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慧结晶”的演变
2010-08-15谢昌余邹昭一
谢昌余,邹昭一
(安徽省巢湖市委党校,安徽 巢湖 238000)
论“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慧结晶”的演变
谢昌余,邹昭一
(安徽省巢湖市委党校,安徽 巢湖 238000)
“集体智慧的结晶”是毛泽东思想本质特征之一。然而,中共七大在确立毛泽东思想为党的指导思想时,将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思想看成是毛泽东个人的思想。这种认识偏差在建国以后一直持续到“两个凡是”的提出,其间还不断地得到强化。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拨乱反正推动我们党纠正了这种认识偏差,将“集体智慧的结晶”以概念固定下来,融入到毛泽东思想的本质特征之中。
毛泽东思想;认识;集体智慧
一
1945年5月14日,刘少奇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作《关于修改党章的报告》,将毛泽东思想的本质特征概括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与中国革命的实践之统一”[1]418,这为七大党章将毛泽东思想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提供了坚实的科学根据。在论及“怎样统一”的问题时,刘少奇认为是“经过毛泽东同志的集中与创造”[1]407而完成的。报告中的一个重要观点就是把党的建立以及党建立后领导中国人民所取得的成就归功于毛泽东的领导。他说:“我们的党,已经是一个有了自己伟大领袖的党。这个领袖,就是我们党和现代中国革命的组织者与领导者——毛泽东同志。我们的毛泽东同志,是我国英勇无产阶级的杰出代表,是我们伟大民族的优秀传统的杰出代表。他是天才的创造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将人类这一最高思想——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而把我国民族的思想水平提到了从来未有的合理的高度,并为灾难深重的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指出了达到彻底解放的唯一正确的道路——毛泽东道路。”[1]402-403“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毛泽东同志,出色地成功地进行了这件特殊困难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事业。这在世界马克思主义运动的历史中,是最伟大的功绩之一,是马克思主义这个最好的真理在四万万七千五百万人口的民族中空前地推广。这是特别值得感谢的。”[1]421他还说:“我们的毛泽东同志,不只是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革命家和政治家,而且是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理论家和科学家,他不但敢于率领全党和全体人民进行翻天覆地的战斗,而且具有最高的理论上的修养和最大的理论上的勇气,他在理论上敢于进行大胆的创造,抛弃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某些已经过时的、不适合于中国具体环境的个别原理和个别结论,而代之以适合于中国历史环境的新原理和新结论,所以他能成功地进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件艰巨的事业。”[1]421“过去有无数历史事实证明:当着革命是在毛泽东同志及其思想的指导之下,革命就胜利,就发展;而当着革命是脱离了毛泽东同志及其思想的指导时,革命就失败,就后退。”[1]419“我们党的历史道路,就是我们党的领袖毛泽东同志根据中国革命特点所早已阐明的历史道路。毛泽东同志的道路,是最正确最完全地代表了我们党的历史,代表了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近代革命的历史。不管毛泽东同志在某几个历史时期,不能在形式上、组织上决定全党的行动,然而也正在这种时期,就愈加明白表示:真正的我们党的历史,中国无产阶级与中国人民的正确的革命方向,是在毛泽东同志那里,是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为中心而继续着,存在着,发展着;而不是在任何其他的地方,也不是以任何其他的人为中心而存在,而发展。”[1]425-426由此,刘少奇又得出结论:“毛泽东思想,就是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历史、社会与中国革命的理论与政策。”[1]418刘少奇对毛泽东个人的作用作出极高评价,大量的称颂之词将毛泽东个人形象和地位突出到全党之上,从中我们能够感觉到个人崇拜的意味浓厚地存在着。报告还反复提到“毛泽东同志”、“毛泽东同志的领导”、“毛泽东同志的思想”、“毛泽东同志的创造”、“毛泽东同志的道路”、“毛泽东同志的建党学说、路线”、“毛泽东同志的群众路线”、“毛泽东同志的干部政策”、“毛泽东同志的英明分析”、“毛泽东同志号召、指示”等词语多达73次(不包括“毛泽东思想”词语的42次使用)。与此相比,报告对“集体智慧”的作用一句话也未提及,将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思想——看作是毛泽东个人的思想。
二
这种认识偏差在建国以后一直持续到“两个凡是”的提出,其间还不断地得到强化。例如,在“反冒进”的问题上,周恩来表示:他所犯的“错误”,主要原因在于思想跟不上毛泽东,这正说明要必须努力学习毛泽东思想[2]1392。在1958年5月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所作的检讨中,他说:“中国几十年革命和建设的历史经验证明,毛主席是真理的代表。离开或者违背他的领导和指示,就常常迷失方向,发生错误,损害党和人民的利益,我所犯的错误(引者注:反冒进其实是正确的)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反过来,做对了的时候或者做对了的事情,又都是同毛主席的正确领导和思想分不开的。因此,我们必须下苦功夫,认真地研究毛主席的著作和指示,学习他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光辉典范,学习他的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学习他的思想和作风以及他所具有的伟大的共产主义的风格。”[3]126-127很显然,周恩来的这番话是1945年刘少奇报告思想的承续。
1959年8月17日,即庐山会议结束的第二天,在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刘少奇在批评彭德怀的“错误”时,直白地表达了他对毛泽东崇拜的观点。他说:“我们中国党,中国党中央的领导,毛泽东的领导,是不是最好的领导,最正确的领导?我看是可以这么说的。如果还不满意,还要更正确一点,既不“左”,又不右,那么,请马克思、列宁来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我看也许可能更好一些,也不见得,也许更坏一些。他还说:“在苏共二十大以后,我们党内也有人要在中国也反对‘个人崇拜’,彭德怀同志就是有这个意见的。在西楼开会的时候,几次提议不要唱《东方红》,反对喊‘毛主席万岁’,这次又讲了什么‘斯大林晚年’,什么‘没有集体领导’,毛主席没有自我批评,把一切功劳都归于自己,等等。实际上,苏共二十大以后,他就一贯要在中国搞反‘个人崇拜’的运动。我想,我是积极地搞‘个人崇拜’的,积极地提高某些个人的威信的。在七大以前,我就宣传毛泽东同志的威信,在七大的党章上就写上以毛泽东思想为指导思想这一条。”[4]318-319这里,刘少奇再次将毛泽东个人的思想看成是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思想,这是他要搞个人崇拜的理由。随后,在9月9日的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刘少奇继续阐发了他的这一观点。
1960年9 -10月间,林彪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抛出“顶峰论”,制造个人崇拜。会议通过《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决议》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采用了林彪的论点,把毛泽东思想与毛泽东个人的所有言论和活动完全等同,认为毛泽东的每一个指示,每一句话,都是“活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并且只是毛泽东一个人在“不断发展,不断丰富”毛泽东思想,其他人只是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运用”[3]318。12月21日,中共中央在批准这个《决议》时指出:“这个决议不仅是军队建设和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指针,而且它的基本精神,对于各级党组织、政府机关以及学校、企业部门等都是有用的。”[5]191这个《决议》的下发,对后来个人崇拜运动的兴起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文化大革命”期间召开的中共“九大”将上述认识偏差推到极点。九大党章将“毛泽东思想”定义为“是在帝国主义走向全面崩溃、社会主义走向全世界胜利的时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不仅如此,还明确地将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思想确认为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党章指出:“半个世纪以来,毛泽东同志在领导中国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斗争中,在领导中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斗争中,在当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反对帝国主义、反对现代修正主义、反对各国反动派的伟大斗争中,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6]346九大政治报告在阐述和党章相同的上述观点时还进一步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一切成就,都是毛主席英明领导的结果,都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我们党的全部历史,证明了一条真理:离开毛主席的领导、离开了毛泽东思想,我们的党就受挫折,就失败;紧跟毛主席,照毛泽东思想办事,我们的党就前进,就胜利。我们要永远记住这个经验。”由此,九大政治报告发出号召:“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谁反对毛主席、谁反对毛泽东思想,就全党共讨之,全国共诛之。”[6]210正是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毛泽东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就是党的指导思想,成了当时人们认识中的天经地义的信条。“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主持中央工作的领导同志推行“两个凡是”方针,希望以此统一全党全国的思想。
三
历史发展进程已经证明:将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思想看作是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势必会导致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拨乱反正推动着我们党重新认识、思考“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涵义,从而将作为党的指导思想的毛泽东思想和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区分开来,产生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关于“毛泽东思想”概念科学涵义的表述:“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7]826至此,“集体智慧的结晶”终于以一个概念固定下来,它是对包括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任弼时等在内的一大批卓越领导人在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中所作出的重要贡献的科学抽象,成为“毛泽东思想”的一个本质特征。“集体智慧的结晶”这一概念的使用,终于还原了“毛泽东思想”认识中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也为我们科学地认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原则。
[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中央党校.刘少奇论党的建设[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
[2]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传:三[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
[3]丛进.曲折发展的岁月[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6.
[4]李锐.庐山会议实录 [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5.
[5]马齐彬,陈文斌.中国共产党执政四十年[M].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9.
[6]中共中央党校理论部.中国共产党建设全书:第九卷·党建综合资料[G].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1.
[7]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On the Evolution of“Collective Crystallization of Wisdom”in the Cognition of“Mao Zedong Thought”
XIE Chang-yu,ZOU Zhao-yi
(Party School ofChaohu CPC,Chaohu,Anhui 238000)
“Collective crystallization ofwisdom”isone of the intrinsic characteristicsof Mao Zedong Thought. However,the 7th National Congress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didn’t realize thiswhen Mao Zedong Thought was established as the guiding thought.So it was considered as Mao Zedong’s personal thought.This deviation lasted until the“Two Whatevers”was put out,even was intensified in the course.After the Third Plenary Session of the eleventh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the need to bring in order out of chaosdrove our Party to correct thiscognition deviation.“Collective crystallization of wisdom”wasfixed down with the concept and melted into the intrinsic characteristicsofMao Zedong Thought.
Mao Zedong Thought;cognition;collective wisdom
A841
A
1674-831X(2010)06-0009-03
2010-06-63
谢昌余(1951- ),男,安徽巢湖人,安徽省巢湖市委党校副教授,主要从事毛泽东思想研究;邹昭一(1971- ),女,安徽合肥人,安徽省巢湖市委党校讲师,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葛春蕃]