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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日本法西斯统治的“国民组织化”

2010-08-15

沈阳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0年5期
关键词:法西斯组织化国民

胡 月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 研究室,辽宁 沈阳 110044)

论日本法西斯统治的“国民组织化”

胡 月

(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 研究室,辽宁 沈阳 110044)

介绍了日本国民组织化产生的背景和实况,提出二战期间,日本的国民高度组织化,对侵略战争的深化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日本;法西斯主义;国民组织化

法西斯主义的政治独裁,就是由法西斯政治集团垄断国家政治权力,实行法西斯统治。其中很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国民组织化”。即法西斯通过由其操纵和控制的各种“国民团体”,强行将人民的生产劳动和日常生活纳入法西斯统治体系之中,对人民实行专制独裁统治。这一点日本法西斯表现得尤为突出。从日本国内到日本占领下的殖民地,都广泛地推行了“国民组织化”。

一、“国民组织化”产生的背景

1940年7月,第二次近卫内阁时,又开展了“新体制运动”,成立“大政翼赞会”,强化法西斯统治。近卫声称,“首先要协调统帅和国务,提高政府内部的一致性及其工作效率,确立议会翼赞体制等。……但是,首先最为重要的是确立万民翼赞的国民组织。”[2]同时,近卫还指出国民组织的目标是“集结国民整体力量,将一亿国民视为一个有机的生命体,共同完成大政翼赞之臣道。”[3]这样,近卫一直关心的“组织化”问题,在第二次内阁时期终于可以付诸实现了。近卫新体制就是典型的日本式法西斯统治体制,而大政翼赞会则是国民总动员体制的核心组织。随后,众多的团体和组织被解散,被统一到“翼赞体制”之中。大政翼赞会的宗旨是“实践翼赞大政之臣道”,做到“上意下达、下情上通”,向全体国民灌输“一君万民、万民翼赞”的精神,而实际要解决的是国民组织的建设与运营问题。翼赞会在中央设本部,近卫首相亲任总裁,其他要职分别由宫廷贵族、军政官僚及法西斯分子头目担任,并在各都道府县、郡市町区设立支部,由当地知事任支部长,将居民编入“邻组”组织。在全国形成一个“自上而下”的金字塔结构的组织系统,实行严密的法西斯统治。此外,近卫内阁还制定了《确立劳动新体制纲要》,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大规模的“产业报国运动”,建立各种产业、行业报国会,通过劳务统制,把国民驱赶到为战争服务的轨道上。到东条内阁,又进一步把部落会、町内会、邻组也列为大政翼赞会的一环,企图建立“一亿国民之组织”。另一方面,大政翼赞会把各种社会团体都包容于自己旗下,以“高度国防国家体制之实现”为目标,组织各地域和职域的人民“实践臣道”。大政翼赞会实质上变成了“精动运动”的机关,“新体制”运动彻底强化了对国民的官僚性统治。

二、“国民组织化”的实况

大政翼赞会成立前不久的9月11日,内务省发布了《部落会町内会整顿要领》,以强化地域组织的功能。《要领》指出,“在农村设部落会,在城市设町内会,在部落会、町内会下设10户为一单位的邻组(邻保班)”[4]。期望通过“邻组制度”把城市及农村的居民组织起来,建立无一人遗漏的国民组织网,加强对人民日常生活的干涉与控制。“到1940年9月30日,在全国整顿的部落会、町内会约 199 000个,邻组约 120万个。”[4]当时,“东京一个都,从1939年11月到1941年的邻组数为103 489个。”[5]邻组成员每天冲在生活的第一线,肩负着居民登记、回收金属、防空演习等大小辅助性事务。东条组阁后,又颁布《关于国民组织化的方针》,将部落会、町内会、邻组一律统一到大政翼赞会的旗下,接受其直接领导。邻组又被用来作为物资配给单位和自警监视组织,以确保物资的征收和思想的赤化。直到二战后的1947年,随着对1940年的部落会、町内会等整顿训令的废除,这种地域组织才逐渐解体。

政府不仅在居住地强化了组织,而且在工作单位也强化了组织。在工人中发起产业报国运动,在各企事业单位建立各种产业报国会,以实现对工人阶级的统治与动员。1938年7月启动产业报国联盟,公司组合、劳动组合等原有劳动组织团体暂时解散,融入到“产报”洪流之中。到1940年11月,作为翼赞会的外围团体成立了大日本产业报国会,并喊出了“劳资一体、企业一家”的口号。大日本产业报国会由厚生大臣任总裁,干部均由“特高”、官僚、大公司主管劳务的人员和右翼工会运动的头子担任。“到1940年12月,产业报国会拥有会员 482万人,组织了约 66%的工人。”[6]到东条时期,进一步推进产业报国会运动,1943年时,“该会扩大到8.5万个,所属工人为581万”[7]。它是内务省官办的控制全国产业工人组织的最大法西斯团体。

与此同时,其他职业领域也都成立了组织团体。在农村成立农业报国会,在文化界成立言论报国会,在美术界成立美术报国会。青年组织统一于大日本联合青年团,妇女组织统一于大日本妇人会,“到1942年会员发展到2 000万人”[8]。此外,还有退役军人组成的帝国在乡军人会,未入伍的义务兵适龄者(18~45岁)被强令编入复原军人会,等等。如此严密、彻底地将全体国民组织起来并由法西斯官僚一手把持和统治,可以说是日本法西斯的一大特点。

日本法西斯在东亚的侵略地也推行“国民组织化”,尤为典型的是在中国东北所实行的法西斯“国民组织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由关东军一手炮制和操纵的“伪满协和会”,活动范围遍及当时东北的各个领域。1937年7月在关东军参谋片仓衷的指导下,该会在伪都新京(今长春市)成立,其前身是“满蒙青年联盟”骨干以及汉奸等在沈阳成立的“协和党”,后来被关东军改组利用,使之成为辅助伪政权的组织。日本全面侵华后,为进行“总体战”的需要,关东军通过加快通过协和会进行“国民组织化”的步伐,大力吸收会员,并扩大其活动范围。到1940年底,随着日本法西斯体制的进一步强化,关东军在东北所推行的“国民组织化”运动也更加深化,“到1942年5月,协和会的分会数达到4 298个,会员数为289万人。”[9]该会以“王道乐土”“民族协和”为核心思想,麻痹东北人民的民族意志,以巩固法西斯殖民统治,在日本法西斯对东北进行殖民统治的过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三、对“国民组织化”的思考

20世纪30年代,日本政府选择了一条与全世界和平民主力量相悖的发展道路,对外发动侵略战争,对内强化法西斯统治。与传统的战争理论和战争性质相比,法西斯战争是一种更强调战争进行时“总体性”和“一致性”的“总体战”。日本的军部法西斯分子将一战后盛行于欧洲的“总体战”思想,与现代军事理论相结合,提出了“高度国防国家”理论。这种由国家权力对整个国家和社会生活的“一元化综合统治”体制,就是典型的“高度国防国家”体制,即法西斯化体制。这也是新的战争形态所必然要求的一种全新的体制,以此来辅助、支配“总体战”,使其顺利地进行下去。这种体制大致分为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三大领域,而“国民组织化”则属于战时政治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目的是在“总体战”发生时,为确保军需物资的充足供给和对国内外各领域进行独裁统治,而利用各种组织和团体对“人”从精神和行为两个方面进行操纵与控制。旨在维护统治阶级特权的同时,更是利用日本的传统文化和民族心理推进日本的法西斯化,把人民拖进对外侵略战争的深渊。

“国民组织化”是为一定的目的进行的组织,它强调的是一个整体性,严密的组织性,否认一切民主和自由,强制国民绝对地服从国家权力意志。而法西斯体制是最为适合进行“国民组织化”的体制。法西斯体制的最本质特征就是极权,这种体制要求不仅在政治上实行权力的极端集中,而且对国家的经济、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群众的一切生活领域,实行无所不包、无孔不入的全面统治。鼓吹对外侵略扩张是国家的权力和使命,并借助全面统治,把全部国力动员集中起来,用于对外争霸的侵略战争。构建一种中央更极权、统治更强化、组织更完善的一元化统治体制。为了维持法西斯独裁统治,驱使日本国民为侵略战争卖命,在思想文化领域实行了摧残一切进步的文化事业,封杀社会主义思想和一切民主思想,大搞“天皇崇拜、忠君爱国”,企图将日本国民的思想统一到天皇制意识形态的法西斯统治上。

二战期间,日本的国民高度组织化,每一位国民都被地域组织和职能组织同时操纵与控制。一方面对法西斯战争的进程起着重要的推进和深化的作用;另一方面,对后方国民的生产和生活起着重要的操纵和控制的作用。国民组织的组成,对日本发动及深化侵略战争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说我们应避免“一亿人总忏悔”的战争责任观,但我们也不能仅看到日本国民是战争的牺牲者和被害者。在日本法西斯主义发动的侵略战争中,国民是战争的牺牲者、受害者,但同时也是侵略战争的间接参与者和支持者。在追究道义上的责任方面,日本国民应承担责任,应当对战争承担道义上的责任。这种责任表现在战争期间,在政府强大的舆论导向和错误的社会思潮旋涡中。日本国民逐渐丧失了思考力和判断力,各种组织、团体、乃至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们也一直在努力与政府所追求的目标保持一致。而使其与政府、强权过度保持一致的政治行为,也确实起到了让“后方之民”支持战争的作用。

[1] 长尾龙一.帝国宪法和国家总动员:年报:近代日本研究(4)太平洋战争:从开展到媾和[M].日本:山川出版社,1982:12.

[2] 石田雄.日本法西斯时期“国民运动”的组织和意识形态:法西斯时期的国家和社会6:运动与抵抗:上[M].东京:东京大学出版社,1980:62.

[3] 大霞会.内务史:第1卷[M].东京:东京原书房,1981:498.

[4] 赤泽史朗,北河贤之.资料日本现代史12:大政翼赞会[M].日本:大月书店,1981:189.

[5] 熊谷次郎.邻组读本[M].日本:非凡阁,1941:10.

[6] 木坂顺一郎.日本史9:近代4[M].日本:有斐阁,1978:185.

[8] 崔世广.集团主义社会与日本军国主义[J].东北亚学刊,2005,22(4):57.

[9] 史丁.日本关东军侵华罪恶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217.

“National Organization”under Japanese Fascist Rule

HU Yue
(Research Department,Shenyang September 18th Historical Museum,Shenyang 110044,China)

The background and circumstances of“national organization”in Japan are introduced.It is proposed that,the high level of national organization in Japan played an essential role in deepening the war during World WarⅡ.

Japan;fascism;national organization

K 265.6

A

1008-9225(2010)05-0066-03

2010-06-30

胡 月(1979-),女,辽宁北镇人,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助理馆员,硕士。

【责任编辑 张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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