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在现实之上的幻想——解读老舍的《猫城记》

付宏颖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石家庄 050091)

构建在现实之上的幻想
——解读老舍的《猫城记》

付宏颖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石家庄 050091)

《猫城记》作为一部独特的人文幻想小说,向我们展开了一个体式独特、内容荒诞而深邃的象喻空间,从而营构了一个乌托邦的形象。在影射现实的基础上,通过空间的转换与差异、象喻空间的构造以及幻想性的叙述,从而产生了较高的艺术价值。

幻想性;现实;空间转换;象喻空间

引言

老舍的人文幻想小说《猫城记》写于九一八事变之后,当时,“一方面侵略者的暴行和政府的软弱,造成许多无辜的百姓惨死在侵略者的炮火之下,另一方面,人们的麻木和健忘……这些使本来就满腔怒火的老舍感到无尽的悲凉,于是创作《猫城记》。”[1]130老舍的《猫城记》与侧重技术细节性的“科普型”科幻小说不同,而类似于“社会型”科幻文学,我们在此称之为人文幻想小说。在这里,老舍巧妙地借着科幻之表,来阐述其内在的社会思想。作为一部独特的人文幻想小说,《猫城记》向我们展开了一个体式独特、内容荒诞而深邃的象喻空间,从而营构了一个乌托邦的形象。在影射现实的基础上,通过空间的转换与差异,以及理智的视角进行了幻想性的叙述。

一、空间的转换与差异

《猫城记》的故事发生地点不是老北京的胡同,而是远离地球的火星。“我”和“我”的朋友从地球出发,开了半个月的飞机,结果在进入火星圈时发生事故,飞机毁了,而“我”幸存下来。由此带领读者进入了火星的世界,与之相随,空间发生了转换,从而进入幻想。与当时司空见惯的忧国忧民的一大类文学相比,《猫城记》正是因为空间上的转化而带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首先,空间的转换可以摆脱现实的干扰与威胁,因此,作者的言论会更自由,更能为所欲为地夸大、变形现实。老舍将现实生活中的真实毫无障碍地融入一个幻想的艺术世界中,并把它有条不紊且符合艺术目的地叙述了出来。作者巧妙地借用了空间位移的方法,把故事的发生地搬到了火星。正是借助空间上的挪动,老舍更能够肆无忌惮地运用变形夸张的手法,戏拟、调侃、讽刺猫人,言在此而意在彼。并且由于空间上的变动,造成了“我”不得不以陌生的眼光来看这个国度,产生了陌生化的效果。

二、象喻空间的构造

象征手法的灵活运用,使老舍的《猫城记》构成了一个完美的象喻空间,理想的象征应该是“半透明”的,即象征意蕴和象征体之间应保持一种朦胧关系。《猫城记》中所构造的象喻空间正是达到了这种效果。作品一开始,它就把小说的发生置于一种象征性的虚幻背景之中:“我”因为飞机失事坠落火星,苏醒过来后看到“猫城”的一切,于是开始了在“猫城”的生活历程。但尽管如此,读者还是很容易便能看出这种象征意味的现实指向:“猫城”其实就是中国,“猫人”其实就是中国人。虽然写的是火星的猫人,但是可以叫一本丑陋的中国人。在这本书里,这个温暖的人也终于是绝望了。猫人灭绝,不战而败。小说中的“我”曾经试图以自己的热情和乐观来感染小蝎,但可悲的是,在小说结局,“我”的思想意识恐怕与小蝎已无多大差别,这样,也就意味着“我”拯救猫城希望的破灭。“我”的思想历程,完全是依托在小蝎思想历程上,在猫城这个特殊国度的一次复演。这种复演无疑具有普遍性,中国知识分子思想意识的这一宿命般的“回归”。老舍《猫城记》中所构造的象喻空间,以镜面的反射形式,照射到了最为触目惊心的悲剧。作为旁观者的叙述人始终能够冷静地观察事态的发展,站在一个高出故事人物所在空间的角度来冷眼解剖。《猫城记》中,猫国的种种如同一个陌生的空间,而叙事人“我”逐个亲身体验,置身于事外,以旁观者的角度,用理性的精神来分析猫国。或者说,正是由于作者构造了整个具有象征比喻意味的猫城社会,才能凌驾于整个故事之上,把一个当时社会所屡见不鲜的忧国忧民的道理,以一种独特于其他作品的形式表现出来。在貌似荒诞、充满幻想的象喻空间里所遮蔽的却是一个发人深思的深刻沉闷的内核。

三、幻想性的叙述

所谓老舍的“人文幻想小说”,大体上指的是那些在文本内容上脱离现实实际,借寓表意、以喻达情的小说。这类小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写实小说,他所写的事件往往具有很大的荒诞性,荒诞的人和事。这就意味着作者不追求外在的逼真性,而是追求一种内在的精神真实性、相似性,在外在的荒诞、变形中,凸现现实。《猫城记》选取了宏大题材,对社会的各个领域,为老舍所有作品之仅见。它是带有传奇浪漫色彩的超现实主义小说,而非鲁迅式的冷峻严谨深谋远虑的现实主义作品,体现了一种荒谬的审美情趣。作品充满了幻想性,想象随意展开,类似于意识流小说的有意淡化情节,以原始的、不加提炼的方式去展示意识的自然流动。老舍的自由想象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自由,他以现实社会为依据,对国民性进行了寓言化荒诞化的非理性叙述。

从叙述顺序上讲,从“我”因飞机失事坠落在火星上开始我的猫国之旅开始,从树林走出来,随大蝎保护迷叶,进猫城,住进一个公使太太的房子,后又住在小蝎办公的地方,矮人国攻打猫城之时,开始游荡,最终随法国飞机回国。总之,情节发展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作品依着作家的想象思维随意跳跃,毫无顺序可言。

“从叙事的内容上来看,任何叙事都是对现实世界的某种意识形态化了的解释。从最早的叙事作品——神话、史诗、英雄传奇来看,所讲述的事件多出自想象和附会,目的是为了对当时人们还无法解释的宇宙、人类、民族的起源或灾变等自然现象作出解释。”[2]208在整个想象的无序的状态中,插入了“我”的所见所闻。在猫国中,“我”似乎能摸到四围的厚重,热,密,沉闷的灰气。这样的自然环境是作者所虚构的,为的是与猫国的社会氛围相吻合。《猫城记》是以一个幻想小说的形式出现的,我们可以姑且认为,老舍跟猫国开了个“玩笑”,把它作为了一个正常异常化的乌托邦。采用夸张变形的手法,讲了“我”认识了这个星球上最奇异的一个国度的人——猫人。猫国的人贪婪、腐败、混乱、愚蠢……猫人不劳动,怕水不洗澡,最惧怕的就是外国人,他们不吃饭只吃一种叫做“迷叶”毒品。“总之,迷叶是万能的,有了它便可以横行一世。”[3]372-441猫国的人以各种手段想方设法的得到“迷叶”和“国魂”。猫国曾经产生过各种政党——哄,但是都以皇帝给“哄”们“迷叶”而不了了之。猫人娶妻纳妾,和女子随便游戏游戏;对人对生活的态度就是“敷衍”……猫国的灭亡是整个的。老舍展开幻想的空间,一切的想象都是在假想火星上的事物、言行和景物,奇异而又尽量完整地表现了猫人世界的一切。没有真正的猫国,也没有猫人,而要描写他们,这当然离不开现实生活中的现实,要以此为基础进行幻想。全书充满荒诞和不可思议,在与地球人类相同的国家框架内,折射出老舍内心的世界,因此有着抹不去的现实投影。

结语

老舍的《猫城记》把描写对象放在火星上以此获得想象和抒写的自由。在老舍的想象的思维中虚构了一个荒诞的国度,这是从中华民族的现实情况出发对现实进行的幻想性的描写,是从特殊的情况出发表达的对未来的忧虑。

[1]石兴泽,刘明.老舍评传 [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 2005.

[2]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 [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8.

[3]老舍.老舍文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Fancy Built on Reality——I nterpretation of Lao She'sCat and C ity

FU Hong-ying
(School ofArt,HebeiNormalUniversity,Shijiazhuang 050091,China)

Cat and Cityis a unique cultural fiction,which gives us an imagery space,whose style is distinct and content ispreposterous butmeaningful.Thus,this fiction constructs an image of utopia.On the basis of deriding the reality,it is of great artistic value by spatial s witching,by constructing discrepancy and imagery space,and by fantastic description.

fantastic;reality;spatial switching;imagery space

I206.6

A

1001-7836(2010)03-0115-02

(责任编辑:刘东旭)

2009-12-19

付宏颖(1986-),女,河北石家庄人,硕士研究生,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