Kamofsky评分提高＞10分为改善，Kamofsky评分降低≥10分为下降，Kamofsky评分变化≤10分为稳定。

1.2 排除标准 非随机研究；经验总结；理论探讨；综述；研究对象不符合纳人标准等。

1.3 检索策略

1.3.1 检索词 英文：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TCM；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等。中文：中药；腔内注射；胸腔灌注；恶性胸腔积液；恶性胸水；癌性胸水；癌性胸腔积液等。

1.3.2 数据库 计算机检索Pubmed(1969～2010年2月)、中文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1998～2009年12月），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1998～2009年12月）、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1998～2009年12月）、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2000～2009年12月）、中国学术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1998～2009年12月）。查阅所获资料的参考文献索引，手工检索相应文献。

1.4 数据提取和文献质量评价 采用2人交互对文献进行摘录并对质量进行评价，争议通过第三方解决。纳入文献按照用jadad制定的量表进行评价，主要内容包括受试者分组是否真正随机、研究过程中是否使用盲法、对失访者是否记录等。记分为1～5分,1或2分的试验将被视为低质量，3～5分为高质量。

1.5 统计分析 采用Cochrane协作网提供的软件包Review Manager5.0统计软件包对文献结果进行分析，采用异质性检验，若P≥0.05，则选用固定效应模型(Fixed Effect Model)，若P＜0.05，则选用随机效应模型(Random Effect Model)进行OR合并。潜在的发表偏倚采用“漏斗图”分析。

2 结果

2.1 文献概况 初检相关文献160篇，最后19篇符合本次研究的纳入标准[2]-[20]，报道了将945例恶性胸腔积液患者被随机分配到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治疗与单纯化疗药胸腔内注射治疗。19个研究均说明是随机分组，其中2个研究的随机分配方式是按入院时间，1个研究的随机分配方法是开信封法，其他研究未描述。纳入各研究均有基线资料描述，各研究中治疗组与对照组患者在性别、年龄、病情等方面均有可比性（P＜0.05）。所有研究均未描述盲法、随访及目的-结果的意向处理(ITT)分析。

2.2 分析结果

2.2.1 胸水疗效 19个研究均报道了有效率，其中治疗组共治疗483例，对照组共治疗462例。各研究之间无异质性（经异质性检验，P=0.15，＞0.05），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治疗组有效率高于对照组（OR=1.79，95%CI1.33～2.41，P＜0.05）。说明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疗效优于单纯化疗药物腔内注射。见图1。

2.2.2 生活质量改善情况 10个研究报道了Kamofsky评分改善率，其中香菇多糖与化疗药物联合组共治疗239例，单纯化疗组共治疗235例。各研究之间无异质性（经异质性检验，P=0.47，＞0.05），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见图2），治疗组Kamofsky评分改善率高于对照组（OR=3.98，95%CI2.63～6.02，P＜0.05）。说明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生活质量改善优于单纯化疗药物腔内注射。

2.2.3 毒副反应 19个研究均描述毒副反应发生情况。主要毒副反应为发热、胸痛、消化道不良反应、骨髓抑制，以及肝肾功能损害、脱发等。其中，9个研究有发热报道，7个有统计学数据；15个研究有胸痛报道，13个有统计学数据；16个研究有消化道不良反应报道，14个有统计学数据；19个研究中治疗组患者均未出现骨髓抑制、肝肾功能损害及脱发，17个研究对照组患者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髓抑制，5个研究对照组患者有肝功能损害，5个研究对照组患者有肾功能损害，1个研究对照组患者出现脱发。

7个有发热数据的研究中，治疗组各研究之间无异质性（异质性检验，P=0.54，＞0.05），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中药静脉制剂腔内注射与化疗药物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发热发生率相似（OR=1.10，95%CI 0.58～2.10，P=0.77，＞0.05）。见图3。

13个有胸痛数据的研究，异质性检验P＜0.0001，选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治疗组和对照组无明显差异（OR=0.81，95%CI 0.32～2.03，P=0.65，＞0.05）。见图4。

14个消化道不良反应的研究，治疗组之间异质性检验，P=0.03，选用随机效应模型，中药静脉制剂腔内注射消化道不良反应发生率低于化疗药物腔内注射治疗（OR=0.10，95%CI 0.05～0.21，P＜0.05）。见图5。

2.3 漏斗图及结果分析 用入选研究的试验组与对照组近期疗效的比值OR为横坐标，以OR值的倒数为纵坐标绘制漏斗图，见图6。结果显示，纳入的研究基本呈对称分布。故可以认为纳入研究无明显的发表性偏倚。

3 讨论

本系统评价共纳入19个临床研究，均来自国内，各研究普遍存在方法学质量低下（Jadad记分＜3分），但可以提供循证医学C级证据，提示中药静脉制剂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疗效可能优于化疗药物腔内注射。

除小细胞肺癌及淋巴瘤并恶性胸腔积液外，大多数恶性胸腔积液全身放化疗疗效差，不能有效地控制胸水[21]。临床多采用胸腔经中心静脉导管引流加腔内药物灌注的方法，因其操作简便，能较快改善症状，已被广泛应用。目前腔内给西药治疗恶性胸腔积液主要有化疗药物、硬化剂、放射性核素及免疫制剂等 。但由于临床疗效高低不一，或毒副反应较大，各疗法均存在一定局限性。随着抗癌中药注射剂的临床应用不断扩展，中药制剂腔内治疗近年来备受关注，尤其用于晚期一般状况差差的患者。本研究结果亦提示中药静脉制剂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较化疗药物有着更好的疗效，毒副反应较少，提高了患者的生存质量。

本研究纳入的临床试验中，7个试验治疗组药物为榄香烯注射液，3个研究治疗组药物为艾迪注射液，1个研究为复方苦参注射液，5个研究用鸦胆子乳注射液，2个研究是康莱特注射液，1个研究是鱼腥草注射液。均具有清热解毒、活血止痛、化痰散结、利水逐饮等功效，但药性各有侧重。19个研究中仅有1个对入选患者进行了中医辩证分型，如果在中医辨证与辨病的基础上用药，临床可能会获得更好的疗效。

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所有纳入试验均为已发表文献，可能会存在发表性偏倚。本研究的纳入试验多为小样本试验，这些试验对随机化和分配隐藏的描述十分有限，因此，研究结论尚有一定局限性。更为信服的结论，尚待于设计严谨的多中心、大样本、随机、对照的临床试验。

图1 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疗效比较

图2 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生存质量提高率比较

图3 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发热发生率比较

图4 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胸痛发生率比较

图5 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胸痛发生率比较

图6 纳入研究的漏斗图

[1] 崔祥宾.实用肺脏病学[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542.

[2] 钱秀芬.胸腔注射榄香烯乳、顺铂治疗癌性胸腔积液疗效观察[J].医学文选,000,19(1):29-30.

[3] 赵学群,卫京平,余更生,等.恶性胸水的药物治疗比较(附63例分析)[J].天津医药,2001,29(6):376-377.

[4] 叶爱和,晓阳.榄香烯乳治疗胸腔积液的临床分析[J].河北医学,2001,7 9):56-57.

[5] 尤建良,薛青,赵义纯.鸦胆子油乳联合顺铂胸腔内注射治疗癌性胸水30例[J].中医杂志,2001,42(9):569-570.

[6] 王萍,王珏.榄香烯乳胸腔内灌注治疗晚期肺癌伴胸水临床观察[J].现代医药卫生,2002,18(3):180-181.

[7] 杨洁,何琳.鸦胆子油乳联合顺铂腔内注射治疗癌性胸水[J].河南肿瘤学杂志,2002,15(4):281-283

[8] 李海强.鱼腥草注射液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20例疗效观察[J].新中医,2002,34(4):21-23.

[9] 王丽茹,刘立君,张晨瑶.康莱特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的临床研究[J].陕西肿瘤医学.2002,10(6):144-146.

[10] 古立新,范峰榄香烯乳注射液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疗效观察[J].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03,12(7):708-710.

[11] 白显利.胸腔内注射榄香烯乳及顺铂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疗效观察[J].现代中西医结合杂志,2005,14(3):321-323.

[12] 孙立红,刘新营,付军,等.中药艾迪局部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的效果[J].齐鲁医学杂志,2005,20(4):329-330.

[13] 陈上民,肖震宇.鸦胆子油乳胸腔灌注治疗癌性胸水临床研究[J].赣南医学院学报,2005,25(6):873.

[14] 程一锋,周月明.鸦胆子油乳治疗恶性胸腔积液20例疗效观察[J].浙江中西医结合杂志,2007,17(7):446-447.

[15] 师国强.榄香烯乳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的疗效观察[J].实用诊断与治疗杂志,2007,21(5):373-374.

[16] 赵海平,骆明远.鸦胆子油乳治疗恶性胸腔积液22例疗效观察[J].国现代医生,2008,46(7):95-96.

[17] 袁亚军,张风林.复方苦参注射液治疗恶性胸腔积液临床观察[J].山东医药,2008,8(7):1-102.

[18] 蔡涛,陈智,杨大平.艾迪注射液治疗晚期恶性胸腔积液的临床观察[J].中国医院药学杂志,2008,28(6):470-472.

[19] 李党育,邓辉,郑立,等.艾迪注射液胸腔内注射治疗恶性胸腔积液52例[J].临床肺科杂志,2009,14(10):1307-1309.

[20] 张虹,王居平,封继宏,等.康莱特联合顺铂胸腔灌注治疗恶性胸腔积液的有效性与安全性研究[J].中药新药与临床药理,2009,20(3):278-280.

[21] 柏蔷.协和呼吸病学[M].北京: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出版社,2005:1360.

Meta-Analysis of TCM injec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

Tian Xin,Wang Weigang,Jia Liqun (China-Japan Friendship Hospital,Beijing 100029)

Objective To evaluate the effect,QOL and adverse reaction of TCM injec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 Methods We searched all the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 form Pubmed，Chinese Biomedical Database (CMB) by key words,We also hand-searched relevant joumals.Mate-analysis was conducted combining the odd ratios of the individual studies.RevMan5.0 was used in the analysis.Tesults 19 RCTs including 945 patienes were included for efficacy analysis.It was found that the efficacy rate in TCM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in control group(OR=1.79，95%CI 1.33～2.41，P＜0.05).10 RCTs showed that TCM group had significant efficacy compared with simple control group in quality of life(OR=3.98，95%CI 2.63～6.02，P＜0.05).19 RCTs were included for safety analysis,it was found that the rates of gastrointestinal upset and hypodynamia in TCM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ose in control group.Conclusion TCM might be beneficial in treatment of 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but its efficacy and safety need to be confirmed with high-quality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Malignant pleural effusion；TCM；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Meta-Analysis

10.3969/j.issn.1672-2779.2010.18.133

1672-2779（2010）-18-0175-04

2010-0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